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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2 10:48

详细剧情

  安德鲁(汤姆•汉克斯 Tom Hanks 饰)和米勒(丹泽尔•华盛顿 Denzel Washington 饰)认识于法庭上,两人都是年轻有为的律师,各为其主。然而,年轻的安德鲁不久后因为同性恋和身染艾滋病被老板发现,以莫须有理由解雇了。  遭解雇后的安德鲁四处寻找律师为他讨回公道。当安德鲁找到米勒时,米勒一开始拒绝了他。因为米勒像普通人一样憎恨同性恋和惧怕艾滋病,但当他看到安德鲁在图书馆搜索“艾滋病歧视”时遭到管理员的白眼,听着妻子缓慢而平静地说出他们的姨妈、朋友有很多也是同性恋时,他决定受理安德鲁的案件。  在最后的法庭上,病危的安德鲁毅然出庭……

 长篇影评

 1 ) 公道自在人心,傷害卻永遠無法抹滅

「費城這個城市是人權的象徵。」 這是劇中的一句話,費城在美國獨立戰爭時,是獨立運動的重要中心,它的歷史意義代表了一切。

劇中主角安德魯是一名律師事務所相當有名的律師,打贏過不少的官司,但他是同性戀者的事情並非所有人都知道。直到他出現了愛滋病患者所擁有的病徵,被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發現,結果被律師事務所的人以工作過失將他開除,安德魯覺得他被歧視了,於是開始了他與律師事務所的對抗。 可惜的是,並沒有任何一位律師想幫助他, 直到他昔日戰友喬米勒出現,雖然他一開始也拒絕幫助他,但是他覺得為了法律的正義,他應該幫助安德魯,從上訴、開庭,他們的路相當艱辛,世人的眼光,也讓喬米勒一度灰心,但他發現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這樣對待那些同性戀者,他開始一連串對於各界說出自己的想法,「你是真的以公平的角度看待此事嗎?法官大人,相信你的心中也排斥這某些事物。」這次的起訴事件,被大眾以為他是同性戀者,其實才真正讓他發現,他們真正所謂的人權,並非真正有顧及每一個人,他的問題令人省思,最後法官判了他們勝利,我覺得他們的勝利是因為他們將人權這個名詞發揮到極至,所以他們才會贏。 在這世上到目前為止,很多人或許也包括我,在被問及排不排斥同性戀時,可能會說:「並不排斥。」或者會被問到,能不能與愛滋病患者一起生活,可能也會說:「大致上應該可以,只要不要有血液上的接觸那就好了。」可是,透過這部電影,讓我又開始思考,我真的能夠?我的答案可能不是那麼肯定,畢竟我沒真正去遇到過。 法律的訂定在於保護人們,維持應有的秩序,但是誰又能保證,正義一定是屬於那些真正善良的人呢?

在台灣,很多關於同性戀者或愛滋病的議題,一直都沒有很明確的被拿出來討論,我想那是因為台灣地區風俗民情的關係,或許在台灣的某個角落有被這麼忽略的一群人,更或許不只是這部影片中的兩個例子(愛滋病跟同性戀),是有更多更多的人被忽略著, 不管是以前的原住民,或者是以前職場的女性。

還好,慶幸的是有越來越多的法律條文保障著這些弱勢族群,能證明台灣的進步,但我想,雖然法律已有規定,人們的心態還是需要慢慢調適的,當然也包括我,我相信「人權」將會是我們一直探討下去的議題,直到大家能完全的感受到人權真正的涵義!

 2 ) 兄弟之爱——Philadelphia

Philadelphia,意为兄弟之爱。这座曾召开两届大陆会议、诞生了《独立宣言》和《1787年宪法》的充满友善的城市,见证了北美民族大融合的过程,孕育了美利坚民主自由的精神。费城,是轰轰烈烈的美国独立战争发祥地,是美国的第一个首都,是美国人民历史记忆中最英雄最壮美的城市。

影片开始,伴随着那首著名的《费城街头》,独立会堂、自由钟、戏院、充满生气的街道、被凉风卷带的落叶、快活自由的人们……一幅幅蒙太奇浮现在眼前。没有宏大的场面、华丽的制作,影片讲述的只是发生在费城的一件小事,一个身患艾滋病而被解雇的律师幢告原公司的故事。但是影片的主题又不仅仅停留在对艾滋病人和同性恋者的歧视这一狭义的社会现象上。

其实很久以前便听说过这部电影,讲述艾滋病人的故事。我曾经想过,构成此类题材影片不外乎那么几大要素——不小心因献血无辜地感染上艾滋、知道病情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家人悲伤的神情,再加上一些激烈的戏剧冲突,最后主角在诉说了一堆对生命的留恋后去世,观众早已麻木。然而看过《费城故事》,之前设想的那些情节一个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略显平淡的镜头——每月例行的身体检查、不时出现的伤口和对药物的不良反应、图书馆消瘦坚毅的背影、针锋相对的法庭辩论、gay party、咏叹调中翩翩的舞步——也许正如一句影评中所说,费城故事,已经彻底抛弃了廉价的眼泪,使感情上升到崇高的境界。

事业如日中天的Andrew被公司解雇后,出于对一个不久于人世的患者的同情,我们的正义感被彻底唤起。当四处碰壁找不到律师的Andrew伫立在寒风中,费城街道一如往昔般人来人往,他却像身处另一个世界一样,独自面对着苍凉的城市欲哭无泪,谁能忍心直视他那弥漫绝望的眼神?

日渐憔悴的他坐在图书馆中查阅资料,周围的人们因为恐惧而纷纷离去,他依旧Joe讨论分析着案情,平静地说出:“艾滋病患者在社会上被视作已死。”病痛的折磨掩盖不住他的坚强与睿智,谁能对这消瘦的背影无动于衷?

他在玛丽亚卡拉斯演唱的咏叹调中,用舞蹈般的动作诉说着渴望生命的呼唤,憧憬着生命的奇迹,一个人性光辉四射的形象跃然出现。在音乐高潮来临时,谁能不与Andrew同时流下激动悲壮的泪水?

他在法庭上,撑着病弱的身体,与不公正展开意志上的较量。他微笑地抒发对律师事业的热爱、对家人朋友的关心,甚至,对那个歧视他解雇他的前上司,也能发出来自内心的赞美——“他就是我想成为的那种律师。”谁能不去叹息这个社会对他的不公?

Andrew归根结底还是个常人,他也害怕向同事透露病情,也恐惧死神来临的一刻,他的伤感不是哗众取宠,他的坚强不是夸大其词,他的痛苦不是虚张声势,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人性光芒的体现,有了对人性的尊重,才使他有勇气面对律师和媒体人身攻击般的提问,才使他在生命即将消失的那一刹那,微笑地对爱人说:“I'm ready.”

案子最后胜诉了,但这并非真正的挑战。道德观念上的公正才是影片要反映的主题。就像片中的台词:在法庭上或许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公正,包括同性恋者、艾滋病人,但是我们不能永远活在法庭上。

Andrew离开后的那个清晨,告别式上互相拥抱的人们,诉说着对逝者的追念和对生存的喜悦。镜头转向Andrew儿时的录影,那个曾经的可爱的小男孩刚刚用自己的坚强谱写了一曲悲壮的生命挽歌,在费城上空回荡。死亡与新生,在这一刻和谐统一,影片也在呢喃般的音乐中,落下了帷幕。

 3 ) 观念

看《一升的眼泪》,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悲悯和同情,即使她身边的人因为照顾她的不便而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见到那些人内心的挣扎,他们清楚所需要抉择的是能否战胜心中的那份自私,他们明白面对她的疾患,人们应该持有的只能是爱心和同情。

但《费城》不同。因为人们所面对的不再是什么神经小脑疾病,而是一个同滥交、吸毒相关联的名字——艾滋。

尽管我们在不同场合都受到了要正视艾滋的教育,尽管我们也清楚相当部分艾滋的传染是因为无可厚非的输血疾病,尽管姚明、濮存昕都在电视上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对艾滋,正常的接触没有危险。

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掩饰,不管我们如何信誓旦旦,不管我们在多少场合受过多少种教育。艾滋就是艾滋。那始终是一个令我们敬而远之的魔鬼,是一个令我们对感染者不可能再没有任何揣测的疾病。

《费城》里就是这样,无论你多么优秀,无论你曾经有多么辉煌,一旦让朋友认知你的疾病,知道这疾患的根源是在他们眼中不可理喻的同性性行为,即使在美国,即使在我们认为足够开化的地方,随之而来的也只能是畏惧和冷漠,直至被辞行。

即使在《费城》公映的十几年后,当李安让《断背山》延绵全球的时候,我们有的也不过是那一时的感动。那些认为同性恋凭此就会被世人接受的想法,仍旧幼稚的可笑。

谁都不知道,有些观念是怎样的根深蒂固的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谁都不清楚,该怎样才会打破种种藩篱。

《独立宣言》里说“众生平等”,但那终归是一个梦想,虽然也是一个不光是让美国人为之追逐奋斗的梦想。

汤姆汉克斯疯狂瘦身,用近乎病态的颓然出色的演绎了一个艾滋晚期的病人,加上丹泽尔华盛顿那以一个最普通人对艾滋病人所投以的眼神。《费城》给我们传达的自我救赎不输于《肖申克的救赎》和《飞越疯人院》里的不懈的信念。

 4 ) 感动的费城故事

又看了一次Philadelphia,还是很感动,看到动情处我还是落泪了。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
汤姆汉克斯扮演一个年轻有为的律师,他所在的律师事务设计陷害他并以工作态度有问题为借口开除他,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及爱滋病患者,为此他顽强地在生命弥留之际与丹泽尔华盛顿,同样是个出色的律师一起控告事务所,维持正义,并最终讨回公道。
整个过程正义、亲情、同性恋、爱滋、平等的话题交织其中。
当他找了九个律师帮他辩护都失败后找到丹泽尔,同样拒绝他之后,他走出丹泽尔办公室抬头仰望天空时,那个无奈同时又坚韧的眼神令人心酸。
当他在公共图书馆遇到丹泽尔,读出联邦就业法那段“虽然爱滋并非残障,但其身体的限制及人们的偏见无疑使爱滋病患更加不利,较之身体残障,爱滋病患之身心障碍更不应被忽视。“时,读到喉咙哽咽,停下,深呼吸又继续读完,丹泽尔及观众都被深深地震撼……
法庭上的戏份也很重,双方律师非常尖锐有智慧的辩护,到证人,到当事人的对话都很精彩!庭上对于是否因为病者本身行为不检而染上爱滋有很激烈的讨论,一个患爱滋的证人的话令人印象深刻:“I am not guilty, I am not innocent, I am just trying to survive.”活着,他们只想平等地活着,我想宽容、平等地善待爱滋病患就是社会对他们应有的态度,可惜现实中很难做到。
本片让我最感动的是亲情,尽管汤姆很不幸,但他有一个温暖宽容的家庭,爱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和情人,一走进他的家里,看到他和家人的拥抱亲吻,让人觉得很温馨,当他决定上法庭将他的全部私生活公开时,我想家人的支持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他的哥哥只对他说了一句:“You are my kid brother, that is all the matter.“
当他打赢官司后,躺在病床上和家人告别时,妈妈最后对他说:“goodbye, my angel, my sweet boy.”我也随着流泪了……
影片结尾是以丧礼上播放着他儿时的录影带结束的,儿时的他无忧无虑地嬉戏玩耍,而在整个案件过程中,他无与伦比的坚强和勇气令人敬佩,我想他会上天堂的,并和儿时的那个他相遇…………

 5 ) 费城故事你们的故事

男主安迪的表演超级超级棒!离开米勒律师事务所那段,那种绝望,在这之前他已经找了9个律师了,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案子!还有中间歌剧那段,随音乐的独白,享受!

