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66年7月报纸上刊登的一组《柏林谍影》里的剧情漫画,我只是想说,这也太像了吧?完全把伯顿的外貌特征复原出来了。就连那股子又忧郁又厌倦又蕴含着巨大愤怒的劲儿,都给捕捉到了。
我逐一找到了电影里相对应的场景,截取出来和漫画拼在一起作为对比。
图三是利马斯站在边检站的哨卡前,等待接应他的手下从东德归来,身后站着手拿望远镜的哨兵。
图四是他的手下在骑车经过边境线时遭遇了来自东德的突然枪击。
图五为史迈利带利马斯去见他们的“头儿”。
图六为三人在一起谈话的场景。
图七为利马斯在荷兰的海滨别墅里,他对面的东德间谍打开了一份报纸,看上面的一则寻人启事,寻找的对象正是利马斯。
图八为逃亡之夜,利马斯和女友南希坐在车里,车后座上是穆特派来送他们去柏林墙的手下,正在和他们交待行动步骤。
图九为穆特的手下将南希枪杀在柏林墙下之后,利马斯不顾东德守卫的再三警告,依旧跳下柏林墙,去查看刚刚死去的女友,因此被守卫开枪射杀。
《柏林谍影》这个片子撸过两遍仍然感觉可以再撸第三遍,但是肯定还是第一遍看(没看过原著不知道结局)的时候最有那种紧张压抑忧惧到凝神窒息的地步。尤其是伯顿带着布鲁姆摸黑钻过铁丝网,准备攀爬柏林墙的那一刻。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种肃杀阴森的气氛我不信他们真的顺利逃回西方,肯定有事发生。何况他开车带着女主逃命这一路太顺利,不可思议,那个穆特一看就是老谋深算血腥残酷的人,怎么可能放他带着已经知道东边情况的女主走?
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圈套,所以当女主穿着高跟鞋去攀爬柏林墙时我就觉得她不可能爬得过去,果然……
在她中枪滑落之后,整个身体悬空在那里,一双苍白纤细的手腕被男主的大手死死抓住时,我的心都揪着痛了。我心想男主是不是会因为不放手而失去平衡,被她的体重坠到这一边时,男主终于抓不住她,松手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地。
他呆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我还是能从他的身影上感受到浓重如夜幕一样的绝望。有什么悲剧能比倒在黎明曙光出现的前一刻更令人扼腕的呢?
这个时候墙的西边,英国方面的史迈利终于在这边接应他了,不停地呼唤他,催他下来。
一道高墙,一面是生,一面是死,他骑在墙头,该何去何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供他犹豫和选择,留给他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我那一刻忍不住想,放弃你的爱情吧,回到西方的自由世界,领着你的微薄的退休金,老了之后慢慢醉死在路边的小酒馆里,也比现在死在这个可怕的柏林墙下强。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然而这终究是妄想啊。在他的脸被探照灯的白光扫到时,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神和表情。没有明显的痛苦,也没有明显的愤怒,仿佛整个人还处于茫然之中,被强烈刺目的灯光照得恍惚。只是那转瞬即逝的灯光下,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灵魂级别的表演了,那种瞬间被人将精神支柱摧毁,将握在手里的救命稻草硬生生抽离的,灭顶的绝望,也能以这样不动声色,静无声息的方式表达出来。
就凭这一点,我深信翻拍这部电影无论如何选角,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演员能够把男主利马斯这最后一刻的绝望成功演绎出来,并且做到极致。
那一瞬间我真的希望他放下爱情忍痛翻到西边去,毕竟一念之间就是生与死的差距啊。我相信他是被痛苦和绝望一瞬间冲昏了理智,头脑一时糊涂根本来不及恢复。
可看他又翻了回去,我的心一下子揪得不行。东德方面喊了几次叫他回他那边去,我就知道他不会回去的,落子无悔啊。
果然,他最终还是倒在了柏林墙下的断壁残垣之间,倒下的时候和他的爱人一南一北,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死也没能真正在一起。
与其说他是殉情,不如说他是殉己。既然已经灵魂瓦解精神崩塌,那不如干脆利落地死去。
PS:原著作者勒卡雷经常在片场,应该是他讲了自己的想法给伯顿听,伯顿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演绎这最后一幕的。
毕竟原著里还有写他落地之后的心理活动和表情动作,他中弹倒地之后的濒死幻觉。电影里把这些都省略了,留给伯顿表现这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的时间只有极其吝啬的两三秒,这就要靠他那伟大的表演天分了,他真是天生的演员啊。
发现一个关于《柏林谍影》的主角利马斯为什么翻回墙的东边找死的这个行为的新解读——因为墙西边来接应他的英国圆场的同事史迈利问他女主哪里去了。
他当时正处于一面是刚刚死去的爱人,一面是生的希望的徘徊犹豫当中,结果史迈利的这句话彻底消灭了他对生的最后一丝渴望,一时冲动爬回去殉情了。
我有种悚然的感觉。如果史迈利是真心想接已经知道关于穆特这个巨大秘密的利马斯活着回去的话,那么他在明明听到枪响了好几声时很明显已经猜到女主被打死了。
何况当他看到利马斯那张震惊和绝望交错的脸,怎么可能猜不到结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关心已经成为炮灰的一个姑娘的生死呢?
