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被遮蔽,被倾覆
很久之前就有好友给我推荐《御法度》,理由是:这是一部同性恋电影,而且是大岛渚的作品。那时候,此类电影还不十分常见,看过的也只有《春光乍泄》一部,说的还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大岛渚却是很有名的,虽然大部分作品都找不到,偷偷摸摸看了个《感官世界》还是删节版。好友显然很知道如何抓住我的心,因为我对隐晦、敏感而又难以寻觅的东西总是会奋不顾身的。但当时并没有找到这部片,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到几年后的今天才有机会看到。看完片,关上电脑,我有个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庆幸。我庆幸我不是在几年前的高中时代看到它,因为那时候太幼稚,只会糟践好东西。
大岛渚的电影风格是很难概括的,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他在片中所讲的内容大多不是他要表达的东西,它们通常只是个符号,不构成某种目的或结论。比如《感官世界》,就有人问我,这和某类电影有何区别?我很难回答他。因为看大岛的电影需要敏锐的触觉,或者说是一种敏感的本能,这和理性无关,也不需要现实生活经验。直接点说: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明白的,永远只会把它当那啥啥片来看。在这点上,大岛从来都是很决绝的。但相对而言,《御法度》理性驾驭的成分更多,这是大岛晚年的作品,是对他整体思想的一个总体观照。如果说大岛其他的电影都是对他某一部分思想的解析的话,那么《御法度》的涵盖面则会更宏观一些。
大部分人对于《御法度》第一层面的理解是,这是一部讲述同性之爱的电影。同性恋也并不是大岛第一次选用的题材了。甚至可以说,大岛较早时候的作品《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在对“爱”的挖掘上,要比《御法度》来得更彻底。《御法度》并不完全是部爱情片,所以这次选择同性恋题材的主要目的,也并不仅是为了表现“爱”。我认为,这代表了大岛的一种姿态:与常态的人伦划清界限。其实从电影名字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些苗头。法度:可以理解为法理、伦常,而御,则是凌驾于……之上的意思。凌驾于法度之上,也就是超越法理,脱离伦常。所以这里面的一切都是非常态的,是具有颠覆性的,是悖反的,这就是《御法度》的气魄,也是大岛的气魄。于是他把片子拍得很晦涩,让你不是看不下去就是永远懵懵懂懂,至于其中真义,也许只有他知道,还有,天知道。
来看看大岛的叛逆加破坏性行为吧,如果他想要表达的确实是如此的话。首先,我想大部分人应该和我一样,被松田龙平饰演的加纳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加纳是个很暧昧的人物,从外表看,他美,美到让人几乎要憋过气去,镜头对他眼睛和嘴唇的特写让他的美丽得以无限放大,这种介乎男人女人之间又超脱于男人女人之外的美貌让人感觉到危险和迷离。在新选组里,加纳的身体永远是被侵占的一方,估计是因为他有阴柔的气质,但在精神上,他却实实在在地征服了组里大多数人,连副组长土方都没能逃脱。整个新选组虽则法度严谨,戒这戒能,但对加纳,以及由加纳引起的男风,却视而不见,刻意忽略掉了。可见,身体的被征服并不能导致意识的被征服,那些迷恋加纳的武士才是真正的弱者,他们在精神上被他严严实实地控制着,密不透风。这是第一对悖论。
当然,仅仅有爱欲,在大岛的作品中实远远不够的。有了爱,自然还会有死亡,这是一对难兄难弟。对于进入新选组,加纳给出的理由就是能够杀人,可见他血液里浸透了的对于杀戮的渴望。他首次处决组内犯人时的动作老练麻利,让人难以相信这样一个新手,所凭借的仅仅是勇气。而片子大段叙述的他的阴谋,概括来说,则是他利用田代、汤泽对他的迷恋来加害他们,让他尝到杀人的快感。要说爱,其实他们几个他谁都不爱,因为不爱,所以下得了手。以往的很多评论认为加纳是被情欲与死亡所控制,这里的控制,我认为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正反承接的关系:被动的情欲,导致了主动的杀戮;而主动的爱,却导致了被动的死亡。这也是一对悖反。与此相对的,还有加纳最后的结局。加纳是被新选组的第一高手池田杀死的,因为他爱着池田,而池田却不爱他,这是个反相印证。爱情让人软弱,对于死去的田代、汤泽是如此,对于加纳也没有什么不同。也因为软弱,所以要用极端的杀戮来掩盖,试图使自己变得坚强。但其实,最大的坚强是无情,而无情,则是唯一可以生存下来的基础。在大岛的法则中,爱情与死亡是相连的,连接他们的纽带则是情欲,有或者说,爱的表现就是情欲,欲是明朗化的,爱则是会晦暗不明的。从美色、情欲到爱与死,这似乎是弥漫在他作品中的一贯主题,并不是太新的东西。在这里重复,或许只是为了加固这种思想的深刻性而已。
其实大岛还有一个一贯的主题,在作品中表达得更加富有暗示性,也更晦涩,那就是反体制。关于这一点,从上文对于“御法度”这个名字的解释,便可以看出些端倪了。此外,从影片内容的整个大环境来看,1865年,京都,新选组,一个全由最优秀的武士构成的组织,理应充满阳刚之气,颇有军人风采。片始部分出现的用书法写成的新选组各条戒律,极其严格,若触犯任何一条都将被处以极刑,而那个被加纳处决的犯戒武士,则身体力行地应征了“法度”的坚不可摧。但加纳的出现,体现了“御”的概念,男色是驾驭在法度之上的,新选组的大多数人对加纳产生了非分之想,连土方都难以自己,他一边试图洞察加纳美丽的外表之下诡秘的不可告人的灵魂,一边又不能自己地偏袒爱护着他。作为武士的代表,无论是土方,还是田代、汤泽,他们都争先恐后地落入美色的诱惑之中,被情欲蒙住了心智。而同样美丽并武艺高超的池田,对于这种危险的美,却始终保持清醒,他对土方完整讲述的“菊花之盟”的故事,是最明显地暗示。多年来教师与武士深厚的兄弟之情实则是一种曲解,他们之间乃是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同性之爱,就像是新选组里的人对于加纳的爱。但真相始终是被遮蔽的,无论是对“爱”的本质,对武士阶级的根本认识,抑或是对社会体制的无所不能来说。武士、道义、忠诚、法度,在大岛看来,都是曲解,都是误读,其中被遮盖的,是欲望的直接,人性的脆弱,以及对美与色的无力自拔。而体制,在他看来,就如新选组的那些戒律一样,是为了掩盖真相而设置的障眼法,或许可以捆住软弱的人,却无法抵挡人性的真实与强大。
在《御法度》中,大岛再一次肯定了凌驾于体制之上的“美”,这里的美,可以涵盖有美色、情欲、当然,也包括爱。但这样的“美”,可以被允许一直存在下去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影片要使用了同性之爱,用一个面目暧昧男人作为“美”的象征。因为这里的“美”,相对于体制,是一种禁忌,一种反叛的极端的有害的东西。既然体制的存在就是为了遮蔽它,那么它本身就注定了不可能与体制共存,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于是,大岛回归了大和民族对于“美”即稍纵即逝的传统观念,认为所有突破体制的东西,既然无法生存,那么就让他轰轰烈烈地走向死亡吧。土方最后看下的那颗樱花树,是大岛对于“美”的最终诠释,因为美,所以死亡。如此决绝。
《御法度》是一部彻底的悲观主义者的作品,且使用了看似柔和幽深,实则却极其激烈的姿态去呈现,这似乎是日本民族所特有的表达方式。所以有人说大岛渚是一个反传统的导演,我不能表示赞同。因为大岛始终是在用日本最传统的美学观念来看待、解决问题,即使是片中使用的种种意象,也很能代表日本文化的各个特征。反体制的目的,也是对于传统的回归,是忠于这个民族根本的民族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岛无愧为一名日本籍的导演,他属于日本,也属于世界。
2 ) 加纳视角再解《御法度》
电影很美,很诡异,还很争议!
