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dealistic teacher Ghani loses his principles during an intense day, when he barricades the students in an attempt in saving his working place. A political drama caging the rise and fall of a dictatorship in a classroom.
近年来,聚焦于儿童成长的影片在各大电影节上都有所涌现,如《何以为家》讲述了黎巴嫩贫民窟内的叙利亚难民儿童、《佛罗里达乐园》展现了寄居在汽车旅馆里孩子们贫乏的生活、《系统破坏者》《标准之外》刻画了福利机构介入下具有暴力倾向或自闭症的儿童……
在2021年戛纳电影节亮相的电影《童一个世界》同样值得关注,它讲述了校园霸凌与暴力行为在儿童中的传递机制。《童一个世界》为女性导演劳拉·万德尔(Laura Wandel)的长片处女作,她于1984年出生,这部作品获得第74届戛纳电影节费比西奖——一种关注单元奖,提名一种关注单元一种关注大奖。
影片以女孩“诺拉”的视角展开,作为旁观者,她亲眼目睹哥哥“亚伯”受到更高年级学生的种种霸凌行为:他们把尿撒在亚伯身上、将他头摁在马桶里、让周围同学孤立他等等。即便这样,她仍遵守和哥哥的约定,不将这一切告诉给家长,原因很简单——一个爱告状的孩子不仅证明了自己的懦弱,同时还会遭受更严重的欺负和孤立。
作为一部聚焦校园霸凌题材的电影,《童一个世界》的突破之处在于主角视角的呈现方式上。影片大量地使用浅焦和手持镜头跟拍女主角诺拉,即使影片中的人物往景深处运动,画面仍不作虚实焦的转换处理,只有诺拉所关心的事物才会转化为实焦——这代表了她真正看到和在乎的东西。这样的处理方式,巧妙地将诺拉的内心世界视觉化:大部分时候,她都拒绝和外部交流,缩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由浅焦所形成的视觉分离线,正是她所期待的一个透明保护壳。因此,通过这样的处理方式,观众能很清晰地看到诺拉最在意的两件事:第一,哥哥受人欺负;第二,新朋友对她的议论。
此外,诺拉的脸承担了情绪的叙述功能。影片不使用任何配乐,加重了影片的严肃性和压抑感,导演并不希望去引导观众的情绪,而是让观众自由地观看、思考。同时,大量中近景对准人物脸部的拍摄方式,充分地捕捉到了诺拉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这已然是影片情绪的视觉体现。
《童一个世界》的英文名叫“playground”——“操场”。导演对影片叙事空间的选择有着严谨的考量:教室、操场、泳池、餐厅、厕所。影片所有的情节都发生在灰蒙蒙的白天,消失了的夜晚和生活场所无疑抹去了主角喘息的出口,从而加剧了压抑的氛围。在这几处叙事空间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操场”。
操场是这几个地点中唯一的露天场景,它同样是一个微型的社会。每天的课间活动,让全校的孩子能够自由地在操场里聚集玩耍。在应该释放孩子天性的空间里,滋生的却是以强欺弱的暴力倾向,而这一切在老师眼里可能只是同龄人间的小打小闹。不起眼的角落里,充斥了对于力量和年龄的崇拜,小群体的拉帮结派和闲言碎语也发生在幼童的世界里。
导演曾在拍摄本片前对校园操场观察了几个月,她发现,在一个操场上,每个人都试图占据自己的位置。童年是我们第一次发现与他人关系的时期,我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和接受构建了我们的内心世界,这往往决定了一个人成年后对世界的看法。因此,导演认为,在校园里除了学习和写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探索自己与他人的关系。
诺拉受不了哥哥一次次被欺负,选择了告诉父亲,家长和学校的介入让事情出现了转机。高年级学生向亚伯道歉,但我们看到亚伯并没有如释重负。如他所料,第二天他就再次受到了欺负,并被所有人孤立。影片的后半部分,我们看到和亚伯玩耍的是一位更为弱势的男孩——他长着一头卷发、有着不同肤色,尽管亚伯并不在意这位“新朋友”。影片结尾处,亚伯甚至和高年级学生一同在操场欺负他。
诺拉和亚伯所接触到的是一个不讲正义和善良的世界,在这里,只有无尽的欺凌和嘲弄,这直接影响了亚伯对世界的认知:只有与“坏学生”结伍一同欺负别人,才是保护自己的出路。于是,影片完整地呈现了校园暴力机制的传递:在没有老师和家长的关注和正确引导下,变恶似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只有去欺负别人,才可能不会被欺负。
