泰国的小乡村迎来了一批军人在此驻扎。其中,有一个叫做KENG(班洛浦•罗蒙内Banlop Lomnoi 饰)的士兵跟乡村孩子TONG(萨克达•凯伍布迪 Sakda Kaewbuadee 饰)相识。开始,TONG和一个女孩眉目传情,但终究擦肩而过。在工厂帮忙的TONG,向 KENG学开车,两人由此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KENG和TONG的感情慢慢从友情开始升华。TONG的妈妈无意中发现了TONG对KENG示好的卡片。为了不让儿子越陷越深,她带领两人穿越地下隧道拜佛祈求神佑。在茂密的丛林中,两人无意中听到一个古老的传说——爱意会让情人的灵魂幻化成老虎。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本片荣获第57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
★★★★★ 10/10
原始丛林中神秘主义的兽性回归。
影片中某些镜头突然让我联想到前几日才看的《地球》。观影过程中又不能自己地把两部用来作比。
的确有部分评论者认为从处女作《路边野餐》开始,毕赣的影像就与阿彼察邦有着相近的内在特质,都是对精神现实的探索。
但就这两部电影来说,《地球》的出现更印证了《热带疾病》是一部神秘主义的杰作,阿彼察邦是一位有大师色彩的导演。而毕赣就稍显稚嫩了。
且不谈文本本身的高度与其文学性或哲学性。《热带疾病》中人物的内心与空间环境通过声画达到了宿命般的高度契合,视听语言所赋予的潮湿氛围使得观者完全陷入人物关系和写意的洪流之中,每场戏都包裹着性感的气质,给予观者极其细微的体验。而毕赣妄图单纯采用结构/形式主义长镜头/风格化勾起观者随着角色探索的欲望,殊不知对影像“充满才气”的过度精致的打磨和过于露骨的处理使得贵州山区自身原本的潮湿氛围和其后影像自带的可能性大打折扣,观感过于机械和僵硬,我在某些观影中很难与黄觉产生同理。可以说阿彼察邦的空间是立体的,而毕赣是较为平面的,其实地球在观感上可以做得更迷人。
对于情欲的处理,我更欣赏阿彼察邦的处理方式,东方式的克制含蓄却蕴藏着野兽般的力量和比《地球》更深远的意境,更切合影片神秘主义的命题。《地球》的母题是有关于记忆与回溯。然而为什么要回溯?影片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论点来支撑。毕赣做作地描述了整个回溯的过程,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梦境。然而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让观众体会做梦的感觉?毕赣导演还是太过于文青了。我对于这种非自然性的文本还是爱不太起来。演员说着做作的台词,具有象征性的那些符号像谜题谜底一样就这么浮在影像的表面。
总之,《热带疾病》的神秘主义是置于内层的,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和审美性,《地球》的神秘是躯壳,稍显无趣。在与作者自身文化语境相连的完成度上,阿彼察邦更是远胜一筹。
毕赣导演是来自小镇的才子,但目前来说绝不能称大师,在亚洲都不可能是。
顺道说一句,感觉毕导的美学风格太过于杂糅了。一会儿王家卫一会儿塔可夫斯基的,吃苹果又感觉是蔡明亮…考虑到毕导迷影出身非科班也情有可原,但看《热带疾病》电影院场景和歌手在舞台上唱歌那段我都能马上联想到地球也是醉了…但我只希望下一次再去到毕导的荡麦时,能拾回《路边野餐》中黔东南那潮湿的气候,作为一个西南地区的人真的能体会到个中的区别。
