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呼唤

剧情片日本1980

主演:高仓健,倍赏千惠子,吉冈秀隆,铃木瑞穗,鼻肇,畑正宪,渥美清

导演:山田洋次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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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18 15:09

详细剧情

  寒冷偏远的北国,人们祖祖辈辈生活于此。在这片纯然且严苛的土地上,盛开着一朵来自他乡、柔弱而又坚强的鲜花。她叫风见民子(倍賞千恵子 饰),早年不顾家人的反对,决然跟随爱人来到北国经营农场。数年前丈夫撒手人寰,民子既要继续支撑农场,又要抚养儿子武志(吉岡秀隆 饰),个中艰辛谁人知。某天,一名沉默寡言有着坚毅面庞的男人路过农场,他去而复返,恳请民子留他在这里帮工。虽则顾虑重重,但是民子还是收留了这个名叫田岛耕作(高倉健 饰)的男人。耕作背负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偏远所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劳作,既与武志结下深厚的友情,也赢得了周围人的信任。他的坚毅也慢慢开启了民子的心门……  本片为“民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前两部为《家族》和《故乡》。

 长篇影评

 1 ) 《远山的呼唤》电影剧本

《远山的呼唤》电影剧本

编剧/[日本]山田样次、朝间义隆
导演/山田洋次
译/思进

1.根钏(注1)原野的傍晚
冰雪融化,河槽涨满的标津川的河水潺潺东流。岸边有孤零零的一家小小农户。
牲畜棚旁边的栅栏里,几头牛正在吃草。
一匹马栓在岸边的柳树上。
女主人和她的孩子,往返于住房和牲畜棚之间,不停地忙碌着。
烟筒里冒着煮夜食饲料的炊烟。
那宁静的景色被西下的夕阳照得通红。大群乌鸦简直遮天盖日一般飞来,阵阵啼声令人生厌。

2.标津川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手里提着行李,在没有人家的上游的河滩上迎风走来。已是暮色苍茫的黄昏时分了。

3.民子的家·牲畜棚
夜已深了。
牲畜棚里还点着灯,里面拴着一排牛,这家的女主人民子正给其中一头牛运来干草。
外面下着相当大的雨。
那男人站在屋檐下察看动静。
民子喂完牛,顶着雨跑回住房。

4.同上·正房
母、子二人共同生活的一间朴素的房间里。一个大书柜里摆满文学书籍,这大概是她丈夫的遗物。书柜的一角摆着可能是她丈夫的相片和花。
她的儿子武志给这样晚才开始吃饭的民子往碗里舀菜汤。
外面下着大雨——雨声中传来有人敲玻璃门的声音。
民子惊讶地望着房门,方才那个男人的阴沉的表情映入她的眼帘。
民子紧张地注视片刻,然后下了决心似地把门开了一道缝。
男:这么晚了,真对不起。我迷路啦,牛棚里或房檐下也行,让我在这儿过一夜行吗?
民子打量了一下那男人的相貌。
屋子里的武志颇为担心地看着跟前这副情景。
民子披上雨衣,把门打开,领着那个男人走了出去。
武志走到窗前,朝仓库那边望着。
一阵闪电。
被雨浇湿了的民子同到屋里。
民子:这么晚跑来借宿,真叫人讨厌。武志,你把厨房里的菜刀全都藏进壁橱。
武志立即站起来照办。

5.同上·仓库
那男人摸着黑在安排自己的休息场所。光亮照出那男人身影,他回头一看,只见民子手里端着煤油灯和旧毯子站在那里。民子看到他那肌肉结实的脱光了的膀子,有些不大好意思。
民子:这些东西请你用吧。
说完便把毯子和灯放下,象逃开似地冒雨走去。
男人把湿了的衬衫挂起来,从提包里拿出满是皱摺的衣服穿上,披上毯子坐在那里,把手伸到煤油灯前取暖。
头上拉着雨衣,腰间挂着玩具刀的武志,手里端着盘子出现在门口。
盘子里有一大碗热酱扬和大饭团。
男人接过武志战战兢兢地递过来的盘子,两手捧起汤碗呼呼地吹散热气喝得津津有味。
武志躲在门口露出半边脸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一个闪电,他情不自禁地闭上限睛。

6.同上·正房
屋里漆黑,武志躺在被子里已经睡着。
雨渐渐地小了。
外面传来民子的紧张的喊叫声。
武志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铺位,不觉一怔,民子已经不在。
武志拿起枕边的木刀,推开掩着的房门飞也似的跑出去。

7.同上·牲畜棚
明亮如昼的牲畜棚里,民子和那个男人,紧张地忙活着。
民子大声地像是在对谁发布命令。
牛暴跳着。原来是要生小牛犊了。
穿着睡衣的武志虽然冷得直哆嗦,但仍站在那里看着。
民子大声地绐母牛鼓劲。

8.民子的家·牲畜棚外
清晨,雨过天睛。
小岛边飞边鸣,在枝头辗转跳跃。
牛棚的外面,民子把刚下生的牛犊放出来,喜爱地看着它。
那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民子:武志——武志!
武志很快地走来。
民子:瞧!还是个小乳牛哩。
小牛犊战战兢兢地被武志抚摸着。
民子回过头来对男人说。
民子:这里一直是生牤牛呢。
男人面对民子的笑容可掬的神态,竟一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9.同上·上房
民子在炉旁为上学的武志准备饭。
吃完早饭的男人坐在门厅里的台阶上喝茶,他慢慢地站起来,把餐盘送回。
男:叨扰了一顿美餐!
民子:哪里,哪里。
男:实在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民子:别客气,我还得谢谢您帮忙接产哪。
男人提起提包鞠了一躬,大踏步地走出门外。

10.同上·房屋前面的道路
沐浴着朝阳正在走着的男人。
后面传来孩子的呼声。
叔叔——!
男人停步,回头一看,只见背着书包的武志,一只手拿着个白信封跑过来。
武志:我妈妈让我把这个给你。
男人接过白信封,看见里面装着两张,一千元的钞票。
他把信封还给武志,摸了摸他的头。
男:不要。
说完便走开。武志追上前去。
武志:你说不要,可我妈说让我交给你的呀。
男人边走边看武志塞给他的那个白信封,然后难为情地放进农服口袋。

11.福士先生的家·门口
福士夫人房子和穿着制服往自行车上绑着书包的阿瞳,向跟在那男人后面走的武志问话。
阿瞳:武志,牛还没生小犊吗?
武志:昨晚已经生啦。
房子:哎呀!已经生啦。我还惦着去帮一帮大婶的忙呢。生了个什么?
武志:小乳牛。
房子:嘿!那可太好啦。
上学的孩子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在路上走着。

12.通向学校的岔道
上学的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往学校走去。
和那男人并排走着的武志,准备往学校方向走去。
男:小朋友,你父亲不在吗?
武志:嗯。
男:到哪儿去啦。
武志:死啦。
武志跑去追赶他的小伙伴。
那男人目送着他的背影,随即拐向另一条岔道。

13.根钏原野的夏天
小河的岸边开着很多不知名的野花。
草原在烈日照耀下特别璀灿。
缓缓起伏联结成片的人工种植的绿色牧草,一望无垠。
遥远的那一边,却是蓝光闪闪的鄂霍次克海。
现在正是根钏原野的盛夏时节。
标题字幕《远山的呼唤》。
根钏原野夏天的景象,以在那里劳动的人们为衬景映出片头字幕。

14.铁路
一条笔直的铁路延伸到地平线的那边,那男人提着提包在线路上慢慢地走着。四周全是绿色,绿得简直使人感觉窒息。

15.树林里
那个男人蹲在小河边用手捧水喝。
小鸟在枝头啼鸣,夏天的太阳透过树枝洒下耀眼的光芒。

16.民子家·牲畜棚
和五月时节寒气袭人的景象截然不同,现在完全是盛夏风貌了。
民子开着拖拉机,把房后草地上的干草运到牲畜棚外边的草堆旁。
福士先生的女儿急忙从草堆上跳下来。
民子:阿瞳,在这吃完午饭再走。
阿瞳:不,我一点钟还得上学去哪。明天我再来帮忙。
民子:谢谢你啦,问你妈妈好。
阿瞳骑上放在院子里的自行车走了。
民子朝正房看了看喊道。
民子:武志!
不见回答就向牲畜棚走去。
民子:武志——!
在牲畜棚放干草的阁楼上的武志,斜眼看了看下面,他在看漫画画册,他忽然朝门前的道路望去。只见那个高个子男人正和骑着自行车走远的阿瞳走个对面朝这边走来。那男人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武志扔下漫画躲在窗户旁仔细观察。
那男人停下来,朝正房望了一会儿,好象下了决心似地往牲畜栅走去。
狗在他脚下跑来跑去。
武志从板棚上的一个四方洞俯瞰牲畜棚。
民子在照管槽前站成一排的牛。
男人从她的背后走来。
武志拿起弹弓向他瞄准。
民子发现后面有人,慌忙回过身来一看,原来是他。因为有一面之识,所以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
民子:啊!是你呀,上回多蒙您……
男:上次多承关照。
民子:哪里,你倒是帮了我很大忙。
男人对牲畜栅环观一番。
民子:由于人手不够,弄的很脏。……您到这边儿来有什么事吗?
男:哦!
民子:好,请喝杯茶吧。我马上就收拾完啦。
民子匆匆忙忙继续干她的活。
那男人猛一抬头看到天花板的窟窿。
武志仍然用弹弓瞄准他,被他发见,立刻缩了回去。

17.同上·正房外面
那男人坐在一把粗糙的椅子上喝茶。
武志把马牵到院子来一边玩着一边警惕地看着那男人——田岛耕作。
牛悠然自得地叫着。
民子从屋里出来给男人添茶。
耕作:真是个好地方啊。
民子:现在这时候最好。一进九月就开始凉啦,十月就得生炉子,一直生到第二年五月,冬天是太长了。
凉爽的风微微地吹着。
耕作:太太,我能在您这打几天短工吗?
对方突然提出如此请求,民子吃了一惊,眨着眼睛看着那男人。
耕作: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也好,再长一点也行。
民平为难地回答。
民子:我这里是缺少人手,不过按规矩雇人要通过农会,而且我这里和别人家不一样,是小农户,所以付不起太高的工资……
耕作:给多少都可以,只要给我饭吃就行。
民子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时流动售货车高声地放着音乐开进院子里来。
民子:请等一会儿。
说着就向售货车走去,司机从车上下来开始售货。

18.同上·仓库
里边点着明亮的煤油灯。
耕作闷着头收拾准备睡觉的地方。
门开了,武志端着晚餐的托盘进来。
耕作一声不响地把它接过来。
武志:妈妈让我问您叫什么名字。
耕作:我的名字叫田岛耕怍。
武志:田岛耕作?
耕作:对。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武志:武志。
耕作:怎么写?
武志:武士的武,立志的志。
耕作:名字不错嘛。
耕作坐在托盘前,敬个礼然后拿起筷子吃饭。武志呆呆地望着,耕作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武志一溜烟地跑掉了。