两位优秀的律师之前可是一直针锋相对。安迪因为被解雇找到米勒为他做辩护律师。可是当米勒得知安迪得了艾滋病还是同性恋时。他拒绝了!他排斥同性恋,同时他也害怕艾滋病!在图书管内,安迪查看艾滋病的歧视遭到了管理员冷眼!米勒在与他相谈之后同时也受到妻子的影响接了他的案子!俩人再次联手!

要感叹一下编剧的功力,在这么一个非法解聘案中融入了同性恋的讨论,人们对同性恋艾滋病的歧视和艾滋病引起的恐慌!把同性恋艾滋病在庭上坦诚不公!还有米勒慢慢放下对同性恋的排斥,两位的友谊!

最后真的好讨厌那个女律师😡

 6 ) 《费城》电影剧本

《费城》电影剧本

文/(美国)罗恩·奈斯旺内尔
译/杜紫微
校/吉小倩

1992年9月21日
淡入:
丰富多彩的费城街景(外景/清晨)
这些街景包括费城独立厅的大钟,意大利市场,特拉华斯库黑尔河沿岸景色,独立广场,俄罗斯东正教教区,费城北部犹太人聚居区。伴随一幅幅街景,依次播放主要演职员表,一直到切入下一个镜头———

气势恢宏的费城市政厅(外景/清晨)
字幕:“费城市政厅”
市政公务员、法官、警察、律师、罪犯、观光客,形形色色的人流涌入市政厅,两层高的旧楼(内景--白天)。
年轻律师詹姆·柯林斯,夹着一摞文件,仿佛夹着一个足球,急速穿过人群。
詹姆用胳膊肘开路,费力地穿过日本旅行团的人群。
他一溜小跑,大步跨上大理石阶梯。
(切换)
詹姆沿着三楼的走廊拚命向前跑,脚步慌乱。
他朝一扇标有“塔特法官”的门冲过去。
塔特法官房间内传来逐渐升高的声音———
乔·米勒(画外):这座建筑所在的地区将不可避免地对公众产生致命伤害。
安德鲁·贝克特(画外):我的客户有着最好的最令人尊敬的安全从业记录,大人。
詹姆猛地推开门,画面显示出两位律师(背对摄影机)站在贾奇·塔特法官的面前:安德鲁·贝克特(身着保守的暗色西装)和乔·米勒(身着细条纹西装)。
塔特法官:一个一个说。米勒先生?
乔:法官先生,自从洛克威尔公司在此开工以来,周围的居民就被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中,污浊的气味、细菌,还有致命的尘埃。我的当事人每天被迫吸入已被确认的致癌物质!居民们怒不可遏!
安德鲁:法官先生,我认为,在法律顾问上门推销生意之前,从未出现任何抱怨。所谓尘埃,只在三种情况下出现。每一次都被检测过,结果显示———
安德鲁朝背后摆手示意。詹姆塞给他一份文件。
安德鲁(接着说):石灰石。虽然脏,但是无毒无害。
安德鲁把报告递交给法官。
乔:无毒无害?
安德鲁:韦氏大辞典把它定义为无害的。
乔:我明白你的意思。法官先生,想像一下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摩天大楼一天天增高,这件献给人类贪欲的礼物,“砰砰”的敲击声不绝于耳,给孩子们的生活投下巨大的阴影,正如那有毒的扬尘包围着孩子们,他们见不到阳光,而他们的肺受到毒害,这使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恐惧!然而这却被法律顾问称为无害?!
安德鲁迅疾转过身去,背朝法官,对詹姆悄声说:“干得不错。”随即转回身来,义正辞严地说———
安德鲁:法官先生,法律顾问试图把我的当事人描绘成一个骇人听闻的邪恶与堕落的化身。但是,远离事实,一切都是空谈。洛克威尔已经给这个社区的学校、医院和青年中心慷慨捐献了一万美元!禁止在该地区建筑施工将使数以百计的费城市民失业,并意味着承认这些令人鄙视的无稽之谈,而今天这些直指贪欲与背叛的谎言将威胁到整个社会的结构!
塔特法官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两位律师。
塔特法官:先生们,我们,都不要走极端。我想,我们打算谈论的是扬尘。
(切入)
一个拄拐杖的男人蹒跚地进入法院的电梯,安德鲁和乔也走进电梯,三个人挤在一起(内景/白天)。
电梯门一关上,安德鲁就掏出微型录音机做记录,站在另一头的乔,做着同样的事情。
安德鲁:……原告希望禁止被告继续不恰当地使用商业名称……
乔:……此前存有令死者患哮喘病的因素,因过多进行循环治疗而导致死亡。
安德鲁和乔同时停止录音,彼此看了看……
接着,转身面向各自的角落,寻求一个私秘空间。
安德鲁(继续录音):……如果没有原告的允许和授权……
乔(继续录音):……原告寻求救助……
持续的“嘟嘟”声,安德鲁和乔同时掏出手机。
彼此看了一眼———谁的电话响?
安德鲁:你的。
安德鲁继续录音。
乔:是我的。(接电话)我是米勒。
电梯门开了,安德鲁从拄拐杖的那个男人身边轻轻掠过,对乔说———
安德鲁:你的客户?
乔:开玩笑。
安德鲁匆匆下了电梯。乔稍愣了片刻,接着,追上拄拐杖的那个人———
乔(继续):能打扰一下吗,先生?哟!
(切换)

安德鲁走出市政厅,汇入戴尔沃司广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外景/白天)。
……他冲上街道,拦了辆出租车。
(切换)
出租车驶向坐落在住宅区的一座褐色沙石建筑,安德鲁忙乱着,往文件夹里塞纸(外景/白天)……
安德鲁奔向一扇标有“罗伯塔·吉尔曼医生,内科”字样的门。
走出来一个年轻的黄皮肤男人,用棉球捂着臂弯处。
(切换)

响起古典音乐(内景/白天)
……摇镜头全景拍摄诊室里的病人(大部分是年轻的男性),他们在一间气氛快乐的房间内……有的病人,比如一个联邦快递的速递员,在进行静脉点滴,有的坐在那里伸着胳膊,等待泰隆———一个黑人医师,帮他们挂上静脉注射药瓶。
镜头里出现安德鲁,安静地坐在一边,胳膊上插着静脉输液管,头戴随身听的耳机,听着古典音乐。他在看一份法律文件。房间里的大多数人,看上去都比安德鲁更显病态。
在古典音乐的背景中,仍能听到人们的对话(尽管主声道是古典音乐———)
泰隆(抓起病人消瘦的手腕):宝贝,看来得在脚上找血管了。
罗伯塔·吉尔曼医生,穿过人群———
吉尔曼医生:安迪,走之前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吗?
安德鲁:好的。
安德鲁有些心烦意乱,他看到对面的一个西班牙男子,卷着衣袖准备静脉注射———他裸露的手臂、双手、脸和脖子上长着显眼的紫色斑点。
安德鲁闭上双眼,集中精力听了会儿音乐……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
(切换)
安德鲁匆匆忙忙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外景/白天)。
(切换)
安德鲁跳出出租车,面前是费城市中心一座摩天大楼,正是快下班的时候(外景/白天)……
安德鲁推开玻璃门,走进豪华舒适的“惠勒大厦”,从下班回家的人潮中穿过。
(切换)
安西娅·伯顿,黑人,是一名律师的助手,她领着一位年轻的黑人法律业务员(穿西装,系领带)朝通向“怀恩特·惠勒、海尔曼·泰特洛和布朗法律事务所”办公室的电梯走去(内景/白天)……
安西娅:……关于税款,在14层,还有,快点回来,这边需要你。
安德鲁旋风一样走出电梯,冲着安西娅露出迷人的微笑。他们一同沿着走廊向前大步走去。
安德鲁:正想找你,迷人的律师助理。
安西娅(友好地):我知道你的意思,回答是“不”。晚上我有课。找别人吧,自从你让……
他们从一个满头银发的合伙人身边经过,他是肯尼思·基尔科因。
基尔科因:安迪,洛克威尔那事干得不错。漂亮。
安德鲁:谢谢,基尔科因。(对安西娅)你的分数!
安西娅:谢谢!98分。我想……
安德鲁:98分?!98分!
安德鲁来到秘书办公室。秘书谢尔比欣喜万分,塞给他一堆文件。
谢尔比:电话会议准备好了,已经开始点名。这里有一份协议,简明复印件在你桌上。还要我做什么吗?
安德鲁:不需要了。很好,谢谢,谢尔比。(看看手表)6:30了,回家吧。
安德鲁从另一名准备回家的同事面前经过,她是拉切尔·斯米洛。
安德鲁(继续):拉切尔。
拉切尔:我要迟到了,我必须去课外辅导班接艾米,但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汉森的那件事。
安德鲁:再说吧,我会跟你谈的。对了,告诉艾米,我喜欢她的画,我把它挂在墙上了。
安德鲁直奔办公室而去。
(切换)
安德鲁进入他的办公室,用脚把门关上(内景/白天)……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他翻阅浏览文件。
……他欣赏着贴在墙上的一幅儿童画作。
……他按下桌上电话的免提键。
银幕上分成两幅画面,另一幅画面上是远程电话会议的技术操作员———
操作员:……克伦·哈克劳,可以接通劳埃德管理公司的画面吗?
银幕上有三幅画面:安德鲁、操作员和克伦·哈克劳(一个精明的加利福尼亚律师)。
哈克劳:接通。
操作员继续点名,屏幕上哈克劳的画面换成办公室内一组围坐在一起的律师(大都是男性白领),同时,在展现安德鲁的那部分画面上———
安德鲁用另一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操作员:安德鲁·贝克特,可以接通桑德斯国际公司了吗?
安德鲁按下电话会议的按键———
安德鲁:接通。
多画面的银幕上又加入了莎拉·贝克特的画面,一位60来岁的美国女人,她是安德鲁的母亲,正在自己的后花园里用手机接电话———
莎拉:喂?
安德鲁:妈妈,是我。
在展现众多律师的那一部分画面上,会议开始进行(在安德鲁与母亲对话时,伴随着律师们的会议发言)。
莎拉:安迪!真让人高兴,你好吗,宝贝?
安德鲁:我很好。
莎拉:吉尔曼医生怎么说?
安德鲁:等一下,妈妈。(按下电话会议的按键)我的当事人无法配合。
哈克劳:这是谁?
安德鲁:安德鲁·贝克特。你好,克伦。很抱歉打断你们……
他结束了在电话会议上的发言,继续与妈妈通话(抬头看了看门是否关严———)
安德鲁(继续):吉尔曼说我的情况不错,血液机能很好。T细胞数量增多了,等一下。(接电话会议)对,我想那样的话,我们大多数人都能够接受。(与妈妈对话)我的血小板情况也不错。
莎拉:又在开电话会议吗?我讨厌你老让我等着。
切入安德鲁的笑声。

