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地应该是在法国。战俘营里扣押了许多法国人。
所以男主是在法国被捕获的不明族裔的犹太人,他会讲法语和德语。(可见其聪明)
(他不会希伯来语。希伯来语那时候是门死语言,二战后以色列复国后才被语言学家复活。)
上尉自述自幼家庭贫寒,入党前也只是个厨子,他只会讲德语,和后来努力学会的假波斯语。
片末盟军攻破后,上尉逃到机场,拿的是比利时护照。比利时讲荷兰语、法语、德语。(上尉只是个厨子,他就算知道比利时除了德语还讲什么话他也不会讲。)
上尉不敢自曝德国人的身份所以装不懂德语,他对两名盟军军人从头到尾讲的是假波斯语。
两名盟军军人的帽徽是波斯国徽,他们是波斯陆军。他们讲的是真波斯语。
第一名军官听不懂上尉的假波斯语,不知道那是什么语言(不是德语也不是法语),所以第二名军官来用英语问:Can you speak Farsi?
上尉听不懂英语。他还是用流利的假波斯语回答。上尉是个憨厚的老实人,由于对话有困难上尉已经慌了,直到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要逃跑,被接管机场的盟军当场逮捕。
(他稀里糊涂的入了党,参了军,可从头到尾对战争都没有兴趣。他也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搞搞文书,在厨房做做饭,完全没有身为纳粹军人的自觉和信仰。他只是想去德黑兰找哥哥,开个餐厅过平淡的生活而已。为了这个小目标一直在努力在准备,学了这么久假波斯语,只为了去和亲人团聚,美好生活。别的军官忙着焚尸灭迹,他早就准备好了逃跑,逃跑的时候先塞进裤子里的也是这本假波斯语笔记。以为万事俱备,他对美好生活有多渴望,最后那一刻就有多绝望。哎)
结尾盟军军营里和男主对话的白发老头是美军,袖标表明军衔是陆军下士,他们讲的应该是法语。
仅从语言学的角度谈一下电影。那位上火星的马斯克最近说,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居然不是飞行器也不是汽车)——是语言。很难不赞同:社会若失去语言则不能称其为社会,历史若失去语言则人类失去历史。
这部电影显然跟语言并没有多大关系。但凡导演想多放点心思在语言上,就不会把“波斯语”仅限于学单词上了。事实是就算你把2840个单词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果你不懂语法的话。何况波斯语作为印欧语系的分支,还有时和体的变化。更别提作诗,那充其量是词语的堆砌罢了。
当然,本身电影想说的就不是学语言这事,和语言有关的是“指称意义”。当一个事物拥有了名称,我们可以用语言指称它时,它就不再是无意义的了。就像小王子的玫瑰,于千千万万的玫瑰花中,只有它是有意义的。它是“小王子的玫瑰”,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朵叫不出名字的玫瑰。不然试着回想一下那一大片玫瑰花园中的玫瑰,除了小王子的那一朵,你还能想起哪一朵呢?
这就是为什么“好心肠”的军官会认为即将赴死的平民是没有价值的“无名之辈”,不值得“雷扎”替他们牺牲。“雷扎”是有名姓的人,是具有了生命意义的人。整部电影除了军官,另一个以“雷扎”称呼男主的人最后则为他献出了生命。
“指称意义”的重要性在这部影片中更体现于结尾,也是最高潮的片段。当男主缓缓报出2840个被杀害的平民的名字,观众才从这一个个或长或短的名字中意识到无法承受的震撼。当受害者不再被匿名化或以数字表示,历史真正的重量才浮现在人们眼前。
二战纳粹-犹太人题材一向是欧美电影的宝藏,然而数不胜数的集中营故事都拍过了之后,要拍出新意可是越来越难了。这部最近在国内上映的《波斯语课》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切入角度:语言。一名犹太人为活命凭空编造出波斯语,教给酷爱波斯语的纳粹军官这门语言,而事实上这门“语言”来自集中营里被关押的犹太同胞的名字……
这个构思令人眼前一亮。可惜的是,影片从头到尾充斥着好莱坞样式的通俗套路:一个运气极好的犹太人,遇上一个心地不坏的反派军官,犹太人轻易获取军官的信任,结局很容易猜出来(好人活下来,反派倒霉)。军官桌上的姓名簿和中途冒出的波斯人,都不过是用来调动气氛的掩眼法。流畅的节奏感掩盖了不少逻辑漏洞,而其他配角人物线似乎让人误入了勾心斗角的职场剧与争风吃醋的三角恋爱情片。
尽管故事在结尾煽情催泪的一幕有所升华,但是核心的“语言”话题却没有深究,而且在犹太主角和纳粹军官之间的虚构情节里流露出虐恋/同性恋意味,令人大跌眼镜!这类有意挑战传统纳粹大屠杀题材的大胆尝试近年越来越多,扭转以往过于严肃压抑的面貌。为了吸引新世代观众无可厚非,但这部作品是否模糊了大屠杀的焦点,有美化纳粹的嫌疑,或者不尊重历史真实性的一面呢?