《热带疾病》的出现使得当年的金棕榈《华氏911》备受争议,电影手册在佳片云集的2004年把第一名给了这部泰国影片,给了其中神秘主义的无穷韵味,佛教深层次的哲学思辨,诞生于泰国热带雨林的作者风格,以及导演强大的影像塑造力。阿彼察邦是新千年的影像大师,在亚洲是,放在世界影坛亦然。他于六年后凭借《布米叔叔》在戛纳一举夺得金棕榈奖。
/
非常喜欢奥利对于《热带疾病》的评价。
“舔手,吞噬,诡异而幸福,原始却也开化。现实大地上的神秘之花。”
泰国大师(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的一部神作。整部电影节奏很慢且人物对话很少,中间偶尔穿插一些旁白做一些必要的解释,就这样用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形式跟我们探讨了有关"欲望"的话题。在我看来,老虎是各种欲望的象征,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灵魂都会聚集到老虎那里,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可能会被欲望所控制。"小和尚遇贪婪男人"的故事,灵猴的提示"不论你走到哪里,老虎都能感知到你,杀了它,获得自由,否则你的灵魂也会被吸食",这些都在暗示我们反思-不要被各种欲望所支配。而主人公士兵KENG的欲望,导演又选取了同性恋的题材,在森林中,赤身TONG由老虎所化,故意引出KENG心底的欲望,KENG和赤身TONG的纠缠何不能看成是KENG与自己心底欲望的斗争呢?!KENG在理智与欲望之间游走,探寻老虎的过程说不清是为了杀死老虎为民除害还是向心底的欲望靠近。影片的结尾又给了我们另一面对于"欲望"的启示,老虎与KENG一高一低的处境以及KENG的独白都在暗示我们KENG选择接受和面对了自己心底的欲望,他不愿放下与TONG之间的欲望,这何不是提示我们-有时候面对和接受心底的欲望也没有错。而这里KENG接受的是一份同性之欲,也让我们感受到,这部电影对于同性之恋持着积极的观点。
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曾在访谈里提到他是个反叛者,也非常迷恋对比。宗教说不要去对比,而要去了解自己。他却认为如果要了解自己,那么便更加要去对比。《热带疾病》就很好地阐释了他的这种观点。
《热带疾病》可以拆分成两个单元,两个单元的情节彼此独立,但在意义上是缺一不可的,观众们可以在对比当中还原出阿彼察邦想要叙述的那种情绪的全貌。
看《热带疾病》可能会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带着热带国家那种特有的慵懒和霸道。少年Tong与士兵Keng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互文。Tong仿佛是丛林里的野兽,Keng则是人类秩序的维护者,但同时他们的相处显得自在又甜蜜。电影前半段与名为“灵魂”的后半段也有这样对立与补充的格局。Tong与Keng的联系,在导演控制下完全抛去人类社会的规则,被置放在湿热原始的丛林里显露出了本质——追捕与驯服。
前半段里Keng是引导者,在后半段里Keng失去了姓名,仅被称呼为士兵。Tong是被引导者,在后半段里是丛林深处的虎灵。
表面上看前半段比较容易观赏,明朗的人物关系、朴素直白的对话、写着我喜欢你的纸条、情人们之间呢喃的傻话以及夜幕里的情歌。后半段仅有几段念白,压抑的呼吸声与无处不在的虫鸣。
如果整部电影是一个猜谜游戏,前半段是大智若愚的谜面,相反冗长静默的后半段,才是电影坦然的谜底。
前半段里,Tong对同车的美丽姑娘露出羞涩的笑容,而这时Keng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了Tong的世界。虽然那时Tong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但是此后他的生活被Keng完全地占领。Tong的这一回首,同时也预示着他性向的转变。