深夜时分惠勒大厦上空的月亮(外景)
字幕:“凌晨一点半”(切入)
安德鲁在公司图书馆工作(内景/晚上)
安德鲁的双手快速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看来需要一本参考书,他坐在旋转椅上向后退去,离开电脑,打开一本参考书,从中餐盒里抓了点吃的。
安德鲁正用筷子吃着炒青豆,他发现了相关的资料———
安德鲁:哈哈!就是它!(嚼着青豆)伦特沃斯诉宾夕法尼亚案……上诉法院维持陪审团对于使用预期经济关系进行不正当干涉行为的惩罚性赔偿金的判决……
一个人的身影映在安德鲁的背上。他并没有注意到。
另一个角度拍摄:两个男人的侧影。沃尔特·肯顿———
肯顿:瞧瞧这该死的家伙,他怎么没感觉。
安德鲁的手指仍在敲击键盘———
安德鲁:沃尔特。
第二个男人向前走了几步,侧影清晰起来。他是鲍伯·塞德曼。他和肯顿都穿着常礼服。
塞德曼:我们打扰你了吧,安迪?
安德鲁:总之,鲍伯……
塞德曼:查理就在我身后。
出现了另一个人的侧影。这个人的样子有些让人感到恐怖。
安德鲁突然转身面对他们———
安德鲁:我正想歇一会儿。晚上好,查理。
查理·惠勒,身着常礼服,仍然站在阴影里———
惠勒:安迪?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吗?(面无表情地)我今晚想解雇一个人。
安德鲁一只手臂搭在塞德曼的肩上———
安德鲁:我们以后会想你的,鲍伯。
(切入笑声)

接待区(内景/晚上)
安德鲁所在的那层昏暗安静的楼层上,一个送达美乐比萨的男子,正等待保安的安全检查。他看到———
塞德曼、肯顿和安德鲁跟在查理·惠勒的身后,走上铺着地毯的宽阔的楼梯。惠勒停在一阶楼梯上,他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切入)

一盒雪茄从这个人手里传递到另一个人手里(内景/晚上)
塞德曼:查理,安迪对克隆纳斯公司的情况很感兴趣。是吧,安迪?
律师们聚在惠勒气派、宽敞的办公室内。整个办公室视野开阔,可以远眺看到费城的尽头。
安德鲁:是的,先生,我对诉讼双方的命运很感兴趣。
惠勒、肯顿和塞德曼继续做着男人们吸雪茄之前的礼仪性准备:用铜夹子把雪茄根部夹碎,放进嘴里沾湿,卷好,再在唇间来回滑动。
安德鲁拿着一支烟,看起来并不打算吸。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
惠勒斜靠在椅背上,啜着白兰地,异常高兴地喷云吐雾。
肯顿:查理,坐在王位上的滋味不错吧?
惠勒:当国王早就不时尚了。我更想被当成一个慈善的暴君。(提醒安德鲁)这是反垄断诉讼。
安德鲁: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查理。巨型系统新软件拷贝是最有名的克隆纳斯电子制表基础软件程序的基础。如果允许出售,那么,克隆纳斯电子制表软件拷贝就会在交易之外被抛售。我认为,相关的法律原则是侵犯版权。
惠勒:平心而论,巨型系统的主席比尔·莱特是我私人密友。在这件事上,安迪,你倾向于哪一边?当然,不要把我和比尔的私人关系考虑在内。
安德鲁清楚这是对他的考验。而这正中他下怀———
安德鲁:对不起,查理,可是……
灯光落在安德鲁脸上,他现出烦乱的神情。
安德鲁(继续):我希望赢家是克隆纳斯。
沃尔特·肯顿刚刚移动了一盏灯,落在安德鲁脸上的灯光让这一切呈现在我们面前:一个淡紫色的斑点,约有四分之一硬币大小,很像我们在安德鲁的医生那里见过的那个西班牙病人身上的斑点。
肯顿:为什么,贝克特?
安德鲁:因为他们有赢的资本,沃尔特。
安德鲁抬起手,发觉头发被拨弄到后面,那个斑点露了出来。
他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梳理了一下头发,盖住了那个斑点。
安德鲁(继续):如果巨型系统公司赢,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公司就会被毁灭掉,有五千个美国人会失业。而且,版权法和反垄断法正是为了对付巨型系统这类烂公司才颁布的。
塞德曼:安迪,你知道谁是克隆纳斯公司的代表吗?
安德鲁:贝尔·布莱克曼。
惠勒:听着,安迪。就在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大约8:05,一吃过晚饭,克隆纳斯公司的代表就是“怀恩特·惠勒、海尔曼·泰特洛和布朗”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高级合伙人安德鲁·贝克特。
话音未落,安德鲁就握紧拳头做了个胜利的表示。
安德鲁:太好了!
塞德曼:你得全力以赴,安迪,我们面对的是有时效性的法规。
一个身穿衬衣的合伙律师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合伙律师:第四线上东京的电话,鲍伯。
塞德曼:好极了。抱歉了,各位。(拿起电话话筒,说日语)你好。承蒙关照。谢谢。
安德鲁向沃尔特·肯顿伸出手———
安德鲁:谢谢你,沃尔特。
肯顿:你前额上是什么?
安德鲁:打壁球弄伤了。(握住惠勒的手)非常感激你对我的信任。
惠勒:信任,安迪,是对那些我们没有把握的事情来说的。在这件事上,信任这个词不适用。(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回家吧,我是说,回去工作。
安德鲁和惠勒亲密地相互注视了片刻———
安德鲁(感情热烈,语音轻柔地):谢谢,查理。
惠勒(父亲般地):不必这样。
安德鲁面带笑容离开了办公室。
镜头推向惠勒、肯顿,他们若有所思……
(继续切换)
安德鲁走在空空的走廊上,他已离开惠勒办公室一段距离了(内景/晚上)……
……安德鲁充满喜悦地跳着舞步转了一个圈,像足球运动员获得底线得分一样,跑起来,无声地对自己大叫道:“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
一阵叮当的金属声打断了安德鲁:海林娜,一个保洁工,正在倒空垃圾罐。她看到了安德鲁的舞蹈,忍不住笑起来。
安德鲁衔起那支没有点燃的雪茄,冲海林娜眨眨眼睛———
安德鲁(调皮地,模仿中世纪的腔调):坐在王位上的感觉真不错。
(切换)

居民楼,安德鲁的住所(外景/白天)
字幕:“十天以后”
安德鲁面部特写,脸上有四个明显的斑点(在安德鲁的住所内———内景/白天)。
这是镜中映出的他的面孔。那四个斑点,从一角硬币大小到半个一圆硬币大小。他的样子很糟糕。
一个年轻黑人妇女正在往他脸上涂化妆品,试图掩盖住那些斑点。她是安德鲁的朋友钱德拉。
钱德拉(画外):你得把粉底尽量涂匀,安迪,不能弄得像是用勺子抹上去的。
安德鲁(画外):噢,噢。
镜头拉开,我们看到,安德鲁坐在他住所内的桌旁,脖子上缠了条毛巾,防止化妆品弄脏衬衫。
钱德拉在另一个叫艾伦的朋友的指导下,轻柔地给安德鲁涂化妆品。(安德鲁的住所俨然变成了一个律师的战地指挥所:书和文件之类的物品堆积如山)还有一个朋友,布鲁诺,坐在角落里,不断调换着电视频道。
钱德拉:好了,你自己试试。
安德鲁试着把化妆品涂在脸上。
安德鲁:钱德拉,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对我来说有点太黄了?
钱德拉:塔西提古铜色最适合受伤的皮肤了。
艾伦:就当是刚从阿鲁巴岛回来。
镜头掠过安德鲁住所里的工作区:电脑桌、电脑,传真机正收到一份传真———
布鲁诺:我来拿。
布鲁诺嚼着苹果,从传真机上取下传真,走到安德鲁这边,递给他。
安德鲁(迅速浏览):谢谢,布鲁诺。(对艾伦和钱德拉)我四天没去办公室了。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去了海滩。(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好了,看看这样子如何。
安德鲁戴上一副玳瑁框的大眼镜,以便遮盖那些斑点。
安德鲁(继续):都遮住了,不是吗?你们觉得怎么样?
钱德拉:你知道这副样子像谁吗,安迪?就是那部电影里的那个演员。不是患孤独症的那个,也不是在肥皂剧里打扮成女人的那个。
艾伦:达斯汀·霍夫曼。
安德鲁(惊讶状):妓女!
布鲁诺:对。
钱德拉:要不试试浅埃及色?
安德鲁突然紧抓胸口,向后退去。
钱德拉:(继续)怎么了?
安德鲁(显然很痛苦):失陪!
安德鲁几乎跑着离开房间。
钱德拉:跟我表兄弗莱德一样。
镜头对准钱德拉、艾伦和布鲁诺。传来洗手间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布鲁诺穿过房间,敲洗手间的门———
布鲁诺:没事吧,安迪?
(继续切换)
安德鲁紧绷的脸,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内景/白天)。
安德鲁头靠着墙,满脸是汗。仿佛经历了一场火灾,现在他希望一切都过去了。
安德鲁:我想我得去医院。
(切换)