兄妹俩的关系也在这种暴力的传递下发生变化。在影片开头,兄妹俩互相拥抱、共同抵抗,希望与这个世界尽可能少地产生交集,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随着哥哥一次次被欺负,妹妹的人际关系也受到影响。因为有这样的哥哥,她也遭到了歧视,无法参加新朋友的生日会。随着兄妹俩的关系转向敌对,妹妹也开始欺负同龄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当影片结尾处妹妹看到哥哥欺负别人时,她还是上前阻止,从后背抱住了哥哥,用力拉住正在慢慢走向歧路的哥哥。
尽管这样的结尾处理看起来不够“狠”,没有在残酷上画一个休止符,似乎想给观众留有一丝希望。但我们仍可以看到相关教育者和家长在整个事件中的缺席,以至于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只有通过互相安抚和拯救才能逃离走向邪恶的道路。
《童一个世界》将学校和家长的形象呈现为一种无力和被动的状态。首先,亚伯的父亲在诺拉揭发真相之前并没有观察到孩子的异样。其次,在诺拉向老师说明学生的霸凌行为时,老师慢慢吞吞地前去处理,仅将它归为孩子间的调皮和玩耍。而唯一和诺拉产生心灵交流的年轻女老师也将要离开这所学校,诺拉问她:“你们为什么什么都没做?”老师答道:“因为有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此外,老师还说:“我们并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别人的帮助。”通过这些对话,校园霸凌与整个校园系统、家庭对青少年关注的缺失联系了起来。
在这些霸凌行为的背后,还隐藏着诸如种族歧视和偏见的问题。一位几岁的小女孩认为,踢足球的人都是种族主义者,因为他们都自私自利;亚伯第一次欺凌的对象是一位不同肤色的小孩……通过孩子幼稚和无知的行为背后,导演显然具有挖掘社会问题和深层系统的野心。
作为一部长片处女作,《童一个世界》体现了导演过人的视听意识和电影天赋,但更重要的,是那颗敏锐洞察现实、深具关切儿童的心。
作者:长颈鹿
©《童一个世界》(Playground,2021)中国大陆地区独家版权方
人生来就具有虚荣心和妒忌心,这两点在涉世未深的孩子身上体现得更是淋漓尽致。大人之间也具有虚荣心和妒忌心,只不过大人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掩饰和压制。任何不懂得驾驭自己的虚荣心和妒忌心的成年人,都是因为他心理上依旧是个孩子。
欺凌这件事,贯穿古今和老幼,只不过成年人之间的欺凌不像孩子之间那么赤裸裸地诉诸武力,成年人之间的欺凌是无形的社会阶层划分和财产剥削。
爸爸出手帮哥哥恐吓几个小混蛋,不过是用强权镇压另一个强权,得到的结果也一定是暴力,所以哥哥被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校园欺凌归结到底不过是社会认同问题。
哥哥为什么不寻求爸爸的帮助,因为成人的插手对于孩子之间的事并无多大的帮助,哥哥自己也说了爸爸如果插手,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
哥哥的个子比较矮,妹妹像个小男孩,而哥哥的同龄人都很高,妹妹的同龄人都很女性化,所以兄妹两个人在这波人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从选角上来说,导演形象化的语言做的很好。
哥哥被欺凌,但是哥哥不找外援,因为找了外援,他就会彻底失去欺负他的人的接纳和认可,哥哥不能冒险。而在事情激化之后,哥哥彻底被抛弃,也不被欺负了,他很孤单,为了寻求畸形的认同,他开始像当初欺负他的人学习,开始霸凌其他的人。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人,霸凌别人的人其实以前是被霸凌的受害者,受害者反过来帮助霸凌者欺负弱者。这是社会中的规则,我们是底层人民,我们竭尽全力向上爬,其实不过就是帮着有钱的那群人欺负新的底层人,可是爬上去的人会可怜弱者么,不,他们会变本加厉,因为他们明白,这就是社会的规则。这种规则发生在小孩子之间,我们觉得触目惊心,那成人之间为何默不作声,那是因为我们习以为常。
妹妹一开始哭哭啼啼地来上学,他很依赖哥哥,可是哥哥被欺负让她在小朋友很丢人,所以妹妹开始排斥哥哥,甚至十分无理取闹地不让哥哥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为什么呢?