之后发生的事情显得十分自然。Keng在这段关系中引导着Tong,仿佛是一个人类在教会野兽怎么在人类社会里生存。在这一过程中,Tong有时会以他少年的天真审视着他的教练以及教练背后的庞大的规则世界。他在学开车的时候会拒绝——我能过几天在学吗。他也会穿着Keng的军服去城镇里瞎逛,戏弄鞋店老板,假装在找工作,但是当老板问他对鞋子有什么了解吗的时候,又带着点嘲弄回答说鞋子有什么要了解的。Keng与他说情话,说两个人的手掌纹并在一起如果能形成皇家军舰的形状,那么这两人肯定能白头偕老,他却说什么军舰,我们这只是个竹筏。作为一个被引导者,他会嘲笑Keng,“你们士兵总是死于意外。”Keng此时有些惆怅,“我讨厌还没爱过就死了。”
Tong与城镇格格不入,就像后半段里代表着Keng的与丛林格格不入的士兵。
后半段的灵感来自于诺·因他农的小说。传说有一位高棉僧人,他喜欢乔装成各种动物戏耍村民,有一回被猎人打死,从此灵魂被困在老虎形体内。老虎的尸体被陈列在泰国北碧府博物馆里,互文从这里就开始了,在前半段里Tong曾提到他之前在北碧府里打扮成士兵过,还留下了照片。后半段的开头在村民们说动物在不断地失踪时,Keng正翻着Tong的照片,暗示着虎灵其实就代表Tong。
在这样的互文关系下,前半段略显平淡的现实的情节,在后半段的魔幻的神秘主义中进行了极其猛烈的升华。
后半段里,两者在丛林里互相追捕,灵猴道出了他们的关系,“我看见你既是他的猎物也是他的旅伴。” “杀死他,让他从灵界里解脱;或者被他杀死,进入他的世界。”士兵在虎灵不断的侵扰下,在误杀一头牛之后彻底崩溃。他不再是直立行走的人类了。他爬向了老虎,手执小刀跪着与在树上的老虎对视。这又让人想起片头时Keng略带邪气的与镜头的对视,有可能是看着观众,但也有可能是面对Tong。那时的他坦然又优越,与现在的对视形成了对比与呼应。
在对视之时,士兵默念道:“现在,我看见自己在这里,看见了母亲、父亲、恐惧与忧伤。一切都很真实,是那么地真实,他们把我带回现实。我曾经贪婪地吸走你的灵魂,我们再也不是人或者动物了。可以停止呼吸了。”老虎回应道:“士兵,我想念你。”
“我曾经那么贪婪地吸走你的灵魂。”个人认为是对应前半段Keng对Tong的追逐与引导。士兵声音温柔,老虎粗哑,与前半段两人声音相悖,在不断地迷惑着我们。
在虎啸之后,士兵的念白又响起了:“怪物(其实这才是泰文片名的直译),我给你我的灵、我的肉、我的记忆。”镜头切换到士兵流泪的脸:“我的每一滴血,都唱着我们的歌,欢乐的歌,你听到了吗。”
此时我们明白在这段同性的爱情之间,始终存在着追逐与驯服的关系。Keng驯服了Tong,虎灵驯服了士兵。我们曾经一人为人,一人为野兽,当我们相爱,互相结合成为了怪物,那么美丽而又哀伤的怪物。这个怪字并不是同性恋者本身的怪,而是看不见的社会规则施加的怪。在同性的爱情之间,带着不被外界驯化的力量,更加原始与生猛。这不是由社会规则所能干预和教导的,这是自然本身,是不能改变的。
之后镜头切换到丛林掩映之中的天空,在风声和草叶喧响之中,我听到了类似于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声响,全片结束。不知道是不是对应着前半段Keng的摩托声,因为在前半段也出现了后半段赤身裸体的Tong,可以构成一个与其他暗示不同的直接打破时空关系的呼应。
这部电影的后半段仅有三段有声的念白,但是十分霸道,仿佛是迷雾里最亮的那把钢刀,刺穿了谜面,揭开了这部电影的谜底。