19.同上·正房·屋内
民子正在摆桌子准备吃饭。
武志跑进来。
民子:把门锁好。
武志锁上门。
民子:他说叫什么名字。
武志思索着。
民子:你没问他的名字吗?
武志:问啦。
民子:叫什么?
武志:忘啦。
民子:真没办法。……还不如拒绝他为好。要是半工半读的学生来帮忙,妈妈还是愿意的。可是那个人不知为什么总有点让人不放心。你要盯着他点儿,有什么情况赶紧来告诉妈妈。
武志:嗯。
母子开始吃饭。
民子:怎么忘了说“领谢”啦?
武志嘴里边嚼饭边说“领谢啦”。
只有两个人的寂寞的晚餐开始了。

20.同上·院子里(早晨)
这是个布谷声声,爽人心脾的夏天的黎明。
民子梳洗完毕,走出正房,直奔牲畜棚。

21.牲畜棚
民子做着挤牛奶的准备工作。
耕作出现在她的身后。
耕作:早上好。
民子吓了一跳。
耕作:让我来干吧。
耕作从民子手里接过热水桶。
民子:你会吗?
耕作:我在牧场干过,一般的活都会做。
他大步直奔牛群走去。
***
耕作把挤奶器装在牛的乳房上。
***
鲜牛奶四溅。
***
民子给哞哞叫的牛犊喂奶。
***
耕作用手推车往外运牛粪。
***
运牛乳的拖拉机停在那里。
司机和民子交谈着。
天已经大亮了。

22.同上·正房
煤气炉上,酱汤锅翻滚。
民子一边往碗里盛汤一边对正在刷牙的武志说。
民子:武志,叔叔在外面,把这个端绐他吃。这个人真怪,在屋里吃多省事,偏要在外面吃。
说着把碗交给武志。

23.同上·正房外面
耕作坐在用旧木料做的条凳上吃早饭。
武志两手捧着汤畹,走过来递给他。

24.牧草地
开着拖拉机的耕作。
民子坐在他旁边教他操作方法。
牧草接连不断地被割下来。
***
民子站在加快速度的拖拉机上,指点着各处,向耕作说明情况。

25.民子的家·院子
耕作推着手推车,收拾散在院子各处的垃圾。武志帮助耕作劳动。
民子站在正房门口望着这副光景和房子交谈着。
民子:他说他是九州人,和父亲一起来到北海道,在千岁搞了个牧场。学校毕业以后就在函馆当船员或者在札幌的工场劳动,说是各种活部干过。
房子:那么,他现在住在哪里?
民子:不知道。
房子:他的老婆孩子呢?
民子:他什么都不说。
房子:可是,那么壮实的一个男子汉,在这里只要给饭吃就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嘛。
民子:也许是那样。
房子:你胆子也够大的。
民子:我胆子不大,就没法干下去嘛。没什么,只要我多注意就行。
房子:白天屋子里没人的时候,无论如何要把存折、钱包和值钱的东西注意放好。
民子:我哪有那些东西呀。
当耕作推着手推车走过来的时候,房子向他寒喧。
房子:您辛苦啦。真的您来了可帮了这位太太的大忙啦。
耕作只是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房子目送着他,小声地对民子说。
房子:他是个男的。夜里你可要把门锁好——到白天我派阿瞳来帮你。你就能缓一口气啦。
民子:真对不起,总是麻烦您。
房子坐进放在旁边的一辆小型卡车,发动起来开走了。

26.小河旁
耕作把马牵进两处丘陵之问的一条小河里,一边吆喝着一边给马刷洗。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瞳子、武志从树林里走出来。
武志指着耕作让瞳子看。
阿瞳:真的,这个人怪可怕的呢。
武志:我可不觉得可怕。
阿瞳:你和他说过话?
武志:说过。
阿幢:可怕吧?
武志:不可怕。
马驯顺地让耕作刷洗身体,愉快地嘶叫着。

27.牧草地
夕阳余晖照得两边天空一片火红。
耕作牵着马漫步。
武志和瞳子跟在后面走来。
耕作停下来,回过身和他们搭讪。
耕作:小武!
武志:哎。
招手叫武志过来。
耕作:你想骑马吗?
武志连连点头。
耕作轻轻地把他抱上马背。
耕作:姐姐也骑上吧!
又轻轻地把害羞的阿瞳抱上了马,让她坐在武志的后面。
武志高兴得大声欢笑。

28.民子家·牲畜棚
民子提着满满的一桶牛奶,送到一群牛犊中间,吆喝着喂它们奶喝。
从院子传来马的嘶叫声。

29.同上·牲畜棚外面
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耕作牵着马回来了。
马背上的武志和瞳子又说又笑。
民子站在牲畜棚门口,出神地望着这副光景。

30.同上·仓库
过堂的一角,一堆松树叶正在燃烧。
耕作被烟呛得直流眼泪。
民子推门进来。
民子:哎呀!这是怎么啦!
耕作:我想熏熏蚊子。
民子:都怪我早没想到这点,我已经把蚊香拿来了。
说着递给他一盒蚊香。
耕作:对不起。
耕作用脚把松叶踩灭。
民子:这是睡衣和工作服,我丈夫没有你这么高,也许穿着不合身。
说着把一叠农服给他。
耕作行礼道谢,把衣服接过去。
民子:有要洗的衣服请不客气地交给我,反正我也要洗衣服。
耕作:好。
民子有话,但又不好意思说下去。
民子:上次谈到的工瓷问题,您说追随便给点就行,这反倒使我为难,就是少给也得有个数呀。
耕作:我说的是实话,多少都行。
民子:那就这样吧,每周还是体息一天……
耕作:我用不着休息。
民子呆呆地望着侧过脸去回答她的耕作。
民子:这么说,便宜都让我占啦。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这样……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的吗?
耕作:我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原因。对不起,请您不必问啦,因为那和您没有关系。
民子有点不太高兴,凝视着侧过脸去的耕作。过了一会儿,粗声粗气说。
民子:请休息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31.牧草地
耕作挥动大槌,用力往地里钉木桩子。
把旧的木桩子拔出来,然后用铁锹挖一个洞,把新的木桩子牢牢地钉进去。
耕作汗流浃背。

32.民子家·牲畜棚
民子照料牛,忽然听见汽车的发动机声,抬头向外面看去。

33.同上·外面
一部崭新的小型客货车在正房的前面胡乱停了下来。
车身上横写着“北海风味,鄂霍次克”的字样。店老板虻田戴着庸俗的太阳镜从车里出来。
虻田:太太,太太。

34.同上·牲畜棚
民子从牲畜棚的窗户往正房望去。
手里提着一大盒四喜饭的虻田,贼眉鼠眼地走过来。
民子很不高兴地迎上前去。
虻田:啊,太太,今天早晨买到做四喜饭的好材料,我亲自动手做好给你带来啦。
虻田举止粗鲁但又带着讨好的神情把东西递给民子。
民子:谢谢。
民子表情冷淡接了过去。
虻田一边贼头贼脑地把牲畜棚巡视了一番,一边说。
虻田:你真是太累了。那么瘦弱的身体,照料这么多的牛就够戗的啦,还得割草,那怎么行呢?一个人干实在太重啦。
民子:有时请附近的人来帮忙,有时也通过农会雇个临时帮忙的。
虻田:现在雇人帮忙可贵啦。
虻田见周围没有人,便往民子身旁凑。
虻田:最近农会五十岚先生把你的答复告诉了我,我想还是请你改变想法才好。
民子怀有戒心地听着。
虻田:在你丈夫出殡的那天,我绐你们家送饭盒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你,弄得我神魂颠倒。我是个直爽人,坦白地说,我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人,这由于我长时间过着独身生活,又不是见女人就烦的那种人。但是自从向你提出这事以后,马上就停止和她们接触了。我不骗你。
虻田拼命往民子身边靠拢。
耕作透过牲畜棚里间的门,看得一清二楚。
虻田:像你这位太太这样漂亮的美人,从早到晚就在这种寂寞的地方,一个劲地劳动,人都晒黑了。这怎么能行,我得关心关心你。……你看,手都弄得这么粗啦。
虻田说着便去握民子的手,民子用力甩开。
虻田:你就那样讨厌我。
民子:讨厌透啦。
虻田:我最喜欢这样爽真的女人。简直是意马心猿哪。
突然扑上前去搂抱民子。
民子拼命挣脱,打了他一个嘴巴。
虻田:女人发怒的脸,可让人受不了。
又去搂抱民子。
两人在牲畜棚狭窄的角落里,撕扯起来,民子抄起一根棍子向虻田的头部猛打。
虻田:呀,好疼!
他正想逃走,民子追上前去又狠狠地揍了两下。
虻田一边飞也似的跑到外面,一边说。
虻田:真是个刚强的女人,我以后再来,你再好好想想。……哟,痛死我啦。
虻田抱着头钻进车里,开车跑了。
民子手里还拿着棍子,脸气得煞白。
耕作走到她的身后搭了腔。
耕作:不要紧吧?
民子回过头来看到是耕作,马上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民子:你看到啦……既然看到为什么不来帮忙。
耕作:我还以为是你所亲近的人呢。
民子:亲近的人?——我会和那号人亲近,真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就飞也似的向正房跑去。

35.道路
虻田的车停在那里。
虻田一面扣着裤扣,一面从下坡往路面上走。
虻田:那个女人可真叫人受不了。
他坐进驾驶台,粗暴地把车发动起来开走。

36.民子家·仓库外面(夜晚)
武志捧着大饭盒出来。

37.仓库里面
耕作正在点蚊香。
武志进来。
武志:这是您的晚饭。
耕作打开盖子,不禁一怔,问道。
耕作:这全是我的吗?
武志:是的。
耕作:你不吃吗?
武志:说不准我吃。
武志感到委屈,抽泣着迮了出去。
耕作看着饭盒里塞得满满的四喜饭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用手掌拍打蚊子。

38.中标津町·XX寺
雨不停地下着。
街道尽头的一座小寺院里,几个撑着伞的人影正在寂静的墓地上烧香。
和尚在念经。
陈旧的墓牌周围香烟缭绕。
在场的是穿着整洁服装的民子和武志,福士夫妇,体格健壮的民子的夫兄。
民子:日子过的真快,已经两年了。
福士:可不是吗,下葬的那天也是下雨。
雨水顺着墓牌往下流。
民子的夫兄:弟妹,我家里已经准备饭啦。福士先生也请你们一块来。
民子:真对不起,本求是应该由我来准备的。
民子低头表示歉意。

39.民子家·牲畜棚
耕作使用木匠工具正在修理房子。
雨继续下着。

40.民子的夫兄家
民子的夫兄、民子,福士夫妻坐在宽敞的饭厅里,呷着饭后的咖啡。
夫兄的妻子和女儿在忙着招待。
两个穿着雨衣的女实习生往外面走。
夫兄的妻子连忙向她们打招呼。
夫兄的妻子:你们辛苦啦,吃了饭再走吧。
福士:是勤工俭学的吧?
夫兄:不是,是实习生。是从千叶大学来的。劳动态度可好啦!
房子:这里可真漂亮,我在这儿就像在丹麦的农场一样。
夫兄:哪里,我为此负了不少债哩。
民子看到武志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对他说。
民子:武志,咱们去看看牛棚吧。
房子:这里的牛棚可大啦。
民子和武志走出门外。
夫兄看她们走后,问福士夫妇。
夫兄:怎么,民子对养牛还不死心吗?
福士夫妇面面相觑,停了一刻说。
房子:今年正月也跟她谈过,告诉她这种事业不会有什么前途的,要是干不了的话,莫不如早一点收拾了。
夫兄:她怎么说?
房子:一谈到这件事,她总是像个贝似的不开口,对吧,他爸爸。
福士:这也难怪,因为无论是房子还是牛都是精二先生花了心血嘛。
房子:她也确实很能干哪。
大家为之叹息。