那么他是故意问这个话来刺激已经深陷情网的利马斯,让他万念俱灰而选择自杀,一句话害死一个人,其精明狠毒的思路倒也符合一个成功的间谍的身份(注意,他后来是勒卡雷的续作《史迈利三部曲》的主角)。
然而这句话只存于原著里,到了电影里就没有了,删除这句话用意何在?何况编剧就是约翰勒卡雷本人,而且这个剧本还在理查德伯顿的要求下进行了一次修改,为此他们在酒店房间里研究讨论了很久。
那么删除这句话,应该是伯顿和勒卡雷的共同意见了,究竟为何呢?
难道说他们认为这句话有点难以自圆其说?毕竟如果史迈利不想利马斯活着的话,完全可以不来接他,直接通知穆特的人把利马斯灭口得了,岂不便利?
临时起意也说不通,毕竟他的级别是无权决定利马斯的生死的,只有圆场的最高首脑,也就是他们的“头儿”才能决定,如果是头儿叫他来接应的,那他怎么敢擅自杀掉利马斯?
其实就算利马斯已经找到了穆特的真实存在目的,头儿也没必要杀掉利马斯这么个优秀老练的下属,要是怕他泄密又怎么敢用他执行这么步步惊心的可怕任务?
何况头儿真的想杀人灭口,也不需要派史迈利过来执行啊,直接通知穆特动手好了。穆特直接叫人把他俩一起击毙在柏林墙下就好了,当初利马斯的那个下属在本书开头时穿越边界隔离带时被背后的冷枪打死在利马斯面前,不就是这样的手段吗?显然头儿根本没有要杀利马斯和利马斯的下属的打算,这只是穆特的单方面行为。
而利马斯的死,是他自找的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穆特肯定是没叫人杀他的只是叫手下在柏林墙下开枪打死女主灭口。
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半路上打死女主,利马斯会爆发,会发生不可料的变数,所以他的手下特意叮嘱让利马斯先爬上去,再回头来拉女主上去。
这样一个绝佳的分开二人不至于误伤到利马斯的姿势,显然是穆特自己研究好了的。这样在女主被打死之后,墙那边也有人接应,利马斯只要脑子不傻,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死去的女主独自回西方去。
所以在原著里,史迈利问女主怎么样了这句话,是破坏穆特和头儿的决定,直接刺激得利马斯自杀。
而这句话显然就不应该存在了,太不合理。史迈利不可能同时违逆头儿和穆特的决定,擅自把利马斯灭口的,怎么都解释不通。
于是最终勒卡雷还是把这句话从剧本里删除了,也没有多加别的台词,于是利马斯为什么选择死亡真的变得悬疑而扑朔迷离了。
伯顿显然也是考虑到了删去这句史迈利的台词之后,他在一个字的台词都没有的情况下,要如何表现出利马斯为什么突然选择死亡的内心斗争,这实在太难太难了。
毕竟电影的表现手法没有书籍那么丰富透彻,很多时候需要观众的自我理解,这才会有“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现象发生。
于是仔细看这个探照灯打在伯顿的脸上时的镜头,他的脸部特写持续了大约五六秒钟,这五六秒钟内,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有细微的变化。
我反复看了几次,最终感觉应该是伯顿用个人的理解,把原著里一个单纯的殉情决定,在那句刺激利马斯殉情的台词被删除之后,给更改掉了。
他的方案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那就是不再是单纯的殉情,而是在发现所有的希望,仅存的真善美全部消亡之后,一瞬间的万念俱灰,不想活了。
而原著里史迈利的那句台词,只能证明利马斯在女主死后还是想活的,需要靠他的刺激才一时冲动殉情了,这样对于利马斯的个人形象塑造来说,未免有点落于下乘了。
至于利马斯为什么会绝望?这很复杂,女主的死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此之前,他隐忍压抑,绝对克制了太久太久,以至于一天到晚都在不断地在心中训练自己如何说谎不露破绽,如何前后对的上不至于被敌人诈出马脚。
他甚至都忘记了他本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有在午夜睡觉前才留了那么几分钟告诉自己是在演戏。
所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演悲剧的演员入戏太深之后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主角,抑郁了,再也走不出来这个漩涡了。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之后回到英国,领退休金,和女主去过海边喂海鸥的平淡生活。所以即使他后来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折磨,遭遇各种背叛和欺诈的痛苦,他始终还因为这一点点渺茫的希望,绞尽脑汁地,如履薄冰地活下去。