阿彼察邦曾在访谈里提到《热带疾病》是黑色的。他认为爱是所有人都会得的疾病,会有症状。爱很美丽,不能有生有死而偏偏忘记描述爱。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将直译的怪物翻译成热带疾病。他也提到他电影的灵感全部来自于生长的这片泰国的土地。泰国的文化十分适当,包罗所有。世界观不同的人们可以互相包容,并不用自己的主观意志去批判对方,迫使对方跟随自己。因此各种各样的人们自然生长,即使怪异,但无人觉得怪异。这样的现实魔幻使得阿彼察邦的电影十分带劲。阿彼察邦在04年斩获金棕榈评委会奖之后,又以《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拿下了2010年的金棕榈大奖。2015年的《华丽之墓》再次触碰军人以及皇室题材,筹备五年,并有可能是他最后的电影作品。
阿彼察邦在镜头前流露出的内敛与安静,在泰国人里十分少见。不管是当政的巴育上将、政客,或者平凡的人民群众,总会在人前耍一些幽默,令人十分快乐。但阿彼察邦在镜头前流露出来的快乐,不是幽默引出的快乐,而仅仅因为是在谈论他喜欢的内容。他谈到电影的基本功,是对时间的剪辑。他不乐意他的电影给人太多的真实感,所以会让演员们突然与观众对视,打破这种幻觉。他认为各样的电影都有价值,因为是人类存在过的痕迹。也许那些旁白,带着他的手笔,无时不刻地目睹着恐惧与忧伤,然后成为自己。
用Tong为Keng唱的那首歌作为这篇影评的结束吧,还挺符合整部片子的,“我日夜思念你,爱上了你,我们的心意相通,灵魂联结,因为丛林的小径。我们将永远忠诚于彼此,在丛林的小径。”
泾渭分明的双段叙事,不是语义的割裂,而是以截然不同的语法,在对照与互文之中生成统一的语义。看到落叶即想到秋天是常理,而阿彼察邦的哲学是看到新芽即想到秋天。
《热带疾病》的前半段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段克制的同性爱情故事,是对漂浮于日常经验之中的碎片的聚合。爱情起始于两辆并排行驶的车上,在短暂的红灯等候时间两人将头探出车外寒暄,而下一次再相遇时KENG已坐在副驾驶座上教TONG开车。
与此类似的还有:大雨时的屋檐下、深夜的宠物医院、简陋的街边歌厅、古旧的电影院、小吃摊旁的广场舞,眼神的流转与身体的碰触成为了这些浪漫情境中爱情涌动的唯一线索。你很少在一段爱情故事中看到如此不自知、不自证、不自恋的主人公,他们以一种天真的知觉释放着信号,亲昵的时刻总是被笨拙的谈笑破坏,却完全伤及不到爱情的质地。
阿彼察邦在叙事上的纯洁性得以完全展现。在这段无因又无果的爱情之中,人物是无须理解、相信与掌控的,go with the flow,我们与人物所共同经历的恰是某种当下,它的真实性只有在事过境迁之时才能够被辨别。
与之相反的是首段尾声的那一幕。夜晚昏黄的路灯下,TONG忘我地舔舐着KENG握紧的手,我们看到了某种意志,要将这一刻的声音、气味与触觉完整留存的意志。于是,甜蜜的氛围陡然转为伤感,以不舍暗示永别,是阿彼察邦的高明之处。爱情的顶点是情欲的爆发,也同样是退潮与变质的开始。放开KENG的手,在KENG的注视下,TONG一步步潜入暗夜,影片响起欢快的歌曲,KENG独自骑着摩托车奔驰在路上,画面切入梦境,KENG与战友们在卡车上谈笑,周围的景色伴随着地上卷起的尘土一起倒退。
音乐忽然停止,KENG在床上醒来,黄粱一梦而已。真实一旦被打破,即成为了需要被证明的假象。
如果说影片的前半段是流星般散落满天尚待求证的幻梦,进入丛林的后半段则是黑洞般尽数吸入去伪存证的苦旅。赤身裸体的TONG化作猛虎与身着军装的KENG展开了捕猎游戏,时间的刻度与空间的量尺不再成为叙事段落的区隔,紧握武器保持警惕的戒备姿态成为了象征式的初始设置,来自外部世界的对讲机渐渐失去磁性,指明方向的线索仅剩下猛虎的脚印和抓痕、水牛的尸体与魂魄、闪动的萤火虫和影影绰绰嗡嗡作响的潮热根叶。
影片的同性标签仅作为阿彼察邦私人情结的借用,或是对情感上势均力敌的暗示,从银河跌入黑洞的情境跳跃真正意指的是爱情必将从吸引走向吞噬的必然。导演提供了诸多归因:贪婪成就我们的堕落;人性的试探与克制是维持道德的遮羞布;在因果报应的循环中,剿杀与臣服是世间万物唯一的归宿。