因为妹妹本来拥有同龄人的认可,可是因为哥哥,她在一点点失去小朋友的喜爱,甚至成为众嘲的对象,妹妹意识到自己被抛弃,所以她以拒绝哥哥的方式来讨好他的小伙伴。妹妹害怕孤单,孤单令她变得喜怒无常,难以亲近,所以妹妹不肯换座位,因为她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最能作证我开篇的那段话的是父亲这个形象。父亲眼角有一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胎记还是伤口,总之他跟别人不一样。而且他还不工作,是一个家庭煮夫。在社会偏见对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还是惯性思维的时候,这个父亲就是社会的异类,是丢人的。所以在孩子面前,父亲开始一点点失去孩子的信赖和亲近,妹妹一开始要主动抱抱父亲,可是后来却对父亲的拥抱不情不愿。
无论是哥哥妹妹也好,父亲也好,未成年也好,成年人也罢,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不分年龄性别。可是为了寻求集体的认可,我们总是会干一些蠢事。哪怕是艺术家,也是如此。人类真是可悲。
小孩子爱恨分明,因为他们还未被社会驯化,所以他们的恨都带有原始的锋利的威胁,校园欺凌才会如此残忍。
党同伐异排斥异己都是万年不变的主题了,校园欺凌就在这个范畴之内。
人类害怕被排斥,因为人类害怕孤单,哪怕坐在众人之间哭泣,也不要独自一人微笑。
片中截取一段妹妹和老师的对话:
老师:如果我们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们会的。 妹妹: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老师:因为有时候,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
如果你看过 2015 年戛纳评审团大奖片《索尔之子》,一定对影片那种惊恐压抑的视听效果印象深刻,因为导演采用局限性的主观叙事视角,将一位犹太父亲寻找失踪儿子的痛苦折磨经历展现得胆战心惊。而在去年戛纳,同样有一部导演处女作以类似的拍摄手法给观众带来触目惊心的体验,不过这回不再是二战大屠杀题材,而是当下的校园霸凌故事。
校园霸凌故事我们并不陌生,两年前就有一部《少年的你》引发轰动,这个题材之所以能引起强烈关注,不光是未成年人的暴力行为令人不安,而且这种行为往往映射出更深层的家庭和社会问题。这部出自比利时女导演劳拉·万德尔的《童一个世界》更借此剖析出校园霸凌的运转方式。
虽说这是一部处女作长片,但其沉浸式的现实主义叙事风格令人极其揪心。与《索尔之子》类似地,全程采主观视角呈现,女主角年仅七岁、个子不高,她目光所及就是观众在画面上看到的内容,往往是大人的下半身。浅焦镜头令观众的视野锁定在她身上,而她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也有意识地将成年人排斥在画面之外。
这种局限性视角里所呈现的未成年人世界顿时显得压抑和无助,尤其是她观察到哥哥惨遭霸凌之后,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同是比利时导演,万德尔也继承了达内兄弟塑造人物的手法,用手持摄影跟拍女主角,近景与特写镜头捕捉她的脸部表情和动作,却甚少对其心理做过多刻画。
剧本摒弃了家庭关系的详述,没显示孩子放学回家后的场景,只显示父亲接送孩子到学校门口的情节,甚至最经典的一幕,父女被一道高墙隔开,两人透过栅栏的缝隙对话。这种将学校监狱化的方式显然是导演有意而为之,将校园浓缩为一个微型社会,父母对孩子在校园的行为一无所知,这是两个(临时)隔绝的世界。剧本也用不多的笔墨来刻画老师,他们要么疲于应付孩子的日常纠纷,要么没太认真看待孩子们之间的打斗,根本无助于将校园暴力遏止在萌芽阶段。