可现在,几声枪响夺走了女主的性命,如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压在他的脊背上,他如垂死的骆驼轰然倒地了。
他其实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为了女主才拖到现在罢了。
开场,柏林墙附近。英国的特工在等待利马特。出现的人在通过关卡后被射杀。
男主被带去与control谈话,貌似行动失败后,要被撤职。男主不服不甘,control的让男主在cold中多带些时日。
男主意志消沉,从政府领取一份半救济性质的工作,进到一个小型图书馆,邂逅了女主,开启了loveline。
女主是个党员,这是一个关键线索。
男主因为酒后伤人被抓,释放后,出现了被男主成为“queer”的一个人,意图策反他。
Queer带着男主去一个脱衣舞俱乐部见了一个人,那人把queer赶走后,跟男主谈起了计划。貌似这人和男主其实是认识的,或者说,queer是敌方的人,而酒吧这个人,是自己人。
之后男主去和control接头,出现了一个叫smilely的人,篇幅不多。此时发现之前的颓废和沉沦不过是在演戏,男主故意装成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来引猎物上钩。下一步行动就是将计就计,control让男主假装投敌,并通过提供线索,让敌方自相残杀,借犹太人的刀,杀掉他们的叛徒蒙特。Control问了男主对蒙特的看法,男主恨之入骨。
一切进行顺利,男主被带到了荷兰。这时smilely也出现了,在机场的摆渡车上还露出了诡异的一笑。这里我有点没看明白,他是去确认男主已经到了荷兰吗?
男主在荷兰跟接头人“汇报工作”时,秘书拿来报纸,上面刊登了寻男主启示,此时镜头在男主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显然是在暗示此举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因为没太想明白,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猜测:原计划是男主以个人身份投敌,目的是为了换取money。所以他到荷兰时,海关人员提醒他护照只有两周时间,他觉得完全在掌控之中,可以完成任务并安全返回英国。而在他看到自己被“通缉”之后,显然意识到发生了不由他掌控的事情,自己已经无法按原计划返回英国了。
因为护照问题,他被转移到了东德,就是敌人的大本营。犹太人费德勒出现后,开始按照男主的原计划开展—他给犹太人信息,犹太人自己拼凑,意图“陷害”蒙特后上位。
期间,smilely去找了女主,没有展开具体的内容。第二天女主跟领导请假,想去东德参加党支部的活动。此处又埋下了一个伏笔。
男主和犹太人外出返回后,发现蒙特杀了回来。蒙特掌握了大权,甚至把犹太人都抓了起来。
蒙特对男主动粗后,正在审判他,犹太人突然闯进来,从此开始了一个正式的庭审,旨在指控蒙特的间谍身份。开始由犹太人先来陈述,一切都是按照男主原定的计划进行,男主虽然出庭作证,但是并没有指控蒙特,更是中了犹太人的下怀。
轮到蒙特方申辩,律师传唤了女主,一脸懵逼的女主,又傻又天真,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最后蒙特被洗白,犹太人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男女主也都被关了起来。
男主在被囚禁的时候,听到牢房门被偷偷地打开,于是他从地牢跑出来,发现蒙特在等他。此时真相大白,蒙特其实是英国人安排在东德的间谍,其实聪明的犹太人说得都对,就是后来没有人相信他了。当然,都是control的安排。
男主什么时候知道蒙特是队友的,我不得而知。是一见面?蒙特提审他的时候,给了他一杯威士忌来暗示他?庭审结束后的颜色交流?还是最后出逃的时候?还是一直都知道?我觉得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的。
结尾为什么要射杀女主,我的理解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已经失去作用了。所以,女人啊,爱情,不值得!