不少人看完电影均有疑问,例如加纳为何参加新选组?汤泽到底被谁所杀?加纳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冲田与加纳到底有无暧昧?
电影通过土方主视角呈现,以上问题在电影中似乎都有可以定论的答案,比如加入新选组的原因?加纳直接回答土方:“可以杀人”;杀死汤泽的凶手?土方开始认为是田代争风吃醋所为,后来推测是加纳一手设计操控;杀人动机?土方唾弃加纳为:“被男人耍弄久了,妖怪附体”(意思是加纳就一不可理喻的bt淫荡杀人狂?);冲田与加纳?土方虽有怀疑,但是冲田否认,并用实际行动斩杀了加纳!
那么,这些答案是事实吗?
人,可以口是心非,无论加纳、冲田,甚至土方;推测和臆想更可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so以上以土方视角所闻所想的答案仅仅是一种可能,而不一定就是事实!
那么事实到底又是什么?
我们可以试着从加纳的视角理解这个诡异的故事。首先说加纳家境相当富裕,并非“时局愈发不易”之际,加入组织求生存的浪人或武士。
那么果真如他所说,加入理由是“因为可以杀人”?除非你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是天生的bt杀人狂,加入组织只为屠戮;否则,这应该不是真实的理由,至少不是全部的真实理由。
那他为何需要隐瞒或敷衍?那必然是加入的(部分)真实理由不能说。
加入的理由网友们猜测了很多,大致有三:一是保幕;二是入仕;三是为情!但无论他是深受武士道忠君精神浸染,所以要入组保幕;还是为改变自身与家族低微的商人出身,遂入组求“武士”贵族名分,都很合情合理,且正大光明,不至于不能说。因此,最后的答案只能是“为情”——他为新选组中的某个剑客动了不可言说的禁断之情!这点可以在他回答完土方“因为可以杀人”以后,竟流露出欲说还休的羞涩微笑佐证!
土方在电影结尾推测出加纳爱的人是冲田总司,笔者亦深以为然。除了当时在京都就名声大噪、颇受欢迎的天才美少年剑客冲田总司,美貌多金又剑术超群的加纳,还能为谁动心?
回过头来说加纳的第一个情人田代。田代开始多次试探挑逗加纳均吃闭门羹,甚至激烈到二人白刃对峙的地步。之后二人关系成谜,直到某日二人对练,加纳明明剑术更高,却处处落下风,几无还手之力,土方得出结论:“二人已经有肉体关系”。土方的理由是:加纳因为委身田代,故而在田代面前彻底变成了“女人”,所以自然打不过田代。若土方推测属实,那么二人也绝非你情我愿,正常愉快的情侣关系!因为恋爱中的男子往往会处处谦让自己的“女人”,而“女人”则往往恃宠而骄,断不会如加纳一般对对方表现出明显的害怕甚至恐惧。
犹记得加纳曾以短刀拒绝田代的求欢,可田代却说:“死前也要和你做爱”!论剑术,或许田代略逊加纳;然论蛮力与耐力,十八岁的稚嫩少年断不是盛年男子的对手!思及前后细节,斗胆推测二人确实如土方所言,有了肉体之实,但却是以田代强x加纳得逞。加纳对田代的害怕与恐惧从被强之时起,一直延续到了对练,故加纳一开始便气势、心理一溃千里,令田代取得了压倒性优势。而田代也对加纳毫不留情,步步紧逼,欲在练习场上也再次彻底征服加纳的身心。
局中法度:
一、不得违背武士之道
二、不得离队
三、不得敛财
四、不得滥用私刑
五、不得私斗
六、任何违反者,处切腹、斩首
被田代胁迫的加纳,该如何破局?
他或许可以逃避退出(脱队),或可抵死反抗(私斗),甚至暗地斩杀田代(私刑)。但是无论哪种选择,都违反了局中法度,有切腹斩首的风险!
汤泽的狂热追求,令加纳找到了破局之法——可利用汤泽,除掉田代!这就是加纳为何在一干追求者里却选择丑八怪汤泽的原因,不是为了纵欲,而是为了借刀!爱慕追求他的人固然众多,可能像汤泽一般爱他到“情愿折寿”的爱情疯子却不多,而嫉妒心和独占欲都极强的汤泽,正是借刀杀人的一把“好刀”!所以加纳在汤泽面前从不隐瞒与田代的肉体关系,更拒绝与田代断绝关系(确实也断不了),就像拿着针猛扎汤泽的痛楚,就等汤泽跳起来对田代挥刀痛砍!
结果事与愿违,死的是汤泽,不是田代。土方认为有人偷袭汤泽,导致腹背各中一刀;而实际上也可能是打斗中汤泽力有不逮,腹部先中一刀,欲转身逃跑却被敌人从背后补砍一刀最终致死。田代到死前也从来没有否认或质问过汤泽之死,而更多是质问被偷走的短刀去向。若他在山崎遇刺事件中确实被人陷害,那在汤泽之死中却并不一定完全无辜。
加纳事后曾故意透露汤泽追求过自己,欲借监察山崎之手顺藤摸瓜,挖出田代,却未得逞;后引诱山崎,欲再次借刀杀人,亦因山崎不爱男色宣告失败;不过从田代处偷来的短刀最终成全了加纳。加纳耍诈杀死田代,旋即发泄般往田代尸体上狠刺数刀——这恨意已是浓烈到在人前都毫不掩饰了!这段关系令加纳多厌恶和痛恨,由此可见一斑!
冲田总司到底喜欢加纳吗?他本人坚决否认,甚至宣称看到田代和加纳就恶心,听见他们的声音都汗毛倒竖——听起来像严重的恐同者。可是当土方问他为何要看《菊花之盟》?并思考教师与武士是爱情还是友情?冲田又不自然地眼神闪烁,支吾其词!严重的恐同者却又关注和思考同志故事?why?答案是:冲田其实不是恐同,而是披着恐同外衣的深柜!
菊花之盟的故事是说,一名教师救了一名受伤的武士,相谈甚欢,结为兄弟,并约好重阳赏菊。武士隔年战败被困,无法如期赴约,故自杀令灵魂前来兑现约定!