这是一个未成年人的“世界”——这是法语片名(Un Monde)的来历:孩子们彼此有着默契,不许大人介入,他们的事情要自己解决。而他们进入到这世界的关键是学校的“操场”(Playground),也就是影片的英文片名。他们在操场上学会并适应各种残忍的“仪式”:男孩们霸占场地,对听话的孩子拳打脚踢,女孩们则在平衡木上竞技,获得同伴的青睐。这个世界的运转机制既排除了成年人,也极力模仿着成人世界:拉帮结派、仰慕强者、弱者不受欢迎、维持男子气概,而校园暴力行为往往是有毒的男子气概的化身。
一旦大人(家长和老师)介入之后,暴力行为并不会结束,反而引致更可怕的后果。比如女主角看到哥哥受欺负后,屡向父亲和老师告状,换来的却是哥哥被孤立,连带她自己也被同伴冷落;为了不被排斥而继续融入这个世界,他们只能屈从于暴力。这似乎可解释哥哥遭遇霸凌之后,从受害者转向施暴者角色的转变。
透过同伴、老师和家长的角色和关系,导演剖析出校园霸凌的成因和运转机制。更巧妙的是,她在此嵌入女性主义的观点。女主角在成长中渐渐学会了善良、体谅和同情心,她先是将自己被同伴冷落迁怒在哥哥身上,站在了男性思维与霸凌者的位置上,之后对哥哥欺负的小男孩有了同情心,终于明白了哥哥的行为转变。
由此,影片浮现出校园霸凌题材里罕有的女性主义角度。诚然,若妹妹和哥哥两个角色互换的话,故事绝对无法成立。在导演看来,男人不论年龄或社会地位,都无法从男性尊严和男子气概里获得自我解救,从父亲的身上也稍微能看出这一点。兄妹最后紧密相拥的镜头不仅呼应开头一幕,还暗示了在这个男性霸权思维主导的世界里,只有女性的善良与同情心才是终极的解药,才能戒除有毒的男子气概,从而终止暴力。
诺拉和哥哥亚伯是一对感情要好的兄妹,上小学的头一天,诺拉因为陌生的环境,正式踏入校园以前,甚至要和哥哥与父亲拥抱数次来找回安全感。
老师用宽慰的语气劝到,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入学没多久,诺拉就亲眼见证了发生在学校操场上的校园暴力,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哥哥也成了这场暴力的直接受害人。
影片《童一个世界》在短暂地交代完兄妹之间的要好关系过后,很快便急转直下,将重心摆到了校园暴力这个沉重的话题上。和达内兄弟一样,电影全程采用跟拍视角,特别的是,这种跟拍除了必要的环境交代,基本上就没有把焦点从小女孩诺拉身上移开。观众将通过妹妹的视角,了解发生在她和哥哥身上的欺凌。
《童一个世界》虽然是以小孩的视角讨论校园暴力,但它的内核其实一点也不儿童,相反,它为观众呈现了天真烂漫背后的另一面,而那一面往往是大人鲜少会关注的。
作为一部反映幼儿阶段校园暴力的电影,《童一个世界》反映的暴力背后,其实还表现出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党同伐异逻辑,只不过,当这种逻辑细化为小孩之间的“打闹”时,往往容易被大人视而不见,从而让欺凌事件恶性循环。
所谓党同伐异,之于校暴而言并不是政治层面的概念,而是基于人类自然属性中持枪凌弱的天性使然。加上喜欢抱团的社会属性,如果不得到及时监控,往往就容易滋生罪恶。
校园暴力本质体现了人类的慕强与排异心理,这类心理会根据交往双方的实际生活经验和实力差异出现分化——强者天生具有决定社交规则的能力,弱者只能处于依附及顺从地位。