至于男主最后的选择,算是人性的光辉吧?还是他觉得他其实和女主一样,都是被control掌握的棋子,回去后其实也是死路一条?他有可能不是射杀女主的那个年轻人开的枪,而是东德巡逻的人。也有可能是年轻人,因为觉得他落到敌人手里,会导致最终一切的败露。
上面是对剧情的梳理,自己也慢慢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前没想明白的,通过写出来好像也都清晰了。片子的高明之处,应该是谍中谍的设定。音乐和摄影也都很棒,但是更深层次的、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我是分析不出来的。
在马丁里特的传记里看到了他在拍摄《柏林谍影》期间辱骂和不断折磨刁难伯顿的原因,原来不是冠冕堂皇的“生气伯顿浪费才华”,仅仅是因为伯顿的的片酬比他高了25万。
要知道演员的薪水不会高于导演,伯顿拿75万美元,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片酬男演员,这破坏了行规,所以里特嫉妒他,就想方设法给他穿小鞋。
所以,这又是一次因为男人的嫉妒而产生的恶意针对吗?伯顿这辈子因为男人的嫉妒遭遇了多少迫害啊。
68年7月他在《黑暗中的笑声》剧组被导演托尼理查森炒鱿鱼,也是因为理查森生气伯顿的片酬竟然高达120万美元,这太高了,这是全球第一,泰勒都没有这么高的片酬。
以下为正文翻译:
然后是理查德·伯顿。1964年秋天,当伯顿签约出演利马斯一角时,每个人都祝贺他“好运”。华裔摄影师黄宗沾是里特的首席摄影师,他对里特说:“你能请到伯顿演《柏林谍影》真是太好了。”
在这场折磨中,里特对伯顿说的最亲切的话是。“我习惯了与无才能和有才能的人一起工作,伯顿碰巧是一个有才华的混蛋”。但他绝对没有试图利用伯顿的魅力和“有时臭名昭著”的名声。
首先,伯顿的台词太大声了,不适合里特。伯顿开始告诉他的同事,里特坚持每个镜头都拍摄27次,让他筋疲力尽。
对于这个讽刺,里特回答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我看到它的时候就会知道它是我想要的,之所以不断重拍,是因为我还没有看到它。他将得到75万美元的片酬,我不是说这钱太多,但我确实认为我有资格获得值得这75万美元的表演。”
(注:里特导演的每部电影通常能赚50万美元。)
尽管伯顿没完没了地惹他生气,但里特仍然钦佩伯顿的艺术才能。“他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了不起的人。”里特这样评价伯顿:“他用他该死的聪明击败你,他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戏外的麻烦包括伯顿的酗酒,他司机的儿子去世,伊丽莎白的父亲生病。
在《柏林谍影》中,有一个场景是在苏荷区一家低俗夜总会。在里面,伯顿被放在地上,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一段时间,等待开拍。
一名助理走到他面前说:“先生,我能为您拿点什么吗?”