恰好,电影里的冲田总司就是新选组剑术指导(教师),加纳执行任务时曾受过伤(受伤武士)。加纳受伤期间二人有无交集或发展电影没有交代,可是土方要求加纳剪掉诱惑人的刘海,加纳拒绝的理由是“对刘海许了诺言”。刘海无论在电影、原著还是日本众道中,都是性诱惑的标志。那加纳是对谁许了关于刘海的诺言?加纳不会对田代、汤泽等炮友许诺,唯一可能得到诺言的就是冲田!
长恨此身非我有!想来犹如故事中战败被困无法赴约的武士。受制于田代的加纳自然没有自杀赴约的勇气,却有杀人践诺的计谋!
局中法度,为首领所拟,被首领所用,却时常弹性变通。土方可以任意除掉介入他与近藤之间的第三者,此等“私斗”除了被冲田偶尔提及,并无人追究;近藤命令加纳斩杀自己的枕边人,甚至被土方演化为:“即使你被杀掉,我们也只在旁观看”,并且说到做到,这又算不算恶趣味的“滥用私刑”?加纳逾矩利用法度,妄图辗转自保,却最终横死沙洲。
被砍倒的樱花树,落英缤纷,疼痛犹在,可惜了一树妖冶早逝香消。冲田的刀,维护的是局中法度,斩断的却是自身心魔。加纳于田代最是无情,而冲田对加纳又何尝有情?
人生而受法度束缚,死而灵魂解脱,然死于爱人刀下的数个灵魂,是否还有坚持诺言的信念与不舍?
土方对着地上又吐唾沫又骂妖怪,好像亡国的遗老遗少对着前朝宠妃的尸体大骂“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而真正祸国殃民的到底是宠妃还是“法度”?法度的制定者从来不会承认法度的失败,因为不能否定自身统治的权利与权威,故只能嫁祸于某个替罪羊,无论理由多么荒谬不合逻辑。小至新选组,大至联盟、国度,莫不如是!
法度的维护者受制于法度,却也得益于法度,趋利避害,果断取舍,一如表面正气凛然的冲田之流;田代则是随波逐流的绝大多数,明知法度严苛,却迫于生存不得不逆来顺受,直到从弄权者的棋子变为弃子;汤泽是法度的不满者和挑战者,此类人等往往不得善终,一不小心就成为维持法度权威的祭品牺牲;加纳是法度的投机者,他欲操控法度,或许迫于无奈,然自有法度卫道士的长刀惩罚在后……
大岛渚是一位激进的先锋左派导演,他的电影从来不缺犀利的批判与深刻地揭露。御法度,幕府的故事,飘零的历史,却也是任何时代统治工具的比喻与写照。本质太过残酷,让人思考过后只想逃避于古人的风雅多情,譬若对死去的加纳吟一首美丽的骈文,聊表心中遗憾与同情:
“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冲田总司
3 ) 樱花祭菊之殇
最近又重温了两部日本电影,很巧,一部是日本平安时代的《阴阳师》,还有一部是幕府末期的《御法度》。首先,作为一部称得上商业化上品的前者,给我的最大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和众多好莱坞电影一样。没有引人注目的东西。而后者,冲着大岛诸先生和北野武先生的名字,就有理由让我写下这些东西了。
新撰组,作为幕府末期武士道精神的最好体现,的确值得日本人大书特书。而身为武士后代的大岛先生却毫不吝啬的送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美少年加纳的到来使经过池田屋事件闻名的新撰组开始骚动。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出现在一个法度严明的组织里,其后果我们可以想到冬日冰封的河流,实际上暗流涌动只等破冰后的爆发了。
加纳——这真是一个残忍又病态的男人,身为富商少爷的他,因为可以杀人的变态理由加入组织,可以嫁祸一个深爱他的人并毫不迟疑的杀掉他。他很美丽,美到能让土方岁三这样冷静理智的人思考“我们为什么这样宽容他”,他很纯粹,纯粹的邪恶,好比鲜红色的曼株沙华般明明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却让人想靠近。而加纳自己也认识到了这点,所以他利用看似柔美无害的笑容盅惑着一个又一个的组员。将他们逼到死亡的悬崖边,看着他们下落,这让他兴奋并且乐此不疲,他成了新撰组每个人的魇魔。
土方岁三,北野武先生的演技没什么让人失望和质疑的地方。所以我决定省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类的废话。单从土方本人来说。大岛先生很天才的对加纳用了两个人两条线的观察。在明就是这位土方大人了,而暗处就是我们万人景仰的"天剑"冲田总司大人。土方在剧中很明显的怀疑加纳,但一方面他又嫉妒加纳夺走了近藤的眼光,最要命的是他也被加纳吸引了,所以土方对加纳的感情可以说是最特殊和复杂的。他是明线观察的人,所以我们从他的想法中可以看出他的观察更多的是属于感性观察,带有明显的偏向性和目的性。并无太多的有建设性的思考。但他是个绝对的理性派,尽管他也被加纳盅惑,但当冲田要杀加纳的时候,心里有不舍却没阻止,这位大人最令我佩服的是他关于菊花之盟的三个幻境思考。可以看出土方他尽管是狂人(冲田语),但是他的理智和冷静确实能够担当新撰组副头领的职位。
冲田总司。无论电影漫画历史都吸引我的美少年。他在组织内地位极高却平易近人,城府很深却有着阳光笑容,厌恶新撰组的制度却可以义无反顾的杀掉破坏它的加纳。他是观察加纳的暗线,我们不难发现,这个英俊的阳光少年比土方更理智更犀利,他甚至可以说整个组织就是个狂人之团,土方和近藤的关系,如果说加纳是将新污秽面挖掘出来的人,冲田就是将它抖在阳光下的人。他用菊花之盟的故事点醒土方,又杀掉入魔的加纳。这就是冲田在任何和新撰组有关的故事中都保持完美形象的原因,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
关于土方的梦境
真的要好好说一下了,因为第一遍我没看懂,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太久沉溺在西方直肠子式的表达方式中,所以没懂。真有种挫败感。看了四遍后,不敢说我懂了,但至少我以我的方式理解了。菊花之盟是说一个武士为了履行诺言在菊花开的日子和一个儒生见面,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竟然用自杀的方式来见这个儒生。土方的幻想中出现了三个景象,第一个,是自己是武士向加纳走去,说明他潜意识的确被加纳吸引了,但理性如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第二个,是冲田向一身白衣的加纳走去,这里要注意,加纳的白衣说明土方认为是冲田喜欢加纳,而白衣又有纯洁的意思,是冲田被加纳吸引。所以土方就问冲田喜欢加纳吗,冲田一口否决,并象连珠炮一样解释了一堆,其实冲田殿你真没必要这么解释,难道你不知道越解释越掩饰的道理么。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想象,加纳一身红衣的走向冲田,看到这里,我们终于了然。红衣鲜艳如血,穿在加纳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魅惑感,是他走向冲田。终于,在冲田反方向去杀加纳时,土方轻声道“总司,不是你喜欢加纳,而是加纳喜欢你”。土方的梦境可以说他经过思考,推翻了前两个而得出的,至于可信度不妨我们做个逆向思考的游戏。
加纳喜欢的人
加纳一进组就表示要留流海,18岁还有流海就是有仰慕的对象。这个对象不可能是土方和近藤两个老头子,不可能是山崎和汤加,那只有冲田和田代,如果是田代的话,加纳最后陷害,和杀他时使诈,杀死他后又在他身上狠狠地补了两刀,还用污水洗手的一系列动作就很难解释了。那只能剩下和加纳看似最没交集又完美的冲田总司了。而加纳遇见井上不知所措时,下意识的找的正是冲田,说明他确实对冲田没防心和戒备。当冲田杀他时他那声“冲田大人”,虽然画面给的是土方砍樱花的画面,但我们可以想象加纳那声呼喊后面内心的感情,死在喜欢的人手下,真是件残忍的事!