人虎对视——静止的特写,如步道施咒的尾声将阿彼察邦影片中的的催眠氛围推向了极致,他弃用了以往作品中神来一笔的戏谑般的抽离(酒吧霓虹、广场舞),将全片顺势拉入安眠的深渊。浑然成一体,天然去矫饰,恐惧、悲伤、甜蜜、安详,所有矛盾的情绪融化在丛林之中。杀了它,顺便杀了我。我躲在夜里取笑着黑,因为没有人能杀死鬼。
这部电影从整体上看,其独特之处在于打破了传统叙事的架构——看似无关联的两个章节在意象上却融为一体。不仅如此,导演还有意无意地继续削弱具体章节内的情节链接。让整部电影如同散落一地的诗意碎片,并且这些碎片中还时不时显现着寓言神话与宗教意象。我想很多观众中途放弃这部电影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迷失在了这些碎片化的情节里。 这部电影的打开方式显然不能从官方给出的剧情逻辑切入,去推论与分析情节。阿彼察邦行云流水的影像风格来自于他的佛教信仰,影片的静动之间总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不显山露水的人物表演、琐碎平凡看似日常的纪录以及原始浓郁的热带丛林背景,让观者感到一种静谧的遥远,仿佛进入了一个虚空的世界。 这部电影一共分为两个章节。 电影的第一章节(part.1) 影片一开始出现了这样一段话: “我们所有人,在本性上都是野兽,我们作为人类的职责,就是充当驯服者的角色,让我们的动物性处于控制之中,甚至教会它们执行任务,而这就是人与野兽不同的地方“——[唐.纳卡基玛] 第一章节概述:士兵keng与他的战友,在丛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于是一起欢声笑语地抬走了尸体,并驻扎在了泰国一个乡村。在那里,士兵keng认识了乡村男孩tong。而后发展出了一段恋情,接下来所有的篇幅都在写他们约会见面时的对话和日常。 Tag: 阿彼察邦电影的诗意魅力,一大原因在于他擅长巧妙地将日常向非日常进行转换。这些超现实的日常碎片大到一件事,小到几句对话。以及许多长镜头、推轨的运用与光线的把握也功不可没。有些太小的细节就先不一一列举了。 首先,从内容上看 1.影片里的人物面对死亡的态度。 这一章节,两次提到了死亡。第一次是士兵们在丛林里发现了尸体,他们仍然很愉悦,甚至争先恐后的与尸体合影。第二处,是tong的狗得了癌症,医生劝他们给狗一剂安乐针。tong的反应还是那么平静、淡然,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死亡,很显然这是佛教轮回生死观的强调。这在导演的其他电影里都有显现。特别是《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与《湄公酒店》。 2.tong和keng相互抚摸,却不接吻。 电影里的这对恋人很奇怪,他们约会聊天,亲热时相互触碰抚摸,最高潮时,keng拿起了tong刚方便完没洗的手开始嗅、舔。而tong也开始重复着keng的动作。在整部影片中,我们唯独没有看见他们接吻。从频繁的长镜头来看,导演有意在强调着抚摸、嗅、玩耍等行为,却惟独不发生接吻。我们几乎看不到动物之间接吻,这也是人类与动物很重要的区别。tong和keng从相识到恋爱几乎占了整整第一章。可见导演在这一章节中,着重强调人的动物性。这也就能讲通,为什么整部电影里的人物都有一些怪怪的,例如他们总是会展现着广告海报一样的木纳笑容,而镜头却总喜欢一直凝视并纪录着这些看似无意义地日常。(这也是给第二章节做了铺垫) 3.tong的意象 tong来自泰国一个乡村,是一个不识字没有正式工作不会开车,平时喜欢在丛林里转悠的青年。tong在制冰厂帮忙,这个工作很有趣,与热带地区的氛围和气候形成了对比。