麦圭尔·阿尔瓦雷斯匆忙地沿着云杉大道向前跑,穿过交通堵塞的第十一街,跑向杰弗逊医院(外景/白天)。
他冲上通往紧急入口的斜坡。
(切换)
麦圭尔推开玻璃门,进入忙乱的急救室(内景/白天),四处寻找。
安德鲁坐在轮床上,刚抽过血,他按着胳膊上的棉球,肩膀上披了条毯子,因为怕冷。
钱德拉和布鲁诺在安德鲁身边等候着。他们匆匆拥抱麦圭尔和安德鲁,然后祝福、道别———
安德鲁:谢谢你们。
麦圭尔:谢谢你们。
麦圭尔拥抱着安德鲁。
安德鲁:吉尔曼今天不在。我让她休一天假,她真的这么做了,你能相信吗?你的课有人代你上吗?
麦圭尔摸了一下安德鲁的前额,看他是否发烧。
麦圭尔:别担心那些了。他们抽血了?是取样吗?
安德鲁拿着一个空的血样杯———
安德鲁:你怎么不检查一下?
麦圭尔:我说了,别担心那些。
他轻轻地吻了吻安德鲁汗津津的前额———
麦圭尔(继续):你在发烧,宝贝。
安德鲁再也坚持不住了,眼里涌出泪水———
安德鲁:我几乎都来不及去洗手间,麦圭尔。在大家面前,我几乎失去控制。
麦圭尔(抱紧他):那又怎么样?没什么丢人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好吗?
安德鲁重新振作起来,擦掉眼泪。
他的情绪再次失去控制———
安德鲁:等等,喂。
安德鲁叫住了一个匆忙经过的实习医生,那实习医生的白衣上沾着血。
实习医生:贝克特先生,很对不起。
安德鲁:我的血还没有化验结果吗?
实习医生:正在等结果。
麦圭尔打开一个小本子,做着记录。
实习医生:我是说,我准备给您做结肠镜检查,以便观察里面的情况。
安德鲁:听起来情况不错。
麦圭尔:为什么要做这项检查?
实习医生:你是谁?
麦圭尔:你是谁?医生?
安德鲁:这是我的同伴,我们总是一起来医院。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实习医生:我是克莱斯丁医生。(对安德鲁)这项检查不会让人感到愉快的,不过,要是肿瘤导致的腹泻,我们马上就能检查出来。
麦圭尔:可能是寄生虫,感染了……
安德鲁:是抗艾滋病药物的副作用?
克莱斯丁:也有可能,但是———
麦圭尔:等把其他可能排除掉再做让人痛苦的结肠检查。
实习医生:我正在努力帮你的同伴。你又不是他的直系亲属,我完全可以让你离开急诊室。
安德鲁(对实习医生):他很难过,请原谅他。
麦圭尔:不用你替我道歉。
安德鲁:他没有对不起你,可以了吧。(外交口吻)干吗不去看看我的验血结果呢?我还得再取一次血,我肯定医院的伙食大有帮助。或者,到那时候,医生会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出院了。好吗?都开心了吧?
实习医生:好的。我去实验室看看验血结果。
麦圭尔(对实习医生):对不起。
实习医生离开他们。安德鲁的传呼机响起来。
安德鲁:第三次呼我了。最好给办公室回个电话。(向麦圭尔微笑)放松点,好吗?
麦圭尔:我很放松。
安德鲁蹒跚着走向投币公用电话,电话在会客室的外边。有几个疲倦的病人家属在那里看电视。
安德鲁投进一个两角五分的硬币———
乔·米勒的声音:“如果你或你认识的某个人……”
从安德鲁的视角拍摄电视画面:电视上是乔·米勒,正在说“疏忽、玩忽职守、车祸”等等,背景有许多伤残当事人的照片。
乔(继续):“由于别人的过失而受到伤害的人,也有获得法律援助的资格。”
安德鲁笑了笑。接着,他的电话接通了。
安德鲁:是谢尔比吗?是我,詹姆传呼我……哦,好,好,不要激动,让詹姆接电话。
(交叉切换)

詹姆·柯林斯坐在安德鲁的书桌前(内景/白天),安德鲁的内线电话一响,詹姆就抓起话筒。
詹姆(疯狂地):安迪?!真是一场灾难!我们找不到你修正后的克隆纳斯的起诉文本了!
安德鲁:别着急,詹姆,看在上帝的分上!
詹姆:我去文字处理部取修正后的文本,可他们说你没有发过来修正本。我告诉他们你在家里修改,而且———
安德鲁忘记了身体上的病痛,这情况太重要了———
安德鲁:我昨天晚上就把它带过来了,大约午夜时分。在我的电脑里……
詹姆:放在哪个文件夹了?
詹姆的手指放到安德鲁电脑的键盘上。
安德鲁:K-R-O-1
詹姆敲入文件名。
安德鲁(继续):詹姆,我不得不提一句,我们的诉讼是有时间限制的,(看手表)只剩75分钟。
詹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显示屏。
詹姆:不在这里,安迪。
安德鲁闭上双眼。他不敢相信这件事。
安德鲁:你去文字处理部,告诉那些杂种,他们最好把起诉书拿出来,现在就拿出来!否则,他们全得完蛋!你告诉他们,是我说的!
安德鲁狠狠地扣上电话。
他稍停了片刻,深吸了口气,对自己———
安德鲁(继续):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所有问题———都有———办法解决。
稍稍平静下来后,安德鲁返回轮床,穿上T恤———
安德鲁(继续):所有问题都有解决办法。
麦圭尔端着从小卖部买的茶走过来。
麦圭尔:怎么穿成这样?
安德鲁:你不会喜欢我这么做的。笑一笑。
安德鲁抱住麦圭尔———
安德鲁(继续):谢谢你从学校来看我。(向后退,穿上夹克衫)我会回来的,一个小时后。
麦圭尔:你要去办公室?
安德鲁:你没有笑。
安德鲁向出口冲过去。
麦圭尔:你打算离开医院?你要这副样子去办公室?你发什么神经?
安德鲁:就一个小时!
麦圭尔:安迪!
安德鲁:我发誓!
(继续切换)

安德鲁冲上大街,拦出租车(外景/白天)。
(切换)
惠勒大厦前,安德鲁钻出出租车,朝大厦入口走去(外景/白天),但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奔向大厦的拐角处。
安德鲁停下脚步,从一个兜售棒球帽的人那里买了一顶帽子。
他沿着一条小道一路小跑,经过些垃圾袋,从车库门进入惠勒大厦。
从高处向下看,安德鲁正顺着防火通道的楼梯往上爬。
(切换)
安德鲁到达他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打开防火门,摘掉棒球帽,脸上露出紫色的斑点(内景/白天)。
他快步向大厅走去。经过一个同事的身边时,他假装抓了抓自己的脸,尽可能装得漫不经心,以便遮住那些斑点。
他快步走过一间办公室,没有理睬安西娅。
安西娅:没想到会见到你……
他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切换)
秘书谢尔比在安德鲁的办公桌旁,疯狂地翻检文件(内景/白天)。
谢尔比:我一直在找,可是……
安德鲁:给收发室打电话,找人来帮忙……(谢尔比去打电话)用你的电话。
谢尔比:知道了。
安德鲁的脸始终侧着,直到谢尔比离开办公室。他走到电脑旁,显示器开着。
安德鲁:再想想。你把磁盘放进去了,你存了……
拉切尔走进办公室。
拉切尔:我想我已经替你推脱了。(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上帝,安迪,你的样子糟透了。
安德鲁:他妈的文字处理部弄丢了我的克隆纳斯起诉书。它必须在五点前提交,要是晚了,就没救了……(祈祷)所有问题都有解决办法。
拉切尔:我该怎么做?
安德鲁:去文字处理部,帮着詹姆一起找。
她冲出去。
安德鲁把软盘插进电脑,按目录一条一条查找。
安德鲁(继续):不。
他把软盘扔到地板上。再插进另一个软盘。
又插进一个软盘,因为用力过猛,把软盘折成了两半———
安德鲁(继续):不,该死的!
他拉开一个抽屉,把所有的法律文件都倒在地板上,发疯似的用脚把文件踢得到处都是。
安德鲁把一份文档扔出去,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拿起电话———
安德鲁(继续):鲍伯?发生点意外。关于克隆纳斯。我不想烦躁,查理,可是……(放弃遮掩)哦,妈的,那份起诉书还有40分钟的有效期,可我找不到它了。(突然)不,你不用来……(挂上了电话)好啊,他妈的好极了。
安德鲁擦了擦眼睛,这真是一场噩梦。
他关掉顶灯,拉上百叶窗,屋子里暗下来。
鲍伯·塞德曼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塞德曼:好了,安迪,你什么也没弄丢。
塞德曼对屋子里的乱七八糟感到很吃惊,安德鲁也衣冠不整。
塞德曼(继续):上帝。
安德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鲍伯。
塞德曼:这么黑,你永远也找不到。
塞德曼打开了顶灯。安德鲁似乎很害怕光亮。
塞德曼越走越近。安德鲁放弃了隐藏那些紫色斑点的想法,他直面着自己的良师益友。
塞德曼(继续):以上帝的名义……?
安德鲁:鲍伯……
塞德曼:你的脸怎么了?
安德鲁:我的脸怎么了?你想知道我的脸怎么了?我患了皮肤病。下一个问题呢,鲍伯?没有问题了?那好。现在,你能帮我找到起诉书吗?
塞德曼:当然,别激动。
安德鲁:对不起……
塞德曼坐到安迪的电脑前———
塞德曼:文件名是什么?
安德鲁:K-R-O-1。
塞德曼:也许保存的时候,你敲错了键。我们用这些字母的组合来试试。
安德鲁:你说的对,很可能我归错了文档。
肯顿(画外):安迪?
沃尔特·肯顿正站在安德鲁的门前,很随意的样子,随意得有点像是刻意做出来的。
肯顿(继续):遇到麻烦了?
安德鲁一直想侧着脸。但是现在,他直对着镜头,面朝肯顿———
安德鲁:是的。是的。一个大麻烦。
持续安德鲁的这个特写镜头……
传来新生婴儿的啼哭声。
(切换)

一个新生儿被递到医生手里(内景/白天)。
医生:出来了,好了。你可以放松了,丽莎。
丽莎·米勒生了个女孩。她筋疲力尽地靠在枕头上,气喘吁吁;她呻吟着,平静地哭了一会儿。
字幕:“一个月以后”
护士和女医生在病床周围忙碌着。
丽莎身边,乔在摆弄照相机,他带着惊奇的表情一会儿看看丽莎,一会儿看看婴儿———
乔:哦,上帝……一个女孩……哦,我的上帝……丽莎……上帝……
他惊喜若狂。
乔(继续):装胶卷了吗?不是,在这边,是这边吗?别动宝宝!
丽莎:把相机给我,乔。
丽莎把胶卷装进去,递还给乔。
乔:谢谢,宝贝。哦,上帝……
乔双手发抖,按下了快门。
乔(继续):哦,上帝……哦,上帝,瞧瞧她……哦,上帝……
(切换)
乔仍然穿着绿色医护服,在医院走廊上,边走边对着手机(内景/白天)说———
乔:去第四大街,买一磅Nova。不,她更喜欢苏格兰大马哈鱼。各来一磅吧!买一打洋葱圈。买些硬面包圈,要一打。买一瓶香槟。要香槟王,一百块钱一瓶?!最好买一瓶好加利福尼亚的……
一个做牵引治疗的病人,躺在轮床上,经过乔身边时,乔往他骨折的手里递了一张名片。
乔(继续,对病人):给我打电话。(对手机)尽快送过来,她饿得厉害。不,不是婴儿,是丽莎!艾丽斯,听着:有没有重要的电话?……噢,噢……,噢,噢……贝克特?谁是安德鲁·贝克特?
拐过一个弯,乔正碰上他的亲友,他们高兴地向他祝贺———
乔的妈妈、姑姑、叔叔等:恭喜恭喜!丽莎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宝宝?!
(切换)
一片寂静……乔、丽莎和宝宝拥坐在丽莎的产床上,周围是聚会后留下的一片狼藉,空纸杯,空香槟酒瓶子(内景/晚上)。
亲戚们已经离开了。深夜时分。丽莎怀抱婴儿。乔拥着她们。
(切换)