如果这些不能证明,因为这部电影实在太隐晦了,那继续逆向思考。回到前面加纳与冲田比武那场,阳光在摄影师刻意的打黄下肆意流淌在两个同样俊美的少年武士身上,深知冲田实力的土方和近藤都表示“总司这下要吃苦头了”,那么可以看出加纳的剑术即使不敌冲田也不比他弱到哪去,而电影尾声在那声“冲田大人”后,就惨叫一声,“香消玉陨”了。一个有实力的经常面对突发状况的武士怎么可能一剑就往生了?电影中也可以看出进入组织必须要有很强的实力,要不也不会招人只留下两个人了。加纳一剑毙命有两个原因:
一是意外看到自己中意的对象欣喜,戒心也完全放松。二是根本不想反抗。在一个要杀自己的人面前不反抗,除了想找死外就是那个人比自己重要。加纳想死么,不想,要不他也不会使计杀了已经把刀架在他颈上的田代了。不管这两点原因哪点,都可以看出加纳到底喜谁。
加纳所策划的事情看似和冲田无任何关系,但仔细推敲事事和冲田推不开。加纳和井上比试前冲田就说过要让技术不佳的井上,结果却因为被窗外的浪人耻笑而被训斥,加纳根本就没提冲田的授意。而当加纳找到浪人的住宿地后,深夜跑来找井上,身为同寝室的冲田无论救哪一个或者两个都想救只好身披战衣找土方帮忙。
加纳偷田代的刀偷袭山崎,第一个发现的正是冲田,那么那天即使不是冲田在值勤他也会在附近,加上田代是他队上的人,冲田无论如何都必须监督加纳执法杀死田代了。到此为止加纳君的表现就好比要引起对方注意干一些奇怪事情的恋爱中的小女生了。
有人人为加纳不喜欢任何人,这点确实也有理,但我要说如果有喜欢的,那么一定是冲田总司了。
在此,我看过的关于《御法度》的评论中有种说法是冲田总司是一切阴谋的策划者。各人有各人心中的哈姆雷特,更何况是《御》这种极为隐晦的影片了。但那些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大侠们拜托万事有前提吧。冲田总司在日本人心中地位是很高的,否则也不会在很多部电影漫画中都保持完美的形象了。新撰组的血腥让当时的日本百姓闻之色变,但有个人他们却非常爱戴和喜欢,这个人当然是冲田总司咯。小小年纪就有"天剑"的名称,喜欢小孩子,待人亲切没架子,没留下任何照片却被人称为美男子,只能说明他在日本确实深受大家喜爱,这种人如果被刻画成阴谋家的形象,不啻于我国有人说邓世昌是大骗子一样引起国民愤慨了。而且大岛先生给冲田戏份重的在河边戏水充满孩子气的话和加纳喊他“冲田大人”时他说不要叫大人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想也不愿把冲田绞进这个疯狂的团体中,他要冲田保持绝对的理智来将新撰组的阴暗面揭露在阳光下。但在这样一部把幕府末期武士疯狂混乱的影片里,冲田保持形象的同时也卷进了好比罗生门一样的世界中。
冲田的菊花之盟
用土方的话说"总司,不是你喜欢加纳,而是加纳喜欢你"
冲田最后幽幽道来的那个菊花之盟究竟什么意思。当然有点醒土方他和近藤之间不能有人介入,否则就会被消灭的下场,让他摆脱加纳的盅惑。还有呢,话说冲田大人你也够强的,我开始并没有觉得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对,而且还很感动友情的伟大,结果你话峰一转,就把它套上禁忌之恋的头上了。果然,此话一出CJ了很久的我又不CJ了。不过头脑清醒不止我一人,土方大人被长期忽悠脑袋立刻灵光了,他问出了本电影中他最上道的一句"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你喜欢加纳么?"这时的冲田反映非常有趣。他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东西,我很讨厌他们(加纳和田代),他们让我恶心ETC,话真够多的,最后解释了一句我喜欢美丽的故事。关键句出现,美丽,加纳够美丽的,美到能让整个新撰组为之倾倒。但这个美丽的表象下竟然隐藏着这样邪恶的灵魂,他竟然可以毫不留情杀掉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恐怖到土方反映不过来,他严重违背了新撰组的规定,所以冲田在结尾决定亲手解决这个超越法度的人,而且这个人已经可怕到除了自己竟没有人敢对他动手的地步了。因为他--冲田总司,是必须
要维护制度的人,尽管他也讨厌这个疯狂的团体。他对加纳的血腥是厌恶的。
那他在意加纳么,答案也是肯定的。要不他不会用一大段话反驳土方,解释只能说明他要掩饰什么。他用恶心,厌恶来评价加纳他们的"感情"也不符合自己一贯亲和的作风。在加纳找他问井上的事时他一直保持微笑还开着加纳要切腹这样的玩笑,讨厌一个人怎么会开他玩笑呢,应该求神拜托他赶快走吧。在加纳无情杀死田代时说了句让田代心动的话,土方和他根本没听清楚,所以后来土方提出疑问,冲田没好气的答道,也许是闺房密语。这几个字够震撼,因为它从最不可能说这种话的冲田总司口中说出的(我当时怔了好一会儿),冲田殿你要我用吃醋来形容你的话么?
所以有人说冲田和加纳的感情只是时间问题,我觉得太对了。
花殇
但如土方说的,他没有喜欢加纳,也许很在意。但加纳是破坏法度的人,在整个影片中只有他是唯一没被加纳迷惑过的人,他有十二分的理由去杀掉这个被土方称为魔鬼的少年,他笑着对土方说要回去办事,是那样轻松,好象在河边抓鱼那样。影片的结尾土方砍掉了一株樱花树时,一声惨叫结束了影片。一束孤光打到土方的身上,前面是在空中飞舞的花瓣
加纳是死了,围困在武士心中的那份寂寞惘然和迷茫却如花瓣一样飞舞在空中,萦绕在脑中。"一群疯子,只有疯子才理解的疯子""我们为什么要遵守这好笑的法度","我到这里是因为喜欢杀人","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未来啊"封建社会末期武士的心态就这样被剥出来。然而,时间是无情的,在不久后的一场变革中谁都没有对历史说不的权利!
4 ) 加纳用三种身份(男人,女人,妖)和三类人交手,这是看懂这部电影的关键!