“人孰无良知乎,独有不能致之耳。”——(明)王阳明
犹太籍的“Gilles”,生于二战的乱世,在纳粹德国灭绝犹太人的政策下,他在法国不幸被抓获。幸运的是,他凭借自身的聪明,在数百万死难的犹太同胞中,努力的活到了德国战败。
以半块面包换得了一本绝版波斯语书籍,成为了他的护身符。他谎称自己是波斯人,刚好德国军官,一位食堂主管需要一位波斯语老师,他这个半路出家,尚未来得及剃度的假和尚,为了活命,不得不现编现卖,念起了独创的"假波斯语"经。
影片一开始,一辆载满了犹太人的卡车,行驶在周遭冷寂的山路上,在德国士兵将这些普通犹太百姓赶下车之后,毫无征兆的,忽然对着下车的人群进行了机枪扫射。刚刚还在为一口吃而拼命的那些活生生的人,瞬间躺倒一片,再不必担心肚饿。
在屠杀还未开始之前,一位车上的年轻人,用一本绝版的波斯语书籍,向“Gilles”换了半块面包。一个情节,交代出了战争发生以后,旧有的价值体系被打破。什么古董珍玩,赶不上一份能填五脏庙的口粮来得实在。
被打破的不仅仅是旧有价值,还有人本身。
如何消解人本身的意义,打破人类群体自身与生俱来的同理心,使其异化和物化,答案是让他的名字消失。所有进入集中营的的犹太人,第一件事就是排成长排去领取一个号码,缝补到自身的衣服上。从此以后,他们就变成了一串数字,一个无名无姓,不被以常人对待的“行尸”。
监狱里,用的是同样的办法,这样做不仅仅能够令施暴者心安理得,盲目执行上级命令而不必受到内在良知的审问,同时也令被施暴者,更愿意放弃抵抗,成为任人蹂躏、随时待死的一串数字。
犹太裔美国学者汉娜·阿伦特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中,提出了“平庸之恶”,那是她以《纽约客》特派记者身份来到耶路撒冷,参加对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希曼的审判后,撰写出的五篇报告的结集。通过对纳粹屠夫艾希曼的了解和观察,她认为【平庸之恶】是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一种人性之恶。这种人性之恶是纳粹国家刻意塑造的结果,通过意识形态的输入,成功翻转了普通人头脑中的合法秩序,将谬误与恶意变成一种新式正义的基础,根植于脑海中,使其失去既有人格和独立思考能力,以自欺欺人、谎言和愚蠢,隔绝真相和现实。从而将自身罄竹难书的犯罪行为合理化为遵纪守法,护卫国家和作为军人严格执行上级命令的优良品质。
就像影片中的德国纳粹军官Klaus Koch始终不承认自己是刽子手,他双手从未曾沾染鲜血,只是用充足的食物喂饱了其他刽子手们,再去杀更多的人。
然而,每一个纳粹罪犯,都只是放弃思考的惰性所导致的罪恶吗?他们在选择加入纳粹,并完全服从上级的任何命令时,难道真的没有个体的理性思考?
在整个犹太人被大量屠杀的过程中,我们会看到有大量的犹太人参与其中,从权贵到平民都有参与。大量的犹太人被自己人出卖,他们为了获取自己独特位置去求存,成为了同胞大灭绝的帮凶,他们自觉帮助登记“犯人”名录,给同胞们分食,甚至帮助德军管理秩序。影片中的“Gilles”凭借着与德国纳粹军官Klaus Koch这种特殊的关系,他获得了某些优待,做着帮助登记犹太人名录和帮厨的工作。
我们当然可以以平庸之恶自省,却难以说犯了平庸之恶的人是缺乏独立自主思考。也许恰恰是个体的理性思考,使得绝大多数人自觉的走向了平庸之恶,并通过官方提供的整套扭曲的价值体系中,获得了个体责任的开脱。
人们为什么会走向平庸之恶呢?
