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外

剧情片其它2012

主演:考斯米娜·斯特拉坦,克里斯蒂娜·弗罗托,达娜·塔帕拉加,克特莉娜·哈拉巴久,瓦列留·安德留察,吉娜·坦杜拉

导演:克里斯蒂安·蒙吉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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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2 10:51

详细剧情

  影片改编自记者塔蒂亚娜•尼古列斯库•布恩的报告文学。该报告文学讲述了一个在2005年驱魔仪式之后去世的老修女的故事。  在影片中,有两个主角,一个叫做阿丽娜,另一个叫做维克琪雅。她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成年之后,维克琪雅觉得修道院是自己心灵的庇护所,于是便去做了一个修女; 而阿丽娜则去了德国。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她们的命运却因为一桩意外而重新连结到了一起。

 长篇影评

 1 ) 雪后警车玻璃床上被泼的污水

«山之外»有人的地方就有爱和欲念,想占有得不到便会有罪。阿丽娜是因为爱维克琪雅,无法占有全部的她才疯的。宗教帮不了她,医院也帮不了她,因为精神和肉体上的医治,永远无法根除人心底的爱,欲,恶。这三样东西在世间处处埋藏着,无论世俗社会,还是人间净土都无法豁免,也无力对抗,当谁强硬地想把它们根除,一个人的存在也将走向毁灭。所有渴望对抗罪恶的方式,只是一种拯救者心灵上的自我宽解,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蜕变成了施暴者。修道院的神父和修女爱上帝,他们强迫阿丽娜去皈依信教,本质也是一种占有欲,和阿丽娜对维克琪雅的爱无两样,爱到极致便酿就了罪孽。当世俗与宗教在相互逼问,蒙吉没有把谁放到更高的位置,就像雪后警车玻璃床上被泼的污水,一切圣洁只短暂地存在于表象。有信仰的人在摇摆中相信上帝的善,节衣缩食,在白茫茫的天地里施善,却直接导致了一个人的死;无信仰的人毫不伪善,赤裸地造孽,亦无资格批判伪善人的恶。没有一个理由让人不悲观。

 2 ) 纠结的立场

        作为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我得承认,我看拿宗教开涮的电影兴趣远大于严肃探讨宗教,或者夸大宗教作用的“神棍片”。正因为这样,《山之外》这样的电影在我看来是有些立场模糊的,导演似乎处于一种“无立场”的立场,将一个有些奇特而又悲剧的故事呈现在观众面前,接下来的判断似乎就要看观众的信仰与价值观了。

        维克琪雅和阿丽娜,一对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友,成年后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维克琪雅选择了修道院,在与上帝的对话中求得人生的平静,而阿丽娜则选择了入世,更现实的去感受世俗社会的冷暖。但是有趣的是,影片实际上是从维克琪雅的视角展开的,我们可以扎扎实实的感受到她在修道院的生活,显得平淡宁静。而更入世的阿丽娜则从德国来到维克琪雅的修道院,她的过去的世俗生活倒是显得不那么清楚,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选择来到修道院“避难”并不清晰。或许对于阿丽娜来说,修道院确实只是一个暂时歇脚之地,而对维克琪雅来说,她的信仰也似乎不是那么坚定,于是,阿丽娜很快希望离开,并带上维克琪雅去感受不同的生活。“闯入者”常常是戏剧冲突的诱因,这个修道院本来形成了一种参与其中的人也无暇细想的模式化生活,大家偶有抱怨也很快在固有的氛围中消散。突然,阿丽娜来了,带着尘世的气息,在与维克琪雅的关系中,她似乎也更居于强势地位,显得更柔弱的维克琪雅心乱了,想跟着出去了,势必也带动着修道院的一丝骚动。

        而事情的最终发展却不是一个为生活开另一扇门的故事,修道院的环境和人生命运,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力场,将她们留在了修道院。接下来,故事走向有些驱魔电影的色彩,阿丽娜不断的犯病,且愈演愈烈,引起了修道院的恐慌。恐怕没有什么比让人精神和身体失控的癔病更能表现宗教与现代科学的分歧的事情了,犯病后的阿丽娜无论从哪方看都会有一个统一的表面性认识:判若两人。只是现代科学认为这是一种病理现象,而从修道院的宗教观点来看,这是被恶魔附体。而特别的是,阿丽娜身处与外界相对隔绝的修道院,而犯病后的她已经无力自我表达和救助,于是,可以帮助她的只能是宗教视角的解释,而阿丽娜异端的角色也更加突出。接下来,修道院众人的做法却很难说完全出于宗教思维了,似乎中间也掺杂着恐慌,权威的重新树立,群体无意识的合力作用。看到阿丽娜被“驱魔”那段,看到众人歇斯底里的忙活的场面,让我想起了《杀生》中的牛结实,在那个充满着原始宗教崇拜色彩的山寨,他被众人同样视作异端,以一种合力的仪式化的手法进行折磨。只是,阿丽娜的异端色彩更浓,而与牛结实相似的是,她也充满了“攻击性”,去一再挑衅修道院中神的权威,引起修女们的恐慌和困惑,这也是修道院更高层的人士无法容忍的。

        维克琪雅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尴尬的态度,对于好友的愈加疯狂,她开始试图向众人解释和解围,然而渐渐地,她也陷入了群体的抉择,看着好友被钉上木板。然而,修道院也毕竟不那么出世,在阿丽娜陷入生命垂危之际,在医院,医生一句“你们就等着进监狱吧”一下子将尘世与修道院的界限打破,修道院的价值观和行为也不得不接受社会普世价值和法律的约束。影片最后一段警察与修道院一方对质的场面值得玩味,双发的价值观差异非常明显,而维克琪雅的立场则似乎从细节看出,当众人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的时候,她身着一件很平常的毛衣。当神父吞吞吐吐绕着弯回答警察的问询时,维克琪雅却很冷静的逻辑清晰的描述着好友承受的一切。她此时没有表现出对宗教,对修道院的不满,却又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显得表情淡漠,与慌乱的修女们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场面延续着导演的“无立场”立场,一切结论皆由观众的立场决定。

        从我的立场看,这一出故事是悲剧性的,一位少女备受折磨而死,这无论如何是不能仅仅由价值观和世界观解释的,宗教在里面显得有些霸道和愚昧。正如影片末尾,最终,需要法律的力量来保持一些底线,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很难预料,不同价值观的冲撞表面上似乎以修道院即将受到法律惩罚而结束的,但是影片却没有给出最终答案立即结束,是的,导演本来就不准备给你个痛快的,他也没有试图劝说观众去信奉什么观点,尽管我个人结合影片来源的更加凶残的素材感觉导演应该更倾向批判的立场,这是一种很个性化的立场,观众看这样的影片不够痛快,却又有些特别的收货。

http://hi.baidu.com/doglovecat/item/7ae9d0c029403425e90f2e80

 3 ) 最好的惩罚


大约只要是朋友,多多少少都要经历这个尴尬的时刻:一个向另一个提出某个要求,不幸另一个无法满足——如果是钱的问题,似乎倒好办了,百般筹措,怎么也能过这一关,不致让那个写“验证谁是真朋友”的SB得逞。但要是事关前途命运和生活方式呢?你可以为你的朋友借钱,但可以为他/她关闭你的公司,陪着他/她一起去出家吗?

在我眼里,阿丽娜提出的就是这种高难度的要求。只不过由于立场相反,她不是要求维克琪雅出家而是要求她还俗,在很多人眼里就有了天然的合法性。实际从逻辑上说都是一样的:你需要为我改变,放弃现在的生活,因为我不认为你活得很好。

如果双方都在世俗的世界里,那么这种人不要说是朋友,就算是父母,也早就被各种自由主义踹飞了。糟糕的是,这回被扯进来的是东正教。那些地处荒山孤村的修道院,种种形同中世纪的宗教仪式,足以让21世纪的“正常人”认为,这是一个类似传销的组织,几千年如一日地用洗脑来控制一帮老弱妇孺,让他们变成一群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云云。

可是,片中的修道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日月神教的据点。神父是前热电厂的工人,对买不起冬煤的关心,要远远超过四处传教的热情。一个男人领导一群女性难免招人闲话,但包括阿丽娜在内,所有的指控都只停留在“淫者自淫”的想象层面。修女们则大多在外面的世界里受了很多委屈,乐得到这里来躲清净。在孤儿众多、就业困难的大背景下,入院的“名额”甚至非常抢手,供不应求。要是有人愿意还俗离去,反而成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大好事。神父和院长也并不强留。

这是一种逃避吗?也许。其实,只要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比走投无路要强。事实上,修道院生活之所以要搞得那么僵化、单调、封闭,就是为了告诫你:这里不是无偿的庇护所。你到这里来的前提,是断绝一切世俗的享乐以及人生的全部乐趣,放弃自我的意志和自由,把自己献给上帝。如果你真是为了逃避,那么这就是逃避的代价。

尽管代价如此高昂,但由于各种物质和精神的贫困,还是有无数人接受了这种由宗教提供的“最低保障”——想象一下,在阿丽娜去了德国之后,一向“受她保护”的维克琪雅又处在何等境地?阿丽娜声言维克琪雅是她唯一的朋友,那对维克琪雅来说呢?她之所以投身修道院,难道阿丽娜离去后的孤独无助不是一个肇因?至少,阿丽娜没有权利去指责朋友在孤苦中的选择。

但她无法接受——也许她悔恨过,自己没有能力让朋友跟自己一起过好日子。因为她自己也从未过上过好日子。她流落异国,而且被暗示遭遇悲惨(罗马尼亚打工女在德国等西欧国家多被骗从事色情业),正如神父所说:离开后回来的是另一个人。歇斯底里对她来说似乎成了一件好事,因为作为病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向维克琪雅索取照料和妥协。然而,可能是上帝对她这可悲的策略不满了,终于给了她比孤独更惨厉的惩罚。

影片结尾,维克琪雅穿上了阿丽娜的毛衣,站回了亡友的立场,代她控告前景中这一众黑衣的惩戒者。但脱离了这个群体的她,必然会变得和阿丽娜一样孤独。而那,永远是对生者最好的惩罚。

 4 ) 角色猜测及剖析

蒙吉的镜头一贯写实克制,将情节的波澜壮阔和其内心的褒贬爱恨蕴于细节。鉴于导演说的太少,我实在忍不住想“替”导演多说一点儿。不过多说多错,不合理的地方欢迎探讨。

1. 两个明白人:阿丽娜和神父

不幸在于二者是对立的,也因为其对立都没有善终。

阿丽娜这个影片中的异端只是个普通人——孤儿院长大,因为成长环境特殊而爱女生、爱维克琪雅。她性格刚强,学武术从小保护自己的爱人,不怎么虔诚但也相信有上帝的存在,从山里走出去她去了德国,比家乡人多见了一些世面,想带着爱人一起在德国过全新的生活。当然,幼年时被母亲抛弃和孤儿院的经历并不能算给了她多正常的童年,所以她也有自己的心理问题,比如遇事狂躁、比如偶尔幻听,但总的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影片中最有意思的人物当属神父。大概是出于对现实中发生的故事不好做过多癔想,也大概是不想得罪一些虔诚的观众,蒙吉对神父的描绘非常之隐晦,但据我猜测此人基本上就是一江湖骗子,所有人里最不信上帝的一个。比如饭桌上在谈论修道院经济状况时他的态度像极了一个奸商,后面要求阿丽娜奉献财产时也一样。阿丽娜第一次忏悔时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算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暗示,我猜想又是你给我什么、让我怎样便可赎罪的老暗示。还有那些深夜祷告、而且很可能是一个人祷告的修女——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教规?隐约间还记得他被停了工资(不确定),被停的原因也可作猜想。他自吹自擂年轻时见过天使、有一个有求必应的图腾,怎么听都像是江湖骗子的手段。他控制整个修道院的财政和里面所有人的思想恐怕还有肉体,他享受这种专制土皇帝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搞死阿丽娜这个质疑他权威、可能启蒙其他人的祸水。