这也解释了为何诺拉开场见到的校园霸凌中,哥哥和一些新生会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除了性格方面的原因,新人在融入陌生环境前,天生就具有某种信息不对称的劣势,他们搞不清校园的实际人际关系,而作为这方面的过来人,高年级生享有对他们的支配权,且这种支配权往往容易发展为一种傲慢的统治。
无论从学籍还是能力上,高年级生都比新生更容易滋生优越感,利用环境和自身实力带来的优势,他们往往喜欢拿刚入校不久的新生开刀,来树立身份上的权威和自信。
关于诺拉和亚伯兄妹两人的家庭情况,影片并未明确提及,不过从他们的穿着以及父亲没有工作的现象来看,二人的家庭条件应该不算优渥,拮据的条件让诺亚兄妹只能就读管理松散的学校。
电影虽然没有直接表露经济基础决定教育质量的倾向,但展露给观众的环境已经一览无余:这是一间师资严重不够的学校,负责管理学生课间生活的老师,不得不在每场由学生由打闹带来的纠纷中疲于奔命。
导致这一现象的成因不能完全推责于某个个体的不作为,只因校园里要处理的学生纠纷实在过多,在这样的背景下,要面面俱到了解每个学生的实际状况是很难的。
此外,大人习惯性对小孩“小打小闹”的视而不见,也是导致校园暴力无法被及时遏制的原因之一。在一场投诉哥哥被霸凌的戏中,诺拉明确告诉教师高年级生正在欺负哥哥,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不闻不问。对学生行为的不深究,其实也变相加剧了校园暴力的泛滥。
校方的失职是一方面,发生在学生之间的抱团霸凌行为才是影片表现的重点。
在亚伯受到欺凌起初,妹妹诺拉曾尝试报告老师来帮助前者解决问题,但带来的后果适得其反,欺凌者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过后反而变本加厉对亚伯施以更严重的暴力。
亚伯隐忍的性格不但导致了他被持续霸凌的命运,也间接波及到妹妹的校园生活。因为帮过哥哥,她有个窝囊哥哥的事闹得全校皆知,女生间表面维持闺蜜的友谊,但对于诺拉实际早已戴上有色眼镜。
小孩子比大人的圈子更残酷的一点,在于它更纯粹。只是,一旦纯粹的点被作用到人性之恶的层面,便很难再扭转。影片中,诺拉曾多次因为哥哥的关系被同学嘲讽,直到彻底丧失参加朋友生日会资格,被大家集体孤立。
原本依赖亚伯的诺拉,随着朋友们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也在改变着她对哥哥的态度。她从刚开始对哥哥的依赖,到后来公开在同学面前否认亚伯是自己哥哥,体现了诺拉身为弱者尝试重新融入主流环境的徒劳。
然而偏见已然成型,学校公开出面要求的握手言和,除了形式主义的流程外,并不能根本上解决兄妹俩实际面临的处境。但老实讲,这种制度层面的缺陷,也很难用一套更合理的办法去完善,因为人总是比制度更灵活。
所以在意识到校方调解的无意义后,诺拉放弃替哥哥寻求自救,她只能任由霸凌继续发生,直到更严重的后果到来。
诺拉曾问过老师,为什么大人不出面帮助他们,大人的暧昧回答背后,其实也隐含了对现状的无能为力。制度没办法有效遏制欺凌,单靠个人的努力终归是有限的,“不能以人们想要的方式去帮助他们”,是导致校园暴力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
更可怕的是,当弱肉强食在学生之间达成共识,曾经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也只是时间问题。几个月后,诺拉就在哥哥身上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他假意和一个移民的孩子成为朋友,然后趁机伙同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对这个孩子痛下狠手。