可见tong的形象与大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影片还有一处情节,tong穿着军装去商场转悠,老板推荐他买鞋,他跟老板解释说:“我既不是士兵,也没有工作,穿制服只是可以让我增加身价。”显然,tong是人之动物性的代表,tong的形象很原始的,与人类的文明是有距离的。 4.keng的意象 keng的职业是士兵,士兵的工作就是执行任务,这与影片最初字幕上的一句话:“我们作为人类的职责,就是充当驯服者的角色,让我们的动物性处于控制之中,甚至教会它们执行任务”相呼应,对比起tong,keng则很理性(从退出山洞冒险的行为看出)、会识字懂礼貌会开车,keng表示被驯服过的人类。 5.tong妈妈说的寓言故事 tong妈妈对tong和keng说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两个贫穷的农民,遇到一个小和尚,小和尚问他们你想成为有钱人吗?两个农民答:“想”。于是小和尚让他们去河边拿几块石头,农民们搬回了石头一看全变成了金银,于是他们继续回到河边想搬更多,结果回来一看金子银子变成了癞蛤蟆。这个寓言阐述了人性之贪婪。 6.山洞冒险 阿彼察邦在《能召回布米叔叔的前世》里,将山洞比喻成了子宫。这里是孕育的地方。继寓言故事后,tong妈妈带着keng和tong来到山洞里去参拜神明,同时领着他们穿爬山洞的隧洞,tong妈妈告诉他们:“这里一直通向外面的湖,非常不可思议,只有那些被保护的人才可以通过。”这让佛学者想到悉达多在龙洞苦修了6年,仍没有悟道想去洞外的河边清洗身体,之后身体赢弱昏厥在河边,后被牧羊女救下,继续在大菩提树下打坐了49天后成为了世间解的故事。在穿爬的过程中,keng因为恐惧而怯懦了,言下之意人类因为自己的贪婪与怯懦“放弃了修行”,以至于无法悟道。 7.木质生殖器 tong母亲聊天时说:“自从她去庙里买了一个木制生殖器之后,店里的生意好了很多。”泰国对生殖器的崇拜一直早有耳闻,泰国有一个木质生殖器公园,那里陈列着各色各异的生殖器。生殖器意味着性,是生物繁衍的象征,也是动物的本能。这里加入了这段情节,也隐隐透露导演对人类天性回归的鼓励。 技术上 第一章节,对人物的动作行为进行了大量的长镜头凝视,让中心主题汇集成了一种聚焦。肩扛的跟拍摇晃形成了一种纪录片式日常。以及时常用于转折的缓慢推轨,为画面制造了许多暧昧深入感。甚至是扬起的车尾气也成为了阿彼察邦式的转折。 在谈第二章节前,需要一提:在第一、二章的衔接处,阿彼察邦非常激进地使用了黑屏来转场,黑屏的时间长达10秒钟,曾在首映时被误认为是放映事故。很多评论将这段黑屏称为一种“故事性断裂”。这是一种对电影理解不够透彻的过度解读。 我认为这段黑屏超出了电影中的叙事,是导演额外给观众的一段极度静谧的沉思时间(如同打坐、禅定一般),以便进入第二章节佳境,它是无关任何情节断裂的,因为故事线索一直是连贯的不是吗?我将它称为“阿彼察邦式黑屏”。因为在2008年的时候,它就曾以黑屏的静默方式来对抗泰国点检制度的检查。 第二章(part2) 第二章概述: 有一个传说——以前,有一位得道的萨满道士,他可以变成各种动物,他在丛林中游荡且会变成乡民捉弄路人。因为村里的村民和畜生们开始失踪,士兵接到命令带着枪独自前往树林去寻找老虎,之后士兵与老虎之间发生了一场深度较量。 Tag: 这一张没有很多意象,关注老虎、士兵这两者之间的行为与关系的变化就可以了。(这里的士兵还是第一章的keng,但是导演没有再强调以及区分他的个人属性了) 整段戏都是在树林里拍摄的。这片树林像一座修行的道场,士兵的对讲机失灵,断绝了与外界的沟通。在这里,士兵经历了孤独、矛盾、对峙、痛苦、杀戮,迷茫、决定。最终,士兵解脱了内心世界的二元对立,灵魂得到了交接与统一。可以说,第二章节里的所有所见,都是导演内心世界的外化意象。很多观影人觉得阿彼察邦的电影似梦非梦,那是一定的,因为这些故事都取材于他内在不断变化的心灵。 