41.同上·牲畜棚
宽敞而又清洁的牲畜棚,简直像座飞机库,实习生们正在劳动。
武志颇感惊奇地左顾右盼。
民子站在门口眺望着里面的情况。
从扩音器里传来轻快的圆舞曲音乐。

42.民子家·牲畜棚
耕作在又低又暗的棚里闷着头干活。
雨好容易住了,西边的天空出现了红霞。

43.小学校的游泳池
孩子们在池子里游泳,水花四溅。其中有武志。
担任监视员职务的阿瞳,站在高台上大声对孩子们吆喝着。
校园的对面,是一望无际的牧草地。

44.牧草地
热得发昏躲在树荫下的牛群。
霞蔚在牧草地上摇荡着。

45.民子家·牲畜棚
耕作把浸在水桶里的毛巾取出拧干,给即将临产的牛擦身子。忽然听见汽车的声音,他抬起头来。
从窗户看到汽车停了下来,戴着墨镜的虻田从车里走出来。

46.同上·正房里
从窗外的草原刮来的凉风吹进窗内。
民子躺在堂屋里抽空打个盹。
穿着廉价的高尔夫球服的虻田,抱着一只大箱子出现在门口。当他看见民子已睡着,悄悄地走进来,把抱着的箱子放到厨房里。
民子听到声音挣开眼睛惊慌地坐起来。
虻田:哎呀!把你吵醒了,太对不起啦。这么热的天,干活一定是很累的,我还要去高尔夫球场,买到了新鲜螃蟹和苋菜,顺便给你带来了,等会儿你把它放在冰箱里吧。
民子: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虻田坐下,两手拄着地板连连施礼向民子道歉。
虻田:我已经知道上次的举动很不对。那是由于我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女人,终于头脑发热,我向你道歉。看,我这样认错啦。
说着低头施礼。
虻田:可话又说回来咧,怎么样,改变主意了么?
民子:你这个人太不知耻了,快给我走。
虻田:别那么说嘛,跟我来往来往有啥不好,你会发现我是个出乎意外的好男人。
民子:像你这样的人我最讨厌啦。
虻田:你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我,我可受不了。
猛然握住民子的手。
民子:放开!
民子叫喊起来。

47.同上·牲畜棚
正在注意正房动静的耕作听到民子的呼叫声。
他顺手拎起一桶水向外面走去。

48.同上·正房里
民子正想逃到外面去,被虻田从后面抱住了。
民子:放开我。
虹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仍搂住民子不放。就在两人撕掳的时候,耕作突然出现在门口。
虻田看到耕作才把手放开。
虻田:你是干什么的!
耕作:出来!
虻田:你说什么?
耕作抓住他的前胸,把他揪到外面。

49.同上·正房外面
耕作把虻田拖到门外,一下把他推了个屁股墩,随手把那桶脏水向他头上泼去。
虻田一声尖叫。
耕作:滚回去!
虻田:你这个浑蛋,咱们走着瞧。
说了一句便急忙跳上车开着跑了。
民子呆呆地站在正房门口,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耕作转过身同她搭话。
耕作:没什么事吧。
民子羞得两颊绯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耕作一时不知所措,望着关上的房门,过了一会才无可奈何地回到牲畜棚去。

50.道路
一辆吉普车从通往市镇的那条柏油路上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上面坐着三条汉子。
坐在车上的是虻田和他的两个体格魁梧的兄弟。

51.民子家·房前的道路
阿瞳骑车带着武志,来到家门口后,武志跳下车来。
阿瞳:再见。
武志:再见。
武志正在挥手向阿瞳道别,开足马力的吉普车开过来,一个紧急煞车,然后拐个弯直奔牲畜棚。
吓了一跳的武志,紧跟在后面追去。

52.同上·牲畜棚里面
三个人从吉普车上跳下来,跑进牲畜棚,牛惊叫起来。
鸡惊慌地到处乱飞。
次郎大声叫嚷。
次郎:哥哥,在这儿,在这儿,是这个傢伙吧。
三人都跑到堆牛粪的地方。
推着满满一车牛粪的耕作,从踏板上走过来。
三郎:哥哥,是这小子吧。
次郎:喂,推粪的!你过来。
耕作不理他,将粪倒在粪堆上。
三郎:浑蛋!
说着就要跑上粪堆,结果陷到里面,急得直叫。
虻田:喂,把他揪出来。
次郎跑进牲畜棚。
武志躲在不远的地方,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
耕作被次郎连推带搡地走出牲畜棚。
虻田:喂,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
耕作默不作声。
次郎:你是哑巴吗,浑蛋!
耕作依然默不作声。
虻田:不说话也没关系。我足鄂霍次克的虻田,这是我的两个弟弟。一提起虻田三兄弟的名字,铁道以东没有不知道的。兄弟们看到我受了那样的侮辱,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喂,咱们决一胜负吧。
三郎:喂,为什么不说话!
说着猛力推耕作。
耕作被次郎拳打脚踢倒在地,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刚爬起来又被推了个屁股墩。
躲在暗处看着的武志又急又难过。
虻田:怎么啦,你要是不敢决斗,那就叩头道歉吧。
一连几次被推倒的耕作站了起来,终于开口了。
耕作:好吧,那就较量较量吧。可是小孩子在看着呢,我们到后面草原上去较量怎么样?
虻田:行。
说着用下巴指挥他的兄弟去应战。
他们气势汹汹地一块走向吉普车。
耕作走到武志身旁小声告诉他。
耕作:别对你母亲说,记住了吗?
武志连连点头。
四人坐上吉普车驶去,鸡被吓得四处逃敞。

53.草原
古普车颠簸着开了过来,在适当的地方停下。虻田三兄弟们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武志满头大汗地向草原一角的森林地带跑来。
一望无边的大草原上,一对三的决斗即将开始。
耕作垂着双手站着不动。
虻田弟兄托好架势,准备斗殴。
虻田下令。
虻田:老三!,你先上!
三郎:是。
三郎站在耕作面前,运了一口气,猛然扑向耕作。
就在这一瞬间,耕作使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招数,三郎一声惊叫跌倒在地。
虻田和次郎吃了一惊。
虻田:这个笨蛋,次郎,你上!
次郎紧张地走近耕作。
耕作若无其事地垂着随手站着不动。
武志在树荫下提心吊胆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睛朗的天空,小鸟在啼啭。
次郎猛然扑向耕作。
耕作再次使个招数,次郎跌倒,疼得满地打滚,嗷嗷直叫。
虻田看到这大出意外的结局,吓得目瞪口呆,动转不能了。
耕作若无其事地摊起两只袖子,把手指攥得咔嚓咔嚓地响。
虻田毛骨悚然。
耕作慢步向他踱来。
虻田不由得后退。
耕作向前逼近。
虻田:请……等一等,等一等。
往后退缩准备逃走的虻田失足绊倒在地。
他慌忙爬起来拔腿想逃,随即举起双手表示投降,然后跪下求饶。
虻田:我认输,是我不对,我该死,你揍我一顿吧。
说着握住耕作的一只手,对倒在地下的兄弟们喊。
虻田:喂,还不给我走。
一边申斥着弟弟们,一边坐进吉普车,颠颠簸簸地开着跑了。
躲在树背后窥视的武志,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喜形于色。

54.民手家·仓库(夜晚)
武志端着盛上晚饭的托盘。
躺着休息的耕作,慢慢地起来接了过去。托盘里放着螃蟹。
武志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耕作:你等什么?
武志:叔叔真棒。啪,啪。
挥动着拳头比划者。
耕作:你没有跟你母亲说吧。
武志低下了头。
武志:说啦……
耕作叹了一口气。
耕作:我不是嘱咐你不要说吗。
武志:嗯。
耕作:男子汉是不能不守信用的嘛。
武志:是。
他垂头丧气地刚走出去,又转回身来从兜里拿出一小瓶酒。
武志:我把这个忘了,妈妈让我给你。
交给耕作后又走了出去,
耕作望着酒瓶出了一会神,随即打开瓶盖,贪婪地喝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吵人的汽车引擎声越离越近,终于在仓库门前停下。随着一阵脚步声,虻田出现在门口。
耕作做好准备应战的架势。
虻田却用亲暱的口吻说。
虻田:大哥,喂,走!不打不成交。我预备了酒宴,请你去。
耕作:不!我不去。
虻田:你太客气啦,老大哥。我也是北海道的男子汉嘛,一旦对了我的劲儿,咱们以住的纠纷就一笔勾销啦,咱们应该交朋友,老大哥,这是哥儿们的义气酒,走!
耕作:我心领啦.加上我也实在是太累了。
虻田:这么说,你是不肯赏脸啦……这么办吧。咱们就在这儿吃。
虻田对着外面喊。
虻田:喂,进来。把车上的东西全拿进来!
不一会,次郎和三郎抱着高级威士忌和菜肴走了进来,弄得耕作目瞪口呆。
次郎:老大哥!方才实在对不起。
三郎:老大哥!我们太失礼啦。
虻田:他累啦,咱们就在这儿喝吧。
三郎:朱实她们怎么办?
虻田:真罗嗦,把她们都叫来。
三郎:喂,朱实,快进来。
次郎:三郎,帮帮忙。
兄弟们着手准备酒宴。
穿着盛装的酒馆女郎蜂拥而入。
朱实:怎么,不到钏路去啦?
阿梢:干嘛在这儿呀。
虻田:别废话,快点收拾。
耕作呆呆地望着,她们把蒸好的大螃蟹等等菜肴搬了进来。

55.同上·正房里面
武志在看电视。
民子在厨房里忙着。
娘俩注意倾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声。
民子打开房门。
只见仓库点上了灯,听到虻田高声在说话。
虻田的声音:来,来,大家用手打拍子,好,开始。
大家拍着“三三七”的拍子,热闹的喧嚣中混杂着女人的矫声。
民子和武志惊奇地望者。
一片哄笑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56.民子家·牲畜棚
夏天的强烈阳光照在红铁皮的棚顶上。
牛的叫声催人欲睡。

57.同上·牲畜棚的顶楼
武志躺在干草上看漫画。
天气闷热,蝉声聒耳。
外面传来民子的呼唤声。
武志——武志。
武志竖起耳朵听了一听,但依然看漫画。
又传来民子痛苦的喊声。
武志:干嘛呀。
武志不耐烦地探起身子,从棚顶板的窟窿向下探望。
武志:什么事,妈妈。
武志突然看到牲畜棚的一角。手推车翻倒在地。
民子倒在车旁,挣扎着。
武志看到这种情景,吓得发呆。

58.牧草地
武志飞也似地跑着。
气喘嘘嘘地爬上小山坡,跑向正在翻晒干草的耕作告急。
耕作扔下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地赶来。

59.民子家·牲畜棚里
耕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牲畜棚,屋里很暗,他仔细瞧了一阵,才发现民子,连忙跑近她的身旁。
耕作:摔坏了吗?