有一句老话叫做“顺势而为,趋利避害”,当世道坏了的时候,正确的价值被主流扭曲,秉持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听从良知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甚至需要付出生命,有些却是会遭遇比死更可怕的境遇。
对人心和人性的洞察,使得统治者早早就明白,想降服众人,靠两样法宝“贪婪“与“恐惧”,唯其贪婪,以利诱之,使其成为爪牙;唯其恐惧,以血震之,使其不敢反抗。
在一部758页史诗级长篇小说《比利时的哀愁》中,雨果·克劳斯借由一位十一岁少年路易斯的视角,讲述了在二战期间,这位比利时少年从加入纳粹到最后反思自省,走出堕落的心路。是什么促成了他的成长呢?是鲜血,一位保有良知的尽责老师的命和无数的文学作品,唤醒了这个少年的良知。
影片中,是什么让“Gilles”从只关注自身求存,对同胞的遭遇漠视,到后来愿意为了营救一个意大利犹太哑巴而选择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人呢?同样是一个人以命换命,震醒了他麻木的神经。这位哑巴的哥哥,为了避免“Gilles”假波斯人的身份被拆穿,杀了一个真正的波斯人,并站出来承认了。这位哥哥为什么愿意这样去做?只是因为“Gilles”在集中营这种极端境遇下的一分善心,拿了一份肉罐头给伤重的哑巴弟弟补身体。一部绝版书籍换半块面包,一条人命换一盒肉罐头。
真正看到过牺牲与流血的人,才会被那种长夜难眠的震撼激发出他人即自我的大爱,从而走出对个人私利蝇营狗苟的强求。
小时候,喜欢看大侠,看英雄,看强者气贯长虹,弘扬正义。
大了却知道,英雄的出现,必然是既有规则已无办法彰显正义,需要有人不计代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英雄汇聚的时代,往往不是太平盛世。
这英雄又有两种,一种是留他人的血,一种是留自己的血。可惜的是,前者多而后者少。纵观历史,追求千古一帝,万世之功,统统是以普通人的千千万白骨垒成,背后是无数母亲哭瞎的眼睛,在暗夜里幽幽的发着光亮。
所以对所有的宏大叙事,须得保留一分的清醒,睁眼看看那不世之功,究竟需要多少牺牲品去换得?
是机缘巧合,又或者冥冥之中,那些没有姓名的死难者,需要被记住被书写,以警醒权势者慎行,莫好大喜功。“Gilles”以2840个犹太受难者的名字,编就了一份“假波斯语”,成为了只有他和Klaus Koch彼此明白的语言。
当Klaus Koch日复一日的记诵,用优美而韵律十足的语言去书写诗歌的时候,一遍遍讲出的,恰恰是一一个在他眼前失去生命的犹太死难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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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奈良》: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写给故乡里的他乡人
作者: pASslosS
提及二战大屠杀此类题材,影史上已有不少佳作,经典如《辛德勒的名单》《大街上的商店》,纪录片则有《夜与雾》和堪称巨著的《浩劫》……那段历史总是人们用来审视人性黑暗的最佳素材。
《波斯语课》作为一部精心编排的二战大屠杀剧情片,于去年北影节展映后就收获了不俗的口碑。
这部影片,讲述了一个比利时犹太人为了在集中营里活下去而自创了一门语言的故事。 虽然电影片头有“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字样,但本片其实由编剧沃尔夫冈·科尔哈泽改编自短篇小说,是个更接近于寓言故事的存在。
以此为基础,再加上成熟又略带匠气的电影手法,成为突围的易食佳肴也在意料之中。
回顾导演瓦迪姆·佩尔曼的职业生涯,其上一部比较成功的作品是2003年的《尘雾家园》。该片当年拿下3项奥斯卡提名,讲述的是移民故事。而这部新作《波斯语课》则源于导演回望历史的冲动。
瓦迪姆·佩尔曼14岁时离开苏联,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二战,却看到了二战对其父母的影响。在他的家庭里,与大屠杀相关的一切都很少被提及,导演说这个话题就像麻风病一样可怕,避开不谈已成习惯。
身为观众,我对《波斯语课》的第一观感是流畅和精彩。这首先得益于两位挑大梁的男演员,尤其是纳威尔·佩雷兹·毕斯卡亚特,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钢琴家》里瘦削的艾德里安·布洛迪。