士兵意味着人被文明教育驯服过后的理性 老虎意味着人被压抑的天性。 第二章节中有很多士兵与人形老虎之间的较量,让人印象深刻的例如:士兵多次想要“引蛇出洞”杀死老虎,以及是士兵与老虎相遇那一次,双方开始激烈打架的远景长镜头。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时候,树林里的猩猩对士兵开口说话了,它提醒士兵:“老虎像阴影一样在一直跟着你,他很孤独,我看到你将会成为它的猎物和伴侣,他在几座山以外的地方可以闻见你的气息,很快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杀死它,让它从灵魂世界里解脱出来,否则让他吞噬你,让你进入他的世界。”听完了猩猩的话,士兵第二天去了湖边,抓了一把泥往身上抹,想要消除自己原来的味道,让老虎嗅不到它。失去了士兵气息的老虎,如失心了一样在丛林里痛哭哀嚎。直到我们明白:原来这里的老虎与士兵是每个人曾经经历过的内心角逐以后,一切是多么形象与耐人寻味。 影片的结尾,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对真我的虔诚。爬在地上的士兵与站在树上的老虎相互凝视,士兵的独白这样说:“现在,我就在这里。母亲。父亲。恐惧。悲哀。这一切都是如此真实。这让我感觉到我自己的生命。一旦我吞吃了你的灵魂,我们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动物了。此时,老虎独白:“我想念你,士兵。”一个画面出现了:士兵跪在地上,老虎正在吞噬士兵的灵魂。此刻,旁白又开始细语:“魔鬼,我把我的肉体、灵魂、我的记忆给你。”而后,随着摇晃的幽暗树叶,电影结束。在这里,导演交代了自己的选择。 这部电影的神秘之处除了上述所说的那些隐秘的意象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脱离了“赞扬理性、歌颂文明灵魂”的主流价值观,他将理性与文明灵魂视为一种束缚,并找到了人类焦虑及痛苦的根源。它诉说着应该要将人之天性放生回浩瀚的“自然”之中。
阿彼察邦的丛林返祖之旅,获2004戛纳评审团奖。1.两段式,写实的同性情谊断章+幻梦般的丛林追猎探秘。2.呈现人的动物化过程,即情欲与本能的释放与回归。怪物/虎灵与士兵/猎人的缠斗恰似荒蛮与文明、前现代与现代性间的复杂关系,一如当代城镇中依旧流行的古旧传说(和尚与金银/石头的故事)。3.生机勃勃的虫鸣声近乎贯穿始终,丰饶的环境音在唤醒丛林感知的同时催眠了我们,引人沉入植根于泰国本土的迷梦之中。4.帮忙切割冰块的工作,令我兀自想及生长于另一片前现代土地上的神秘作品——[百年孤独]。5.互相舔舐手背与指节的段落,潮湿而原始。6.我给你我的灵,我的肉,和我的回忆。我的每一滴血,都唱着我们的歌。(8.0/10)
开始以为是战争片,后来变成了同性恋片,在后来又变成聊斋了
由日入夜,征服欲开始释放,两人从试探走向性爱。
对于人的肉身血液中的记忆、源自古老的灵魂而做的的现代阐释。因果巡回,心灵的觉知。前段的写实与后段的超现实,心魔-虎灵的二段式互文,共同打造了一个有创造力的迷人结构。最近为了准备高考,被折磨得很累,全身上下都非常疲惫,看电影时多次睡着又复醒,感谢这部电影让我通畅很多。
3.5;完与其他作品的丝丝勾连,构成阿彼察邦式的丛林宇宙,现实中养成的心结累积,幻化成实体,具有东方因果报应性质,虎灵是欲望喷张、冲破道德束缚牢笼的原始蛮荒之力,它的原动力来自于对肉身和意识的双重贪婪,“贪婪就是我们的堕落”。拍丛林中的灵道故事,鲜有企及阿彼察邦者。
拍法相当之霸道
看了那么多那么多gay片和les片,只是觉得那就是爱情啊,也是有血有肉的爱情啊。阿彼察邦却道出了另一番语境:爱情,不只有血有肉,还有兽性和神性。问题来了,做爱的时候,是更接近兽还是更接近神?