在影片里,加纳一共和7个人交过手,勉强的把被加纳背后偷袭杀死的汤泽也算在内,如下(按出场顺序):
1)冲田X2次,一次切磋,一次实战(电影结尾,冲田杀死加纳),第一次切磋中,冲田的优势并不明显!此人有同性恋倾向.但自己比较抵抗!朦胧型.
2)土方X1次,切磋,在土方眼里,田代的剑术远不及加纳,事实果真如此吗?土方最后也隐约地觉得自己搞错了!此人有同性恋倾向.朦胧型.
3)田代X2次,一次切磋,一次实战(电影结尾),加纳虽然杀了田代,但在格斗不堪一击.此人完全是同性恋!有别于上2位!在同性恋的世界,他是男人的角色,加纳是女人的角色.所以在格斗中加纳不堪一击!而在与上两位的切磋中,加纳是扮演妖的角色,有迷惑性!
4)上源X1次,切磋,没有胜负,加纳还被上源击中一次,加纳有谦让的嫌疑,搞不清!此人不是同性恋,但他是个老人的,连土方在他眼里,曾经也只是个孩子,他明白一切.他在给近藤的接风晚餐中曾说过:"我并不是(同性恋),不过,我开始理解,那些对他有意思的人的心情了."他们两人的切磋,连电影里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5)三星纹武士(带刀疤的),实战.加纳不堪一击,并且负伤了!此人也不是同性恋,那个帮他穿衣服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女人!
6)汤泽,实战.加纳杀汤泽都是没有十足把握的,需要从背后偷袭,当然这也为了万无一失.此人是同性恋!
7)山崎,实战或算是徉战.为了加害于田代!说不清,也许加纳明知不是山骑对手,留的后手!山骑不是同性恋!
从上可看出,加纳分别扮演的是三种人性,妖,女人,男人!而和他交手的也是三类人!理顺这个关系和层次,就好看这部电影了.就大概能明白这部优秀的作品要告诉我们什么了.
5 ) 剧末似曾相识的一个小故事
就在影片结束前倒数15分钟的样子,风子讲述了一个故事,刚听了一点儿,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受,故事的骨架惊人的相似。是我原来在天津一本免费的广告月刊杂志2005年11月第4期的《上层》上读到过的,杂志上注明作者叫做北方。应该是个笔名。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个小故事的确非常感人,你可以说是爱情故事,也可以说是个HOMO间的小故事。看过这部《御法度》我没觉得主角多么媚,反倒觉得风子挺帅的。应该说导演真的是很有心的人,总时不时有打动观众的细节出现,给你一种贴近影片本身的暖意。下面请允许我转贴一下这篇原作者北方写的《所有的爱情都是悲伤的》文章,希望你能喜欢。
在孟京辉的话剧《琥珀》中,袁泉演的女孩给刘烨演的男孩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一个出自宋代的故事,时宋人用小说的形式流传下来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只有两个,都是男性,他们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在这里我暂且用哥哥和弟弟来代替他们的名字,给大家复述一遍。哥哥和弟弟原本素不相识,来自遥远的两个省份,他们在同一个时间住进同一个庙宇,他们此次远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进京赶考,我们可以想象他们的年龄都不是很大,和现在的考生应该没什么区别。他们两个那天晚上住在同一个房间,通过聊天得知两个人有着相同的目的,于是相约结伴而行,可是第二天,年龄大些的哥哥突然发起了高烧,于是弟弟留下来照顾他,没想到他这一病就是十几天,弟弟也就留在那里照顾了他十几天,结果考期也错过了,哥哥很感动,两个人正式结拜为兄弟,并相约第二年的中秋节,在哥哥的家乡再团聚,再共叙友情。于是,两个人就各自打道回府,各回各家。第二年的中秋节,哥哥一大早就早早起来,吩咐家人置办酒席。他的父母劝他,说等客人到了,我们再烧菜也不迟。哥哥说:“咱们就赶紧准备吧,我弟弟一会来的!”于是赶在中午以前,家里就准备好了酒席,哥哥就坐再酒席前,等着弟弟,可是到了下午,弟弟还没有出现,家里人就劝他,说人家可能忘了,这饭菜都凉了,你就别等了。哥哥说不会的,我弟弟一定会来的。就这样又等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来,家里人有劝他,说你赶快进屋休息吧,人家肯定不会来了,哥哥说,“不会的,你们先休息吧,我会等到他的。”就这样等到三更天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晃了进来,原来正式弟弟,二人痛饮几杯后,哥哥就问他,他怎么来的这么晚呢?弟弟惭愧地说:“哥哥有所不知,贤弟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是一个鬼。”他这么讲:“当年咱们兄弟分开以后,我就回到原籍做起了小生意,每天忙来忙去不得空闲,一直到今天上午,我才想起来是中秋节,原来答应哥哥来看望你的,可是我家离你家有上千里,我无论如何也赶不到啊。这时我忽然想起听人讲过人不能日行千里,但是鬼可以日行千里,于是我就找了把剑,刎颈自杀,变成鬼后赶来与哥哥一起饮酒。”这个故事是我到现在为止,听到过的最美好的爱情故事,它完美地解释了爱情生活中的邂逅、思念、怀疑、承诺与代价。虽然这里面只有两个男人,虽然这里面没有性,虽然连他们自己,也没有认为这是爱情。
6 ) 我只是屈服于美
与那少年猛然的一打照面,这世界轰然失声,安静到可以听见心里面雨水一滴滴跌落。洁白面庞上覆盖黑色额发,说不清属于孩子还是成人,男性还是女性的脸,看得久了整个人都会被魇住。那种自身并无知觉的孩童式的美与恶,如同在生长中被强行定格的植物,似乎完全出于天性,却又有扭曲感。
然而他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杀人。那样细幼妩媚的单眼皮,谁想得到只需微微掀动便是人头落地锵然有声。他加入军令森严时刻准备赴死的武士们中间,像一滴水滴入干燥的沙子里,迅速渗透弥漫开来。冰凉的武士刀下,情欲的味道蠢蠢欲动。
因此不断的有人死去,却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原来一开始答案他就已经给过,“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杀人。”
也许导演大岛渚也正想这么说:我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你杀人。布景、镜头、色调、音乐配合之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每一个姿态,每一步铺陈,都是为了让少年刺出那完美一刀。美的极端不是至善便是大恶。哪里还需要更多的理由。