60.同上·牲畜棚外面
耕作托起民子急忙跑向正房。
满头大汗的武志跟在后面。

61.福士先生的汽车
手握方向盘的福士,开足马力向前奔驰。
阿瞳搂着民子。让她斜卧在后面的座位上。
阿瞳:疼吗?
民子:一动就疼……哎呀,真疼。
民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62.中标津医院·诊疗室
躺在诊疗台上的民子。
医生写病历。
福士和阿瞳焦虑地站样一旁。
医生:这是劳累过度造成的,需要两个星期才能治好。
民子:要住院吗?
医生:现在痛得不能动嘛。你的住址是哪儿。
福士:哦,中标津町XX……
女护士推来一架平台车,把民子抬到车上。

63.同上·病房(夜晚)
一间四张床位的病房,民子躺在靠角落的病床上。
房子在床边坐下,打开包袱拿出换洗的衣服和洗脸用具等。
房子:这是健康保险单和图章。我给你买了一套新睡衣。这是斋藤太太的慰问品。农会的五十岚先生也送来东西。家里的事你不用挂念,我和阿瞳会轮流去照顾。
民子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民子:武志怎么办?
房子:他说什么也不肯到我家去,没办法只好让阿瞳去给他做饭吃。
民子:这怎么好意思,你们都很忙。
房子:没什么,反正学校放假了,正好让她学学做饭。要不是碰上这种情况你就不能够好好休息,民子,你安安静静地休息吧……我去灌瓶开水去。
说着站起来,准备去打水。
房子:说来也巧,那个人在这里倒是挺顶用。要是没有他就得托农协找个帮忙的。那就要花很多钱哟。
房子推开门正要往外走,看见穿着印有标记工作服的虻田。
房子:哎呀!是虻田先生。
虻田神秘地问。
虻田:风见太太在吗?
房子:在呀。
指指民子的床位。
民子抬起头来看着门口。
虻田:哎,真是没想到。
房子:请进来吧。
虻田:不进去啦,时间长了对病人不好。我带来一点点东西,表示点心意。……请她多保重。我告辞啦。
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
房子接过一大篮水果,不由得哑然失笑。

64.牧草地
在强烈的阳光下面,头上缠着毛巾的耕作,手拿叉子翻晒干草。
他身旁的武志,头上也缠着毛巾,认真地学着他干活。
***
打着赤膊的耕作,往卡车上扔干草。
武志也打着赤博,在那里帮忙。
***
耕作躺在树荫下睡午觉。
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疲惫不堪。
耕作睡熟,武志用一根草在他的脸上拨动。
提着暖瓶和篮子的阿瞳从正房走了过来。
阿瞳:吃午饭啦。
她戴着一顶草帽,脸晒得黝黑。

65.中标津医院·病房
民子的夫兄前来探病。
民子坐起来。
夫兄:只是腰疼还不太要紧,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劳累,可就真的要得病啦。那时候后悔可就晚啦。
民子:不要紧的,哥哥。别看我外表瘦弱,其实身体还挺结实的。
夫兄:可是这种活只靠一个女人那怎么行呢。这一带的邻居们凑到一块就议论着你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不干呢。这块牧草地反正谁都垂涎三尺哪。
民子:这些情况我也听说过。
夫兄:你是不是有这种想法,出于夫妻情义,认为土地是精二留下的,要是卖掉觉得对不起精二。
民子:那倒不是。精二病重的时候和我说过,假如发生什么情况你就把土地卖掉到城里去。所以他要是知道我现在这样拼命地干,也许会觉得我太不应该呢。
夫兄:是吗,他这样提醒过你?
民子:话虽如此,到城里去,我和武志两个人住在公寓里,又没有职业,这又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我宁愿身体累一点,还是把牛养下去。这就是我的想法。
夫兄用很认真的语调说。
夫兄:你这种想法还要坚持多久?
民子意识到夫兄对她的想法不太同意,就不再说下去了。

66.民子家·仓库外面
夕阳把四周的景色照得一片通红。
耕作把马牵出来,正在鞴马鞍子。
武志兴冲冲地看着。
耕作一边掸着手上的泥土一边对武志说。
耕作:走,去把牛赶回来。
把武志抱上马鞍,自已也敏捷地跨上马背,马往牧草地方向跑去。

67.牧草地
西边的天空出现一片红彤彤的晚霞。
耕作勒着缰绳,追赶牛群。
武志坐在马鞍上大声地吆喝牛。
满天的飞鸟,成群结队地飞去。

68.中标津医院·走廊里(夜晚)
民子在候诊室里,手握红色电话机的听筒。
民子:喂,听见了吧……我是妈妈,我已经好多了,能走出来打电话啦,很快就会出院。

69.民子家·正房
武志拿着电话听筒。
阿瞳在厨房里收拾餐具。
民子声:吃过饭了吗?
武志:吃过了。
民子声:阿瞳姐做的饭好吃吗?
武志:不好吃。
民子声:不好吃也要把它吃完,那是人家费了很大劲做出来的。
武志:嗯。

70.中标津医院·走廊里
民子:叔叔干什么呢……是吗,好,你对他说妈妈向他问好,听明白了吧……好啦。把电话挂上吧。要好好睡觉。
民子放下听筒,用手接着腰,艰难地挪着脚步离开走廊。

71.道路
三台拖拉机,每台后面都装有奶农用的大型机器。高速前进。
驾驶员是虻田,次郎、三郎三兄弟。

72.民子家·外面
三台拖拉机劲头十足地开了过来。
耕作吃惊地走出来。
从第一辆拖拉机里传来虻田的吼叫声。
虻田:大哥,我们今天支援来啦!
拖拉饥的吼声把鸡吓的东奔西逃。

73.牧草地
拖拉机飞快地把牧草割倒。
***
机械手转眼之间便把干草拢在一起。
***
虻田、次郎、三郎、耕作等四人往卡车上装干草。
卡车上的干草立即堆积如山。

74.民子家·牲畜棚
他们四人把卡车上的干草卸下,堆进牲畜棚的阁楼。
虻田申斥显得疲塌的次郎和三郎。
住房的外面开来一辆小型运货车,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太阳镜穿着花哨衣服的女人。
朱实:老虻,我们来啦!
虻田:噢!来啦,好,马上就开饭。
他高兴地大声喊。
***
在仓库前面摆开阵势的虻田三兄弟和妇女们,吵吵嚷嚷地喝着啤酒和威士忌,那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75.中标津医院·屋顶上
民子捂着腰部练习走路。
凉风送爽。
传来附近教堂的钟声。
房子和武志出现在屋顶门口。
民子看见了他们,神情马上开朗起来。
民子:武志,你来啦!
武志羞答答地低下头来。
房子:真是好多啦。
民子走近武志,仔细看看他的脸。
民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害臊啦。
房子笑起来。

76.民子家·仓库里
耕作躺在被窝里望着天棚。
枕边的煤油灯发出吱吱的响声。
马棚里马匹不停地在活动。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武志,抱着毯子和枕头走了进来。
耕作蓦地坐起。
耕作:怎么啦!
武志:阿瞳姐回去啦……
武志眼睛里含着泪水。
耕作:那么你就感到寂寞找我来的吧!
武志:嗯。
耕作:那好,就在这里睡吧。
武志心里好象有了依靠似地上了床,他放好枕头挨着他躺下。
耕作用胳膊撑着下颏,侧身躺着。
耕作:小武。
武志:啊?
耕作:你爸爸死了,你感到难过吗?
武志默不作声,擦着眼泪。
耕作:叔叔的爸爸也是当叔叔像你这么大年纪时死的。
武志:病死的?
耕作:不是。因为家业失败了,还不起债,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座桥下吊死啦。
武志吃惊地看着耕作。
耕作:那时候我的母亲不在家,我和我的哥哥、爸爸在一起生活。我听到爸爸死的消息,便和附近的人们推着一辆双轮车赶到现场,把吊在桥下的爸爸的尸体放下来,放在推车上,蒙上草席,我和哥哥两人拉着回来。街上的人都跑来看,叔叔当时难过得要哭。可是我哥哥小声对我说,“别哭,没出息的才哭呢”,所以我就拼命地忍着,咬紧牙关忍住眼泪拉着车走。
武志:真的没哭?
耕作:嗯,没哭。……男子汉在生活中不得不忍耐下去的事情多着呢。所以,因为妈妈住院这点事就哭,那怎么行呢,懂了吗?
武志:嗯。
耕作:好!睡吧。
武志:嗯。
耕作把身子舒展开躺好,吹灭了枕边的油灯。
月光从窗户照进黑暗的屋子。
武志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耕作。
耕作一动也不动,早就闭上眼睛了。

77.道路
福士开着汽车在马路上奔驰。

78.汽车里
阿瞳坐在司机旁边,后面坐着民子和放着许多东西。
民子的家快到了。
民子怀着思念的心情,从车窗里眺望阔别已久的家。

79.民子家·外面
福士的车从道路拐过来停下。
房子和武志从正房出来。
民子笑嘻嘻地从车上走下来,武志迎上前去,寸步不离地拥在她身旁转。
房子:呀,恭喜你出院啦。
民子:谢谢,一切多亏你照顾啦……啊!离家好久啦。
民子环视周围,这时耕作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民子:哎呀!
耕作离民子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耕作:您回来啦。
民子:我住院期间,让您操了不少心,谢谢您,太感谢您啦。
耕作:不值得谢。
说完便转身回牲畜栅去。
武志追在他的后面说些什么。
民子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们两人和睦相处的后影。
房子从正房探出头来招呼说,“喝茶来吧。”

80.海岸大街
一辆小汽车正沿着鄂霍次克海的海边公路奔驰。
驾驶汽车的是民子的堂弟胜男,坐在他旁边的是新婚的妻子佳代子。
车帮上歪歪扭扭地用英文写着“新婚”。

81.福士先生的家
胜男把车开进院子里停下,向正在劳动的房子问路。
胜男:对不起,风见家住在哪儿?
房子:风见吗?喏,就是那所从这儿能看见的房子。
胜男:对,对,我来过一次,因为这儿地方太大啦,打扰你啦。
说着汽车开出院子。

82.民子家·住房里
胜男和佳代子面对放在书柜一角的民子丈夫精二的遗像合掌礼拜。
民子拿出坐垫请他们坐。
民子:屋子里太乱了,你们一定感到吃惊吧!……来,请铺上。
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民子的而前。
民子:你们来的太好了。大老远的,累了吧。
胜男:这是我老婆佳代子。喂,还不赶快向姊姊问好。
民子:干嘛,那么神气!
胜男难为情地笑着。
佳代子:不好意思地向民子行了一个礼。
民子:初次见面,我叫民子。你真好,肯嫁给像他这样一个人。阿胜,你满意了吧,这也是失恋的好处啊。
胜男:真没办法,从小她就这样管着我,在她面前我别想抬起头来。
佳代子:喂,那礼品……
胜男:对,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民子:够辛苦的吧,从博多到这里多老远啊,走了几天?
胜男:昨天乘飞机到钏路,在钏路住了一夜,今天早晨租了一辆汽车就跑来了。
民子:嗬!那得花多少钱哪。
胜男: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哪能看到你呢……武志,给你好东西。
他招呼依偎在民子身旁的武志。
民子:看你花那么多饯干嘛,你的工资也不多。
胜男:接了不少贺礼。
说着把东西递给武志。
男人声:在家吗。
民子:请进。
进来一位穿白衣服的男人。
民子:哟!是近藤先生。
男:来客人啦。
民子:是我的堂弟,他们是新婚旅行,半路到这儿……
男:嗬!新婚旅行!真好啊。
民子:这位是人工受精师近藤先生。
胜男:您好。
民子:佳代子,对不起,我出去一会儿。
胜男:姐姐真忙啊。
民子和人工受精师一起走出去。
胜男:喂!去看看人工受精。
佳代子:我可不想看。
胜男:干嘛不去看。快换衣服来。
武志把他俩当作傻子似的呆呆地看着他们。