伯顿回答说:“给我接伊丽莎白。”
就在这时,助理导演喊了一声“安静”,里特虽然沉默,却有点赞成这声呵斥。
洛林说“开始”,这时候伯顿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回矿井了。”
约翰勒卡雷在他的小说拍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片场。他记得伯顿成为里特的困扰,他们的关系导致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变得非常紧张。
在一次特别激烈的谈话后,里特对伯顿尖叫道:“我已经在一个老妓女(伯顿)身上爽到了最后一把!”所有人都以为伯顿听到这样的话会大发雷霆,但他什么也没说,实际上还和里特合作了一段时间。
1965年初,在爱尔兰都柏林,手拿《柏林谍影》剧本的伯顿,一脸忧郁,心事重重地走在泰勒身边。
伯顿此时的忧郁其实是在入戏。他在63年告诉肯尼思泰南,他演什么角色,就会提前进入状态,在戏外时时刻刻都以这个角色的身份来生活,他会根据不同的角色,让自己在拍摄期间完完全全变成不同的人,或暴躁或忧愁或活泼,完全不再是他自己。
《柏林谍影》的原著里写,“利玛斯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在他想像的世界里获得认同。因此他表现给费德勒看的那些特征:躁动的不安、掩饰羞愧的孤傲,都几乎成了他的本性流露,包括很多细节:走路拖沓、不注意个人形象、对食物好坏无所谓,以及不断增加的烟瘾酒瘾。
即使在他一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保持这些习惯。有时候他还会演点戏,自言自语地抱怨以前工作中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只有在很少情况下,他临睡前会让自己清醒一会儿,让自己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利马斯虽是间谍,却是一个隐秘战线的演员,和伯顿一样。伯顿扮演利马斯,也让自己时时刻刻以利马斯的身份生活与思考,吸烟与酗酒,颓丧与忧郁。 伯顿是天赋型演员,没有接受过任何表演训练,全靠自己琢磨,自己在戏外就一直保持进入角色,这样正式表演时就非常省力,随时进入剧情。
用他刚出道时的一位评论家的说法就是,“他有上镜的美貌,有用最小的努力就能达到最佳效果的技巧和头脑。”
确实,他演戏驾轻就熟,根本不费劲儿,在和他合作过的导演们眼里,他相当专业,根本不用他们操心费力。他觉得方法派演员每次表演前先酝酿半天怪好笑的,他完全不需要酝酿。
只是伯顿这种沉入角色式的做法,对他的精神伤害不小。
他在65年接连演了《柏林谍影》和《灵欲春宵》这两个戏里的悲剧角色,尤其是后者,因为在片场他总是被泰勒打骂,又根据剧情需要目睹泰勒出轨,他把自己折磨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导演说他每一天都在绝望,这让他的抑郁症加重了。
到了67年拍摄《孽海游龙》期间,他的抑郁症反复发作,即使不再有意让自己入戏,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因为这是病,他只能用酒精来压。他婚后几年色衰很快,和酗酒脱不开干系。
白人的面部表情永远要比黄种人丰富许多,所以要演面瘫类角色时,想控制表情幅度是要相对吃力一些的。伯顿有点像白人里的异类,平时的表情就不算很大,只要不笑,就容易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拍摄《血染雪山堡》期间有个记者去采访他,他当时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低头玩报纸上的拼字游戏,“从侧面看,他那张麻子脸相当的冷峻,让人难以接近。”
但伯顿有他的杀手锏,那就是他的眼睛。
他有一双眼神非常活,从来都不会呆滞的眼睛。即使剧情需要,他需要演出颓丧的,绝望的,死气沉沉之类的情绪时,他的眼神也绝不空洞乏味。
如果让他演震惊,难以置信,紧张,恐惧这类情绪,但是剧情需要,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相关的表情时,他完全可以用他的眼睛把这一切情绪表露得淋漓尽致。 应该说,他拥有一双天生适合做演员的眼睛。
他的虹膜颜色非常浅淡,就像热带的浅海,清澈见底,绿得动人,让人可以一眼看到底。
它一点也不神秘,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人毫无保留地敞开她的心胸,洁净无垢。
这双眼睛即使在舞台上,也能让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的观众看到他眼中锐利的光芒在闪耀。至于到了电影镜头前,这个优势又得到了放大,让观众通过这双眼睛看透他的内心,读懂他所要向观众讲述的故事。
这双眼睛让他非常擅长演面瘫类角色,其中尤以《柏林谍影》,《雄霸天下》,《屠杀令》为最。
有意思的是,他的表演天才让他可以把悲剧演绎得千变万化绝不雷同。同样的,他也可以把面瘫演绎得千变万化绝不雷同。 如果这三部戏你都看过的话,你就能知道他演的这三个悲剧人物之间的具体区别了。 他有一个表情缺陷,就像48年拍摄他的第一部电影《多尔文的末日》时,他的导师埃姆林所观察到的那样,他容易有不合时宜的凶狠表情,这种表情之顽固,竟至于完全无法纠正。
他所演的角色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候,表情一旦大了,就会立即变成这种凶狠。