所以,“我只是屈服于美。”死者们如是说。他们叹息着死去,悲伤或者快乐的死去。少年你是坟头上的一棵树,你郁郁葱葱,嗜血为食。你那么美。
“我只是屈服于美。”我亦如此。
7 ) 武士的爱情
这部片子是夏天的一个蝉鸣聒噪的夜里看的,当时觉得凄美却不能全部理解。加纳杀掉田代的报复性的暴虐,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和计谋让我觉得残酷,然而当我从武士道的方面来分析,就似乎觉得这一些有了一些情理。(情理是在日本很重要的一个道德规范)
武士道是封建时代日本立国的灵魂,自从镰仓幕府以来,武士道逐渐确立了所有日本武士应该遵循的心的准则。相对于英国君主立宪的宪法和拿破仑法典这样的西方律法,武士道更看重于行动而非言行。这种行动应该迅速,毫不犹豫的执行。武士道首推忠于主君的义和孝道,这是武士道的灵魂。那么加纳杀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因为他首先是一名武士,然后才是一个少年。而主君的命令是与他武士的荣誉有关的。如果他不杀田代,近藤当然会另选人杀掉田代,而且加纳自己也会因为违反了法度而被杀死。他会变得不忠,从而像罪人一样被杀。在武士的眼里,生命是不值钱的,起码比起荣誉,生命贱的太多。而当他杀掉了真心爱他的田代,他却又变得不义(从而又违反了法度)。于是他还是必须死。他和田代死了,而法度,武士的心的准则,却得到了表面上的维护。事实上,也许田代和加纳都死在了近藤布置的必死之阵里,而阵中寒光闪闪的利剑,就是武士道的不可质疑的法度。
近藤可能是爱加纳的。所以妒忌使其利用法度杀死了田代。近藤为什么用加纳杀田代呢?我觉得似乎用圣约翰的死可以解释。希律国王的宝贝女孩儿(病态的)爱上了圣约翰,在母亲的教唆下向父王要约翰的头做唯一希望的礼物。她抱着那颗血淋漓的头亲吻的时候,想必心里的感觉和近藤应该很相似。
加纳也许是不会爱任何人的。他努力实践武士的忠勇,却似乎走了旁门左道。他缺乏仁义,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士。而直到死,他却可能以为他是呢。做一个真正的武士不是仅仅杀人而已的。武士道要求直白的角斗,而不是像加纳那一向采取的绥靖阴险的做法,加纳用计杀了田代,这也正是冲田真正确定要杀掉加纳的瞬间吧。
影片中唯一真正的武士,则是冲田。他具有其他角色不具有的武士的要素:仁。同时,冲田是典型的临阵不乱的(这可以说明冲田是真正的勇敢的武士),与他相比,加纳的动作无疑是戏剧性的,女性化的,阴险的,柔弱的,悲剧性的了。他死在冲田的手里真是必然的。冲田是真正的男性美的象征,是武士道真正的化身,是法度的代表,是如同神一样的裁判者。
而作为观察者的土方也许就是编者本身。日本武士道的渊源是佛学,神道教和孔孟。武士道精神并没有随着明治维新而消亡,而是在麦克阿瑟的姑息下仍然蛰伏于日本人心中最隐秘最重要的位置。他从这纠缠不清的情谊和法度的博弈和阴谋中也许悟到了武士道的致命性,所以才在结局里挥用武士象征的刀砍断了象征武士道的樱花。这是编者预言武士道必将被武士道自己消灭吧,也许这整个影片,也只是为了说明这个预言?而其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道具和不必较真的噱头吗?
真是奇妙。日本的很多片子总会在心里留下一种特别的无法说情的感觉,似痛非痛,却阴沉高贵,似乎总有太多太多的凄美,让人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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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毁灭京都的最后尝试——『御法度』中禁忌的显影
《御法度》到底讲的是什么?大岛渚说:「我要成为信长,我要烧掉京都!」
《御法度》(1999)——大岛渚的遗作——看起来真是一部恰如其分的「回归」之作:从广阔的世界舞台回到故乡京都,从火急火燎的时政影像回到沉淀着的日本历史,从独立影人和海外制片公司回到成就大岛渚和日本新浪潮的松竹。有人评价说,这出精致的世纪末时代剧,延续了大岛渚后期作品禁断之恋的主题,更展现了日本古典之美。
假如你看过大岛渚1991年拍摄的纪录片《京都,母之故乡》,是断然不会作出如上判断的。一个直陈对故乡憎恶之极,并扬言「我要烧掉京都」、「我要烧掉京都这个旧日本的象征」的家伙,会花力气表现日本的古典之美吗?更何况,这部电影耗尽了他生命最后的活力。
「我一手编撰的新选组」
「以假乱真的幕末京都」、「脍炙人口的新选组题材」和「司马辽太郎历史小说改编」,都是《御法度》打的幌子。日本文化爱好者或许会抗议:影片明明足够忠于原著。的确,除去结尾,《御法度》几乎忠实地再现了《前发的总三郎》和《三条滩乱刃》这两篇故事,无非是让长相丑陋的田代彪藏变得帅些,以及把第二个故事的主要人物国枝大二郎换成了加纳总三郎。即便如此,大岛渚还是强调:「这里的新选组是我一手编撰的、有点不同寻常的新选组。」
另一个会令今日观众无法接受的事实是:本片也与同性恋无关。事实上,为「同性恋」命名的恰恰是异性恋者:依照对福柯的理解,在遵从一夫一妻制的异性恋话语占据支配地位之前,无论古希腊或古代中国,都尚不存在同性恋这样的身份,更不存在主流世界对这种身份的排斥。日本武士道中的若众道或众道也是如此。起初,众道不但不是禁忌,反而被视作是表达武士间最纯粹情感的形式。在影片中,任何对加纳吸引同性而非异性的魅力有所微词之处,都不是出自厌恶,而被理解为一种地方习俗和偏好。对此,一些组员总是说:我们藩里没有这样的风气,我个人不好这口儿。
武士道中男男之爱之所以最为纯洁,是因为没有女性这种「不洁之物」的参与。到了德川幕府时期,众道被官方禁止,原因并不是出于对同性爱恋的禁忌,而是不加节制的纵欲触动了统治者的神经。当然官方的禁令并没有真的妨碍贵族找法子享乐,真正对人进行规训的仍然是武士道精神。对于这批社会地位较高的武士阶级而言,还肩负着成为家主维系家业的使命,成年男子成婚后仍然沉迷众道就成了一种堕落和出格行为。这也是法度严明的新选组对加纳网开一面的原因之一,似乎只要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做一个真正的成年武士,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暧昧的漩涡
很多人确实从同性之爱这个题材上察觉到《御法度》和《战场上的圣诞快乐》(1983)之间的相似之处。如果我们追问下去,两部作品更根本的连贯性在于对暧昧和禁忌(局中法度/军法)的演绎。