83.同上·牲畜棚
近藤带着树脂手套,站在牛的后面做人工受精的准备工作。
胜男和佳代子,惊奇地在一旁望着。
近藤:工作了吗?老兄。
胜男:在川崎工场干活。
近藤:嗬,那么,你是第一次看这种活吧。
胜男:是的。
近藤用手把牛尾巴撩起来,熟练地做完了人工受精。
两人吃惊地看着。
胜男:已经完了吗?
近藤:是啊。
胜男:这样就准能受精吗?
近藤:啊,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
胜男:嘿,可真了不起。
近藤:怎么样,太太你也试试看吧,保证准确。
说着递过人工受精器,佳代子脸通红地叫起来。

84.同上·牲畜棚外面
耕作和民子正在干活。
胜男和佳代子一块从牲畜棚里走出来。
胜男:姐姐,我们去那边散散步。
民子:啊,胜男,这位是帮我干活的田岛先生。……这是我刚才说过的堂弟。
胜男:您好。
耕作一声不吭,点头答礼。

85.牧草地
两人来到辽阔而平静地展现在眼前的牧草地,面对美丽的大自然景色,心情特别愉快。
胜男:怎么样,这就是北海道的大自然!
佳代子:真像《音乐之声》里的镜头。
胜男:也像《荒野上的决斗》。砰,砰!
佳代子:喂,阿胜。
胜男:什么?亲爱的!
佳代子:你看见了吧,刚才那个人。
胜男:刚才的那个人?哦,那个使用人?
佳代子:体形不错,腿长长的。
胜男马上不高兴起来。
胜男:人家心情正好的时候,谈什么腿的问题,真是煞风景。
佳代子:这有什么关系,我也没说他不好。
胜男:说这些太无聊。
佳代子:惹你生气啦,实在对不起。
胜男气呼呼地走着。

86.民子家·仓库外面
橙黄色的夕阳照耀着民子的正房。
一缕炊烟从烟筒里冒出,民子正在烧洗澡水。
耕作坐在仓库外面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傍晚的景色。
胜男和佳代子手牵着手走了回来。
胜男:我们回来啦。
耕作站起来点头招呼。
耕作:我吃了你带来的点心,谢谢。
胜男:别客气。我们饱享了大自然的景色,真惬意呀。对吧!佳代子。
二人向正房走去。
他们的背上沾满了草。

87.同上·正房里(夜晚)
民子和佳代子在厨房收拾碗盏。
胜男从洗澡房里大声呼唤佳代子。
胜男声:喂,佳代子,把裤衩给我。
佳代子:就在那里放着啦。
民子:你不要收拾啦。你去沏点红茶吧。
佳代子:好吧。
说着就来到前屋坐下。
胜男穿着睡衣进来。
胜男:啊,洗了一个舒服澡阿。
佳代子:我从姐姐那里听到你小时候的事情啦。
胜男:准是说我坏话,没错。
佳代子:说你小时候长的很可爱。
胜男:当然,大眼晴、高鼻子、圆圆的脸像个胖娃娃。可是自从上了中学以后,不知为什么,脸的下半部渐渐变长了。
民子:学习成绩也渐渐退步了。
胜男:对啦,姐姐还教过我英语和数学。
民子:是的,是有过这事。
胜男:总之,佳代子,我这个姐姐穿着水乓服、提着书包在街上走,很多流里流气的高中生都要回过头来看上一眼呢。
民子:瞎说。
胜男:我常常被那伙人拦住问:你是和某某女中的桥本民子有亲属关系吗?
民子:真的吗?
胜男:问完以后一定还接上一句:怎么你长的和她一点也不像。
佳代子笑的前仰后合。
胜男一本正经地接着说。
胜男:我常想,民子姐姐一定会找一个很象样的对象,等到听说要和一个去北海道开垦的人结婚,真让我大吃一惊。
佳代子:听说亲属们也反对。
胜男:姐姐不肯让步,最后等于私奔似的离开了家。
民子:那时只有阿胜跑到车站来给我送行。
胜男:你还记着哪。
民子:当然记着,那时看到你真是高兴极了。
胜男:谁都没有来送,那时姐姐可真是可怜。
胜男突然沉默下来。
大家都被这悲伤的气氛所笼罩。
民子:别凉着,睡出吧。
胜男:那就睡吧。
两人慢吞吞地站起来。
佳代子:姐姐休息吧。
民子:都休息吧。
二人走上楼去。
民子依然坐在那里。听他们俩在楼上的说话声。
听到敲门的声音。
民子:请进。
耕作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送晚饭的托盘。
耕作: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民子接过托盘。
楼上传来二人的笑声。
佳代子:阿胜,快采看,星星。
胜男的画外音:哎呀,太美啦,你看,那是北极星。
耕作:他们已经休息啦。
民子:是的。
耕作:那么,你也靖休息吧。
民子:请休息。
耕作走出门外。
民子锁上了门。
楼上又传来两人的对话。
佳代子声:什么,那是什么?是什么呀!
胜男声:人工受精。
佳代子:真浑。
民子一边听着他们的笑声,一边收拾东西。

88.同上·正房外面
胜男和佳代子向民子和武志告别,然后进了车。
民子把脸凑近驾驶台的车窗。
民子:有朝一日回到家乡,替我向大家问好。
胜男:嗯。
胜男发动机器。
胜男:姐姐……
民子:什么?
胜男:希望你能幸福。
民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民子:你说的是什么呀,这样一本正经的,就好像我现在不幸福似的。
胜男:嗯,你说的倒也是。好,再见!
把车开动起来。
佳代子、民子、武志齐说再见。

89.胜男的汽车里
隔着玻璃望见站在住房前摆着手的民子和武志,他们的身影逐渐越离越远。
摆着手的佳代子重新坐好,无意识地扫了胜男一眼。
胜男的眼里含着眼泪。
佳代子:阿胜,怎么啦?
胜男:我总觉得姐姐怪可怜的……
胜男用袖子擦干眼泪。

90.小学校·教室
在空旷的教室里,只有十几个学生在一位中年女老师的钢琴伴奏下唱歌。
这些学生当中有武志,他由于淘气受到老师的批评。

91.民子家·正房
民子正在忙着打扫凌乱的屋子。
武志急匆匆地跑进来。
武志:我回来啦!
他扔下书包,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吃,民子和他说话也顾不得听,飞也似地跑到外面去了。
从外面传来武志的欢闹声,民子抬头向窗外望去。
从窗里看到武志拼命跑去追赶骑在马上的耕作。

92.牧草地
武志骑在马上。
站在一旁的耕作,用严肃的语调教他骑马的方法。
耕作: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把大腿夹紧,不是用屁股骑,是用大腿骑。拿缰绳的方法也不对,不要拉的太紧,要拉的松一些。……对,再放松一点试试看,别害怕,好,跑。……再夹紧一点。对,对……怎么样,有意思吧?
手握缰绳,表情紧张的武志。
马哒哒地跑着。
武志得意地叫起来。
武志:妈妈……
民子站在正房的后门频频向武志招手。
***
民子难为情地被耕作轻轻抱上了马。
民子:我害怕。
耕作:自己的马不用怕。
民子:尤卡,你要老实点啊,尤卡。
马慢慢地走着,骑在马上的民子惊慌地喊叫着。
武志高兴地拍着手。
***
耕作骑上马。
并肩站在一旁观看的民子和武志。
耕作:阿武,好好看着,马不训练是跑不快的。
说着在二人的周围开始转圈。
耕作一边操纵着缰绳一边大声说话。
耕作:要是这样把缰绳拽紧,马就不跑啦,所以它要发脾气。现在尤卡想要跑。可是由于缰绳拽紧了它就不敢跑,……再拽紧一点。看它的脚,看出它想跑吧。这样先使它焦急,然后把缰绳放松,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要和马一起向前冲出去。明白了吗?再仔细看看。
过了一会耕作使马疾步奔跑。
民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耕作:喂!快跑。
马暴跳起来。
骑在马上的耕作,一边拉住马的鬃毛制服它,果断地让马仰起头来,一边笑着对民子说些什么。
耕作骑的那匹马往一个略有起伏的丘陵上,忽上忽下地快速驰骋。

93.上武佐车站
阴云密布,大雨即将来临。
寂静的车站外面,有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里等人。
他穿着一身旧西装,白发理得很整齐,额上的皱纹,一看就知道是受苦的人。
行人稀少的站前马路上,偶尔有大型载货车轰然而过。
一个农民从附近的一所小邮局里走出来,那个男人走到他的身旁,很有礼貌地问。
男:借问一声,附近有饭铺吗?
农夫:哎呀,这附近可没有,你得到中标津去。
男:噢!谢谢。
农民骑上放在那里的车走了。
那个男人蹓达着观看周围的景色,突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到马路的那边。
原来是耕作从空旷的车站前的广场上匆匆走来。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影。
耕作气喘喘嘘嘘地跑过来,站住男人面前。
耕作:……哥哥。
耕作的哥哥骏一郎连莲点头,眼泪夺眶而出。
骏一郎用手擦着泪往候车室走去。

94.候车室里
昏暗的候车室里空无一人,骏一郎和耕作坐在长椅上。
骏一郎不停地擦着眼泪。
耕作用手巾擦着湿淋淋的汗水。
骏一郎:你跑来的吗?
耕作:嗯。
骏一郎:身体还好么?
耕作:还好。哥哥你们都好吗?
骏一郎:都挺好。
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耕作。
骏一郎:数目不多。
然后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百货店包装好了的纸包。
骏一郎:我想你呆在这地方准喝不到你喜欢喝的咖啡,我就从百货店买了这个。我对咖啡的质量不太懂,所以我请店员给挑的,据说是咖啡豆。
骏一郎顺手把它放在耕作的膝上。
耕作:哥哥,你是跟学校告的假跑来的吧。
骏一郎:不是,学校早就不去啦。
耕作吃了一惊。
耕作:不去啦?为什么。
骏一郎:还用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报纸登出你是杀人嫌疑犯,我是你的哥哥当然就没有资格再继续当教师了。
耕作:我做的事,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骏一郎:这个世道没法说……算啦,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啦。
耕作愁眉不展地倾听着,颓丧地低下了头。
耕作:给您添了麻烦……
骏一郎:不用谈这些啦,事情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去年夏天我开了一个私塾,慢慢总会有办法的。
骏一郎用手帕擤鼻涕。
耕作看着他哥哥,心里十分痛楚。
一对像是跑单帮的中年男女,又说又笑地走进候车室。

95.民子家·牲畜棚
民子在打扫牛棚,牛已牵出棚外。
武志一边叫着“叔—叔”一边走进来。
武志:妈妈,叔叔在哪儿?
民子:不在,他哥哥来电话,让他到车站去。
武志:嘿。
他抡着钓鱼竿无精打采地走出去。