2. 两个半明白人:维克琪雅和院长

维克琪雅的经历符合很多基督徒的心路历程——性格软弱,受到欺凌和不知所措时便用试图用信仰去解决所有的问题。她说到孤儿院中受到阿丽娜的保护,也被问及一个摄影师为其拍过的“各种各样”的照片,到了该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年纪他和片中所描述的另一个女孩儿一样没有过多思考就觉得修道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后甘愿被洗脑、比谁都虔诚,正如多年前她因阿丽娜的保护而与之相爱一样。但她又是善良的,所以最后当爱人离世,是非观终于跳出来战胜了盲从——她穿着卡其色毛线衣对警察说出实情时,我心中还是有一丝爽快的。虽然杀死阿丽娜的凶手,她也是其中之一。

院长这个人物不知该叫太过单薄还是复杂,我只看到一丝丝伪善的痕迹——她对于烹饪活鱼表现得十分淡然,尽管在试图送走阿丽娜那次,女主人表示过茶点是全素的她才接纳。还有父亲母亲什么的,大家可以姿意想象下。

3. 一群母鸡:众修女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这一群,大呼小叫没有丝毫独立思考能力偏信盲从却又心狠手辣。院子里那群下蛋鸡便是对她们的影射吧。维克琪雅如果继续在修道院待下去静待岁月流逝,就会成为她们。

4. 其他人物:警察,医生,护士,阿丽娜前雇主,官员

无不是“旧社会”的素描。最后关于男孩杀死母亲、检察官、冬天与路、警车上的脏水,也算可以任大家各自解读出一个版本,不过此处略微处理得过了点儿,有刻意深刻的嫌疑。

P.S. 私以为本片中心思想在于阿丽娜和维克琪雅91分左右时的那场对话,阿丽娜说“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么?” “我会祈祷你的上帝最好能给你更多智慧。”想微吐槽有时我就想对某些基督徒说这两句话。

 5 ) 《山之外》电影剧本

《山之外》电影剧本

文/〔罗马尼亚〕克里斯蒂安·蒙久

译/林惠芬

外景-火车站站台-白天

一列火车停靠在离车站较远的铁轨上,人们下车后摩肩接踵地在站台上单调且同节奏地行走,一如获准休假的士兵。他们各有所思,沉重的行李让他们面带愁容,厚厚的冬装使他们显得笨拙。许多人不时朝站台尽头探望,看看会不会有人前来接站。

23岁的沃伊基察在人群中穿行,不时用目光寻找着什么人。

她沿着列车边走边朝车厢里张望,车上狭窄的走廊上挤满正在静静等待下车的旅客。

列车上,列车员正在匆匆检查那些已经空无一人的车厢,边走边查看行李架上是否还有遗留物品。

沃伊基察快走到最后几节车厢了,车上的旅客越来越少,站台上和车门口同样如此,只有几只流浪狗在站台上东闻西嗅。

列车员使劲地拉上一扇扇车门。

沃伊基察开始往回走,时时不知所措地回头朝身后的站台看去,人群已经朝着出口方向越走越远。

车站广播里通知即将进站的一列普客。

一辆灰绿色的机车拖着蓝色的双层车厢沿着车站入口的道岔驶来,最后进入二号站台。

沃伊基察加快脚步,向已经停下的列车最后一节车厢走去。

走到尽头,她扶着列车车厢小心翼翼地下到铁轨上,原来油迹斑斑的枕木已被白雪覆盖。她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包踉踉跄跄地走在上面。

一个留着短发的健壮女青年,背着双肩包,站在铁路线另一侧的护栏旁。一列火车从远方驶来,刺耳的鸣笛声警告路人不要冒险穿行铁路。

沃伊基察犹豫不前,尽管她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穿过铁轨,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火车鸣笛声震耳欲聋。在铁道的另一边,背双肩包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到了沃伊基察。她毫无反应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认出了她,猛地向她跑来。

沃伊基察:待在那里!

然而,阿丽娜已经跑起来了,根本没有顾及眼前的一切。火车在一阵长长的汽笛声之后开始刹车。

阿丽娜穿过铁道,对正在驶近的火车视而不见,她不顾一切地冲向惊呆了的沃伊基察,然后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使劲地抱住,再使劲。这时,火车的车厢一节一节在她俩身后慢慢地闪过,最后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停住。

被紧紧抱住的沃伊基察拍打着女子的后背,责怪她之前的鲁莽冒险,但后者紧抱着她,一丝也不放松。最后,沃伊基察平静下来,浑身放松地任由她紧紧拥抱。

阿丽娜还是紧抱着她不放,泪水挂满双颊,紧咬牙关,抽泣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她。

沃伊基察抚摸着她的头,像对待孩子似地抚慰着,一方面让她平静下来,另一方面也试图挣脱她的紧紧拥抱。

她们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而此时身后已经停稳的列车上开始有人下车。沃伊基察试图让她松手,但没有成功。

沃伊基察:嗨,好了,冷静一点。

沃伊基察有点尴尬,因为她感觉到,那些下车后从她们身边走过的人都流露出了异样的眼光。

沃伊基察:别人都看着我们呢。松开吧。

阿丽娜这才松开手。沃伊基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朝火车头看了一眼,确认一时还不会启动,于是登上停着的列车,然后从另一边下到站台,阿丽娜紧跟在她身后。

内景-火车站内的露台-白天

沃伊基察和阿丽娜坐在车站小店露台上的一张桌子旁。

沃伊基察还是皱着眉头。她从带着花纹的玻璃杯里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一名年轻的女招待把她们的账单放在桌子上。阿丽娜看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欧元的纸币,然后朝四周张望。

沃伊基察从她手中拿过纸币,仔细地看着,似乎这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然后,她朝四周看了一下,指了指她们身后紧临公厕的外币兑换所。

阿丽娜站起身来,朝兑换所走去。

一辆载着邮包的电动车静静地穿过车站走廊驶向列车。

阿丽娜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沃伊基察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朝正在兑换所窗口等待换钱的阿丽娜望去。接着,她把手机放回桌上。

内景-车站售票处-白天

阿丽娜在售票柜台前等待。柜台里的售票员倾过身来,对着麦克风跟她讲话。

售票员:两张去锡比乌的快车票,二等座,周四,14日,18万6千列伊。

阿丽娜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一沓罗马尼亚货币,然后从中抽出两张面值10万的纸币放在柜台上的金属托盘里。售票员旋转托盘收了款,接着用圆珠笔在长方形的硬纸板车票上填写完毕后打上钢印,然后开始找零钱,最后把零钱和车票一起放在托盘上,旋转一下传给了阿丽娜。

阿丽娜拿起车票和零钱,然后走向沃伊基察,后者站在公厕前等着她。

内景-公共汽车里-白天

两个女孩并肩坐在一辆几乎没有什么乘客的公共汽车上,车窗的四角结着冰。透过她俩面前的车窗可以看到外面预制板建成的居民楼、工厂的院子。

公共汽车经过一座建在居民楼之间的新教堂。

沃伊基察用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阿丽娜去拉她的手。沃伊基察抽了回去,她还在生气。

阿丽娜又来抓她的手,并握在自己手中。沃伊基察用责备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但这一回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

透过窗口,可以看出已经到了城市的郊区。不时能看到一些栅栏东歪西斜的庭院房屋。接着便是土灰色的丘陵,风中摇曳的树木正在等待雪季的来临。公共汽车开始减速。

外景-通往修道院的坡上-白天

阿丽娜开始呕吐。

在远处的山谷里,透过烟雾,可以看到刚才的那座城市。

天气冰冷,寒风刺骨。她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往山坡上走着,公路已在她们身后远处的山谷里。

阿丽娜用手指了指她放在地上的背包。

沃伊基察在背包里翻找着,拿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她。

阿丽娜接过来,但没有马上使用。她继续低头弯腰,双手撑着膝盖,过了一阵之后,开始用纸巾擦拭嘴角。

沃伊基察:我们快到了,到时你就可以躺下了。把背包给我吧。

她背上背包。两人又继续沿着冻得梆梆硬的土路向上行走。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停下脚步。沃伊基察放下背包。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件黑袍穿上。接着,又把一顶黑色毡帽戴在头上。阿丽娜在一边看着她穿戴。现在她完全像个修女了。

如此穿戴后,沃伊基察开始朝修道院的大门走去,这是半山腰上唯一的建筑,尽管尚未完工,但四周早已围上了结实的栅栏。

阿丽娜看着门上用铁丝固定的铭牌,上面写着:这是上帝的住所禁止异教徒入内笃信而不探究。

沃伊基察推开挂着铭牌的大门,让阿丽娜进去。

沃伊基察:我什么也没有跟她们说过。在我告诉她们之前,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

阿丽娜停下脚步,看着沃伊基察关门。然后朝位于庭院一边、教堂和附属建筑之间的修女宿舍——土坯房走去。

阿丽娜边走边看着教堂荒芜的庭院。

内景-修道院内沃伊基察的宿舍-白天

沃伊基察宿舍的小门被推开,两人走进窄小昏暗的房间:两张床呈L形放置、一张小桌子、墙上一个用小帘子遮掩的壁柜、一幅圣像、一只铸铁火炉、几块柴火、两只水桶,火炉边放着一瓶水、一个水杯、一盏汽灯、一只烛台,两块手工编织的毯子,一块挂在床边的墙上,给人温暖的感觉;另一块直接铺在地上。

沃伊基察把阿丽娜的背包和她自己的小包放在靠门的床上,然后爬到靠窗的另一张床上,把窗帘拉向一边,房间顿时亮堂了一点。然后,她回过头来,这时阿丽娜还站在房门口盯着屋里看。

沃伊基察:你感觉好点了吗?想躺一会儿吗?

阿丽娜用手示意不想躺下。

沃伊基察把阿丽娜的黑色手包从床上拿起。

阿丽娜(环顾四周):这些就是你的所有东西吗?

沃伊基察看了一眼自己房里的东西。

沃伊基察:有的东西我都送人了。

阿丽娜:你有箱子吗?

沃伊基察:什么?

阿丽娜话说得很慢,而且嘟嘟囔囔的,像是喃喃自语,让人很难听清楚,也许小时候曾是个有语言障碍的孩子。

阿丽娜:有箱子吗?有吗?

沃伊基察:我有一些那样的大包。

阿丽娜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手伸进背包里,找出了手机充电器。

沃伊基察:我们这里没有电。

阿丽娜想了一会儿,然后把充电器和手机放在了床上。

沃伊基察:去洗把脸吧。

沃伊基察拿起火炉旁的两只金属水桶。

外景-修道院庭院-白天

外面一片昏暗,黑压压的云很低,给人一种时间已经很晚的错觉,庭院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走到庭院里带辘轳的水井边,沃伊基察拉开井口上半圆形的木盖。放松绳索把吊桶放下。阿丽娜在一旁一会儿看着她打水,一会儿环视庭院,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教堂。

沃伊基察:这就是我来这儿以后干的活计。

阿丽娜:什么活计?