加纳总三郎身上的暧昧气质——性别的模糊,入队目的不明,对追求者的态度,不剔前发的诱惑——几乎吸引了新选组的每一个人,让这个小团体骚动不已。文化学者伊恩·布鲁玛曾指出,日本人对美少年的狂热,究其根本是对死亡的崇拜。就像盛开的樱花疾速凋零:美少年的美具有一种有毁灭性。确实,汤泽藤次郎说:只要能拥你入怀,我死也甘愿。但值得注意的是,为了一饱欲壑而愿赴死的是追求他的武士而非加纳自己。美少年的绝对纯洁,实则是被主宰权力的武士阶层授予的。加纳固然不会像当代人那样遭受「同性恋厌恶」,却也无时不在父权制的宰制之中。
和古希腊的「爱者」和「被爱者」相像(在众道中则是「念者」和「若众」),美少年成全了武士,但武士却仍是美少年的导师。正是在这种权力关系下,新选组的诸位要将这个暧昧占为己有。不过经历三条滩乱刃事件后,加纳就发生了转变,他直接追求山崎烝,比其他武士更极端地追求欲望的满足,甚至因求之不得而痛下杀手并嫁祸他人。加纳的被动接受到主动出击,让这个暧昧的漩涡径直向新选组扑来,他的魅力因主体的意志而更加强烈,被土方委托才接近加纳的山崎烝都快心动了,连新选组中最睿智冷酷的土方岁三都忍不住问「为何连自己和近藤都对加纳如此宽容」。打破一切规范的狂热暧昧令掌权者无力抵抗,但逾越规范本身是绝无可能被掌权者容忍接受的,这是「反客为主」的欲望主体加纳最终被妖魔化的肇因,最终只能从团体中抹除。
三重幻象
影评人查克·斯蒂芬斯就认为:《御法度》真正要展现的是北野武的面容。这个永远在思考的土方岁三,他的内心活动通过北野武半张抽搐的面孔似乎真的在说话!加纳给新选组所播种下的欲望逐渐转变为焦虑,土方岁三的凝视也由好奇转变为拒斥。土方岁三作为法的权威,幻化成了我们观察加纳的尺度。除此之外,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影片的结尾,也就是大岛渚在文本裂隙处将整个历史重写的部分:
最终幕的开始,冲田总司一股脑提出了几个惊悚的假设:近藤勇喜欢加纳,土方也喜欢加纳,甚至近藤和土方之间都存有一种暧昧的关系。这些说辞令土方无法接受,他反过来怀疑同样作为美少年的总司是妒忌加纳的受欢迎。这时总司虽然识趣地扯开了话题,却又讲述了《雨月物语》中一则「菊花之盟」的故事,并将两个男人做鬼也要相会的故事引申为男色之约。此时,土方岁三的眼前出现了三幅幻象:加纳等待着自己——不对,这绝不可能;加纳等待总司——这令总司显得愈发可疑;最后,总司等待一席红衣的加纳到来——就像总司口中「美丽的故事」。
这是剧本中唯一「夹带私货」的地方,但在影像空间里,还有更多不可见的内容:
土方岁三必须否认加纳像女子等待意中人那样等待着自己,否则他无法面对总司的质问,无法面对近藤、加纳和自己之间的三角关系。随后,在土方岁三终于将组内所有人是否对加纳动情这件事怀疑了一遍之后,他又怀疑到总司头上,虽然总司对「菊花之盟」的解读反增可疑,但他绝对不可以失去总司这个亲密战友和得力干将,加纳等待总司的这个画面自然而然需要被另一种可能取代。最后,像是一个美丽又致命的故事,反而是总司在等待着加纳,一席红衣的加纳散发着妖气,他不再是一个被动的美少年,而是主动将人引向毁灭的怪物。妖怪!——只要有了它,新选组近期的运作失常就有据可循,全都说得通了!——说着,便挥刀将樱花/美少年/妖怪除去。
如果充分意识到《御法度》的暧昧本质,就不得不考虑这三重幻象和它的「负片」。
加纳最终被妖魔化,是因为新选组害怕被反噬,由此将组织的失灵归咎于他一人便无往不利。冲田总司厌恶菊花之盟那般的情人关系,因为在这样的关系中,毫无留给他的位置可言,同时他也羡慕加纳主动而强烈意志。以上这些土方岁三或许都料到了,包括他对加纳的感觉,否则谁会歇斯底里地关注着加纳的一举一动,并想去摸清整个组织中有谁和他好上了呢?但这么一个时刻让理性判断充满自身——他即法度——并以此树立权威的人,是断然不会、也不敢承认这一切的。只要除掉加纳,土方岁三的尊严,局中法度的权威,新选组的荣耀,这一切都能保住——这似乎遵循着另一种更庞大更有力的法度。
禁忌的显影
这些透过影像显露出的内容是真实的吗?土方岁三和其他人真的看上加纳总三郎了吗?我们在暧昧的《御法度》中不可能找到答案。这套被大岛渚篡改的底片给出了一种颠覆的可能,但显影后却仍然保持了历史正说的延展性。大岛渚正是在这种不动声色中颠覆性地再书了新选组的故事,但像最初所说,大岛渚之意并不在新选组。或者说,置身于今天的流行文化中,为新选组组员之间配「CP」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新选组可能是一个同性恋团体,对当代的想象力而言也不再构成一个秘密。
如果稍将新选组还原回历史,即便作为明治维新之前逆潮流而动的佐幕暗杀团体,新选组受尊敬的志士身份仍然受到历史的肯定。和武士或浪人出生的幕末志士不同,新选组的成员身份最为混杂,却采取了最严厉的法度来內部管制。它的领导者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其实是农民出生,自然没有感受到幕末下级武士世代受到上级武士压迫的不满。崇拜武士道的近藤和土方,可能根本不像其它志士那样想攫住历史车轮的前进方向,他们只是想扬名立万、出人头地。所谓法度,即是这种欲望的投射,除了提高杀敌的效率,就是用来排除异己。甚至新选组本身也只是权力斗争的工具:最初提议发起新选组的清河八郎暗地里想将其作为「倒幕」的预备队。
法度出自掌握权力者的欲望又被用来满足他们的欲望,充满土方岁三头脑的可能从来都不是什么理智,而是无法克服的狂热。不能割舍权力,不能理解他人,不能显露自己,尤其是作为新选组「大脑」的土方,他令新选组成为一架掀起腥风血雨的欲望机器。局中法度甚至有其猥亵的一面,不可告人的欲望只能将纯洁的加纳视为挑逗人心的色情(它最好永远处于随时等待接受侵犯的暧昧状态),一旦走火即将之除掉。如果所有的禁忌都是从不可说的欲望中显影,所有禁忌都是用来满足某些人的欲望、某些阶层的欲望、乃至大他者的欲望,那么我们又有多少必要去遵从?如果某个组织、某个共同体是建立在某种「淫欲」之上,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对其效忠呢?
「我要烧毁京都」
作为禁忌的法度,不承认自己的真面目,反而将暧昧、甚至是纯洁视为一种猥亵。——这几乎应和了大岛渚因《感官世界》在日本被控猥亵物传播罪时的抗辩:「凡被表达出来的就不是猥亵,只有隐秘在人们心中的才是」。大岛渚要问的是,禁忌是由谁、出于怎样的目的设立的,它是否只是某种施展权力的手段。
换一个角度来看,被禁忌所规范的情色行为,是对性禁忌的公开违背。那么违背禁忌的事物对禁忌又有怎样的影响呢?在法国作家巴塔耶的眼中,情色正是对性禁忌的一种逾越行为。它扬弃禁忌但不废止禁忌,正是在有组织的逾越中,比如狂欢节、牺牲献祭之中,人得到了某种解放。如果像《御法度》中那样,严行法令以杜绝逾越行为,那么人就只将激情和焦虑转化为亵渎和玷污。从后果上来看,这套法度导致了新选组、乃至整个幕府的灭亡。如此说来,大岛渚决心拍摄《感官世界》就更容易理解了,他将影像和影像制作视为一种逾越规范的行为。与其说他对禁忌彻底拒绝,不如说他是要超越它,并挑唆观众在感知中和禁忌直接遭遇——要么臣服、要么逾越。大岛渚曾说:「拍电影就是一种犯罪行为。」那么,看电影难道就不是?