96.上武佐车站·月台
柴油车沿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笔直的线路开过来。
骏一郎和耕作站在月台上。
骏一郎表情凄然。
骏一郎:总不能一辈子过这种逃亡生活,希望有一天能在什么地方……
耕作沉默不语。
骏一郎:你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耕作:可能的话,我想一直呆下去。
骏一郎:在这个荒凉的地方?
耕怍:嗯。
骏一郎瞟了耕作一眼。
柴油车驶进站台停下,四、五个高中生从车上下来。
骏一郎从车窗伸出头来,耕作走上前去。
骏一郎:注意身体。
耕作:哥哥,真对不起你。
弟兄二人相对无言。
柴油车开动。
柴油车一直沿着延伸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的线路驶去。

97.民子家·仓库(夜)
酒精灯冒着蓝色火苗。
耕作注视着即将煮沸的咖啡壶。
有人敲玻璃窗的声音,耕作忙回头看,只见民子面带微笑站在那里。
耕作慌忙端正姿态坐好。
端着一盘点心的民子走了进来。
民子:啊,真香。
眼睛看着咖啡壶。
民子:从城里买来的?
耕作:不,是我哥哥给的礼物。
民子:你喜欢喝咖啡?
耕作:喜欢。
民子:那正好,这个也是别人送给我的。
说着把那盘点心递到耕作面前,自己随即坐下。
民子:你哥哥要是能顺便到这里来一下该多好。
耕作:他还有别的事。
民子:你哥哥家在哪儿?
耕作:在函馆。我小的时候,哥哥就特别照顾我。
民子:是吗,我只有姊妹,看来还是有弟兄好。
耕作:呃。
壶里的咖啡沸腾着,满星飘香。
民子:武志也常说他要有弟兄该多好。虽然那么小,可到底是个男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常常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耕作:喝咖啡吗?
民子:我?好。
耕作动作笨拙地往杯子里倒咖啡。
民子:好多年没有喝过咖啡啦。
耕作:你也喜欢?
民子:可不是,当姑娘的时候住在博多,常跑到吃茶店去喝。
耕作:博多?那你是从博多到这里来的?
民子:是的。我家开了一个很小的五金商店,父亲打算招一个女婿继承他的事业……好,谢谢啦。
她用羹匙揽动咖啡,喝了一口。
民子:真好喝。
隔壁的马棚里,马蹄踢地的声音。
耕作:你不感觉劳累吗?
民子:啊?
耕作:对现在的工作,你想没想过洗手不干了?
民子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她呷了一口咖啡。
从牛棚里传来牛的叫声。
民子慢慢地说道。
民子:因为我想过,自己要是一泄气,这家业就得全完,所以尽可能不那样想。亲戚们也老说,一个女人这样劳累怎么行,劝我最好别干啦。我表示要坚决干下去,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其实我何尝不感到累呢。
耕作情不自禁地从侧面看了一下深感力不从心的民子的表情。
民子:冬天刮起暴风雪,我到牛棚去时,大风能把人吹倒,往往一连摔好几个跟头。而且暴风雪一刮就是几天。遇到这种天气我到睡觉的时候就想:别干啦,这回下决心不干啦。但是到了春天,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大地,就想今年也许会有好运气吧,于是就又继续干下去了。
风吹得铁皮屋顶发出刺耳的响声。
煤油灯发出吱吱的声音,火苗摇摇晃晃。
民子:这里夜晚很冷。
从正房里传来武志的喊声。
武志声:妈妈,我要洗澡。
民子站起来回答他。
民子:来啦。
她吞吞吐吐地对耕作说。
民子:武志这孩子,最近总像有什么心思似的。
耕作:为什么?
民子:我想问一下,你和这儿能呆多久?
耕作也吞吞吐吐地回答。
耕作:这就看你还需不需要我帮忙,我是没有别的事情。
民子心里暗自高兴,但她极力克制,兴奋地回答他。
民子:武志一定会高兴。……噢,谢谢你对我的招待。
她刚要走出去,又转回来。
民子:听武志说你要击参加草原赛马,真的吗?
耕作:要是太太同意的话。
民子:那能行吗?尤卡是个老太婆啦。
耕作:这马还能跑。
民子:是吗?那好,我哪能不支持呢。……请休息吧。
民子兴致勃勃地走出房门。
耕作隔着窗户目送着她的背影。

98.中标津赛马场
秋高气爽,美丽的焰火在天空荡漾。
扩音器里播放着草原赛马的曲子。
人们聚集在利用市镇尽头的草原临时改造成的赛马场。场上一片欢乐声。
健壮的鞔马,拉着装满石头的雪橇,口吐白沫,肌肉不时抽动,满身出汗。
***
正进行小马竞走的余兴。
小马驮着少年和一些妇女疾步前进。
有的小马站在那儿不肯走了。
观众欢笑。
***
一匹英国种马猛力奔驰。
虻田、次郎,三郎三兄弟夹杂在欢笑的观众中,高声地喊着什么,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大把钞票。
***
卖棉花糖的和卖烤尤鱼的等等小摊贩一个挨着一个,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挤在周围。排列着即将出场的许多马匹,其中有民子的马尤卡。
武志用方糖喂尤卡,民子抚摸着它的颈部,耕作在检查马鞍。
武志:跑个第一,好吗。
高音喇叭里发出下一场赛马的通知。
***
赛马场侧面的大道上,机动车一辆接着一辆停在那里。
一辆巡逻车也停在那里,接着又开来一辆黑色汽车,从里面下来一个穿西服的和一个穿运动服上衣的男人。
一名警官连忙从巡逻车里下来,向他们敬礼。
那两个便衣刑警走向赛马场。
***
出发地点排列着几匹马。
耕作也排在那里。
帐篷里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麦克风发出准备起跑的??

 2 ) 车窗之内

  给个地方住。
  给点东西吃。
  给个活干。不给钱也可以。
  只要给个地方住,给点东西吃。

  田岛耕作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对头。就如邻居大妈说的:干这么多活工钱却这么少。所以家里的抽屉要锁好,刀也藏起来(大意)。民子也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沉默的男人动什么脑筋。但耕作来了,家里的农活慢慢得变得有条理,有人欺负也有他提着水桶走出来,因为他的腿比那个欺负她的人长很多。小孩也和他相处地很好:叔叔夸我的名字好。
  嫁给过世的男人是赌一口气,坚持冬天就是地狱一样牧场也是赌气。民子从男人忘我工作的身体里看到了同样的气,那么多的汗水,那郁结的气一点都没有减弱。
  人总是在对和不对的缝隙里苟活,以田岛耕作而言,杀人没有对的可能,但是面对逼死自己妻子的高利贷者不三不四,这次要比《幸福黄手帕》里更有力一点,铁拳挥出对方不耐打又怎么办呢。而民子带着儿子这么含辛茹苦就是不能回头,回头前面全部认输了,所以哪怕四分五裂也要干到底,烂在这牧场里,暴死,猝死都好,这样就是不认输。哪怕儿子的将来呢。两个执着的人在似乎没有了警察局,没有了市政厅的桃源里彼此孤独地生活着。直到耕作偶然回忆自己的过去,他再次迟缓地对武治说:不能哭,眼泪不能流出来。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还是当年那个跟在哥哥后面捧着骨灰盒的少年。从那一刻起,到像高利贷者挥出铁拳,他的心再也没有长大。
  当然,生活不会这样折磨一个人,因为这样折磨得不能很久。
  当高仓健扮演的耕作将几个农民摔出去,音乐响起,我很多年之后在《姿三四郎》的小说里找到个足以匹配这个瞬间的词:那灿烂的山岚*。那段旋律那么久地回荡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一种郁闷一扫而空的舒展,山巅的飓风,把一切横亘于胸臆的块垒一扫而空。把天也投破了。那是我第一次流出眼泪的地方。当然,耕作依旧是毫无表情,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可以一扫而空。他想到正是自己双手的力量把自己逼入绝境,把自己驱逐到无家可归,他的手越有力,他就越加无法停止这种漂泊。
  当然手还可用来调弄咖啡。据说高仓健本人就是调制咖啡的高手,有他的剧组里常常能喝到他亲手冲配的咖啡。而在电影里,咖啡的蒸腾之间,两个人开始说些工作以外的事情,或者接着香味的遮掩可以看着对方的眼睛和不是眼睛的地方。这就是最残酷的地方,人必须活下去,否则天去折磨什么。而且这必须是心甘情愿。
  活着可以骑马,在马上矫健如龙,在万人面前一骑当先。那一刻,他和她都以为天开始微笑了,的确如此,因为天知道要换个场景折磨他们了。
  于是火车上,手绢递过来了,消息递过来了,牧场没有了,我们跟着你走,我等你。
  车窗之外大雪茫茫。
  车窗之内。
  哭吧。

 3 ) 山田洋次的“光明的尾巴”

又连着看完山田洋次的《远山的呼唤》和《幸福的黄手帕》,之前看过他的“武士三部曲”与《母亲》,发现他电影最大的特色是温暖,这表现为他的影片结局通常是大团圆式的。像我看过的这些影片,都有爱情作为叙事线索,最终男女主人公都会走到一起,不管其间曾发生怎样的误会与分离(当然《母亲》要除外)。他的电影也都带有一定的轻喜剧色彩,经常会有滑稽人物与情景出现(比如《远山》里的武田铁矢,《幸福》里的三兄弟),因而看他的影片比较轻松,时不时就会发笑。但山田作品不同于一般喜剧片或者说大团圆式影片的地方在于,他会让你和片中人物一样,在笑的同时想放声大哭,这就远远超出了一般影片的境界。很多电影一笑而过,而山田更会让你感动得无法自持,影片留下的余韵也是回味无穷。有意思的是,高仓健在银幕上向来以冷酷形象示人,几乎不笑,但这不表示他不会哭,在山田作品中每到结尾他都是眼眶湿润,生动地为我们演绎什么叫硬汉柔情。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让人笑着哭、哭着笑的效果,完全由于山田独特的情感处理手法。简单说就是他是个非常擅长处理含蓄情感的专家,而且特别注重情感潜移默化的积累。像他的主角从不会直接对着深爱的对象说出“爱”字,而只会默默地通过行为举止甚至眼波流转来表达自己对意中人的关爱(也因此要想在山田电影中看见热烈的性爱场面是不可能的事情)。影片所呈现的常常是一种并不明朗的情感,但这种暧昧的美好的情愫往往妙不可言。最关键的是,对于这种朦胧的情感,山田通常不会很快挑明,而是很有耐心地将之维持至片尾。常常到了最后,当人生转捩点来临,备受压抑的男女主角再也无法自我控制,想方设法也要找到对方倾诉心声。这种结局最典型如《远山》(倍赏千惠子和正要去服刑的高仓健搭乘了同一列火车)与《隐剑鬼爪》(永濑正敏经历生死决斗后远赴爱人的家乡)。虽然那种表达方式依然是温文节制的,但那种经过长时间酝酿、一路累积的情感,随着人物的表白喷薄而出,所爆发的情感张力却是强大到感人肺腑,叫人柔肠寸断。我不得不承认,这正是致命击中我的一点。

事实上除了这种先抑后扬的情感处理手法,我们还会发现山田洋次同样精于设置悬念。比如在《远山》和《幸福》中,高仓健所饰演的都是杀人犯,他的身份对片中其他人物而言,都带有浓厚的神秘感,而《幸福》一片更可以说从头至尾都在构架一个大的猜想:高仓健是否有勇气回家,回家后他将面对的是团聚还是失落。后来在《武士的一分》中,当木村拓哉以智勇赢回尊严,回到家又品尝到熟悉的饭菜香味时,观众会恍然大悟,家里新请来的那个厨娘肯定是一度离家出走的妻子。山田的厚道在于,每当悬念揭晓的时候,也就是片中男女主角的情感大白或者复合的时候。这同样是一种吊人胃口的手法,而因为山田的悬念一旦揭晓总是明媚的结局,因此我们似乎仍可将这种手法归属为先抑后扬。