沃伊基察:打水。

阿丽娜:是吗?

沃伊基察:每天两次,早上和晚上各一次。这里一切都很规范,爸爸给我们每个人派活,妈咪则在我们需要时给我们提供帮助。

阿丽娜:你们叫神父“爸爸”?

沃伊基察: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们也叫他“神父”。

阿丽娜将木吊桶里的水倒进放在一旁的两只金属桶里。阿丽娜抬头望着水井的拱顶。

沃伊基察:这是爸爸请来给教堂画圣像的画家做的。只是尝试一下,最后钱不够了,结果就只画了这些。真可惜。

阿丽娜往一只用铁丝当提手的壶里倒水,可能是因为有参观者过来,阿丽娜洗了把脸,然后提起两只金属桶朝配楼中的厨房和浴室走去。屋顶上有一只容量200升的柴油桶,而砖砌的烟囱里正在冒烟,但炊烟一出烟囱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内景-修道院的厨房和浴室-白天

房间里有很多修女,大家都在忙活:有的在搅玉米面糊,有的在切洋葱,有的在往汤碗里盛汤,有的正在铺桌布。所有人都是一袭黑衣,反衬出的白净脸蛋格外引人注目。

沃伊基察提着水桶进屋,阿丽娜紧跟在后面。

沃伊基察:妈咪,她是阿丽娜,我孤儿院时的室友。

瓦尔瓦拉:欢迎到我们这里来。

阿丽娜害羞地点了一下头,并做了一个含糊的致意手势;除了大约35岁的“妈咪”瓦尔瓦拉以外,其他人实际上还都是孩子。沃伊基察开始一一介绍。

沃伊基察:安东尼娅、切索尼娅、阿尔卡迪亚、帕霍米娅、阿纳斯塔西娅……

修女们一一点头示意并好奇地朝阿丽娜微笑,阿丽娜也看着她们并一一点头致意。

沃伊基察递给阿丽娜一块擦手的毛巾。切索尼娅提起一只水桶往烧水的大锅里倒水。安东尼娅则拎起另一桶水,踩上一只小凳子,把水倒进洗手池上面固定在墙上的一个罐子里,这样,用水的时候,水就会从上面流下来。她一板一眼地做着这一切。

瓦尔瓦拉(对沃伊基察说):爸爸有事找你。

沃伊基察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

沃伊基察(对阿丽娜说):你在这里同姑娘们待一会儿,好吗?

阿丽娜为难地看着她。

瓦尔瓦拉:你去你的,没人会把她吃了的。

沃伊基察提起两只空桶走了出去。

内景-修道院内的教堂-白天

沃伊基察来到教堂,画完十字后,把鞋脱下,换上门口的拖鞋走了进去。

神父正在往陶制火炉里添柴。火炉紧靠中殿的墙壁,排烟管在上面弯了个直角后从彩绘玻璃窗上的一个洞口穿出。

神父看着她走近。他个子不高,但很结实,脸上覆盖着又长又密的胡须,很难看出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他也是全身上下一色黑衣。

神父:去找点黏土把边上的裂缝补一下,有烟冒出来。明晚以前一定要弄好,因为迪马先生可能要过来。听明白了吗?

沃伊基察:明白了,爸爸。

沃伊基察留在原地,神父把壁炉门关上。

神父:还有什么事吗?

沃伊基察:爸爸,我有件事想问一下。

神父:说吧。

沃伊基察:是关于我那从德国回来的朋友,她叫阿丽娜,当年我俩一起在伯尔拉德的孤儿院长大的。

神父:还没有到?

沃伊基察:到了,在厨房里,正同妈咪和姑娘们在一起……她,我怎么说呢,很不适应在德国生活……她考虑了很长时间……一个人在那里,身边连可怜她的人也没有。

神父:她虔诚吗?

沃伊基察:有时也去教堂,但不是像你说的……

神父:她愿意忏悔吗?

沃伊基察:我不知道,爸爸,不过我觉得她不会,她在德国已经待了三年了。

神父:如果不思罪忏悔,怎么能得到安宁和宽恕呢?

沃伊基察:她最希望的是不要再一个人孤单单地呆着,当年在孤儿院我们俩睡一个宿舍,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亲人了,她现在心情特别糟糕……

神父:咳,即使有爸爸和世界上的所有人在身边,如果心中没有上帝,还是没有用的呀……

沃伊基察:我跟她说过,爸爸,可是,她总是要我过去,要我跟她到她那边去,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了。

神父:那你想去吗?

沃伊基察:她说,哪怕去一段时间,等她心情好转起来,情绪稳定下来后,我真的可怜她,爸爸,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人了,她太不容易了。那时候我们俩都把对方当作是唯一的亲人,在孤儿院里相互帮助,有男孩子或比我们大的女孩欺负我的时候,她总是护着我。

神父: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自己已经选择了今后要走的道路了。

沃伊基察:嗯,爸爸,我已经作出了选择。我知道她的想法,不过,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会马上回来。

神父:可是,跟着耶稣的这条路哪能这么走呀,今天侍奉上帝,明天自己有事了就走了。耶稣可是全身心地、无时无刻地为我们服务的呀。再说了,人走了以后再回来,谁还能保证她心境如旧呀,你明白了吗?

沃伊基察:嗯,爸爸。

神父:宗教生活一般都是连续性的,必须持之以恒,没有间断……

沃伊基察:是的,爸爸……上帝赐福。

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她则转身朝出口走去。神父似乎还想跟她说什么,但最后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离去。

内景-修道院的厨房和浴室-晚上

神父和修女们围坐在一张杉木长条桌旁,房间里还有操作台、水池、火炉和罐装煤气炉灶,四周墙面下半部分贴着瓷砖。

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幅圣母玛利亚怀抱圣婴的圣像。在东正教挂历上挂着一个小小的便携收音机,收音机是关着的。桌上放着的都是斋日素食:黑橄榄、豆角泥、玉米糊和酸汤。

阿丽娜同沃伊基察坐在一起,晚餐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瓦尔瓦拉:瓦列里克先生说,他想把修道院边上的那块坡地卖了。

神父:他开价多少?

瓦尔瓦拉:他要1亿列伊,不过,他会降点儿价……瓦列里克先生认为这块地我们用得上,可以种点土豆或者洋葱什么的……

神父:嗨,我倒是想在那里再造几间房,可我们哪里有钱呀。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尽快把教堂里的圣像画完,然后开堂启用。

瓦尔瓦拉:难道主教先生复活节不过来给我们的教堂祝圣吗?

神父:先等等,他会来的。今天在主教堂,我没能跟他说上话,他太忙了。我们还是先把这里的活干完,这样也好有个由头请他过来……

瓦尔瓦拉:那我问一下迪马先生?

神父:问什么?

瓦尔瓦拉:那块地呀……

神父:别去打扰人家迪马先生了。他为教堂奉献是一回事,怎么可以为了地的事再去麻烦他呢……

瓦尔瓦拉:他说明天要是能够从工地上搞到汽车,而天又不太冷的话,他会派人来浇灌水泥的。如果天气太冷,与其浇了水泥之后崩裂,不如等天气稍微暖和了以后再说……

神父:复活节前必须完工。

瓦尔瓦拉:是呀,祈祷上帝,让天气好起来。

神父:从现在起天气暖和起来,快,冬天赶紧过去。

瓦尔瓦拉:煤气罐要去换新的了,已经用完了。

妈咪从座椅上侧过身去,摇晃了一下她身后靠墙放着的煤气罐。

瓦尔瓦拉:我怕都坚持不到明天了。

神父:那你们给孩子送食品时顺便换一下吧。

瓦尔瓦拉:可是需要钱呀,神父。

神父:昨天没有剩下点儿吗?

瓦尔瓦拉:没有呀,神父,买毛巾剩下的钱买了点儿白糖,还有拴狗的链子,链子老是被挣断。

神父:不如去买几把锁,把断了的旧链子连接起来。

瓦尔瓦拉:锁我也买过。

神父:那……

瓦尔瓦拉似乎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神父对她的责备,不过,她耸了一下肩:要多少锁呀,不管用。

神父:那些人有没有再来要酸汤?

瓦尔瓦拉:没有,神父。不过,瓦列里克先生说他们想要鸡蛋,从现在开始就要。

神父:孤儿院那里准备送多少鸡蛋过去?

瓦尔瓦拉:有多少送多少。

神父:那就告诉他们,鸡蛋只能复活节以后再说了,现在没有。

瓦尔瓦拉:问题是人家就是复活节要用,而不是之后!神父。

神父:从哪里去弄,孤儿院那边必须送去吧!不是吗?

瓦尔瓦拉耸了耸肩:表明她只是通报情况,至于怎么决定是神父的事。

瓦尔瓦拉:那煤气罐怎么办。

神父:跟他们说一下,能不能赊账,如果不行,那就只能生炉子了。

安东尼娅:木柴也不多了,神父。

神父:哎,柴火我们到林子里去砍就是了。

安东尼娅接着用餐。瓦尔瓦拉早就吃完,但仍然坐在她的座位上,她在等神父吃完。

沃伊基察:爸爸,明天进城时能让阿丽娜搭一下瓦列里克先生的车吗?她得去城里取一些文件。

神父:车上有空位吗?

瓦尔瓦拉:有,食品我们放在后备箱里。

神父(对阿丽娜说):你想去换新的身份证?

阿丽娜:不是。

阿丽娜犹豫着,她不知道话该说到什么程度,于是便把眼光投向沃伊基察。

沃伊基察:为了收养需要一些文件,德国有个家庭想收养她……

神父:一个德国家庭?

沃伊基察:是的。我们孤儿院曾经有一个同德国方面的合作计划,那边的养父母收养这里的孤儿。

神父示意他了解这类计划。

神父:我从来没有出过国,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因此感到遗憾。如果是去耶路撒冷拜谒圣墓,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去。至于西方……

神父做了个手势,表示否定的意思。

神父:为什么呢,西方已经没有了真正的信仰……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打着自由的幌子,什么禁忌也没有了……男人娶男人,女人嫁女人,到处都是毒品——连教堂也不务正业了,我是主张宽容的,但凡事都要有分寸。

修女们都放下了刀叉,伸长耳朵听着。

神父:你去的那个地方有教堂吗?

阿丽娜:有,但不是我们这种。

神父:什么?

阿丽娜说话声音很轻,另外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她清了清嗓子。不过,沃伊基察已经接下话头。

沃伊基察:那里不是东正教。

神父:你看,对于一个虔诚的东正教徒来说,进到一个非东正教的教堂里去,那是一种罪孽呀。

神父点了点头以加强语气。

神父:然而,可怜的人们什么也不想了,看到什么便走进去。他们为了孩子出国打工,却把孩子留在家里,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在身边,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种种怪事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如果孩子们没有人引导,没有人带他们去教堂,没有人告诉他们如何分辨善恶……

神父不时做出一个表示厌恶的手势,并停下来喝口水。他的牙缝里好像塞了东西,让他感到不舒服。于是,他用一只手挡着嘴巴,试图用舌尖把东西顶出来。

神父:这么说,你想忏悔都找不到地方。

阿丽娜焦虑地看着沃伊基察,但后者脸上毫无表情:既不肯定也不否认,似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神父:那你找我来行忏悔礼吧。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复活节斋期……

阿丽娜希望得到帮助和指导,但沃伊基察呆呆地看着她。

神父:明天早上我等着你……一个人只有赎去了自己的罪孽后才能得到安宁,你会体会到的……

修女们早就不再用餐了,神父也吃完了,只有阿丽娜手里还拿着一块面包,她意识到晚餐已经结束,便把面包放在了桌上。

内景-修道院内沃伊基察的宿舍-夜晚

阿丽娜坐在靠窗的床沿,呼吸有点困难。

沃伊基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蜡烛亮着,汽灯也开着。火炉里的柴火在燃烧。

沃伊基察:你发烧了,我想你在火车上受寒了……

阿丽娜:你能给我按摩一下?