这在戏剧舞台上是正常的表现,而且更容易调动起观众的情绪,配合他的咆哮怒吼,更有令人胆战心惊的效果。但是到了电影银幕上,这样的表情就过于戏剧化的夸张了。
因此在他开始精心雕琢自己的电影表演技巧时,逐渐找到了避免这种缺陷的方式,那就是冷静和克制。在面部没有大的表情的情况下,单单用眼睛和微表情演戏。
《雄霸天下》是他在精进演技之后的第一次成功,让他受到了影评家们的一致赞扬,认为他用绝对的冷静和克制掌控了全局。
而在一年之后的《柏林谍影》里,他所饰演的中年间谍亚历克利马斯,则让他的这种全新表演方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利马斯在接受圆场布置给他的假装叛逃的任务之后,成功骗过了东德的人,被带到荷兰。
正当他按照“头儿”事先的交代,在此顺利行骗时,东德的人忽然在英国的报纸上发现了圆场正在通缉他的公告,将报纸交给他,让他自己看。
这猝不及防的巨变让他在瞬间的震惊之后陷入了茫然无措,疑惑不解。
但身为资深间谍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了不可控制的局势发展蕴含着巨大的危险,甚至想到了他很可能已经被“头儿”当成了纯粹送死的炮灰。
在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他不但要在脑海里转过着诸多念头,还要考虑清楚在如此巨大的变故发生之后,他接下来如何应付东德的人;还要考虑如何不露破绽,如何让事态的发展逐渐可以控制,如何在绝境中给自己觅得一条生路。
当他望向窗外的海滩和远方的大海时,他想到的是,他在不久之前渴望完成这次的任务,拿到退休金,和他心爱的南希在海边隐居,每天看着她喂海鸥的美好生活,现在已经像泡沫一样破灭了。
接下来,他去了东德,只怕是有死无生。很可能,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但在东德的人时时刻刻的监视之下,他不能流露出任何真实的情绪,他必须保持镇定从容,以便骗过敌人,好顺利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所以在这几十秒他的面部特写镜头里,他不能借助明显的表情来演绎这瞬息万变的心理活动,他只能用眼睛和微表情来把这些信息传递给观众。
这就是最考验他的演技的时候了。 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他先是纳闷和心虚,却故作镇定,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报纸。
读着读着,他的眼睛里逐渐流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接着,他放下报纸,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走向窗边。
这双眼睛又在悄无声息间做到了惊心动魄,犹如掀起了一场灭顶的海上风暴。无论是垂眼时的心乱如麻,抬眼望向大海时的惊惧和郁怒,还是幻灭后的浓烈绝望。
当他开始低头紧急考虑对策时,他又恢复了一个间谍所应该有的冷静。
在东德的人进门问他下一步打算时,他背对着对方,虽然眼神没有大的变化,仍然是惊怒交织的,但却已经换成了一种不着痕迹的表演了。
不得不说,好的演员和伟大的演员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天然的鸿沟。
伯顿拥有上帝赐予的礼物,这让他在表演的时候举重若轻,不动声色间就可以掌控全局。无论是舞台,还是银幕,他都拥有着相当的表演智慧,让他和努力的凡人之间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从而和好演员区分开来。
啊!!!!!!!!!我心都碎了!你妈妈的!政治就是一场套一场的阴谋论!在权利和国家利益上没有什么善良可言。在这个最高级别的游戏里你只不过是个棋子!整部影片相当克制!冷硬到了极致!镜头调度真是没话讲!
结尾的改编貌似另类的“大团圆”,"what is love"--"只叫人生死相许"
You are a pawn in the plot.....little men, drunkards, queers, henpecked husbands...
间谍工作真实的模样,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和相互利用,而最惨的莫过于当间谍尽心尽力完成重要任务的时候,末了发现自己不过是另一个计划里的小小棋子一枚,身不由己也无力抗争。一直觉得黑白摄影非常适合勒卡雷笔下的故事,冷硬、克制、伤感、无力。
没有字幕,啃的生肉。摄影很行,但其他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好的地方。下个字幕后再看吧。
原著也就那德性,电影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开场的两分半长镜头,没啥意思。Richard Burton右眼下的阴影很容易错看成泪珠。爱情戏份占了三分之一,分明是剧本弱智。死卖力大叔形似但无神。
第3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妈的。真他妈的好极了啊。太有味道了。那摄影,黑白画面...只想到大俗的“经典”二字,至于故事,氛围,音乐,Richard Burton,真是每项都把我拿住。结尾我又呼吸急促颤栗着声泪俱下(有病!)。这种味道是上白个007,碟中碟或十几罗汉也抵不了的。(另,促使我看这片的原因是wes而不是tinker...)