作为对制度缺陷的一种回应,同时也是影片的结尾,此前已经刻意疏远哥哥的诺拉再次抱住了哥哥,这与影片开场的拥抱形成了互文。在前一次拥抱中,妹妹是以求保护的姿态面对亚伯的,而第二次拥抱,则是以拯救者姿态出现。
她宛如天使般,将正在施暴他人的哥哥挽救了回来,这其实是残酷现实下的一种温柔的解法,当暴力降临到某人身上时,或许我们只有拿爱去感化他们。
只不过,这多少有些自说自话。倘若爱能解决一切问题,就不会有亚伯随后的遭遇了。
结尾的这个拥抱,算是对校园管理中结构性失衡的回应,但这只是一种理想的结局,在找到更合理的解决办法前,不如关注关注每个小孩的成长环境,因为,他们的所言所行,其实也是大人的缩影。
而这,是影片未讲,但却无法忽略的一部分。
撰文 |Zed
策划|轻年力量
诺拉今天上学了,她胆怯内向,舍不得哥哥和爸爸,所有人都说她能交到新朋友。可她似乎很难做到想象中的融入,哥哥成为了被欺负的人她无法阻止,她的不协调使她胆怯,她的爸爸和哥哥反复成为别人的谈资……逐渐的她似乎被孤立,哥哥又成为了施暴者,而这一切依然不是她想要的。
这么短的片子里包含了太多内容了。孩子们之间无缘无故的疏远和暴力以及家长和老师尝试去解决却好像无法解决的问题,让我甚至觉得感受到了一丝窒息。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从施暴者成为被施暴的,又选择再次去施暴,那就好像是一个导线或者暴力因子会传染。男生间的暴力似乎就是只能选择打或被打,而如何能停止暴力去平息愤怒好像就像一道都是错误答案的选择题。
而女孩之间的暴力似乎更隐形,因为她学习的缓慢,她的内向,她不安下的拒绝,她的不协调,她的爸爸全职,她的哥哥被欺负…那些并不是错误的错误,在偏见和趋同性下成为了孤立和排斥的理由,语言上的嫌弃和生日会的站队成了压垮她的稻草一样。可她究竟能改变什么呢?我甚至能感觉到一切都可能成为暴力的理由,或者说,暴力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她问老师,为什么你不做点什么,老师说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她怪哥哥,怪爸爸,但似乎每个人都不可能成为完美的状态。人作为社会动物的一切蝴蝶效应和各种影响都好像鞭炮一样霹雳啪啦的轰炸了诺拉的生活,而小学是她踏入社会的第一小步。
片子的拍摄非常直接,全特写,镜头放在孩子的等高处,手持摄像,看到的都是她的世界,那些快乐不快乐,得到和失去,也因为是小演员的表演而显得更加真实和记录感,也加重了那些孩子的痛苦和窒息。电影用最柔和的颜色和儿童的视角去展示社会和人性最年轻的恶意,这样的反差也让人记忆深刻。
也许暴力无法消除,但一个兄妹间的拥抱或许是缓解仇恨的药。
《童一个世界》 亚伯——哥哥 诺拉——妹妹 开头是诺拉第一天上学时候的撕心裂肺,她还有哥哥在,是她唯一的安慰。她没有朋友,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是疯狂又动乱,她感到孤独、失望、沮丧,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具象的。慢慢地被小朋友教绑鞋带,被老师鼓励,她身边的具体人越来越多,充满欢笑。 也就是这时候她看到她哥哥遭受了校园霸凌,诺拉不断求助老师,拥抱哥哥,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并问哥哥“你不会为自己出头?”暴力升级,诺拉选择告诉爸爸,可是帮助后面临的更加强烈的暴力让诺拉充满自责。这时候愤怒的爸爸和妹妹一起对抗暴力帮助哥哥。 可是接下来,诺拉也开始孤立哥哥,甚至不承认亚伯是她哥哥,兄妹之间充满隔阂。