沃伊基察:什么?

阿丽娜:给我按摩一下!

沃伊基察:可我没有酒精。

阿丽娜:我有。

她在背包里搜索一番后掏出了一瓶酒,把它放在桌上。然后一古脑把外衣内衣都从头上脱了下来。沃伊基察坐在自己的床上仔细地看着她。阿丽娜走了过来。

沃伊基察:还是在你的床上更好。

阿丽娜: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沃伊基察:什么?

阿丽娜: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沃伊基察:不。

阿丽娜:为什么?

沃伊基察:修道院里不允许。

阿丽娜:为什么?

沃伊基察:不合适,现在是复活节斋期,必须特别小心。

阿丽娜伏在自己的床上。

沃伊基察在手掌上倒了点酒精,然后在她背上大面积地摩擦。接着停下来,再倒点酒精。

阿丽娜:那个叫安东尼娅的女孩,吃饭时为什么那样看着你?

沃伊基察:哪样看着我了?

阿丽娜:我不知道,那个样……

沃伊基察:可能是你自己觉得那样吧!

阿丽娜:你跟她关系最好吗?

沃伊基察:不,我跟谁都没有深交,在这里,我们互相帮助,仅此而已。

阿丽娜换了个位置,把身体侧向一边。

阿丽娜:你跟她们说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沃伊基察:什么?

阿丽娜:你跟她们说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沃伊基察:没跟爸爸说。

阿丽娜:不要再叫他“爸爸”了。

沃伊基察现在开始按摩她的臀部,因为使劲,脸部开始涨红。

阿丽娜:为什么叫我去忏悔?

沃伊基察:对你有好处,能让你平静下来。上帝是仁慈的,他会宽恕你的一切罪孽。不过,你必须先向他忏悔,他才能宽恕你,这样你才能继续走下来……

沃伊基察倒了点酒精,开始擦肩部。

沃伊基察:忏悔时必须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阿丽娜:你什么都说了?

沃伊基察停下手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沃伊基察:忏悔时不用说细节,只要说出你的过错就行。

她感到热了,于是脱下黑衬衫,身上只留下一件贴身的汗衫。

阿丽娜:神父多大年纪了?

沃伊基察:你说什么?

阿丽娜:神父有多大年纪?

沃伊基察:30岁左右吧。

阿丽娜撑起一只胳膊,双眼紧盯着她。

阿丽娜:是的,因为胡须……

沃伊基察又倒了点酒精在手掌上,开始按摩肋部。

沃伊基察:听说他有一天看到了一个天使……就这样他决定进教堂。

阿丽娜:他在哪里看到天使的?

沃伊基察:他当时在一家热电站工作,突然有一个天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丽娜:天使是啥样的?

沃伊基察:我不知道,神父没有跟我们说起过这些……

沃伊基察停了片刻。阿丽娜转过身来,仰面躺着。

沃伊基察开始擦她的腹部,动作有点仓促。阿丽娜平躺着,抚摸着沃伊基察的一只手。

阿丽娜: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很艰难,沃伊基察……

沃伊基察停下手来。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像是一种鼓励。

阿丽娜坐了起来,光着身子拥抱住沃伊基察。沃伊基察把她搂在怀里,闭着双眼。突然,她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沃伊基察:好了,按摩完了,我累了。

她说着从床上拿起一条叠好的被子递给她。

沃伊基察:盖紧被子,感冒就会好的。

阿丽娜接过被子,放在床上。

阿丽娜:你有睡衣吗?

沃伊基察拉开帘子,想了片刻,然后拿出一件米色的棉毛衫扔到阿丽娜的床上。阿丽娜往头上一套便穿上了。

沃伊基察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墙上的小吊柜里拿出一条黑裙子放在床上。

沃伊基察:这是裙子。可别穿着裤子去忏悔呀。

阿丽娜:不能穿裤子?

沃伊基察:不合适。

沃伊基察把裙子放在阿丽娜的背包上,以免弄皱了。

沃伊基察:我要祈祷了。

阿丽娜:好吧,你祈祷吧。

沃伊基察把灯吹灭,然后跪对着圣像,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黑暗中,沃伊基察裹着被子,侧躺在自己的床上。

内景-修道院的教堂里-白天

一束束晨光照射在教堂的地板上,也照亮了空气中飘荡的灰尘。穿着黑裙子的阿丽娜和沃伊基察走进教堂。沃伊基察把脚上的鞋脱下,换上一双干净的,并示意阿丽娜也换一下鞋。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看了一眼阿丽娜,后者心领神会,也画了个十字。两人朝教堂里面走去,四周不见人影。

沃伊基察(轻声地):稍等一下。

阿丽娜在走廊边的一只铸铁火炉旁站住脚。

沃伊基察吻了一下圣像,画了个十字,接着叫阿丽娜照着做,然后,她走近圣坛,双眼看着地面开始说话。

沃伊基察:爸爸?

神父(画外音):谁呀?

沃伊基察:我带阿丽娜过来了。

神父(画外音):等一下。

沃伊基察转身回到阿丽娜身边。

沃伊基察(轻声地):他马上出来。

阿丽娜示意她已经知道,或许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

阿丽娜(轻声地):要吻他的手吗?

沃伊基察似乎没有当即明白她的问题,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沃伊基察(轻声地):神父会告诉你该做什么的,别害怕,你就听他说,仔细地听他说就行。

阿丽娜(轻声地):他在那里干嘛?

沃伊基察没有听明白她想问什么,她抬起头来。

阿丽娜(对着圣坛):他在那里做什么?

沃伊基察:在做准备工作……

阿丽娜望着教堂的圆顶消磨时间,而沃伊基察则茫然地看着圣坛,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想对阿丽娜说……

沃伊基察(轻声地):据说神父在圣坛里有一幅有魔法的圣像。

阿丽娜:是吗?如果你向她祈祷,就能心想事成吗?

不过,还没等她得到答案,神父已经从圣坛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经书。沃伊基察匆匆地告诫阿丽娜。

沃伊基察(轻声地):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出来,知道了吗?

阿丽娜点头表示会这么做的。神父来到她面前,拿着经书的手抬了起来。

神父:跪下。

阿丽娜跪坐了下来,有点不高兴地看着沃伊基察,而后者用眼光予以鼓励。神父用圣带盖住她的头,然后把经书放在她的头上。

沃伊基察对着两人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尽量避免发出响声。

途中,她还弯下腰来,把褶皱的地毯拉平。

内景/外景/内景-修道院的厨房和浴室,修女宿舍-上午

厨房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盛满酸汤的大塑料瓶、装满核桃仁的大口瓶、放满水果罐头和果酱的透明塑料袋,还有一盘盘的鸡蛋。安东尼娅和切索尼娅尽可能多地提着东西往外搬,一块木头塞在门框上使房门一直敞开着。瓦尔瓦拉拧开煤气罐同炉子的连接阀。帕霍米娅在火炉旁生火。一名戴着眼镜的修女在桌上挑菜豆。

沃伊基察提着两只装满水的水桶进来,开始往储水罐里倒水。瓦尔瓦拉提着煤气罐走了出去。

厨房门口,一辆1980年款的桔黄色1300型达契亚轿车停在那里,后备箱和车的前盖都开着。修女们不断地往车里放东西。瓦列里克先生是一名退休人员,长着圆圆的脸,看上去温和、开朗,他正在吹着汽车化油器的喷嘴。

阿丽娜从教堂走来。

提着水桶从厨房出来的沃伊基察看到了阿丽娜,她瞧着后者走近。

瓦尔瓦拉:鸡蛋你们拿出来了吗?

安东尼娅:我把鸡蛋放在里面了,这样不会碰碎。

阿丽娜停了下来,靠在水井旁。

沃伊基察朝她走过去。瓦列里克先生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车前盖。阿丽娜靠着水井,弯下身来。

沃伊基察(对阿丽娜说):怎么样?你怎么啦?

阿丽娜不作声,像是要晕倒或者要呕吐。她有点痉挛,脸色苍白。

沃伊基察:回屋去躺一会儿吧。

沃伊基察边走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沃伊基察:你发烧了。

两人朝土坯房走去。

瓦列里克:你们好了吗?

沃伊基察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沃伊基察(对修女们说):稍等一会儿!

她打开房门,扶着阿丽娜走了进去。

沃伊基察:阿丽娜,你最好留在这里休息,就我自己去吧。到时我再给你带些扑热息痛回来。

阿丽娜:拿上钱……

沃伊基察:什么?哪里?

阿丽娜指了指背包,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沃伊基察在背包正面的小口袋里掏了一番,然后环视房间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外景-单身宿舍-白天

在几栋预制板建成的单身宿舍楼上到处都装着大大小小的卫星天线,而许多厨房的窗口则晾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在楼与楼之间的空地上,孩子们正在踢着足球,四周随风飞舞着破塑料袋碎片。池塘的水已经冰冻,四周没有树木,天空和楼房映在冰面上格外真切。

瓦列里克先生的达契亚车出现在小区,在孩子堆里慢慢地行驶,并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又一个大坑。

在孤儿院门前,两个女孩坐在长椅上吸烟。其中一个假小子似的侧身朝大门里叫唤,孤儿院里孩子不少。

卡梅利娅:去叫一下嘎比先生,告诉他有人送吃的来了。

达契亚停在大门前。瓦尔瓦拉和沃伊基察下了车。

瓦尔瓦拉:你好!

卡梅利娅:你好!

嘎比出来了,他看了一下后备箱,然后叫了起来。

嘎比:叫瓦利过来帮我一下!

他端起鸡蛋盘走了进去。他说话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嘎比(对瓦利说):那边还有一些装着瓶瓶罐罐的袋子,你去把它们拿来。

沃伊基察把袋子的提手都提了起来,这样瓦利拿起来就方便多了。

卡梅利娅(对瓦尔瓦拉说):妈咪,你跟神父说了吗?

瓦尔瓦拉:说了,神父说,热烈欢迎你,只是现在没有地方住……如果帕霍米娅嬷嬷走了,我估计她八成要离开,到时候也许你就可以过来替她了……

卡梅利娅:嬷嬷什么时候才能走呀,我下个月必须离开孤儿院了。

瓦尔瓦拉:我也不知道。不过,孩子呀,你跟院长说一下,让你再多呆一段时间……

卡梅利娅:我在孤儿院已经超龄一年了,嬷嬷,院长也帮不了我了。

瓦尔瓦拉点头表示明白。

瓦尔瓦拉:等我们把新的房子修好后,我们就能再收人了,可是现在难呀,钱哪来呢……

瓦利走过来,还带着一个小男孩,两人过来提着袋子又走了。

沃伊基察:帕霍米娅嬷嬷想走?