费城老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在彼得·潘咖啡店的对面,有一家电影院。费城的工人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外景/白天)。
字幕:“一个星期以后”
在彼得·潘咖啡店的楼上,一排大窗户,每一扇上面都刷着一行字:心脏病?意外事故?医疗事故?被宠物咬伤?
一行更大的字体,横贯几扇窗户:请拨打800A)律师。
我们听到乔·米勒的声音———
乔(画外):让你掉进去的那个井口有多大?
(切换)
走廊上有一块公告牌,标明“麦克瑞迪和希尔茨”律师事务所的各个部门(内景/白天),其中包括:“车祸/与鹿相撞/产品质量的责任/医疗事故/被宠物咬伤”等项。那公告牌立在一间像仓库一样的房间的入口处,房内是办公隔板和塑料植物分割成的数间律师办公室。
屋内不时响起电话铃声……
乔(画外,继续):这个井口正好在路中央?
(继续切换)
乔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一盒系着粉色丝带的雪茄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带子上写着:“是个女孩”。(内景/白天)办公室四壁贴满了伤残当事人的照片(与乔在电视上作的广告的背景照片一模一样)。
一名女性当事人(费利太太)面对着乔,她的胳臂用绷带吊着。
费利太太:对。
乔:你为什么不走人行横道过马路?
费利太太:为什么非要走横道线?
(继续切换)
后景处,安德鲁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他戴着棒球帽,几乎看不见他的头发。
一个戴颈托的男子坐在安德鲁身边。他站起来,移到安德鲁对面的位置坐下,盯着安德鲁。
从戴颈托男子的视角拍摄:由于化疗,安德鲁脸上的紫斑有所消退,不像以前看上去那么刺眼了。安德鲁穿得很随意,牛仔裤,垒球衫(惠勒球队的球衣),上面绣着“安迪”字样。
乔的助手爱丽丝走过来。
爱丽丝:贝克特先生?
安德鲁站起身,跟着爱丽丝穿过办公区。办公区里有忙乱的秘书和拥挤的文件柜。
爱丽丝走在安德鲁身边,她没有看安德鲁(乔的门上写着:“小心疯狗”,是手写的,字迹很潦草)。
爱丽丝:到了。
安德鲁:谢谢。
(继续切换)
安德鲁走进乔的办公室。(内景/白天)安德鲁瞥了一眼乔桌上镶在镜框里的照片。
乔(对那个女当事人):把我当成6岁的小孩子,再说一遍,好吗?整条街道除了一小块地方在施工,别的地方都很空旷。那个井口有明显的标志,并且被围了起来,而你偏偏要从那个有洞的地方过马路。你掉了进去,然后,就想起诉政府失职?……
费利太太:对,我有理由起诉吗?
乔:当然有理由!好了,找我的助手去,爱丽丝,让她填表。她会告诉你费用方面的事。(她们离开时)费利太太?事故发生后,你有没有背疼?头晕眼花?做噩梦?
费利太太:既然你问起来……
乔:有的话就告诉爱丽丝吧。(爱丽丝带她离开)爱丽丝,好好照顾费利太太。(对安德鲁)贝克特,进来。
乔伸出手去,看着安德鲁的脸。
乔(继续):上帝,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鲁:我患了艾滋病。
乔还没有碰到安德鲁就把手缩回来———
乔:哇———哦!抱歉,我……
安德鲁:没关系。我能坐下吗?
乔:呃,当然。
安德鲁犹豫着。听起来,乔的态度并不明确。
乔(继续):坐啊。
安德鲁坐下,乔回到他的桌前(乔发现自己非常在意安德鲁的手曾放在哪个位置)。
安德鲁(手放到雪茄盒子上):刚出生?
乔:一个星期了。
安德鲁:恭喜你。
乔:小女孩。
安德鲁:孩子都很可爱。
乔:谢谢,贝克特。我真的很吃惊。(看了看手表)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安德鲁:我被惠勒解雇了。我要送查理·惠勒一伙上西天。
乔:你想起诉怀恩特·惠勒、海尔曼·泰特洛和布朗?
安德鲁:对。我在找律师。
乔:接着说。
安德鲁:我把一份重要的起诉书弄丢了。其实,是他们的阴谋。想听我说下去吗?
乔:来找我之前,你找过多少律师了?
安德鲁:9个。
乔:继续说。
安德鲁:8个月前,我被诊断出患有艾滋病。治疗肺炎时发现的。我恢复得很快,10天后就重新上班了。因为AZT(艾滋病防护药)的治疗效果不错,我们决定不告诉任何人。
乔:我们?
安德鲁:我的爱人和我。
乔:你的……爱人?
安德鲁:麦圭尔·阿尔瓦雷斯。我们一起生活9年了。
乔:接着说。
安德鲁:我重返工作岗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身体上开始有斑痕……
(画面突然切换)

镜头紧随安德鲁,他走在惠勒大厦的大厅里(内景/白天)。
他化了装,掩盖住那些斑点(画面内容与上文中安德鲁的声音不相匹配,不是一般的闪回)。
安德鲁(画外,继续):首先是我的腿,接着是前臂、后背。然后,是脸。有很短一段时间,我白天不去办公室,期待化疗能治愈这些斑痕。
画面:我们看到安德鲁走进拥挤的电梯,是上班时间。
安德鲁(画外,继续):但我什么都没耽误。我在家处理所有公务。为了一份三亿五千万美元的版权侵权诉讼书,我每天工作16小时。
画面:我们看到,乔在办公室里,他被安德鲁的诉说吸引住了。
安德鲁(画外,继续):但是起诉书该上交的那天,却找不着了。在我的电脑里被删除了。我以为我弄丢了,由于精神上的问题……
画面:我们看到电梯门打开,安德鲁走进惠勒的办公室。这次,他直面镜头说话———
安德鲁(继续):这有可能,艾滋病毒侵犯大脑会导致艾滋痴呆。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在最后关头,找到了起诉书的一个副本,及时送到了法院……
从安德鲁的视角拍摄:他的同事,办公室里的所有职员,看着他窃窃私语。安西娅冲他点头打招呼。
安德鲁(画外,继续):第二天一早,公司通知我去办公室和管理人员一起开会。一下电梯,我就感到有些异样。好像所有人都盯着我。
画面回到乔的办公室,乔在安德鲁身边踱步。
乔:该死,他们盯着你看。你脸上有什么?
安德鲁:粉底霜。
从安德鲁的视角拍摄:拉切儿站在她的办公室外边,对他说:“祝你好运。”
安德鲁(继续):股东都在大会议室里等着我。
(继续切换)
镜头跟随安德鲁进入会议室,从安德鲁的视角拍摄:惠勒、肯顿、基尔科因、鲍伯·塞德曼都等候在那里(内景/白天)。
惠勒:坐下,安迪。
惠勒的秘书丽迪亚做记录。
惠勒(继续):谢谢你能来。
安德鲁:当然要来。
鲍伯·塞德曼无法直视安德鲁。
惠勒:安迪,会议开始前,我必须声明:在座各位都是你的朋友。
乔:你遇到麻烦了。(乔说话时,或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或倚在窗边。)
安德鲁:这点我清楚,查理。
惠勒:不仅是朋友,更是你的亲人。
乔:大麻烦。
安德鲁:查理,克隆纳斯一事,我再次道歉。(笑)因为它,发生了一阵骚乱。哦,不过感谢上帝,起诉书还是找到了。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肯顿:这次是这样。下次呢?
安德鲁: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惠勒:安迪,最近,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你有点儿……恍惚,头脑不清楚,注意力不集中……各位有没有感到安迪的变化?
肯顿:哦……
基尔科因:确实是这样,安迪。最近四五个月来,你看起来精神不振……
塞德曼:至少……有些异样。
安德鲁(表示赞同):也许是……你们说的没错。我实在太忙了。克隆纳斯诉讼书、禁制令和桑德审判都凑到一起了……
肯顿:有人认为你是态度上的问题,贝克特。
安德鲁:是吗?谁这么认为,先生?
惠勒:我。
惠勒阴沉着脸。
安德鲁:我不知道你们担心我的态度。嘿,(面带笑容)我得赶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没人回应他的笑容。
惠勒:我们正在彻底考虑这一问题,安迪。你将来的工作……我们认为,由于我们都很尊重你,所以必须坦诚对待你。
安德鲁:我喜欢坦诚。
塞德曼:你确实这么想吗,安迪?
安德鲁:确实,鲍伯,我是这么想的。(对大家)对不起,是不是我被炒了?
惠勒:这么说吧,安迪,公司对你未来的职位不做保证。
乔:总之,被炒了。
惠勒:我们认为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对你不公平,你的发展会受到限制。但是,我们祝你好运,安迪,一路走运。
惠勒站起身,面带友好的笑容———
惠勒(继续):我并不想赶你走,可是……
乔:可是他破坏了很多人的生活……
惠勒:……我们的委员会开了会。
安德鲁:抱歉,查理。这简直太荒谬了!这一切毫无意义,听起来像在谈论别的人。也许我缺乏谦卑的态度,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的事业蒸蒸日上。而且,我清楚这绝不是我的臆想。除此以外,我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查理。
肯顿:哦,你说的没错,贝克特。你不存在态度上的问题。
惠勒:放松些,沃尔特。
安德鲁:如果你们对我丧失了信心,那为什么还要把克隆纳斯案交给我?
惠勒:我期望挑战能激发你的能力。你可以把它当成是“胡萝卜”。
安德鲁:“胡萝卜”?!
乔:我同意这个说法。
安德鲁:那就是说,仅仅是“胡萝卜”?
塞德曼(突然很激动):安迪,你几乎搞砸了这个案子!仅这一点就是不可宽恕的。差点给我们造成一场灾难。你差点绊倒了我们,安迪。我们不允许再有那样的错误出现,不管你是谁!(稍柔和些)对不起,安迪。
安德鲁愣住了———眼前的情景令他无话可说。他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安德鲁:呃呃……好的……我明白了……
……最后,安德鲁看着惠勒的秘书丽迪亚,她的笔停在本子上,等着下面的发言。
惠勒打破了沉默———
惠勒:祝你好运,安迪。
惠勒、肯顿、基尔科因、塞德曼和丽迪亚纷纷离开。安德鲁坐着没有动。
一名保安走进来。
安德鲁:你是谁?
保安:我是来护送你回办公室的,你得收拾你的东西。
(切换)