亚伯独自面对嘲笑、孤立和被抛弃,这时候亚伯眼睛里没有光,还没有长大就变成稻草人。 孩童的情绪是强力的,拥有极大的破坏力,两个找不到情绪出口的孩子,转变成了主动霸凌的孩子。得不到解释和稀释的情感和做法,孩童无法想通,会变得扭曲。诺拉伤害亚伯,亚伯加害于其他孩子。影片的最后是,诺拉拉住了施暴中的亚伯,拉住了他内心的恶魔,两兄妹紧紧抱在一起,和解。 在我们选择影片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我们有选择地选择了浪漫、开心,避开了苦难与沉重。我们会忘记很多感觉和情绪,需要借由其他的东西帮助我们找回这些情绪。真实的,不说谎的电影。演技不说谎,剧情不说谎的电影,太难得了。我们可以在这样的电影里找到自己,让人生更加丰满。影片代入感太强,让我不自觉联想到自己上学的时候也是黏着姐姐,也经历过校园霸凌,不同的是,我很有“为自己出头”的野蛮和霸力。这可能就是导演说的,接近真相和共鸣。 由于是平遥电影展的影片,得以观看到导演的采访。得知整个影片的创作花了七年时间,其中五年在创作剧本。“你的特写越接近真相,与外界的共鸣就越强”。背景音乐,是现实,延展屏幕外的空间,震耳欲聋的孩子玩耍的声音,放大微小孩童世界到巨大世界。“暴力总是产生于不被关注的地方。伤口不能痊愈,破坏力。解决方法采用了角色扮演,三个不同的角色,骚扰、被骚扰者、目击者,代替他人能使自己产生同理心。 暴力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与生俱来。”“镜头的强大之处在于揭露出肉眼看不到东西”。 最开始,我们无法像个孩子一样玩耍,长大后还是无法像个孩子一样玩耍。我们需要什么东西来治愈我们,找回自己,治愈自己能到达的世界。
不挑观众的那种片子,导演的厉害之处是,并没有刻意的追求风格,而是将风格和内容完美融合,镜头将校园霸凌事件中的小女孩全程的排除在校园人际关系之外,用摄影和声音去还原小女孩的旁观和感受,展示校园这个微观小社会里受害者的传递。
这次平遥国际电影展中忙于陪同、参加老影人们放老片、对话等活动,没有看几部电影,这部比利时女导演的处女作是其中最让人惊艳的!导演极端地始终用近景、特写紧紧盯着一个六、七岁刚进入小学的女孩子,从她的视角表现世界、透视人生;儿童们玩耍的操场(playground 是原英文片名)竟然成为了人类世界的精彩“缩影”,孩子们的小小世界里的欺凌及背叛,竟让你看得心惊肉跳!导演对生活的观察,以及电影表述把控之功力实属难得,很值得观看。
3.5 长片处女作,72分钟。摄影机放低,浅焦,手持,跟拍,儿童视角。当校园暴力不再试图充当原生家庭或其他社会问题的背景板,导演把笔触都放在介绍“校园暴力”本身的游戏规则、运转机制与竞争关系,铺陈暴力游戏各个环节中的角色,日复一日的微妙变化就这样蔓延开来——失控的余音。喜欢妹妹读诗、游泳、吃午饭的闲笔,兄妹的关系还是应该再细腻一些,结尾的拥抱才能更足。
“我们不能一直用别人想要的方式帮助别人”
在操场后的沙坑里藏着无数孩子的尸骨,那是一个比大海还要深的沙坑,而大人们只是让我们远离它。拥抱你,孤独这两个字,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得太早。
其实是把成年人世界的人际社会缩小在了孩童层面来隐喻表现。情面难却的男性迷失在弱肉强食的残酷游戏中自甘堕落,体恤入微的女性挣扎于云泥殊路的置酒高会里奄奄一息。通篇在校园取景不但未被局限,反而影射人性方方面面。放开了讲,学校像不像牢笼?孩子像不像囚犯亦或兽类?温暖的拥抱逐渐感化偏执的死心。怼脸特写把小女孩的表演发扬光大。简单、纯净、有力量,你要不说,我真会以为这是达内兄弟的新作。