瓦尔瓦拉:她说不走,但我看她老是跟他男人通话,我觉得她要回家了……

沃伊基察:她不是说她男人老是打她吗?

瓦尔瓦拉:打不打的,那是他的男人呀。

卡梅利娅:嬷嬷,要是她走了,神父会接收我吗?

瓦尔瓦拉:会接收你的……因为那里有活干,有好多活要干……

卡梅利娅:干活我不怕,但是要钱,我可没有,要是他……

瓦尔瓦拉:神父从来不问任何人要任何东西的……她不是也是那样进去的吗?!你们都是孤儿院长大的,神父知道。

汽车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拿空了。瓦列里克先生小心翼翼地把它关上。

沃伊基察:你跟班主任说过了吗?

卡梅利娅:还没有。她男人病了,住院了。

沃伊基察:图书馆有人吗?

卡梅利娅点了点头。

沃伊基察:妈咪,你们先走吧,我想再待一会儿,到时候我坐公共汽车回去。

瓦尔瓦拉:好吧……

沃伊基察:再见了,瓦列里克先生。

瓦列里克先生:上帝保佑。

沃伊基察走进大院。瓦利拿着空袋子出来。

瓦尔瓦拉接过袋子折了起来。

瓦尔瓦拉:瓦伦丁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卡梅利娅:好多了,石膏拆下来了,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瓦尔瓦拉:我给他准备了一份点心,一起放在那里了……你去收起来,可不要自己吃了呀……

卡梅利娅:好,嬷嬷,我会给他送去的。

瓦尔瓦拉:上帝保佑。

卡梅利娅:上帝保佑。

瓦尔瓦拉上车后,汽车便发动了,周围的孩子仍然在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踢足球。

内景-孤儿院-白天

在孤儿院的卫生间,沃伊基察把套在外面的黑色修女袍脱了下来,里面是城里人的普通服装。她小心翼翼地把黑袍叠好放进手包,然后在镜子前稍事整理了一番。穿着长裤和衬衣的她跟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内景-孤儿院的图书馆-白天

这是那种老式的图书馆,图书放在书架上,中间是通道。窗台和书架顶上,摆放着不少种在花盆里的芦笋、种在剪去瓶口的可乐瓶里的扶桑,还有种在罐头盒里的紫罗兰。

图书馆女管理员,年纪45岁,一副语言学家的神情,她对照了两张卡片后,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登记本告诉沃伊基察。

图书管理员:您看这里,亚历山德鲁·弗拉胡策的《罗马尼亚风景如画》,借于2003年3月14日。

沃伊基察:那该怎么办呢?她3年前出国去了德国……

图书管理员(耸了一下肩):怎么办,难道是我的错?她借了书,必须归还。

沃伊基察:能不能花钱赔偿呀?

图书管理员:花钱赔偿?难道让孩子们去读纸币?他们需要的是书,而不是钱。如果她有钱,那就去书店买了书给我送来就行。

沃伊基察:现在什么地方还能买到这种书?

图书管理员:我不知道,我哪里知道?究竟是我弄丢了书,还是她?难道是我让她不按时还书的吗?你看上面怎么写的:借书两周。你看上面是不是你签的字?

沃伊基察:不是。不是我借的书,是我的同学借的。

图书管理员:那么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沃伊基察:她病了。

图书管理员:那等她病好了以后再来。

沃伊基察:她来也是白搭,她是帮一个没有借书证的同学借的。

图书管理员:那么去找那个同学不就行了。

沃伊基察:她两年前就去了西班牙。

图书管理员:去了西班牙!我在这里负责管理图书,没有其他办法帮您。

沃伊基察:我明白,不过我的这个同学也没有错呀,她只是想帮别人个忙。那个借书的人应该把书归还回来的呀。

图书管理员: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是你的同学在这里签名借了书,那么她必须把书还回来。

沃伊基察:那么,女士,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她从德国回来,就几天时间,需要取一下自己的学生档案,因为想到游轮上去工作。

图书管理员:让她把书还回来,那她马上就能拿到学生档案。

沃伊基察:问题是让她从哪里去找到这书呀,您难道真的不能理解我们吗?

图书管理员:首先,请你不要提高嗓门……

沃伊基察:女士,我没有提高嗓门,只是想跟您解释一下情况……

图书管理员:我看你还不明白自己的情况,你的问题不能让我来解决,你最好到旧书摊上去找到这本书,明天还过来。

沃伊基察:明天是周六,女士,学校关门呀。

图书管理员:那就周一。

沃伊基察:周一她就不在这个城市了,您明白了吗?

图书管理员:我明白,但我没法帮你。

沃伊基察:如果我把钱给您,您能不能帮忙去买一下?

图书管理员:让我去旧书摊一本一本翻找?亏你能说出口?我一个大学毕业生。

沃伊基察:我什么也没有说呀,女士,我只想……

图书管理员:要是每个丢了书的学生都让我上班时去旧书摊淘,不是开我们的玩笑吗?难道对学校没有一点儿尊重吗?他们眼里还有人吗?!真他妈的该死?

沃伊基察:女士,您放心,没有人侮辱您。

图书管理员:不用你说让我放心。

沃伊基察:女士,我只是想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图书管理员:是呀,应该解决问题,这才对,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你们必须解决问题,那样才对!

沃伊基察:如果在这个国家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话,如果大家能互相帮助的话,女士……

图书管理员:你认为有人会帮我们忙吗?没人会帮我们忙,这个国家的教师都快成别人嘲笑的对象了……

沃伊基察:好吧,女士,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会再来找您的。感谢帮忙……

图书管理员:滚出去,赶紧给我滚出去,你这个厚脸皮的!

内景-护照办理处-白天

沃伊基察站在护照办理处的窗口,面前一位长满胡须的官员正盯着一台显像管电脑监视器,查看着什么东西。通往里屋的门开着,那里的另一个官员正在同他讲话。

中尉(画外音):嗨,这个不是你的女人……

官员:是我的……

中尉(画外音):这个太漂亮了……

官员:挺像我老婆。

女秘书(画外音):嗨,要是你娶一个年轻的老婆,不就……

官员看了一眼沃伊基察,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

官员:你打算去哪里?

沃伊基察:德国。

官员:去干嘛?

沃伊基察:看朋友。

官员:打算待多久?

沃伊基察:还不清楚。

中尉(画外音):内亚姆楚先生的档案你拿走了吗?

官员:没有!(然后对沃伊基察说)您在那里最多只能停留3个月,然后必须回国,这个您知道吗?

沃伊基察:不知道。

官员:您有收入吗?

沃伊基察:什么?

官员:您有钱吗?您有工作吗?

沃伊基察:没有。

女秘书(画外音):今天是卢恰娜的生日,大家祝她生日快乐呀。

官员(画外音):哎……

女秘书(画外音):只有生日这一天。

官员:那你在德国靠什么生活呀?

沃伊基察:我会打工。

官员:具体做什么呢?

沃伊基察:家政,或者到游轮上去当服务员。我还不清楚具体做什么。

官员:合法打工?

沃伊基察:我想是吧……

女秘书从门后面出来,在一个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官员:你说的是哪个卢恰娜呀?

女秘书:计财处的那个。

官员:哦,计财处的卢恰娜,我以为是尼斯托尔太太……

女秘书:不是的,不是尼斯托尔太太。

官员:你能把那个带照片的档案给我看一下吗?

女秘书在档案柜里寻找。

女秘书:你知道吗,尼斯托尔太太要离婚了!

官员:啊,是吗?

女秘书:真的。她男人找了个年轻的,才25岁,你想想。

中尉(画外音):据说他被那年轻的女人搞得快走火入魔了。

女秘书:可怜的尼斯托尔太太四处找巫婆,一是给她男人驱魔,二是诅咒那个女的。

中尉(画外音,兴高采烈地):我感觉就像看到自己老婆跟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这才开始减肥,得把这样的啤酒肚减下去。

官员:她不让我长肚子,不让我长,逼着我节食。

中尉(画外音):你看,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女秘书:档案不在这里。

女秘书回到里屋拉开一个抽屉继续寻找。官员看着沃伊基察,同护照上的照片对比着。女秘书拿着档案出来,递给官员。

女秘书:就在你的办公桌上。

官员:我居然没有看到。

中尉(画外音):都是减肥惹的祸,我觉得。

官员打开档案,一页一页地查询。

官员:嘿,那男人,尼斯托尔太太的男人不是做了人造肛门吗?

女秘书:亲爱的,只要有爱,其他就都无所谓了。

女秘书打开另一扇门,消失在科室里。

官员(对沃伊基察说):在德国你住哪里?

沃伊基察:在我朋友养父的妹妹家里。我将在她家当保姆。

官员仔细地翻着那本带照片的档案。

官员:您认识一个叫普法夫的德国人吗?

沃伊基察:认识。

官员:怎么认识的?

沃伊基察:在孤儿院。我是在尤利亚·哈斯代乌4号的孤儿院长大的。

官员:他来孤儿院干什么?

沃伊基察:他来送救济物品。

中尉拿着一台连接着充电器的笔记本电脑出来,准备找一个插座插上。

中尉:不知怎么搞的,我这台电脑的电池连一个小时也用不到。

官员:那就扔了吧!(然后对沃伊基察说)他提出过让你们去德国工作吗?那个普法夫。

沃伊基察:没有。

官员:他给你们拍过照片吗?

沃伊基察:照片倒是拍过。

官员:拍的都是什么样的照片?

沃伊基察把头低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

沃伊基察:各种各样的……

官员:我明白了。您想投诉他吗?

沃伊基察:不想。

中尉已经给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现在正弯着腰在键盘上打字。

中尉:你们看,让你们做笔录一个也不愿意,却又来我们这里抱怨……

官员(针对笔记本电脑):扔了它吧!

中尉:什么?

官员:我说,扔了它。

中尉:扔了,怎么能扔,我一个月就挣1400万!

官员:谁叫你买二手的,上当受骗了吧。

里屋传来电话铃声。中尉走过去接听。

官员:您现在做什么工作?

沃伊基察:在山坡上的修道院当修女。

官员:修女?

沃伊基察:对。

官员:那您去德国干嘛?

沃伊基察:去帮我的朋友一把。

官员:我原来以为修女就是跪着祈祷……

她低下了头。官员注视着她。

官员:多保重,多留点心眼,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

沃伊基察:是。

他把护照递给了她。

沃伊基察:谢谢。

沃伊基察把一张50万列伊的钞票递进窗口。

官员:到收银台缴费。

外景-修道院庭院-中午

沃伊基察从山坡壁上刮下一些黏土放进一个小筐里,坡壁上已经挖出一个小山洞,看得出来,修女们从这里挖泥做土坯。山洞的一部分被安排成了储藏室。因为在院子底部,远离教堂和房屋,所以山洞成为堆放杂物的地方。

内景-修道院的教堂-下午

沃伊基察一个人在教堂里用黏土修补火炉上的裂缝。她不时地用刀将手指上的干泥巴刮掉,把它们集中起来再填进裂缝。

等把活干完后,她停下手,望着圣坛,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内景-修道院内的宿舍-中午

沃伊基察在井边拿着一个小罐子倒水洗手。

随后,她朝自己的房屋走去,到了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屋去。

内景-修道院内的宿舍-中午

阿丽娜背对着房门靠床站着。她穿着裤衩。屋里很黑,油灯没有点亮。

沃伊基察:你起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阿丽娜转过身来。

沃伊基察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整理好,一叠叠地放在床上。

沃伊基察:这是怎么回事?