镜头从安德鲁回到乔的办公室(白天)。
乔:好了。有一点我不太清楚,就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这个义务,必须把你患的这种恐怖、致命的传染病告知你的雇主?
安德鲁摘掉了帽子———头发剪得很短,以掩饰化疗的副作用。
安德鲁:法律规定只要能胜任自己的工作,残疾人就不能被辞退。
乔:好,那么……他们发现你患上这种恐怖、可恶的不治之症,他们感到了恐慌,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恐慌。他们担心自己,担心他们的家人……也许只是猜测。也许他们不想和一个脸上长粉刺的绝症患者共事。他们如何解释让你代理克隆纳斯案的事情?
安德鲁:乔,从我开始代理到被炒了鱿鱼,我不停地工作,绝对工作出色。如果他们没有炒我,我还会努力工作。
乔:好吧……他们因为你患有艾滋病,就想要炒了你,但这不符合法律规定,所以对你他们耍了手腕。那说说你那份神秘丢失的文件吧。
安德鲁:他们陷害我。
乔: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不相信这个说法,我也不受理此案。
安德鲁:听我说,我知道我有病。如果你出于个人原因不想受理……
乔:是的,我不想受理。
安德鲁站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安德鲁:谢谢,耽误你的时间了。
乔:贝克特?我很难过……为你的事。
安德鲁(面带微笑):别安慰我了,乔,我还没死呢。
安德鲁出画。
(继续切换)
安德鲁从乔的办公室出来,沿着走廊走着(白天)。
爱丽丝(安德鲁离开时,她仍然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一切顺利!
安德鲁点点头,从乔的同事法尔科(一个皮条客)身边经过,他放肆地盯着安德鲁。
乔来到爱丽丝的桌前。
乔:查一下今天下午安布拉有没有时间。
法尔科(仍然盯着看):他到底怎么了?
(切换)

街道上:安德鲁从律师楼出来(外景/白天)。安德鲁的特写,他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想着什么……
(切换)

郊外,位于一处中产阶层聚居区里的诊所(外景/白天)。
安布拉医生(画外):你接触了一个艾滋病人,你有些担心。
(继续切换)
医生打开血压计(内景/白天)。
乔:我没有担心。你在干什么?
乔身着衬衣坐在检查台上。
安布拉医生:量一下你的血压,放松。
乔:我没接触他。你怎么会以为是“接触”呢?我们在一个房间里,相隔三四尺远……握手会怎么样?等等。我知道了,只有性接触或者用同一个注射器。我知道,我们反正没有握手。
医生捏住血压泵。
安布拉医生:艾滋病病毒只能通过身体体液传播,也就是血液和精液。
乔:对。
乔放下袖子。
安布拉医生:别想了。
乔:是的,可是,医生,他们还在继续研究这种病,对不对?今天你告诉我,没有任何危险,然后,我回到家,抱我的小孩,可6个月后,我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哦!我们弄错了!”通过衣服、皮肤也能传播。所以,现在我不得不为我的孩子着想。你在干什么?
安布拉医生准备了一个注射器。
安布拉医生:我们得抽血。
乔:为什么得抽血?
安布拉医生:乔,我并不关心你的私生活。
乔:你要给我做艾滋病检查?
乔跳下检查台。
乔(继续):那家伙只是在我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我不可能因此得艾滋病,对吗?
安布拉医生:对。
乔:它不会通过空气、呼吸或者接触来传播,对吗?
安布拉医生:不会通过接触传播,或者握手,或者拥抱,使用同一条毛巾……甚至和艾滋病病人接吻都是安全的。但是你在担心你过去的某些……
乔:谢谢,医生,但是我不需要艾滋病检查。明白吗?谢谢你提供的信息。真的。
乔穿上夹克,打开门……接着,转过身来———
乔(继续):我的过去?
安布拉医生:毒品静脉注射。
乔摇摇头。
安布拉医生(继续):同性恋。
乔:没有。
安布拉医生:和妓女在一起,没采取保护措施。
乔(想了想):哦,没有。确实没有。
安布拉医生:或者与一个你不太了解的人有过无保护的性行为,在过去12年间的任何时间里。
过了片刻,乔返回到检查台上,卷起袖口。
(切换)

居住区:乔位于郊区的家(外景/晚上)
丽莎(画外):你碰到同性恋者的问题了,乔。
(继续切换)
乔怀抱婴儿,轻轻地摇晃着她(内景/晚上)。
乔:没什么要紧的。
丽莎站在炉子旁边吃东西,乔抱着婴儿走到他们现代化的厨房里。
丽莎:你认识多少同性恋者?
乔:你认识多少?
丽莎:很多。
乔:谁?
丽莎:卡伦·伯尔曼。特蕾莎姑妈。汤姆表兄,他住在拉切斯特。艾迪·梅耶,办公室的同事。乔·坎特,一个合伙人。他的爱人,格莱·斯坦利,就是那个给我们安装厨房橱柜的。
乔惊呆了,愣了一会儿。接着,他说:“你姑妈特蕾莎是同性恋?那么美丽优雅的女人,是个……同性恋?”
丽莎:嘘……
乔:什么时候开始的?
丽莎:可能生来就是。
乔:好吧。我承认:我有偏见。我不想和同性恋共事。你是知道我的。
丽莎:好吧,乔……
乔:我是说,两个同性恋……我不明白。他们就不苦恼吗?嘿,说我落伍也好,说我保守也好……我想也许你是个男人你才能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恶心。
丽莎:好了,乔……
乔:他们的那种动作……我不能忍受那东西。现在,我把所有想法都告诉你了。
丽莎:说得很清楚。
乔的特写,直面镜头———
乔:我不希望这个家伙碰我,我甚至不想他对着我呼吸,要是你老是这样想你的客户,你会接受他吗?
(切换)

街上铺满了雪,商店的橱窗都是圣诞节的装饰。乔步出著名的第四大街,手里拿着个包裹(外景/白天)。
字幕:“两个星期以后”
公共法律图书馆里,乔坐在桌前,桌上放满了书籍和法律便笺本,他在忙着工作。
他从一本参考书旁拿起牛肉汉堡吃,这时,一个图书管理员从他身边走过(内景/白天)。
听到椅子的响声,乔抬头看见:安德鲁坐在对面的一个位子上(化疗淡化了他脸上的斑点,但是他感冒了)。安德鲁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和钢笔,又取出一包卫生纸,擦了擦鼻子。
乔(压低声音):该死……
乔夹着七八本又大又厚的参考书,挪到桌子的最远端。
从乔的视角看过去,安德鲁打开一本书,做记录。他擦擦眼睛。接着写。又打喷嚏。
图书管理员递给安德鲁一本书。
图书管理员:这是增刊。你说的对,这里面有关于……(压低声音)歧视艾滋病的章节。
安德鲁:谢谢。
安德鲁去接她手里的书———可是她没有给。
图书管理员:我们有单独使用的房间。
安德鲁:我用不着,谢谢。
安德鲁打了个喷嚏。这一次,其他人都注意他了。
图书管理员:单独一个房间,你会不会舒服些?
安德鲁(愉快地):不会。不过,那样会不会让你更舒服些?
图书管理员:随便你,先生。
图书管理员转身离去,她冲着某个人耸耸肩,表示她已经尽力了。
乔继续看下去:安德鲁身边的一个人拿着书起身离去。
乔站起来,沿着过道走过去,继续观察安德鲁,安德鲁聚精会神地工作着。
乔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边,仿佛碰巧经过,突然发现了安德鲁———
乔:哦,贝克特。怎么样?
安德鲁:还好。
安德鲁继续埋头工作。
乔:你找到谁了?
安德鲁:什么?
乔:找到律师了吗?
安德鲁:我就是律师。你的宝宝好吗?
乔:啊?哦,很好。她很好。
安德鲁:她叫什么?
乔:蕾伊莎。
安德鲁:蕾伊莎。真好听。
安德鲁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乔走开。
乔又走回来。
乔:他们怎么发现的?
安德鲁(停了片刻,然后说):一个合伙人认出了我额头上的斑痕。
邻近座位上,一位中国教授抬起头来,她听到了“斑痕”这个词,很感震惊。
乔:噢,噢……
安德鲁再次低头工作。
乔(继续):从一个律师认出那个斑痕,也许只是擦伤,到你的合伙人推断你患有艾滋病,因此把你解雇,你从中得出什么结论?
那个中国教授起身离去。
安德鲁:问得好。
安德鲁挪开一本法律笔记本,本子的封面上有大写字母写的“肯特”,本子下面还有许多笔记本。
安德鲁(继续):认出斑痕的那个合伙人,沃尔特·肯顿,曾经在华盛顿特区为本特·梅耶工作。那里有一个律师助手,叫玛丽亚·特蕾斯。她三年来一直断断续续有斑痕。她说,对办公室的同事来说,这是常识,谁都知道她的斑痕是艾滋病造成的。
乔:她没有被解雇?
安德鲁:对,他们没有解雇她。
安德鲁继续工作。乔还站在原地———
乔:所以,肯顿把你的斑痕……和她,那个玛丽亚联系起来。不管他是怎么怀疑你的私生活的……反正他对你设了圈套。你的文件突然就丢失了,然后,就解雇了你。但是,别忘了这一点,你一直是他们的宠儿,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这么做……有些矛盾。
安德鲁:谢谢你。
安德鲁继续工作。
乔:这方面没有先例。
安德鲁(仍旧埋头工作):最高法院的阿来判决案。(注:阿来为一位患肺结核的教师,被校方解雇后,他以歧视为由起诉校方;最高法院判阿来胜诉。)
乔:阿来?
安德鲁把一本法律书推到乔面前———
特写:安德鲁的手(上面有一个紫色斑点),那只手放在白色的书页上。
书仍然对着安德鲁,乔想要看它的内容就必须把书转过来。
乔看着安德鲁的手。看了片刻。
乔把书转过来,开始读———
乔(读):1973年联邦职业修正案,禁止歧视……
伴随着乔的声音———镜头升起,直到天花板……
乔(画外,继续读):……其他能够胜任岗位工作的有资格的残疾人士……
镜头继续升高,俯拍一排排的书,一行行的桌子,还有坐在其间的人。
乔(画外,继续读):尽管这项裁决没有对艾滋病及病毒携带者的歧视做出明确说明……
渐渐化入一个小时后同一拍摄角度的画面:安德鲁和乔面对面坐在桌旁,他们身边以及相邻的桌旁都空无一人。
安德鲁(画外,继续):后来决定把艾滋病人作为残疾人置于法律保护之下,不仅是因为艾滋病带来的身体限制……
渐渐化入一个小时后同一角度拍摄的画面(天色转暗,夜幕降临):乔在翻书,安德鲁在读。图书馆里除了安德鲁和乔,空无一人。
安德鲁(画外,继续):但是,因为周围社会对艾滋病人造成的心理伤害比艾滋病本身造成的身体伤害……
渐渐化入同一角度画面,时间稍后:安德鲁和乔坐在桌子的同一边,一起读同一本书———
乔(画外,读):“这是歧视的本质:对他人的评价不是以个人价值为基准,而是以他们在某一具有假定特征的圈子内的成员资格……”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安德鲁打了个喷嚏。
乔迅速把椅子滑出8尺以外。