但大岛渚注定离我们远去。距今才不过20年,已很难用文字再现世纪末的人们对《御法度》抱着多大的期待。《御法度》问世之后,从2000年至2013年逝世,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大岛渚鲜有公开露面,2009年由四方田犬彦等编纂的四卷本《大岛渚著作集》出版,就颇有提前盖棺定论的意思。可大岛渚的过时,看起来又是如此理所应当:学生运动和革命在上个世纪末之前已划上句点,另一方面,情色在许多地方已经是公然的商品,甚至,通过全球化和互联网,许多禁忌之物都无所遁形。
就这样,大岛渚被遗忘了,却有三样东西被人们牢牢记住:十大禁片之一;跨界神话坂本龙一&大卫·鲍伊;15岁时出道的松田龙平。(这三者对应的影片在豆瓣被标记的观看量,数倍于大岛渚另外19部长片观看量之和。)这种可怜的下场和吊诡的反差,说不定也映射着我们时代的欲念和症状。或许,对「时代成就作者」有着高度敏感的大岛渚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时,或许,是我们尚未意识到自身所处的时代。无论如何,如果今天大岛渚仍然要被观看的话,不做好要不断烧毁京都的准备是不行的。
—— 首发于公众号 小把戏去冲浪 ——
参考资料
• 大岛渚导演,纪录片《京都,母之故乡》,1991.
• 司马辽太郎,《新选组血风录》,张博译,重庆出版社,2014.
• 大岛渚,《我被封杀的抒情》,周以量译,新星出版社,2016. 引文分别出自p.87, p.9.
• 伊恩布·鲁玛,《日本之镜:日本文化中的英雄于恶人》,倪韬译,上海三联书店,2018.
• Chuck Stephens, “Deadly Youth”, Film Comment: November/December 2000 Issue.
• Dennis Lim, “Nagisa Oshima, Iconoclastic Filmmaker, Dies at 80”, viaNew York Times: Jan. 16, 2013.
• 乔治·巴代伊,《情色论》,赖守正译,联经出版公司,2012.
松田龙平~惊艳!!!武田真治的笑容很美好,到五年后,我还能记得他在河边的笑,怪不得,会让他演新撰组最最受人欢迎的冲田总司~~~~
死鱼眼,大饼脸。。。冲田总司比较美。。
土方岁三是个脑补帝,但事实不一定是如他想的那样。在我看来,加纳加入新撰组,就是为了可以杀人而已,他也对男人的追逐恋慕乐在其中。虽然影片拍出来加纳主动诱惑的只有山崎一个,和他发生肉体关系的也只有汤泽(和田代有没有肉体关系也不好说),“我只要能拥着你听一声晨鸦的啼叫,即便是寿命缩短也心甘情愿!”汤泽的这句话一语成谶,杀汤泽的凶手到底是谁,影片中没有明指出,加纳,冲田和田代都有凶嫌的可能性。这小小一部电影,简单几个镜头,竟然能把剧情搅和的如此不明不白,可谓手段高明。(7/10)
当年王扶林选欧阳奋强演贾宝玉,看重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那张在成人和孩童两种印象间游移不定的娃娃脸。加纳惣三郎这样极尽日式美学的人物,除了被选中的那个人,谁也演不了。所以我可以容忍北野武的土方,崔洋一的加藤,但决不可能忍受松田的加纳。老天瞧不上你,你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原著田代是个丑逼村炮,对加纳纠缠不休以至于加纳要借刀杀人;电影找了浅野忠信这种帅瞎狗眼的演田代,以至于我都没搞懂加纳不爽个毛,甚至于觉得加纳对田代也有点意思这样的...
腹黑者被自己黑死。这部电影看得实在是太累了,过度内涵搞得蜗每句台词都忍不住去追究其深意,MaMaMia!结果看完了雾水之处依然很多,也没有哪篇影评可以完全解惑……豆瓣er不是很喜欢解密的这次怎么没人解了?谁来跟蜗聊聊这部电影吧啊啊啊啊~~~
最后加纳死于冲田总司之手,而不是被其他的人杀死,难道是因为加纳喜欢冲田,或者冲田才是最美的?新撰组中已经见识到了冲田的偶像+实力派,此电影又一次坚定了我心中冲田为日本第一美男的形象,武田真治饰演的很好,不愧日本一代妖男~~~
新撰组的大家每天闲着没事就在脑补下属和同事的同人文……个个对着美少年想入非非……你们真是够了= - =、、
武田真治演的总司真是让人掬一把泪啊...特别是在看小朋友抓鱼那段戏的时候,这样太阳底下温婉华丽丽而又气质绝佳的少年去哪里找呢TLT
新撰组这个同志剑道队。。。美貌的少年残忍起来才是最可怕啊!里面每两个人物之间的关系都错综复杂令人回味无穷...
松田小同学的微笑真是太美好了。
多年後再看,松田的“美少年”的意味明了。
男同题材的日本武士片。大岛渚拍完《马克斯我的爱》13年后才拍的剧情片,也是他最后一部导演作品。我想他可能也觉得是已经拍尽人间奇情了吧。这些片中的情感我虽然无法理解,却不能否认其细腻而隐晦,复杂而独特。让人为之叹惋。我不觉得松田龙平算美男子,倒是北野武亮点颇多。大岛渚老爷子走好!
大岛渚的电影看过几部,朦胧感觉,他可能是在以各种手法和角度,展现情欲的形态,和力量——无论那种力量是创造性的,还是毁灭性的。女人间的嫉妒是可怕的,男人间的嫉妒就与之不同吗?它可能来得更阴暗也说不定。这部电影给我留下的唯一疑问是:加纳到底为什么留刘海?
本来木村拓哉在95年已经受邀接了加纳这个角色,但电影因为种种原因推迟了三年开拍,木村也因为错过档期没有参演,大岛渚强调木村没能参演是他觉得最遗憾的事。95年正是木村颜的巅峰,虽然龙平也不错,不过也很想看木村版的加纳。
观影盘点期,看过留脚印~
松田龙平真的是美艳如妖,尤其是最后和浅野忠信对决前,那诡异的一笑。
“我想把你搂在怀中,聆听晨曦的鸟声”
依然是日本文化中的美與殘酷,難忘最後一個鏡頭,被土方砍倒的櫻花樹撲簌跌落,夜空下霧氣與花瓣如細雨輕撒,境界肅穆淒美。影片整體與細節都充滿文學美感,臺詞很少,但少年的冷豔、神秘、誘惑、邪惡,斷袖的禁忌感,猜忌、陰謀中的宿命,都是秘而邪的東西,而正是這種東西讓人迷戀。
武田真治的冲田总司真是养眼,哀叹历史真实人物英年早逝,片子很美,就是翻字幕的是个脑残,看中文字幕多半都云山雾罩,需靠英文字幕才得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