阿丽娜:你的行李。

黑暗中,可以看到不少装得满满的袋子。

沃伊基察:你干嘛要帮我整理行李呀,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阿丽娜:那你就自己整理行李吧。

沃伊基察:你干嘛又把衣服脱光了,你想加重感冒吗?

阿丽娜:有药棉吗?

沃伊基察:什么?

阿丽娜:药棉,有吗?

沃伊基察:在上面。

沃伊基察用手指了指开着的柜门,上面有个布袋。阿丽娜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药棉,撕下一团,手伸进裤衩,把药棉塞到裆里。沃伊基察把几条裤子打了个包,她的裤衩凌乱地散落在阿丽娜的床上。

沃伊基察:阿丽娜,你是这样去做忏悔的吗?

阿丽娜侧过头来朝她看去。

沃伊基察:你知道这是个大罪孽呀。

阿丽娜扭回头,继续背对她。她对着床,拿起沃伊基察给她的黑裙子穿上。

阿丽娜:拿到档案了吗?

沃伊基察:没有。她不肯给我……

阿丽娜转过身来,她很惊讶,因为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阿丽娜:这份档案是必不可少的。

沃伊基察:我明天会把它弄来的。

阿丽娜:明天是周六。

沃伊基察:那就周一吧。

阿丽娜:车票可是明天的呀。

沃伊基察:我们去把票退了。

阿丽娜:那锡比乌的长途汽车票怎么办?

阿丽娜坐在靠窗的床上,心烦意乱。

阿丽娜(非常缓慢):周四前我们必须报到,不然我们就赶不上了,游轮就出发了。

沃伊基察坐在阿丽娜的床上。低着头看着地面。

沃伊基察:阿丽娜,我跟神父说过了。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不会再接收我了。

阿丽娜:什么?

沃伊基察:他就是这么说的。

阿丽娜:那有什么?

沃伊基察:怎么那有什么,阿丽娜,怎么那有什么?

阿丽娜(非常缓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吗?你还回来干嘛?

沃伊基察:阿丽娜,我选择了一条道路,我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从此不再回头。

阿丽娜:你说的是什么道路呀?

沃伊基察:一条道路,一条你永远不会感到孤独的道路,你明白吗?

阿丽娜:可你会跟我在一起的呀。

沃伊基察:我是跟你在一起,阿丽娜,但是,如果你心中没有上帝,即使跟全世界的人在一起,你还是孤独的。

阿丽娜:沃伊基察,你都说些什么呀?在这个世界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再需要任何其他人。

沃伊基察:这样不好,阿丽娜,人呀生来死去,只有上帝与你同在,你以为你走的时候我不难过?当时我过得很苦,不是一般的苦。结果,是上帝帮助了我,让我得到了安宁,有了爸爸和妈咪。

阿丽娜说话更加困难了,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低着头。

阿丽娜(含着眼泪):沃伊基察,你说过我是你的家人,现在我需要你,我一个人在那里孤单单的,你明白吗,就像当年我们在孤儿院里我帮助你一样……

沃伊基察:难道我没有帮助过你吗?

阿丽娜抬起头看着她。

阿丽娜:沃伊基察,你还爱我吗?

沃伊基察:怎么会不爱你,但不像过去那样了。

阿丽娜(担忧的神情):那什么样呢?

沃伊基察耸了耸肩,这真是没法说清楚。

沃伊基察:不太一样。

阿丽娜:怎么不太一样,为什么不太一样?

沃伊基察:因为我现在同过去不一样了,我现在心里有了其他人了。

阿丽娜:有了谁,你心里究竟有了谁,竟超过了我?

沃伊基察没有回答。

阿丽娜:沃伊基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究竟怎么了?

沃伊基察:人是会变的,阿丽娜,离开的人再回来,往往就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阿丽娜:沃伊基察,你爱上了那个神父?

沃伊基察感到出乎意料。

沃伊基察:阿丽娜,你问的什么问题呀!神父帮了我很多忙,他打开了我的视野,但我怎么能……

阿丽娜:你跟他睡觉了?

沃伊基察:上帝保佑,阿丽娜……

她画了个十字。

阿丽娜:你说呀,是不是这样?或者他给你洗了脑,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沃伊基察:我真的很可怜你呀,你什么也不明白,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

阿丽娜:该是我来帮你呀,沃伊基察,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是你呀。

沃伊基察站起身来。

沃伊基察:请把我的包裹都打开。

沃伊基察转身走了出去。天已经黑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远的有一片亮光。

外景-修道院后的山坡-傍晚

沃伊基察坐在修道院上面的山坡上,望着前面宽阔的山谷,入夜的城市已经灯火通明。

在她上方,一棵高大的橡树在风中摇曳,这是周围唯一一棵大树。

在她的下方,是修道院庭院,修女们像一只只黑蚂蚁似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忙着。

修道院养的狗拖着链子在沃伊基察身边溜达。

沃伊基察站起身来。

沃伊基察:小熊,走吧!

她走下坡,朝着修道院走去。

外景-修道院庭院-傍晚

传来教堂举行仪式时的响板声。

沃伊基察把狗拴在库房之间的狗笼前面,然后穿过院子朝教堂走去,她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内景-修道院的教堂-晚上

修女们排着队从神父那里领圣餐。

神父:上帝的信徒分领圣餐。帕霍米娅……

帕霍米娅从神父手中接过放着葡萄酒的小勺子,亲吻他的手后从小盘里取出圣饼。

神父:上帝的信徒分领圣餐,安东尼娅……

教堂的门突然打开,阿丽娜冲了进来。

她坚定地往前走着,到了教堂中间把拖鞋脱在地毯上,光着双脚继续往前走。她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

她走近聚在教堂里的修女们身旁,然后在神父面前停下,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神父继续他的仪式。安东尼娅从修女堆里走出,上前去关闭阿丽娜进来时没有关上的教堂大门。

神父:上帝的信徒分领圣餐。切索尼娅……

神父把葡萄酒给了她,切索尼娅画了十字后前去取圣饼。排队的修女们继续依次往前走,但都不时地把眼光投向阿丽娜,她那紧盯着神父的迷蒙眼光让大家感到不安。

沃伊基察走到了神父身边。

神父又开始用他规范的语调重复那句话。

神父:上帝的信徒分领圣餐,阿纳斯塔西娅……

然而,阿丽娜站在那里,特别是她脸上的那种笑容迫使神父停了下来。

神父:阿丽娜,你怎么啦,我们在这里做的这些让你觉得好笑?

阿丽娜继续用眼睛紧盯着他,嘴角上挂着威胁与讥讽交织的冷笑。

神父:你也去等着领圣餐吧。

阿丽娜:我不会领的,因为那是肮脏的。

神父(没有听到她的话):什么?

阿丽娜:就是,肮脏无比。

她示威地做了一个闻自己腋下的动作。

沃伊基察(耳语道):神父,她这几天来例假了……

神父:啊,那么就请你到外面去等一会,我们马上就结束了。

阿丽娜:你要赶我出去?

沃伊基察回身走过来,用利箭般的眼光对着她,并用训斥的口气小声喊道:阿丽娜!

阿丽娜感到了她的责怪。

阿丽娜:为什么?上帝是大家的,不是某个人的。

神父:阿丽娜,现在是教堂里行圣餐礼的时候,必须予以尊重。如果你心情不好,那就请你出去,在外面平静一下。等会儿我马上会来找你谈谈的。

阿丽娜继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过,她的怒火似乎开始熄灭,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她看一眼神父,又看一眼沃伊基察,然后转过身,光着脚朝门口跑去。

正在门口的安东尼娅,给她打开门,并躲闪到门外的院子里,给她让道。

神父(对沃伊基察):她究竟怎么啦?

沃伊基察:爸爸,她心烦意乱,不过会安静下来的。

神父:沃伊基察,她在忏悔时把一切都说了吗,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没说?

沃伊基察(耸了耸肩):我不知道,爸爸……

神父叹了口气。

神父(对瓦尔瓦拉):嬷嬷,你去看看她怎么了……给她一杯水,再去摸摸底,她忏悔时可能有所保留……

瓦尔瓦拉朝门口走去,边走边从地上拿起阿丽娜留在那里的鞋。

神父往杯子里倒了点葡萄酒,喝下去缓了口气。

神父(对切索尼娅):轮到你来领圣餐了。

切索尼娅走上前去。

神父:上帝的信徒分领圣餐……

突然,门口传来安东尼娅不安的呼叫声。

瓦尔瓦拉:爸爸,赶紧过来,她想跳井!

神父同妈咪嘀咕了几句,然后快步跟着安东尼娅和瓦尔瓦拉走了出去,他身上厚重的衣服使他走起路来很不利索。

神父走到半道又回过身,从桌上拿起十字架,然后赶了出来。

外景-修道院庭院-晚上

阿丽娜靠着水井坐着,口喘粗气,一只手扶着井圈,井盖已被推向一边。她手上的手电筒还在。

瓦尔瓦拉和安东尼娅远远地看着她,两人显得很紧张。

沃伊基察走出门来,后面跟着其他修女,还有神父。看到神父出来,安东尼娅开始汇报。

安东尼娅:她先用头撞水井,后来这样爬到井口……

安东尼娅模仿着阿丽娜的样子,脚跨着弓步,一只手举在上面。

瓦尔瓦拉:阿丽娜,过来……

阿丽娜困难地呼吸着,少许还有些痉挛。瓦尔瓦拉走了过去。

阿丽娜:别管我!

瓦尔瓦拉退了一步。

神父:阿丽娜,离开水井……

阿丽娜茫然地看着他,呼吸显得有点儿困难。

神父:我们来谈谈吧,也许你在忏悔时忘了什么没有说,你忘了什么吗?

瓦尔瓦拉:只要说出来,你马上就会平静下来的……

沃伊基察:阿丽娜,过来,我们聊聊……

阿丽娜离开水井,朝院子这边走了几步。沃伊基察、神父和修女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阿丽娜:沃伊基察,我不舒服,我们走。

沃伊基察急忙冲上前去,在她倒下之前把她扶住。瓦尔瓦拉随之也跑了过来。

然而,当走近手拿十字架并对她有所防备的神父时,阿丽娜突然像中了邪似的,从沃伊基察手中挣脱出来,仿佛突然恢复了体力,挥动双手朝神父打去。瓦尔瓦拉试图拉住她,但阿丽娜回过身来朝着神父的肚子就是一脚,神父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但随即乘势扑上前去,将她摔倒在地。

阿丽娜突然尖叫起来并拼命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神父全力把她制服,而一旁的修女们则尽是在帮倒忙。看得出,神父擒拿还有一套,他把她的两只手臂拧到背后,用膝盖顶着她的腰部,并用肩部把她的脸压在地面上。

神父:沃伊基察,她究竟怎么啦?

沃伊基察:我不知道呀,爸爸,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种样子。

神父:把她送回房间!