四周升起迪斯科音乐,伴随着咕咕哝哝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声,镜头切换。画面上是肌肉发达、壮硕的人体,浑身是汗的男性相互冲撞,咕咕哝哝的声音,皮肤相互摩擦的声音(内景/晚上)……
……手拍在缎子短裤上
……汗津津的腋窝……人流……
……篮球运动员相互拥抱,旋转,激动万分……
全景式画面:费城光谱竞技场,篮球比赛正在进行,是斯科塞斯队对凯尔特人队。
电视屏幕上:球赛正值中场休息……
惠勒、肯顿和其他人:留神那家伙!盯紧他!哇喔!
查理·惠勒,沃尔特·肯顿,肯尼思·基尔科因,鲍伯·塞德曼,还有几个律师和他们的家人,坐在一个豪华包间里看电视。包间里有闭路电视,酒吧,单独的小餐桌。律师们身穿拉尔夫·劳伦牌的球衣,斜纹棉布裤,戴着棒球帽。包间里烟雾缭绕。
沃尔特·肯顿的妻子25岁。查理·惠勒9岁的小孙子坐在他身边。惠勒把小孙子的棒球帽檐扭转到后面,充满爱怜地对他笑着。
惠勒身旁的包间门开了,一名保安和一个穿着讲究富有魅力的男人在朝里看。
惠勒(认出了他):朱利叶斯!
肯顿:J博士!
J博士:先生们……女士们……
朱利叶斯·欧文走进包间,受到律师们热烈欢迎。
众律师:还好吗,医生?不胜荣幸……
门又开了,是保安开的门,门后是乔·米勒(身穿牛仔裤和篮球衫)和一名司法官。
乔:打扰一下。查理·惠勒在吗?
惠勒转身。乔交给惠勒一份文件———
乔(继续):传票。你的。
包间里安静下来。
J博士:哦,出什么事了,查克?
光谱竞技场内的专用走廊,灯光明亮。

(内景/晚上)惠勒在鲍伯·塞德曼身边走来走去,沃尔特·肯顿和肯尼思·基尔科因站在后面。传来比赛还在进行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很遥远。偶尔,有提供饮食洗衣服务的服务员走过。
惠勒:……会见所有职员,勤杂工、助手和合伙人。他们有人知道安迪病了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他们了?他们发现他外表上的变化了?管理层不会泄露消息。这我知道。确定一下其他人也没有走漏消息……还有,贝克特,我想知道他私生活的所有情况。他是不是经常去卡麦克街那些可怜的酒吧?
塞德曼:上帝啊!
惠勒(没有理会塞德曼的话):那其他同性恋场所呢,都在哪儿?
塞德曼:查理……
惠勒:他还私自参与哪些不正常的人群和组织?(愤怒地)还有哪些,鲍伯?
塞德曼:别想那些不幸的事了,让我们先把安迪打发了吧。
他们安静下来。
惠勒:安德鲁把艾滋病带到我们的办公室,带到卫生间。他还把它带到我们的周年家庭野餐会上。
肯顿:我们应该控告他。
塞德曼: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就没有同情心吗?
肯顿:同情心?安迪和男人……鲍伯,他和男人干,他不是正常人。
只有塞德曼表现出某种同情———
塞德曼:那样说有点……偏激,沃尔特。安迪的私生活和我们没有关系。
惠勒:鲍伯,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安德鲁·贝克特的私生活影响了我们的工作。我们把克隆纳斯案交给他。可他说“我有病,我可能干不完”了吗?
塞德曼:他干得很出色。
惠勒:鲍伯。我必须要你住嘴。安德鲁有没有说“我会为我们的客户尽我最大的努力”?他没有说。可现在,安德鲁·贝克特打算把我告上法庭,要控告我,他要全费城的司法界都知道。我的天!
基尔科因:贝克特不想上法庭,他想要得到有利于他的结局。
塞德曼:陪审团可能会认为安迪有理。
惠勒:等等。他是因为不称职被解雇,而不是因为他有艾滋病。你并不知道他有病,是吗,鲍伯?
肯顿:扯淡。你知道吗,鲍伯?
塞德曼(稍顿):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惠勒走开了,肯顿和基尔科因跟在他身后。
鲍伯·塞德曼独自站在暗处。
(切换)

伴随城市在工作日的各种声响,乔办公地点的建筑外景,星期四早上。
(继续切换)
乔的同事,法尔科,直面镜头(在乔的办公室内,内景/白天)。
法尔科:查理·惠勒这个混蛋?!
乔没有接茬,直接谈工作———
乔:早上好,法尔科。
法尔科跟随乔往走廊上走。经过一间办公室时,另一个同事在里面嚷道———
同事:嘿,这是美国公民自由协会的本地分会!
法尔科:你是共和党,乔!你属于全国步枪射击运动协会。
乔:这层楼上的女厕所里有几个单间的便池,法尔科?
法尔科:几个……什么?
法尔科跟着乔进了办公室。
乔:两个。男厕所里有几个单间的便池?两个,加上四个小便池。男厕所或者女厕所里有几个可供轮椅人士使用的便池?一个也没有。在这一整座楼里呢?一个也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了吗,法尔科?歧视!你发现自己是名女性,截瘫,你是法律助理,你有资格在这里工作,除了你无法撒尿……这就是性别歧视和残疾歧视。不用“残疾”这个词。你怎么称呼那些无法使用普通厕所的人?患肠道疾病的人!
乔的身后,有一扇大窗户,窗外脚手架上有油漆工正在涂写。
爱丽丝走进办公室———
爱丽丝:惠勒事务所要求初审延期,乔。
乔在拨电话———
乔:卑鄙小人。他们当然想延期。我有一个患绝症的客户。他们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这帮混蛋。(探头出去,对油漆工说)写完了吗?
(继续切换)

外景,乔的办公楼,油漆工正在他的窗户上涂写一行新业务(白天):“受到歧视?”
乔(提高声音):嘿,贝克特,我是米勒。
(继续切换)

乔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安德鲁和麦圭尔的住处(内景/白天)。
乔(继续):我只想告诉你……
镜头扫过阁楼,看到安德鲁在顶楼的日光浴室,他盘腿坐着,面前是一支蜡烛。
乔(继续):……我们正想办法确定预审的日期。目前还没有确定。
安德鲁闭着眼。身边是一台录音机。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音乐———
女人的声音:我能治愈。
安德鲁:我能治愈。
女人的声音:我能治愈。
安德鲁:我能治愈。
(切换)

安德鲁和麦圭尔在他们的卧室里,他们躺在床上,离得很近(内景/晚上)。
麦圭尔:今天,我从体育馆出来时,碰到詹姆。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听说你男友快死了?”
安德鲁:神经病……你怎么说。
麦圭尔:我说,“大家都要死的,詹姆。但是安德鲁不会死于艾滋病。有地方能治愈,他正计划去试试呢。”
麦圭尔摸着安德鲁的头发。
安德鲁:你做得很对,麦圭尔……(停顿)你仍然相信能治愈,是吗?
麦圭尔:对。我认为方法很简单。他们把药物吸进注射器,注入你的血管。然后,病毒受到抑制,免疫系统恢复正常。患艾滋病的人就重新获得健康了。
安德鲁和麦圭尔拥抱在一起,夜晚,安静极了。
(淡出)

淡入:建筑物,外景,费城法院(白天)
字幕:“三个月以后”
(切换)
市法院大厦内,长长的走廊上———远处两个人冲着镜头走过来(内景/白天)。
两人走近镜头,是安德鲁和乔。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安德鲁和乔走进阳光,又走出阳光。
字幕:“预审”
反打:走廊的另一头。
一群律师———至少10人———朝镜头走过来,他们齐刷刷地都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带。
安德鲁和乔的镜头:
安德鲁,头上的短发向脑后梳去,额头上的斑痕已经不明显了。他胖了些,处于恢复阶段。
其他律师的镜头:
查理·惠勒(一副嘲讽面孔)和沃尔特·肯顿(愤怒的表情),两人率领着众多的律师。
在他们身后,是年轻的律师贝琳达·科奈??

 7 ) 歌剧那段最出彩

这几天在看《在演员工作室里》的系列采访,看到采访Tom Hanks那一集,里面提到这部电影,而且是和我很喜欢的Denzel Washington演对手戏,决定下载来看看。

其实故事情节很简单:一个优秀的律师安德鲁(Tom Hanks饰)因为得了艾滋病被解雇,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他请另一个律师米勒(Denzel Washington饰)帮他打官司,状告自己律师行的老板性取向歧视和非法解雇。结果当然是官司打赢了,正义得到声张。

好莱坞有不少类似题材的电影,他们美国人似乎特别为自己健全的司法制度而自豪。其实不大喜欢看这样的电影。一方面是因为几乎没有悬念,除了《杀死一只知更鸟》之外大多都是正面结局。另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像很多人看完《换子疑云》一样骂“老子的2008还不如人家的1928”。

看这部电影主要是想看Tom Hanks和Denzel Washington两人年轻的时候怎样演对手戏,这两个都是我喜欢的演员,如今已经都是早已拿了奥斯卡影帝,名气都太大,很难再聚在同一部电影里面。

像类似题材一样故事很快切入正题,随着诉讼程序不紧不慢甚至有点按部就班地展开。幸好两大影帝表演都不失水准,所以也并不特别沉闷。看的时候我一直不是特别清楚这场官司究竟是为什么,安德鲁的律师事务所解雇他固然违法,但是他已经身患艾滋,即使打赢官司也没有多少时间回去工作了,随着剧情的推进导演也越来越强烈地暗示安德鲁将不久于人世,甚至可能无法撑过这场官司。一开始整个诉讼还在围绕安德鲁的老板解雇他是否合法而辩论。但是米勒很聪明地意识到这场官司不仅是关于对艾滋病的歧视,还是关于对同性恋的歧视。安德鲁的老板解雇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有艾滋病,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艾滋病在一般日常接触的时候是不会被传播的。他们解雇他是因为对安德鲁性取向的不认同。当Denzel Washington饰演的律师米勒在法庭上一针见血地指出此案的关键所在的时候,我在心里很为导演和编剧喝彩了一番。

但是这还不是整部电影最出彩的地方,随着剧情的展开,诉讼在紧张的进行,当然少不了法庭上的唇枪舌战,对双方证人的交叉盘问。Denzel Washington和一个变态女律师的对决相当的有看头。次要证人询问完之后法庭宣布暂时休庭,待圣诞节之后再开庭。随着时间的推移Tom Hanks的病情也开始加重,这时才开始他跟他同性恋朋友(Antonio Banderas)之间的戏,说实话这还不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断臂山》,93年的好莱坞还没有现在这样open. 对Tom Hanks的同性恋倾向的描写也很诗意化。圣诞节的时候Denzel Washington带他妻子参加Tom Hanks的化妆舞会,Tom Hanks和他的同性恋人都穿上浪花白的美国海军服在舞池中亲密相拥。相信很多女生都忘不了Hanks在《阿甘正传》里面穿的那套军服。虽然海军服不如陆军服潇洒,但是一身纯白对他们的同性倾向也很合适。Denzel Washington和她的妻子也在舞池中相拥起舞,但是相比Hanks和Antonio Banderas这对同性恋人Denzel Washington夫妇也似乎逊色了一些。当时Denzel Washington看着他们,观众通过他的眼睛看着他们,仿佛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是同性恋。