看这些拍主角群的镜头,感觉越来越来越长,世界操控了他,只有摄影机关心了他。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谎言和背叛纷至沓来,理查德伯顿表现的间谍阿列克利马斯阴郁悲观,他的表演和角色合二为一,因为间谍是一个戏中戏的角色类型,但他没有刻意的演哪一面,而是在做我对于这样的生活的一个反映,实则告诉了我们一个真实的活着的人,看人如何而活,不是看她积极的一面,而是看他处于被动时世界在他身上的反映,某方面来说,抛开间谍类型,这部电影也非常高超的表现了这一点。
前半段人物塑造的戏很好,后边的谍战戏就太俗套了。政治是肮脏的,利用和毁灭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本片里的所有人物皆有立场,故他们的结局其实并没有渲染的那么无辜和悲哀。
我这智力,看个间谍片都会被搞晕,便更不能胜任间谍这样的职业,我也没有为各种主义站台、奉献的意愿。自由、散漫、崇尚个人,排斥群体。这个双面间谍到后来也后悔了吧!
竟然如此苍凉,国之冷战,人之寒心。黑白影像与音效无一处不压抑。他们的爱情——对他来说这爱情可能是临死前的仓促追认,但毕竟也是爱情——在东德特工满口马列人民民主,和英国特工满口自由仁义道德下,是仅存的微暗之火。有些价值恒久珍贵,可一旦沾上利益和争斗,立刻显出一种虚伪的残忍。
柏林谍影片中有云,间谍这个行当,充满了叛徒,酒鬼,施虐狂和虚荣的傻瓜。那么既然小说作者约翰·勒·卡雷本人就曾经是间谍,他自己是否也符合这样的形象描述呢?“……这就是我的创作困境。间谍是我所专攻的类型。我努力想要使这个幽灵世界去神秘化和去浪漫化。但同时仍需将其装配成为一个好故事。就像有人曾经说过,天才的定义(当然天才不是指我)就是能把两种冲突理念集于同一主题之上,而这正是我的毕生追求。有时它被叫作模糊,我则称之为——缺乏解决之道。”
真正的间谍活动,并不像视效大片那么高光,终生与秘密对抗骗局为伍,即使本性仁慈,也不得不比对手更无情,更不道德。开弓没有回头箭,茫然难以摆脱,拿适者生存慰藉自我,却始终被肮脏折磨,宿命感让人打寒颤。
1.生锈的零件,破旧的棋子,也要残忍地物尽其用。最真实的面具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但个人情感在舞台落幕后是不被允许的。间谍不是一份工作,而是绝症晚期或终身残疾,即便上了岸也只能任其荒废锈驳的泊船。同伴和敌人随时变换,对立的主义彼此同化共生,一样的无耻阴险,活得久的适者皆为冷血的懦夫。2.谍战阴谋的重点是让主体对他们行为的主要及真实目的保持无知,不经意间作为非意图性结果创造出来。保护蒙特、扳倒菲德勒是主角以扳倒蒙特为目的的行动的副产品,意识形态态度一往无前的纯粹形式又是这些行为更深层的副产品。这种逻辑放在自我操纵的层面便是科幻设定,如《全面回忆》和《死亡笔记》,主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至包括这样的手段,即在一开始忘记那个最终的重要的目的,以其它目的驱动自己,才能迂回地接近最终的那个作为副产品的目的。
真·冷硬。比起后来通用的译名《柏林谍影》,更喜欢早期的《寒风孤谍》。
原本是陷害锄敌,到头来成了补丁掩护。柏林墙下冤魂多啊
8/10。假装被谍组嫌弃的“孤儿”引敌上钩的谋划发展成夹缝求生,女性不再像同时代的007作为炫耀肉体征服的物化花瓶而是可牺牲自我殉情的真爱。冷战题材的主角从来不是展示高科技的钢铁之躯(007、碟中谍),他们会纠结于使命与良知的人性弱点被无限放大。开场斜式推轨、铁丝网构筑了冰冷云诡的柏林悲秋。
冗长沉闷。开头边界运动长镜头场景可能向威尔斯《Touch of Eveil》致敬。老白男迷之自恋:1)自命清高自以为超凡脱俗看破红尘个人不过是各种邪恶机器的棋子毫无正义邪恶之分,因此犬儒与虚无 2)无论多一无是处,总有年轻美貌天真的女性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爱上他,此处是个幼稚的英国女共产党员,被描写得非常可笑。
黑白摄影和音乐真的很漂亮,让这个谍战夹杂爱情的故事(噢,它同时可比007深刻多了。。。)虽然有可预料的发展,也能够透出残忍的凄美,多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理查德伯顿虽然老是板着脸,可不得不说他老适合这个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