阿丽娜看上去还很亢奋,神父把她牢牢控制住。

沃伊基察低下身来,以便面对着阿丽娜说话。

沃伊基察:好了,好了,平静平静,我们回去吧。

阿丽娜垮了下来,又开始哭泣,全身疲软。

阿丽娜(对沃伊基察):抱住我,不要离开我……

沃伊基察走过去把她抱住,神父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沃伊基察像哄小孩似的让她安静下来。

沃伊基察:好了,好了。

神父完全松开手,沃伊基察让她蹲着,并把她抱在怀里。

神父:把鞋给她。

切索尼娅拿起瓦尔瓦拉刚才掉在地上的阿丽娜的鞋,递了过去。沃伊基察帮阿丽娜把鞋穿上。

神父(对瓦尔瓦拉):妈咪,你怎么啦?

瓦尔瓦拉:眼镜……

瓦尔瓦拉东张西望寻找着丢失的眼镜。

神父:沃伊基察,你知道她有什么还没忏悔的大罪过吗?

沃伊基察(声音微弱地):她有手淫的罪孽,神父……

安东尼娅:我的天呀。

阿丽娜扭过身来突然一拳打在她的脸上,然后朝着切索尼娅扑去。切索尼娅想把她抓住,这时神父再次把她双手抓住并把她按在地上。

阿丽娜拼命地挣扎着并大吼一声:你想捅我吗,你想捅我吗,你这个同性恋,放开我,看我不把你杀了,放开我。

修女们像受惊的母鸡一样往后退,沃伊基察蹲着缩成一团。

神父:绳子,绳子,给我绳子!

切索尼娅第一个明白过来,她跑到井边解下吊桶上的绳子,小心翼翼地交给神父。

神父(对阿纳斯塔西娅):帮我一下!

阿纳斯塔西娅过来帮他把阿丽娜捆绑起来。

神父:必须送医院!快去找瓦列里克先生,让他叫救护车!

帕霍米娅立即跑了出去。

沃伊基察想了一下,从地上捡起阿丽娜的手电筒,然后快步走向她们的房屋。

内景-修道院的宿舍-夜晚

沃伊基察黑着灯在阿丽娜行李里快速地翻找着。最后,她不得不打开汽灯,终于找到了阿丽娜的手机。她打开手机开始拨号。

沃伊基察:你好,急救中心吗?女士,麻烦您赶紧派一辆救护车过来,我们这里有个姑娘突发急病,透不过气,非常难受,她23岁,叫林吉斯·阿丽娜,我叫斯米杰尔斯基·沃伊基察,出问题的姑娘叫林吉斯……斯米-杰尔-斯基,对,没错。求您能不能快一点,她非常暴躁,肌肉有点儿痉挛,有暴力倾向,言语混乱。山坡上的修道院,这就是地址,山坡上的修道院,从通往坦萨的路走,离瓦斯卢伊市11公里。对,女士,在瓦斯卢伊县。你们怎么会没有汽车,女士?我们?我们没有办法把她送到医院,我们是修道院。什么?您等一下。

沃伊基察松开贴紧耳朵的手机,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外景-修道院-夜晚

沃伊基察拿着手机走近神父。

沃伊基察:爸爸,她说他们没有汽车,让我们为她祈祷,让她好起来。

神父看着沃伊基察,想接过手机,但根本没法接,因为他还压在阿丽娜的身上。已被吊桶的绳子五花大绑的阿丽娜仍在挣扎。一块厨房用的毛巾封住了她的嘴,并缠到脑后打了个结。

神父:阿纳斯塔西娅,你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派车。

阿纳斯塔西娅走过来,沃伊基察把手机给了她。

安东尼娅打开了修道院的大门,瓦列里克先生的达契亚汽车开了进来。

阿纳斯塔西娅:喂,女士吗?女士,我曾经当过护士,这是紧急情况,非常严重。我没有呀,女士,我什么也没有,没法给她打针。她差一点儿就跳井了,很暴躁,痉挛,像犯癲痫似的,是,就这样。脸上有伤口,是撞的,她用头撞水井井口。

瓦列里克先生下车后走近神父,画了个十字。

瓦列里克:上帝保佑,怎么回事,神父?

神父:必须把她送医院。

阿纳斯塔西娅放下电话向神父通报通话情况。

阿纳斯塔西娅:她说把情况都记录下来了,但是现在没有汽车,让我们过会儿再打电话。

瓦列里克:我们自己送她去吧,神父,要是指望着他们赶来,人都死了几天了。

神父:那好吧。

瓦列里克先生赶紧打开后面的一个车门,这时瓦尔瓦拉、沃伊基察和其他几个修女赶紧过来帮忙,把阿丽娜抬进汽车。

外景-修道院通往城里的道路上-夜晚

汽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微弱的车灯时隐时现。

瓦列里克身体前倾,紧张地握住方向盘,尽最大可能躲开一个又一个的泥坑。瓦尔瓦?

 6 ) 当上帝成为情敌

让旁观者无法选择站队的尴尬局面,让当事人无可奈何的两难处境,是这六七年引人瞩目的罗马尼亚新浪潮电影之表达意旨所向。无论是《布加勒斯特以东十二时八分》和《无主孤军》的历史追讨,还是《无医可靠》、《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的现实困境,罗马尼亚电影人接二连三的将这种关于矛盾叙述的基本功打得愈发扎实,对社会现实切片的解剖愈发彻底。由于最终对绝望瞬间的表现是如此出众,这批电影,即便那高度纪实化的表达方式显得如此雷同,也一直被影迷喜爱并期待。以《四月三周两天》进驻金棕榈俱乐部的克里丝蒂安•蒙吉(Cristian Mungiu),自然是罗马利亚新浪潮的领军人物,此次带给戛纳的《群山之外》依然充满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焦虑周期,甚至有着与“四月”近似的角色结构——两个被动的可怜女孩和一个敌对的男人。然而,无论从地理空间、景别大小、时间长度、主题意旨,《群山之外》的格局,都比蒙吉其他作品甚至同代的一切罗马利亚新浪潮大出不少。

地理空间上,如影片标题所指,《群山之外》走出了社会矛盾最为集中的都市,去向那个被现代化日渐遗弃的乡野,徒留一个坚守传统宗教信仰的东正教修道院,幸好,乡间物质生活的贫乏和当代心里的困吞,让修道院并不缺乏需要让上帝倾听自己的信众。特拉西瓦尼亚山区要么杳无人烟,要么漫天大雪,宽阔的外在景别与逼仄的室内空间,从来是神秘与迷信的温床,这个传说中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故乡,即便到了信息化的现代,人们依旧相信某些超自然的力量以及可以驱魔的正义仪式。

现实永远比虚构给力,蒙吉的这个故事来自真实的新闻,2005年,一个年轻女孩前往位于罗马尼亚山区的修道院探访朋友,三个月后,人们发现了她的尸体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这家修道院的其他修女和神父认定她被魔鬼附体,需要拯救的她,被绑在十字架上,关在一间屋子里禁食用三天最终死去。事后BBC记者全面的报告文学,让蒙吉得以丰富这个故事。

新闻这么听来,只会让修道院的神父和修女们显得是愚昧无知的恶势力,但蒙吉和罗马利亚新浪潮从不会允许正邪就这么两立着一边倒,更何况事件真相也远不会这么简单。电影中的受害者,是平日在德国打工谋生的25岁姑娘阿丽娜,她回到罗马尼亚的这个修道院,找从小同样作为孤儿相依为命长大的维克琪雅。两个女孩曾经是相濡以沫的伙伴,彼此深爱着对方,相较已经有了强烈上帝之爱的维克琪雅,受挫的阿丽娜变本加厉的加强着占有欲,想把女友带走的她,如今必须面对一个强大的情敌——上帝,以及其在人间的化身——神父。

阿丽娜本身也被导演赋予了切实有精神问题的疯狂行为,在不断失控的她看来,修道院才是魔鬼的根据地,神父是占有了女友的真正撒旦;在修女们和神父看来,阿丽娜已经彻底被魔鬼附体,孤苦伶仃的可怜儿。医院管不了这个病人,儿时的养父母也再无她的一席之地。每个个体、每个群落,在这起悲剧中都显得那么无辜。没有任何恶意的社会,满布大爱的宗教,却成为了杀死女孩的无形凶手,《群山之外》的这层宏大题旨,随着阿丽娜在十字架上撕心裂肺的呐喊喷涌而来。

蒙吉一直在思考“信徒们得投入多大的精力去践行繁复的宗教礼节,那他们还能有多少时间可以去真正体会宗教的本质与智慧?”面对警方调查时,知道驱魔仪式是非法的神父极力辩解:“我们只是为了帮助她,为减轻她痛苦,而将她捆在木架上读了《圣经》。”警察回答:“你把这叫做木架?在我看来它就是十字架。”另一个警察跑回车里通报:“检察官不在,去忙另一个案子去了,一个少年捅死他妈并把照片放到网上。”

救赎的无能为力感,在已然绝望的结尾,再度悲凉的袭来。

 7 ) 山里山外,上帝都在那里注视着我们

这是发生在修道院里的真实故事,蒙吉用他的镜头,缓缓地重新审视着一切:修道院里的神父与修女,大雪拥门的清静寺院,群山之外的红尘世界。

信仰与欲望,在这个山村修道院里交织。一个据称受到神启的神父,一群潜心修行的修女,一个从德国回到罗马尼亚的孤女,构成了电影《山之外》的人物图景;走出山外,还是侍奉上帝,成为电影的焦点;从精神病发,到死于驱魔,这是电影的主要情节线。蒙吉仍然用着他的长镜头,安静地记录着展示着,他没有给故事一个结局,也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观点,不过通过镜头,蒙吉给予观众很多的暗示。

电影中的主角是两个孤女,两个都来自孤儿院,她们在孤儿院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甚至有了暧昧的感情。长大之后,阿丽娜去了德国打工,而维克琪雅则去了山中的修道院。两人的生活有了分野,一个沉浮于红尘,欲望支撑着她;一个退陷于宗教,寻求着生活的宁静。不过她们彼此之间的情谊仍在,为对方着想仍高于外在世界的吸引及信仰的归依。阿丽娜千里迢迢来到修道院,想将维克琪雅带到德国去,到游轮上去打工。她们从此可以在一起,享受着生活的美好。而维克琪维已经将自己奉献给了上帝,外面的世界已经无法吸引她,她只是担忧着阿丽娜,想尽自己所能给她提供一些庇护。在这个荒僻的修道院里,两个孤女在这里僵持着。

这是一种世俗与宗教的僵持,也是一种欲望与信仰的僵持,发生在这个山村修道院里的事,其实也会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阿丽娜感觉到她是在与上帝争夺维克琪维,且在这场争斗中她毫无胜算,因此她将整个的修道院甚至宗教,都当成了自己的敌人。维克琪维对于阿丽娜,她只有一份姐妹情谊,即使有欲望,也早已被她压抑于心里。至少在阿丽娜看来,她的心已如枯井,是否还有着感情的泉水,对于阿丽娜来说,一眼望不到底。她感觉到绝望,因为没有维克琪维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在绝望之中,引发了她的癔病。阿丽娜的癔病,既是她绝望的表现,也是她对修道院发泄的不满,通过她的癔病,修道院与外界联系了起来,也是由于她的癔病,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并让原本宁静的修道院陷入麻烦之中。