山田作品的光明的尾巴,并不仅仅是一种叙事上的习惯,它更多地表明了山田本人的乐观豁达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或许更重要的是山田借此在不断地塑造他心目中的女性美的典范。以上所提及的影片中,男性角色总是身陷困境,要么过失杀人(高仓健在《远山》与《幸福》中所饰演的都是杀人犯,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四处流落躲藏,要么家道中落,遭到外界的奚落与嘲讽。这些男子或者孔武有力,或者身怀绝技,但又都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也因此都怀有一种不被他人理解的郁闷与苦楚(“武士三部曲”中的男主角其实是山田早期作品中的高仓健形象的古装翻版而已)。可他们幸运的是,无论他们多么困顿落魄,曾经怎样不慎失足,总会有钟情于他们的美丽女子与之不离不弃,要么收留他们,要么在他们身边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充分体现了传统女性的贤惠美德与可贵的包容性。这点在上述影片表现得非常明显。

我们甚至会发现,《武士的一分》中男女主角情感复合的情形,其实和《幸福》的结尾异曲同工:虽然男子都曾经负气抛弃女子,但女性并不因此而弃之不顾,而是不改初衷不计前嫌,终归会回到他们身边,重新接纳身心疲惫的他们。由此可见,在山田作品中,对那些情感无着、漂泊不定的男子来说,遇上宽容大度、贤淑温婉的女性,才算找到了最终归宿与温暖的家。这点在以公路片(公路本身就有一种浪荡不定的意味)样式包装的《幸福》中阐述得最为直接与精彩。或许有人会认为山田太过传统,甚至过于理想化,但无可否认,片中女性所体现的大度与包容还是感动人心,山田对女性的由衷推崇也令人钦敬,值得赞赏。

ps:《远山》与《幸福》两片都是在北海道拍摄的,《幸福》一片更是通过高仓健、武田铁矢、桃井薰三人的游历引领观众把北海道各地如网走、札幌、夕张等游览了个遍,特别夕张已成为广大影迷心中爱与梦想的家园。

 4 ) 不是影评,与电影有关002-硬汉

关于《远山的呼唤》和《幸福的黄手帕》
在去日本之前,这两个片子都是没有底气做的,因为知道采访不到高仓健。但还是尽可能为《远山的呼唤》做准备,因为毕竟约到了女主角倍赏千惠子,和导演山田洋次的采访。
到日本以后,就在市面上买了我们要做的那些电影的DVD,也包括《远山的呼唤》,看后才让我们注意到一个重要细节,结尾处,民子塞到耕作手中的手帕,不是普通的手帕——在国内发行的VCD里,那手帕没有颜色——而是一条黄手帕。黄手帕?那一定是一条“幸福的黄手帕”。于是,我们赶忙找来《幸福的黄手帕》,看出两者之间的莫大联系,就有了将这两部电影集中制作成一期节目的念头。
当我们把这个细节告诉山田洋次后,他立刻满意地笑呵呵道,这是我抖的一个小包袱。
是啊,当我们拜访日本电影旬报前任主编黑井和男的时候,他告诉我们,《幸福的黄手帕》在先,评价极高,《远山的呼唤》在后,因为演员和情节颇为对应,他们都觉得很没有新意。
但是,这也正说明了两者之间天然的联系。
回国后,得到田壮壮对话高仓健的带子之后,这一集电影传奇的内容,就丰富得要溢出来了。

 5 ) 沉默的魅力

20.02.18

高仓健主演的电影从《追捕》开始,又先后看了《远山的呼唤》、《幸福的黄手帕》、《海峡》,都堪称经典,名副其实屏幕上的硬汉形象。但是,高仓健真正的魅力却是他的“少言寡语,沉默寡言”。少言寡语让他战胜了顽敌,沉默寡言更让他收获了爱情,少言寡语方显男儿英雄本色,沉默寡言尽显硬汉侠骨柔情。少言寡语中孕育着激情澎湃,沉默寡言下预示着地动山摇,借用鲁迅先生一首诗中的两句来表达比较贴切: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女主角倍赏千惠子在剧中和高仓健搭戏一点也不逊色,尽显柔中带刚的女中豪杰本色,不过他俩人主演的另一部电影《车站》大概是剧本的平庸,人物塑造就比《远山的呼唤》逊色了很多。

 6 ) 知网论文摘录

在知网上搜索了‘远山的呼唤’,看到有段赏析很是动人,故摘录如下。

《远山的呼唤》的结尾出人意料,却又异常动人。田岛耕作终于被捕并被判处徒刑,在刑警押解下,登上火车去服刑。似乎一切都完了,短暂的欢快、幸福、慰藉都结束了。车外,天寒地冻,大雪迷漫,闪过孤零零的农舍、村落。忽然,一个小站上,民子在氓田的陪同下在车厢里出现了。原来这坚韧的女人,竟卖去了奶牛场,决心到田岛服刑的小镇上去等他归来! 有泪不轻弹的田岛深深震动了,泪水潜潜而下。虽然车窗外,依然风雪呼啸,车厢内却升腾起诗意的暖流!
编导以这样强有力的戏剧性转折,使两个普通劳动者的悲欢故事,上升到哲理的概括高度,揭示出全片意味深远的主题:劳动者对于幸福的热望和追求,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窒息。生活虽然如北海道的风雪那样严酷,希望却温暖在人们的心头!

引自:唐挚.看《远山的呼唤》所想到的.电影艺术.1981.

 7 ) 局部的不安与最终的安全感——《远山的呼唤》之意境美

夜深人静的时候,宿舍,把台灯关了,看完了这部电影还算比较高清的版本,最终觉得还是要写点什么,胸中之“气”不吐不快,这也是我第一次写那么长的影评。如果不是其他两个室友在影片快结束的时候相突然继醒来聊天(是蚊子叮的,绝不是我看电影影响的,我保证——),对有点神经衰弱的我看片产生了一点点干扰,否则有些完美主义的我可能会在影片的最后留下一点点的眼泪。

东方人拍的片子,又是那么基于真实生活,相比好莱坞某些有些远离实际生活的大片,看起来有一种亲切感,最起码演员长相看着就亲切。


一、总体安全的环境下的不安是一种令人痴迷的意境

影片太美了,如果用一个词概括就是意境美。意境美由两部分组成,一是风景美,二是人美(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美)。

故事发生在北海道。北海道给我的印象总有一种天涯海角的孤僻之感,但又不同于勘察加半岛、冰岛、格陵兰这种冰天雪地人烟极为稀少的地方。北海道是世外桃源,虽然有严寒的冬天,但也有可爱的夏天,而且是日本重要的农牧业基地。《非诚勿扰》也选择在北海道拍摄,但展现的只是活泼时节的景象,看似完美,却有失偏颇。北海道气候恶劣的一面也一定要展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能够呆在屋内,喝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或咖啡,听着窗外的寒风呼啸,如果身边又有喜爱以及可信赖的人,这种感觉则是无比温馨而又有安全感的,是最美妙的,比风和日丽时感觉更幸福。影片开头的风雨,就是在这种大环境安全的情况下的一个小小的寒冷与不安。


人的一生一直在寻求安全感。喜欢这部电影,是因为它的意境美体现在于隐隐的不安中最后依旧给人安全感。上面提到的北海道的自然状况就属于这种情况,以下要分析的是影片中“人”所带来的不安与最终安全所感。

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末,正是日本经济进入最黄金时期的时候,当时日本的农民,只要肯干,日子是可以过的不错的,这就是一种大环境下的安全感。我们不用担心民子的奶牛场因为奶价狂跌而日子不好过,经济问题,也就是钱——保障基本的生活,不会是大的问题。

田岛耕作的到来,最初是带来一种不安,但观众会相信他一定会给农场带来更大的安全感,因为可以清楚地预期农场在他的帮助下能发展得更好。但同时又预设下了一种终极的不安全感,即他的秘密:他为什么孤身一人农场。观众会预期之后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我本来就已经预期他可能是一个逃犯,但猜测可能只是打伤了人而已,没想到最后田岛突兀地说出了“我杀了人”。根据有些电影的套路,我接着估计可能是田岛自己以为杀了人,其实那个人没死,所以期盼田岛最后不会被判重型。但一想,他哥哥都来过,那么他杀人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好在日本的司法制度帮了个忙,田岛属于过失杀人,只判了两年以上,四年以下(这是怎么一种刑期,令人有点捉摸不透啊,不知道日本的刑法究竟是如何的;另外即使过失杀人,这个和车祸撞死人也不一样,判的是不是有点轻?)。

另一个让我有点揪心的地方就是骚扰民子的虻田,我本以为他和他的弟兄最后肯定还会闹出点事情来。因此看到在民子生病时他们开着拖拉机来帮忙我还担心会出什么事,赛马大会上看到有人带着警察来指认田岛我第一反应也以为是他们。但没想到这伙人彻底变好了,甚至最后在火车上虻田帮助民子“唱双簧”。

影片的结尾更是给了人最大的安全感:田岛、民子和武志最后一定会幸福的。

二、男女主角都是我所欣赏的类型的人

田岛耕作这样的男人,我很欣赏,因为他话不多,基本都在干活。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很多电影中那些所谓讨人喜欢的很有幽默感,也就是非常能说会道的开朗阳光的男人。而倍赏千惠子扮演的民子,更是我最欣赏的女性。虽然民子在片中已经有点老了,眼角的鱼尾纹甚至清晰可见,但作为一个终日劳作的女子,这反而更令人觉得可信。倍赏千惠子本人就适合扮演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但到最后还是有些柔弱(要真是硬到底女人就不可爱了,呵呵)的女性,内敛又非常的贤惠,比如《寅次郎的故事》中的樱花。我们不会期待她平时用明显的言语向田岛表达感情,但在母牛生病的那个雨夜,田岛又要走了,她真的是快挺不住了,此时她感情突然地迸发,扑到田岛怀里要他不要走,表现的是那么恰到好处。

三、影片情节的推进恰到好处

全片的情节推进基本是平稳的,不快不慢,但也恰到好处地展现了高潮。田岛的来历这一悬念也足以撑起大半部影片,使人看下去;田岛被捕后民子和武志会怎样,则是之后的悬念。也许没有《疯狂的赛车》或者《潜伏》那样情节紧凑,但影片本身的美绝都对能使你看下去,这一点我看过的的片子中只有《金色池塘》能做到。

四、其他有关影片的东西

在看《寅次郎的故事》相关资料的时候,就知道渥美清在此片中有客串。但是他客串的部分没了中文配音,所以我只看出他是个兽医之类的人,但没能看出他干的活是给牛人工受精,还以为是在给牛灌肠,因而对民子表弟和他妻子当时的一些列表现也没留下太深印象。后来看了别的影评才知道原来是做的这个工作,理解了民子表弟的妻子为何如此反应,才知道这本是很搞笑的很轻松的一个片段,只可惜当年的中国还是有点放不开,把这个无关大雅的玩笑给删除了。

毕克配的高仓健真是太好了,把任务性格的内敛完全展示出来。丁建华配的民子(是她吗?)声线好像有点老。给倍赏千惠子配音的人中,我更喜欢长影版《寅次郎的故事》中的青年配音演员牟珈伦,她配的樱花,声线和倍赏千惠子很像,声音比较柔弱,但又显出性格的坚强。但总体来讲,上影厂对《远山的呼唤》的配音很完美。

影片的配乐,真是越听越好听!不仅是田岛骑马的那段主题,还有田岛与民子交谈时经常出现的那个主题也非常经典!