虽然全片只有70分钟,但以《索尔之子》式的低机位手持浅焦跟拍让观众彻底带入到了孩子的视角来观察校园暴力,并且不露声色的把一些社会议题涵盖进去,可以说非常惊艳了
导演并没有想深入探讨校园暴力这个社会议题下的复杂成因,而只是用小小的切入点,一次受害者向施害者的转变,就成功展示了结构性的恶。大人只有蹲下才会入镜的孩童视角,真真切切地把女孩困扰的内心世界剖开来,让人看着揪心且难受。
情绪是饱满的,但感知是单一的。
同样是儿童电影,还都来自比利时,只有把它和"亲密"比较才能看出后者有多特别。面对儿童世界的残酷,如何编织一张温柔的网,网住那些已经蒙尘的细小灵魂,甚至连他们犯的错也一并原谅?这很重要。仅仅展示残酷----那是大人的视角。
中近景镜头之下提供了某种达内式的受限视角,在Nora的周围发生虚化。杂多的声音无法辨认,还原为一种具身认知,令观看者回到某种童年恐惧。片名英文Playground,法语名Un Monde,操场成为一个关于欧洲,甚至是世界的隐喻,在影片中充满某种现实的潜能,指向当下炙手可热的议题,例如种族主义,以及Nora,Abel父亲的失业等等。而暴行总是发生在画面之外,观看者无法观看,一如孩子们无法真正理解究竟为什么发生。
每场戏都在传递同一个讯息,疲惫。
技术上非常难实现,却几乎做到了天衣无缝。探根究源式的剧本写了五年,像是一次深刻的社会学调查。
全程手持近景跟拍无配乐,包括题材在内都挺像达内的。校园是唯一场景,不允许家长进入的规定除了调解介入的一场戏外形成几乎完全的儿童社会,操场如同丛林,某种层面上是比成人世界更残酷的法则与暴力。浅浅泳池已足以引发恐惧,孩童心中埋葬女孩的沙地之下有如海深,那“海有多深?”,比泳池深“大概400倍”。以一个拥抱裹缠起渐露的利刃,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柔软。
70分钟讲完了人是怎么变成社会人的。拥抱可以暂停时间,但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个把我看得可焦虑了,生怕小孩手重把其他小孩弄死了。七年时间创作,这个女导演花了五年时间写剧本,实际是做社会调研,观察大量儿童,与他们相处,力求真实,探索暴力成因。试镜时七岁女孩说我要把全部生命献给电影,导演看到她那股劲儿,就她了,她真撑得住大量面部特写。
摄影机的义务:看那些我们视野之外的、故意忽视的、和目睹过无数次早已经麻木的。
视点非常集中,就是小女孩的各种心态与感受,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他枝节与人物,反倒让影片非常成功且有力量。
1.与孩子等高的低机位、浅焦、手持摄影、跟拍、女孩的限知视角、达内风格,风格鲜明但并不让风格喧宾夺主。2.比校园暴力更触目惊心的是受害者向施暴者的自然转化。作为一个比喻,校园的沙坑埋了很多孩子的尸骨绝对成立。3.海报上的拥抱是好结局,但我更喜欢哥哥转身前妹妹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那几秒钟。4.记住女孩的这句话:“你从不为自己挺身而出。”
@第五届平遥电影节卧虎单元短小精悍,小演员的表现很惊人。一片操场,一个微观世界,是玩乐的场所,同时也发生着暴力,是孩子口中埋了很多小孩的地方。和主角一起进入电影,以她的视角去看去听,还原童年的恐惧;巨大的学校里拥挤着孩子们,大人只有暂时的在场;哥哥由受虐者变成施虐者,俩兄妹从亲密到破裂再到和解的拥抱。几次拥抱,珍贵也无奈。导演在映后说这个作品用了七年,五年都放在了剧本上,对学校和操场的观察探寻之路是漫长的,想探究孩子最初被扔到学校尝试融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