在电影中,维克琪雅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阿丽娜只是维克琪雅内心矛盾一面的外化。从故事中,我们能够看到她的隐忍,也能看到她的虔诚,看到她的善良,看到她对上帝的皈依。她总是平静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外面世界对她已无意义,她的心已如止水。而阿丽娜则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疯狂,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充盈着物质及身体的欲望,怀疑着修道院里的男男女女,怀疑着宗教的动机,甚至对上帝也有着怀疑。其实,这正是维克琪雅的一体两面。阿丽娜的一切表现,实则代表着维克琪雅信仰的动摇。当阿丽娜未来之时,维克琪雅与外界已无任何关系,无论她有任何的欲望,她亦只能压抑在心里,而只是诚心向神,让自己在青灯神像前得到抚慰。阿丽娜的到来,激活了她的世俗欲望。

表面看,她是在为阿丽娜担心,担心她居无定所,担心她的癔症,担心她的前景,实则是维克琪雅自己在犹豫。本来沉静的心,随着阿丽娜的到来而起涟漪,并随着她的步步紧逼,世俗的欲望也在逐渐地抬头,并动摇着她的信仰。维克琪雅对于曾经坚信的人生发生了怀疑,对于曾经深信不疑的上帝也产生了怀疑。她只能在深夜里跪在神像前,不停地念着圣经坚定着自己的信念。电影中的悲剧本不应该发生,她本应该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不信神的阿丽娜离开修道院,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她的犹疑让阿丽娜也看穿了她的内心,觉得自己留下,并攻击修道院里的所有神圣之事,就能将维克琪雅从宗教中解救出来,回到她的身边。这样,维克琪雅将自己内心的僵持,转化成了她与阿丽娜之间的僵持,并最终转化成阿丽娜与修道院之间的矛盾,她成为一个旁观者。在阿丽娜死去前的一晚,她来到了阿丽娜之处;当阿丽娜死去之后,在警察面前,她却质疑起修道院来。蒙吉在这里的镜头转换,相当地有意味。

修道院里的神父嬷嬷及修女们,也都算是虔诚的教徒。虽然进入这个荒僻的修道院,都是各有原因,但对于这个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抱持着一种感恩的心态,以及一种热情的态度。神父原来是一个电厂的工程师,偶然得到神启,于是就有了些神力。我们无法从电影中看到这些人的邪恶,而看到的只是善良,淳朴,还有些山野里的愚昧。上帝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他们严格地遵循着上帝的旨意行事。他们只是在山中的修道院里修行,也为城里人提供一个心灵的净所,还时不时地到城里去,为那里的孤儿们提供食物。虽然在修道院门前挂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信异教者不准入内,显示了他们的偏狭。但对于生活于罗马尼亚荒凉山村的人来说,他们又能有多少理性的认知呢?笃信上帝,恪守道德,坚持善良,也就是这些信教者的一切了。

对于不信教者阿丽娜的到来,神父虽则不高兴,但也是默许着维克琪雅收留阿丽娜。而阿丽娜对于宗教的激烈态度,也打破了修道院的宁静,让本无事端相安无事的修女们,被搅扰得个鸡犬不宁。影片中有多个镜头都表现着这群修女,为着发疯的阿丽娜奔来跑去忙忙碌碌。阿丽娜发癔症时,院长嬷嬷与修女们将她送到了城里的医院,医院却责问她们为何不将她留在修道院?说给她读圣经比送到医院更管用。一个坚决反宗教本应由俗世管的疯女人,又被俗世推到了她所反抗的修道院,而修道院只能接纳她,负担起对她从身体到心灵的拯救之事。事情至此,已是相当的荒谬。对于一个已无人接纳,不信神怀疑上帝,指责神父与修女有染,拚命在修道院里大吵大闹的疯狂女人,修道院已经无法进行正常活动,他们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像医院一样,将她捆绑起来。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认为这个疯女人已经恶魔附体,只能勉为其难,祭出他们认为最有效的法宝,为其驱魔,悲剧由此发生。

从真实事件到电影本身,修道院里的神父及其修女,都颇受人们的指摘。严重者责之为宗教的罪恶,轻之者也认为神父与修女们愚昧与残忍。当然,从阿丽娜死亡事件来看,修道院里的神父与修女是有过错,毕竟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了。不过将这一悲剧的发生完全归之于修道院,对于宗教来说恐怕也是过于严苛了。真实事件到底如何,我们不知道,从电影来看,修道院里发生的一切,自有其逻辑。在那样一个荒僻的地方,神父与修女们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因此蒙吉在电影中也未轻易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将事件呈现给观众,让观众自己去判断。

许多人对于宗教,一方面认为其充满了罪恶,虚伪而愚昧,另一方面又对其抱持着过高的道德要求,将自己及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一切加诸于宗教人士,认为他们应该道德高尚行事无暇。圣经中曾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先拿石头打她。但谁又可以大声地说我无罪呢?电影的最后,是神父与修女们皆被警察关进警车,带去检察官那里问话。检察官不在,因为一个儿子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处理去了。因此警官说了句到处都是罪恶,似乎是在给电影点题,认为修道院里也有罪恶。当然,蒙吉在这里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修道院与俗世一样,种种因素酿成了罪恶。即使有罪恶,也不意味着修道院里的罪恶就比尘世更重大。罪恶无处不在吗?也许如此,因为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恶魔。

影片的片名也很有意思,与影片一样,对于一切皆未定论,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对于城里来说,山之外就是修道院。虽然偶有信徒到这里来寻求心灵的安慰,但山野之地仍离他们太远。对于修道院来说,山之外就是山下面的城市,那里红尘是非,与他们相对而存在。对于阿丽娜与维克琪雅来说,山之外就是广阔的世界,就是德国,就是俗世。然而,不管是山之里,山之外,皆是上帝的领地,上帝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我们所有人。善与恶都在那里,就看我们的选择。

 8 ) 何必强求

我以为这是拉拉电影,额~~~其实关系真的不大,或者说这正是导演的可怕之处,一切细思极恐的细节都以极其冷静,四平八稳的叙事推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于是我的感官也没有太偏向某一方。这种还以中世纪方式生活的宗教形式应该是会让我有明显翻白眼情绪的,结果我的感受倒很平和,这是人家的选择,在没有妨碍到任何人的情况下,外人也没有什么权利来指手画脚,甚至很长一段我都以为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还很悠久~~~反倒是从“现代”来的阿丽娜对他们的质疑的逆反显得那么刺儿,那么格格不入。最后维克琪雅在阿丽娜死亡的刺激下终于有点醒过来的趋势,我倒突然开始可怜这个小姑娘,其实她这样平静得在修道院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她也许是真心愿意侍奉上帝呢,何必强求。

 短评

雨刷刷干净了车窗上的一滩污水,警察继续云淡风轻聊着耸人听闻的弑母案,医生照常在电话里叮嘱不要再给孩子送玩具了,公务员依旧兴奋地聊着某个同事的性向八卦,谁还在意那个曾在十字硬木板上挣扎将息的灵魂。一场一镜游离在画框外的故事力道千钧。祭坛里是神像还是空无一物,信仰究竟是幻觉还是救赎?

4分钟前
  • 西楼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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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故事

7分钟前
  • 一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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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信仰的人,欲望是毒药,宗教是解药;对于没有信仰的人,宗教是毒药,欲望是解药。

10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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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可說,蒙吉的用意并不在展現這一驅魔事件所反映的一種現代語境下宗教與社會的內在性矛盾,以及在此事件下對於隱秘人性的拷問,因為如果只如此的話,影片在阿麗娜死去、維克琪雅返回修道院的那個長鏡后即可結束,但最後的被拘及弑母和潑出的髒水則將這種審視放置到了整個羅馬尼亞社會,到處都是罪惡。

15分钟前
  • 蘇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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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镜始终冷静记录悲剧始末,剧本依旧稳扎稳打,情感推进层次分明,人物关系主结构也仍盘桓于两个女孩之间;存天理灭人欲,斩断世俗因缘,信仰的力量的确惊人。

18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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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戛纳,《山之外》我押最佳导演,得了最佳编剧、最佳女主(双)。不臣服于命运的艾琳娜像刚看的《万箭穿心》里李宝莉。三个细节很微妙,证明“出去回来已是另一个人”:维克琪雅去接艾莉娜,她叫艾别哭有人看;公交上艾痴情地看维,她侧朝一边;修道院里维为艾擦身体艾自行脱光,维说穿上吧。

23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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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长镜头再现而不是创作 润物细无声 突兀也就不嫩么不合理了

28分钟前
  • 披着人皮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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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有罪,每个人都有罪。

29分钟前
  • 嘟嘟熊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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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不语

32分钟前
  • Cok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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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吉的片子总是悲惨而凌厉,却也没有把自己的是非观强加于人,两种观念的强烈冲突,选择与改变的勇气,没有绝对的善恶,安逸的愚昧与无力的清醒或许同样都能害死一个生灵。

33分钟前
  • 盲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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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对白的语速太凶残了,这是一部意在展示现状的影片,宗教与社会、医疗及司法体制的不同思想,它们之间的不同引发的矛盾像是来自不同物种之类的对话,难以调和且最终看似无解,背后却是蛮荒和无知,以及每个个体扮演的社会角色是的自我与麻木,最后的留白和警车被溅上的污泥又留给观众了。★★★★

34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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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四月三周两天更大的格局,但是没有在宗教这样容易教条的题材之上扩大空洞,而是以平稳通俗的方式讨论着宗教信仰与世俗生活的种种冲突。无论信仰与否,它都不该是禁锢人类的枷锁,本片在此点给予正面的论证。而在此之上的力量一直在影片潺潺的叙事上铺面开来,一样戛然的结尾和无声的力道!

37分钟前
  • 华盛顿樱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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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电影,但是个人口味向来不喜欢看关于宗教的片子,主要是不懂宗教,相比起来会喜欢四月三天两夜多点

41分钟前
  • 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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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的結局雖直接於神父修女好心做壞事,集體的"好意"成了致命的壓迫,但那些週遭的人又豈有資格站在制高點大聲批判,在女孩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也只有冷漠推諉。都是"別人"的事。Mungiu帶出的是整個社會的問題。劇本紮實,氛圍相當壓抑,兩個女主角表演精采,尤其是演Voichita的Cosmina Stratan

45分钟前
  • 裘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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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的太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哈内克的《爱》实在是太好了。这部就是2012金棕榈。

47分钟前
  • 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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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中译剧本长达10万字!(以侯麦的语速碎碎念150分钟可不10万字么)。依然蒙吉调调的摄影和剪辑,这次可以看出达内之外,安哲杨索的影响。影片表述了一种两种话语体系的冲突——宗教与现代性(世俗)生活:医院、司法体制……节奏近于[无医可靠]。似可更简练一些。等重看。

49分钟前
  • 胤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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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本身有种无力感

50分钟前
  • 已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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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giu的对白还是有力量的,只是在长度上是不是稍微再控制一下。中间有至少3次,画面外的人突然喊一声:她又干这个啦!然后一群人跑出去。这个情节稍微突兀了点。

51分钟前
  • 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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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青灰色调以及很冷清的环境真是适合这部影片,以外化的形式去展示他们禁欲的心。从另一个角度看,当一个正常人进入一群不正常的人里,那么那个正常人反而成了不正常,所以什么都是相对的。

54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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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标签也可以剧透呢汗。宗教信仰的压制下两个不同性格的年轻女孩,最后的结局是两个人以及环境共同推动的结果,让人震惊又扼腕叹息。长镜头拍的好啊,不闷,有力道。就是其实可以完全让节奏推得更快一些(虽然导演这样也是完全尊重了文学原作),两个初登大荧幕的演员演得真是非常好。

57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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