五、最后的一些感想

(1) 有时真的很向往影片中这样一种生活,在风景优美人迹稀少但又不荒凉的地方,有一个农场,各种基础设施是齐备,干活可以累但又有机器帮助,因此只要肯花时间,是可以胜任的。最重要的是,整个经济形势是好的,经济收入是可以保证的。这样一种简单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但现实恐怕是达不到这样的。在当今的中国,地少人多,要有个农场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东北和新疆),从事农业依然是高风险的事情:一是技术水平还不高,有点靠天吃饭,养牛羊鸡的话也经常会遇上瘟疫;二是过山车般的农副产品价格;三是国家对农业的保护还很不够。事实上,即使今天的美国,开农场也不是什么太安全的工作,即时遇上号年景,粮价或奶价也会随之下跌,虽然国家补贴,也只能保证微利。

(2)山田洋次真是鬼才,从《寅次郎》到《远山》到《黄手帕》,全给他包办了。《黄手帕》不如《远山》,因为故事本身就是基于美国乡村歌手所唱《老橡树上的黄丝带》一歌,比较老套。另外听名字,“远山的呼唤”也更有意境,给人美感。唯一有点期待的可能是倍赏千惠子在《幸福的黄手帕》中更年轻,应该更好看,可惜这片子中出场时间很少。但要知道,她在《寅次郎的故事》最初的几集中,那可真是漂亮,但还是一种给人温馨的美,肯定不像范冰冰,虽然漂亮,但就像一只花瓶,没有亲切感。倍赏千惠子永远是贤惠女性的代名词。

(3)我们需要虚心像日本学习,期待我们的农业早日实现全国范围的机械化。

 8 ) 东方民族特有的含蓄

高仓健和倍赏千惠子主演的这部日本电影可能是至今为止我真正流泪的片子,而且是忍不住地哗哗而下。整个片子田岛耕作神情冷漠,沉默寡言,加上北海道的肃杀冬天,显得压抑之极。高大强健的耕作和清瘦单薄的民子在劳动中不断走近,却因耕作是个负案重犯使情节急转直下。让我流泪的是片子结尾--------匆匆赶上火车的民子坐在耕作对面,曾经追求民子也被耕作揍过的胖子也一起来了,只听得胖子对民子说:“啊,太太,很久不见了,听说你不养牛啦,到城里工作去啦。你和你儿子娘儿俩要在那里住上几年等你丈夫回来,这话是真的吗?”民子点头。胖子向耕作瞟了一眼,又说:“就他那个笨蛋啊......”耕作听着,含泪凝视民子。民子从手提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递给耕作。耕作用戴着手铐的手接过手帕,捂住脸。胖子禁不住大哭起来......茫茫雪原上奔驰的列车承载着人性的至纯至善至美,东方民族特有的含蓄直至使用反话来表达爱意的方式在片尾形成了催人泪下的高潮。也许在压抑中爆发激情是日本文化的特质,但此片导演无疑是煽情催泪的高手。现在日本中年人情感片如《失乐园》无论怎样也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短评

前半小时北海道温情散文画,戏剧冲突一点点出现端倪。想见见不到,想回不能回,好人好不了,坏人坏个透。生活的感情一点点压进饮马养牛的大草场,环环解开悲剧谜底。最后一幕是必需场面,山田洋次把观众情绪压迫到最低点再引爆眼泪。哼,老妖精。以及高仓健真帅啊..

4分钟前
  • W T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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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去问叔叔名字,结果被叔叔夸了自己名字起的好,一高兴,回来先跟妈妈说被夸的事,然后想不起来叔叔的名字。探望妈妈时,跑到旁边玩,不懂怎么表达感情。大妈这会儿还在偷偷议论,立马又换了热情的笑脸跟耕田打招呼。表弟开心地祝福打趣姐姐,驾车离去后一扭头眼泪就下来了说,姐姐真不容易。这些细节都好生动形象。充满温度。就像在我周遭的生活中一样,很能体会。真诚质朴,辛苦的像暴雨,微弱的希望就像片头的那盏灯,温暖着我们的双手。幸福的黄手绢也是他俩主演,特别期待。

8分钟前
  • ju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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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应该写进电影史! 这太高级了 ! 我确实不知道如何描述了 。 这片才8.6分 ?

11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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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对现实生活题材电影的偏爱,仿佛跟随影片的故事短暂地去经历或体验不同的人生。特地选择观看上译国语版,也让我找到了观看老电影的亲切感,不过台词之外的环境音要么削弱要么变质还是有些影响观影效果。另外,国配音轨 40:56 的镜头没有声音、49:35 民子刚住院躺在床上有人来探望她 / 65:00 给牛人工授精 / 73:54 学校唱歌以及武治回家扔下书包想去骑马 / 88:28 转场至马事竞技大会 等段落要么直接切换成日语要么听出了音质的变化,猜想可能是当年引进略有删减的缘故?…附注:-太太 你好啊 好久不见啦!听说你不养奶牛了,到中标津镇上去工作了。-对。-听说你跟你儿子在等你丈夫回来,要等他好几年,这是真的吗?(-点头)真了不起啊!生活上有没有困难哪?-有虻田先生照顾。-啊 那混蛋。是他呀,他在照顾你呐。-是。-那好啊,太好了…

12分钟前
  • Panda的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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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倍賞千惠子最後又遞上了”幸福的黃手帕“,那代表著「等待」,霎時紅了眼眶。看起來老舊的通俗劇,感情卻可以如此隱忍與質樸,每個人都善良得令人感到溫暖

14分钟前
  • 五色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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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那些阿猫阿狗能被叫做男神女神 那年轻的高仓健一定是宙斯级的

17分钟前
  • 亡招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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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仓健作为父母辈那个年代的国民老公,被了解得太多,其实倍賞千恵子,才是历久弥新的贤惠之妻的代言人。雨夜,最会产奶的母牛生病,而清晨你就要走了,再过坚强也抵挡不住现实的冲击,从那一刻到结尾,精彩叠呈。中年人的爱情,竟可以如此坚定而美好。“你不要走,好不好”

20分钟前
  • 大灰狼的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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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电影频道看的,好久没有坐在电视机前被一部电影所深深地吸引,但这部日本经典爱情电影,让我深陷其中。没有小鲜肉,没有耍帅卖萌,更多的只是男人的血气方刚,女人的独立贤惠,孩子的天真无邪。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干净。这才是爱情最原始的样子

24分钟前
  • 怀念米兰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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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叙事结束后的留白真好,尤其新婚弟弟开车走后哭着说姐姐可真苦那段,好在结尾太经典治愈了。好多风景的空镜自然又有人气,北海道美被遗忘有故事的人和乡亲人物的塑造背景有着日本特有的风格,反派有漫画人物的喜感。对犯罪人的态度和法律制度在那会儿对观念的冲击会更大吧,上译配音胶片版。

25分钟前
  • seabi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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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她们年轻的时候,对高仓健的迷恋不亚于现在的小姑娘。后来能看中我爹,大抵也是因为我爹老实话少,有几份神似。故事很简单,就是舍不得落下一帧。一直龌蹉的想着男女主该发生点什么,可这种遗憾反而更体现出山田的精明,越克制越迷人。再有,没落的不止港影,日影也是再拍不出来这种收敛的雄性

27分钟前
  • Fleurs.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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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而相识,相识而相助,相助而相知,相知而相爱,相爱而相随——隐藏在内的因果链条很清晰,外部情节不复杂,戏剧冲突不激烈。(2)细节到位:第一次虻田来纠缠民子,民子进屋,门却关不上;第二次时,耕作教训了虻田,民子脸红,门砰得关上了——耕作把门修好了。耕作第一次离开民子家,画面背景是一棵孤零零的树;民子看耕作骑马时,画面是三棵树相依。(3)北海道之于日影,相当于西部之于美国西部片。北海道的风物美,田园诗。骑马的高速摄影好。(4)适度的喜剧性,适度感伤。(5)武很可爱。问叔叔的名字,“忘了”;不让和妈妈说叔叔打架了,“说了”。(6)脱离任侠形象的高仓健出演山田洋次镜头下笨拙腼腆的重体力劳动者正合适:彼此相爱却无法告白,东方的隐忍含蓄。(7)生动的生活、劳动场面。(8)理想化的人情、善良、坚忍,桃花源(9)黑泽明推荐

32分钟前
  • 驹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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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民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以时间线索排列,应为:《故乡》《家族》《远山的呼唤》。依时间顺序可以横向比较。但本片在气质结构上与《幸福的黄手帕》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纵向剖析。大气磅礴的庶民情节剧,每一帧都流露着天然的美感:五湖四海,人情冷暖,四季轮回,世间百态,皆一气呵成。

34分钟前
  • shining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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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北海道是我的家,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37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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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想象这片当时对中国观众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就是瞬间把所有国产片都秒成渣渣且从此之后再也不想看国产片的痛心疾首感──表达情感的方式中国观众生活中很熟悉,但中国电影里没有。现在来看,慢镜拍高仓健骑马之类的镜头是有些老套了。有些情境的设置过于理想化,夕阳镜头多了点。另外发现高仓健的魅力,除了人所共知的铁骨硬汉、侠骨仁心外,其人身上还有一种纤尘不染的纯净感,这也算是一种日本特质。3.5

42分钟前
  • LOOK
  • 还行

“太太,听说你不养牛啦?到镇上去工作啦?”“对”“听说你跟你儿子要等你丈夫回来,要等好多年,这是真的吗?”“嗯”“真了不起啊,生活上有没有困难?”“有蒙田先生照顾”“蒙田,那个混蛋!”说完蒙田和坚强的母亲民子甚至是耕作都哭了,我也哭了。适合在深冬的夜晚一个人静静地看这部电影…

45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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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草浪北海道,骏马飞驰高仓健。山田洋次的故事一直是沉郁的,他总是在结尾处把所有的感动释放出来,他的电影没有善恶,只有爱。

46分钟前
  • 峰峰峰峰
  • 还行

1.这才是中国式的感情表达。比较而言,我们自己见得更多的则是病态。2.温暖 ,安静

47分钟前
  • B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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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男人,温毅寡言,如松如山,男人标杆。女人,敢爱敢担,不畏艰难。叙事朴质动人,含蓄悠远。

52分钟前
  •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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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火车一幕直接泪奔,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吧,大爱高仓健和倍赏千惠子这一对!

55分钟前
  • 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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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山田洋次真好啊…非常的质朴、含蓄、隐忍,且一直到《黄昏的清兵卫》都保持着这种真挚的力量,人性在苦难中兀自高贵着。近年的《家族之苦》却只是娴熟的商业片套路。以为了不得的是高仓健,看过才发现惊人的是倍赏千惠子,那么精准的教科书式表演,如无必要,绝不会轻易给角色加多一毫,几乎是吝啬的演,甚至不稀罕让女主角“美丽”,但格外有力量。片尾流着泪看完,简直爱上了这个素朴坚韧的民子。

60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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