前半部分讲的是克制欲望,后半部分就是人克制欲望时,内心的心魔作祟。心魔如虎灵可以根据人的主观认知幻化成各种形状,要么克制住欲望做人,要么向欲望妥协,任心魔摆布为虎作伥。同志的情感本来就微妙折磨人,当这种敏感遇到神秘主义和灵道就更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了。★★★★★
是评委会奖,不是评委会大奖,就是塔伦蒂诺乱搞一气的那届
前半段节奏显得有点混乱/过于碎片化。15秒的黑屏也是厉害。很难说东东南亚异域情调/传说满足了西方观影视角,但至少独具特色。后半段开始发力,最神秘主义的晶体-影像。拜泰国宗教主义所赐,阿彼察邦是一位真正的后人类主义导演,人-虎对调之后,我们真正跳出了人类中心主义,而生成则是双向的。
《电影手册》2004年十大电影第一位。暧昧,粘腻,非常凶狠。用“实”进入“虚”,再用“虚”破坏“实”。欲望在进入丛林后变得充满神性。被打破的不止是结构,还有语言,阿彼构建了一种异于传统的电影美学,文本外的延伸极富魅力。
中国也有老虎不吃人的故事,他看着你,是神秘的旨意。
两段式,退化论,《热带疾病》在第一段中捕捉到一种隐而不显的,由波普文化(流行音乐,嘈杂的人声,以及游戏,媒介)构建起的廉价Affection,并将此,通往影片的第二部分——或者说是重新开始的影片之中,在这里,作为纪录属性的摄影机重新开始animate。老虎隐喻着自然神灵的存在,以及它的神秘,危险性同构的性质,在《热带疾病》中,动物在影像的生成之中被释放,当军人手中的对讲机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之时,机器,身体与自然(一种假定的聚类)不再分化,他也将逐渐失去身份,或者说身份无法再放置在语境中界定。阿彼察邦以社会为质料创造了一个Universe,两段之间的逻辑关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Universe所展开的空间意识。
在阿彼察邦所有电影里的喜欢程度可能仅次于“记忆”,一则放虎归山的爱情寓言。从文明到丛林,从社会性动物的人到回归最原始的动物本能。士兵和老虎当中,阿彼察邦最终选择了老虎作为情人。无需再压抑内心兽性,也不用再穿得整整齐齐,蛮荒世界没人在乎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摄魂般的影像空间。
果断收为我爱的导演之一!东方嗅觉、哲学气味、有节制地使用一己的生命经验,和文化语境相连。这片不如波米叔叔好懂,依稀读出人性与动物性的关系,万物皆有灵,恐惧里都有爱。“老虎像影子一样跟着你,他的灵魂既饥饿又孤单,你是他的猎物,也是他的伙伴。”要么杀了他,要么进入他的世界。
前半段每一条叙述都在交代人物关系,为后半段做铺垫,为了使后半段不至于太过柏拉图,用了一半的时间交代后半段则开始进入真正的虚幻梦境,每一步空间上的进阶,都是探索终极潜意识的必经之路,都是关系的递进,只是良性恶性并存;每一次镜头的转换调度,都是层层叠叠翻涌的复杂心绪;直到最后终于可以正视,当他说出心甘情愿献祭肉与灵,结局才终将要显现,但是否献祭我们并不清楚,假如这一步少了哪一项都不算数。在一步步怯魅以走向灵魂的崇高境界中,常常错误地洞悉自身的潜意识需求,当灵超支变成在自我世界的过度enjoy,当灵不够则披上兽皮表演层层掩饰,则无法逃脱得救,则建立围墙……如此结局大概率是通往极乐之旅的一场幻梦阿彼察邦一定是切身体会过来自外界和内心的所有痛处,便真诚写尽所有祈愿……
首部在国际电影节获奖的泰国电影,东方神秘主义+同性恋情的微妙暧昧+人兽精神梦境的辗转反侧,着实精彩。片中男生衣服上书“基市明德”,衣服想必是福利机构从基隆明德国中回收送来。
★★★★★第一部分虽然以完整的情节圆满,但仍以景别设置与空间剪辑制造新异,潜在的内容(口述影像、浪漫的台词)与第二部分形成坚不可摧的锁链。第二部分摄魂。综合看阿彼之后的作品,摄魂术不断强化,已与日常生活完全链接。事实上,互舐手的动作是原初的,却仍是经验的,在他的作品序列里弥足珍贵。
直到最后才看懂。阿彼察邦用片中片的形式把男孩接受一段激进爱恋前的潜意识挣扎奇幻地呈现出来,从而将电影最为彻底地还原为梦本身。这种彻底性还在于,他淡化了同性恋在外在的社会层面上的表达,从而将爱情最为彻底地还原为个体隐秘盛开的情欲、恐惧与悲哀。
A+/ 杰作。萤火虫与传呼机的交叠成为奇幻传说的微观模型,蔓生出一种异常陡峭的电影地理学。这种地理学的支配下,被人物所占据的“视角”表面存在实而消弭,只有影像与声音起伏无尽又恍惚间电光石火的立体缠绕与浩瀚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