如果电影到此为止就不那么震撼了,我们顶多只能说Tom Hanks和Antonio Banderas这两个男人年轻的时候是真正的美男子。晚会过后Denzel Washington和Tom Hanks来到Hanks的公寓准备为第二天的庭训做准备,因为第二天就轮到Hanks出庭作证了。Denzel Washington对于官司特别紧张,对其他的事情都不很在意。但是Hanks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并不急着做庭训准备,却放起了Marria Callas的歌剧《Andrea chenier》,Hanks告诉Denzel这部歌剧讲述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暴民烧毁了玛德莲的房子,她的母亲因为救她被烧死。Denzel坐在燃烧着的壁炉前的桌边,Hanks拖着他的点滴瓶架在Denzel前面一边倾听歌剧一边讲述歌剧的剧情和歌词。在歌唱者愤怒的女高音中先讲述歌剧主人公玛德莲的遭遇,此时电影的视角是在Hanks的侧上方,观众可以看见他的吊瓶,他因为艾滋病的折磨而稀疏的头发,他听歌剧和讲述时专注的表情,仿佛上帝在注视着这个即将进入天国的人。他说:“During the French revolution the mob set fire to her house, and her mother died, saving her. She says: “look, the place that cradled me is burning, I’am alone, Do you hear the heartache in her voice? Can you feel it? Joe” 这是Danzel呆呆地望着点点头他什么都没说,他接着说(歌剧继续): “now, in come the strings, and it changes everything. It’s like, the music….filled with the hope, and that’ll change again, listen, listen, I bring sorrow to those who love me, Oh that single cello!(大提琴独奏) it was during that sorrow that love came to me, a voice filled with Harmony (Hanks的声音开始有点梗咽) it said, live still, I am life, heaven is in your eyes.” 此时歌者的声音逐渐高昂, Hanks沉浸在歌声中,在壁炉的火光中脸上都是淡粉红色的光,仿佛置身天国。而Danzel的脸逐渐照亮,他黑色的眼珠偏向白眼球的一边注视着Hanks。Hanks继续: “it’s everything around you, it’s the blood and mud, I’am devine! I’am oblivion, I’am the God, that come down from the heavens to the earth and make of the earth a heaven.” 歌者唱到最高音,Hanks在高音中捏紧拳头,紧闭双眼,紧锁双眉在歌声的最高潮处轻轻地呼喊:“I’am love! I’am love.”.

歌剧停止,镜头下移到与Hanks的脸同一高度,此时的Tom Hanks已经是泪流满面。Denzel Washington也醒过神来,Hanks说他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Denzel说不用再准备了,很快就离开了房间,在门外听见里面的歌剧声又起,准备再敲门进去,最后还是一个人离开。他回到家里亲吻了睡梦中的女儿,爬上床和妻子相拥而眠。

我这点枯燥的复述不能表现这段杰出表演之万一。Tom Hanks天神般的表演,Denzel Washington绝妙的配合,以及导演编剧对情节的设置和对于歌剧的选择以及台词的感染力,再加上灯光摄影的搭配,成就了这一绝唱。

也是因为这部电影里面的表演Tom Hanks第一次当之无愧得获得了奥斯卡影帝的桂冠。

Tom Hanks在《在演员工作室里》节目里说:“ When I sitting in the defendence table in the court, the greatest acting lesson I’ve ever receive was from those days, and I steal from him (Denzel Washington) everyday in every performance (观众笑), and this is the only time I am ever gonna give him the credit.” 他非常谦虚地承认Denzel Washington对于他的影响,但是我觉得即使在这部电影中他至少也不输给Denzel Washington。

 8 ) 活着的每一刻,都美丽异常

每遇到一部好影片,我都有相同反应,即不愿关闭那段长长的黑色字幕,宁可听着从它之后传出的音乐,开始敲下我的此刻感受。
一开始,我对Philadelphia并不抱太多期待,即使它的主演为Tom Hanks。
吸引我观看的情节有二,一为同性恋,二为艾滋病。将这两种情节合而为一,那么影片必定需很现实。演员的表演却不可过于现实,否则,只能成为悲剧。
我可以在观看此影片时将阿甘的影像洗刷干净,而Tom Hanks的表演更可做到如此。他饰演这个名叫Andrew的男人,并且完美无缺。

当Andrew身为律师的时候,他是老板眼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并足以挑大梁,然而他的身体日渐虚弱,脸上的伤痕日渐明晰,他被迫解雇,并被老板以栽赃的手段戴上能力不足的罪名。当一个人身心健康时,伫立于他身侧的皆是好的机遇与赞美的声音,而反之,当这个人从某一时刻开始灾难降临或身染恶疾,那么所有光芒都将从他身侧撤退。Andrew非常理解并领受这一点,因此当他在图书馆内细细翻阅艾滋病类书籍时,即使有人不断劝说他进入单独的数据室进行查阅,他仍自愿顶着旁人鄙夷的视线安然独坐。
当Andrew被检测出HIV病毒时,他受许多人排斥并拒之千里。他契而不舍,并几乎决定自己身兼原告与辩护律师双重身份,坚持将自身所遭遇的不公呈上法庭。他在终于找到愿意替自己辩护的律师而终究能够开庭之前,向他的全部家人进行温和而善意的提示,告诉他们之后的生活将饱受其他人的蔑视与不公对待。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令他的恋人非常担忧,他读出恋人掩饰之下的怜惜之意,却在诉讼迫在眉睫之时,举办了一场化妆舞会。他与恋人相拥着跳舞,穿着一身洁白,那一刻,他十分美丽。他在舞会结束后,与律师商讨第二日的上庭时,却屡屡打断对话,专心聆听起屋内音响传出的歌剧女声,认真体会每一段琴声起伏,低喃着I am love,并且泪流满面。
Andrew是一个拥有真性情的人,他不刻意显露自己的病体,也无需标榜同志身份,他直至重病至死,也不曾向人摄取怜悯。他只在微笑,告诉别人,It's okay。一如他的葬礼上播放的他的儿时录影带,他的笑容从始至终都纯洁耀目。
Andrew起诉曾经的上司,或许并非为自身利益与今后道路。他心中明了,类似的遭遇将持久降临于同性恋者与艾滋病患者的身上。他能够在众人面前袒露一次全身的伤痕,并坚强执着地一次次阐明自己对律师一职的热爱,令众人能够相信同性恋者也仅是常人,可以做好任何一项力所能及之事,那么,他会觉得,何乐而不为。

他与他的恋人,没有亲密镜头,只有彼此关心的言语,以及相拥而舞时,彼此靠拢的甜蜜。
谁能说他的生命其实悲哀而显得残缺。我却因为这种动人的美丽,再一次落泪。

 短评

社會上很多不公平的事其實都源自於人們的自私與偏見人很少會去站在別人的立場思考也不知道那些舉動與嘲諷多麼傷人「公道自在人心,傷害卻永遠無法抹滅。」雖然最後勝訴討回公道但命運還是無情的結束了主角的生命那些屈辱,是在生命最後一刻回想起來也感到心碎無比的痛吧

6分钟前
  • mingjoy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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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精神非常动人,汉克斯演得不像是在演戏,太精彩了。片尾的时候,大家都在说“c u tomorrow”时就让人无比难过,是的,已经知道他在安然告别了,今天太漫长而明天太远了。 歌儿里面唱,我们不应该为爱而蒙羞,多好的话啊。 又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变好多少。

7分钟前
  • 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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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斯凭这部片拿几次奥斯卡也不为过啊!生命的各种伟大。

8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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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 Hanks 的几部作品,让我反思什么叫主角。主角不只是你占据着荧幕的大部分时间、空间,更主要的是,你在整个故事情节的顿挫起伏中弹奏一个美的音符。

12分钟前
  • 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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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乘的表演、上乘的编剧、上乘的内涵~~

17分钟前
  • 尼桑,都是尼桑的错
  • 还行

他是个战士 家人是他的后盾

21分钟前
  • 冬贝与9-13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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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90年代的美国文化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一部作品,由于艾滋病的出现,同性恋已经不再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而是一种带来极大社会恐慌的现象。费城要讨论的不只是同性恋个人权利的争取,更深层面上是讨论一种流行病对于整个社会文化的冲击。

24分钟前
  • Parad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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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 Miller自己生女儿时不舍得买Dom Perignon 却为Andy买了一瓶 看到最后Antonio Banderas清澈的眼睛 鼻子有点酸

29分钟前
  • 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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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tom hanks从律师事务所走出来时的那个眼神。

34分钟前
  • 瓜。相信这个世界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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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與湯漢克斯的千古一抱~

38分钟前
  • 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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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Tom Hanks伴着那首曲子说出自己的心声,受震撼的不仅仅是Denzel Washington,坐在电脑前的我也深陷其中,心绪随之跌宕起伏~~

42分钟前
  • 战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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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那段太过震撼,汤姆汉克斯的表演太出色了~~~

45分钟前
  • Lavender
  • 力荐

看完后记得最深刻的就是片尾在男主弥留之际,他的爱人轻轻的亲吻他的手指安慰他的那一幕,爱情的真谛就是不离不弃。

49分钟前
  • 般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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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放录像那段我撑不住了

53分钟前
  • 狮子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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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能保证一时的公正,但如果人们不从根本上改变看法,这样的不公正依然会发生

56分钟前
  • 无所谓则无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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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演技来讲这一部绝对比阿甘正传要牛B的多,虽说你对TH要求再高他也能达到但这部真的是爆表的演技。最让我感动的是Andy直到最后身边一样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和家人的陪伴,Andy从不孤单。我国的艾滋病群体很少得到父母的关怀,有些甚至让孩子死在外面。心寒。

1小时前
  • 宁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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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best actor in leading role.花絮:  1. 电影不同场景中总共出现过53个同志,其中有43个在次年死去。 2. 导演最初想让丹尼尔戴刘易斯饰演andrew ,还找过安迪加西亚。 3. andrew在法庭上昏过去有手部的特写,其实是一个年老替身的手,不是汉克斯本人的。 4. 汉克斯为了本片减了26磅,而丹泽

1小时前
  • 刘建明
  • 还行

TH演嘛像嘛,减肥后的短发造型,活脱脱一个upper class gayman! AB演他男盆友,蛮配的~ Though opera's another gay cliché, I love opera too...

1小时前
  • ζωήι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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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那个女律师 十分十分十分……

1小时前
  • 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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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每一刻,都美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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