此前毕斯卡亚特留给影迷的印象更多来自像《每分钟120击》《我是你的》这样的LGBTQ题材影片,其实他在《天上再见》里扮演的法国士兵也颇为惊艳,绝对是前途可期的演员。
在《波斯语课》中,他以比利时犹太人Gilles的身份出场,随后机智地装作伊朗人逃过了第一次屠杀。为了生存,Gilles必须向一名负责纳粹餐饮的德国军官科赫教授波斯语。
这种设置非常巧妙,两人共处一室,一个想通过学习波斯语在战后逃到德黑兰开始新生活,另一个则需要临时编纂波斯语以求活在当下。
对于科赫,(假)波斯语是“爱的语言”,但对于Gilles,这却是“求生的语言”。
此外,集中营里复杂的权力关系也是看点。导演掺进些微的哲学因素做辅助,最终在历史素材和吸睛创意之间找到了某种平衡。
集中营里的人都需要一个位置,活人有活人的位置,可以是杀人犯、受害者、幸存者或是权力系统里沉默的大多数……死人也有死人的位置,他们的尸体被一车车拉走,旁边的焚烧炉冒着滚滚的黑烟。
如果说最初Gilles的处境是如履薄冰的求生,那么在他彻底得到科赫的信任后,便已经脱离了同期犹太囚犯的悲惨处境。
他是幸运的个例,所以能从被迫害的人转而成为体系的一部分。但他没有拯救犹太同胞的能力,这种耻辱感在他的灵魂里逐渐积淀。
片中有很多类似的场景,比如意大利兄弟遭受着非人待遇,Gilles却在屋子里给德国人切面包;当他被科赫偷偷运到农场避难,Gilles抬起头来,听到了地狱火车的鸣笛声。
反观科赫,借助这门莫须有的语言,他从残暴的共同体中解脱出来。但这个人物仍缺少反省。他很聪明,但并不悲悯,也不值得被同情。科赫从未觉得自己是屠杀犹太人的同谋者,他认为自己是在完成工作,也把战争的结束看做一次个人的解放(尽管历史不会饶了他)。
这其实带来一种猜想,那就是仇深似海的纳粹军官和犹太人究竟能靠一门虚构的语言弥合多少距离。 科赫用(假)波斯语回忆自己的父母兄弟,他读出那首全世界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诗,就像是狮子向猎物朗读自己对食素癖好的向往。
可惜猎物很清醒,他知道就算眼前的狮子食素,自己也迟早会被其它狮子吃掉。
剧情越向后推进,科赫对Gilles的迷恋就越发明显。当然,对我来说他们之间的“暧昧”是观影过程的意外享受,但享受之余又觉得有些猜不透导演的意图。
这种迷恋到底从何而来?是对“波斯语”还是对“能说流畅波斯语的Gilles”,亦或是单纯对“语言带来的人性的希望”的向往?
我更愿意相信是最后一种,也就是身为军官的科赫对自己被泯灭的人性仍有一丝需求,并把这种需求投射到了Gilles身上。
但因为导演没有明示,我这种猜想或许也只是一种过度解读。
那么另一面,集中营的细节其实能够决定一部二战题材的影片是否尊重历史,比如《索尔之子》就能把细节做到时空穿越般精细,观众的视角就是索尔的视角,色彩、灯光甚至是行走的路线都由匈牙利历史学家现场把关。
与《索尔之子》相比,《波斯语课》在这方面就粗糙了很多,甚至有刻意伪造的嫌疑。在片头,集中营入口处有一句纳粹的口号“Jedem das Seine(依功过论处)”。
二战期间,纳粹曾将这句口号用在魏玛附近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门口,但这句口号在法国的任何集中营中都没有出现过。导演把这句标语用在这里,可能是为了渲染恐怖氛围。
影片中还有几个着墨不多的纳粹军官,通过他们其实能窥到一些“纳粹的世界”。
在纳粹的世界里,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和琐碎的怨恨便能轻易决定生死。这种暴力的对象不止于犹太人,也同样体现在上级对下级的惩罚上。这种权力系统真正让“人”成为非人,也是屠杀犹太人的罪恶根源之一。
大屠杀是一场军事化的屠杀,所以集中营的种类繁多,包括勘探营、铁路修筑营、过渡营、集中劳改营、岛屿集中营还有青少年集中营……本片中的集中营应该是设在法国的过渡营,其目的是将囚犯运往波兰的集中营。
基于此,片中有个别细节的设置可谓四两拨千斤,比如在被抓时,主角被建议“该绕去意大利”,但在1943年9月,意大利向同盟国投降,德国人占领意大利北部,那里的犹太人也开始遭殃。
这里面除了当地的犹太人,还有许多来自法国和南斯拉夫的犹太难民。德国纳粹将他们围捕,所以观众才能看到那双来自意大利的犹太兄弟。这暗示着,只要是犹太人,逃到哪里都没什么用。
看完《波斯语课》的观众也许会发觉,这部影片如果真有一个大bug,那就是语言上的使用了。
一门语言不仅仅是发明和记忆单词,片中这个设定或许符合科赫对语言的常识,却很难说服观众。很明显,《波斯语课》中的词汇大多是名词,那些不是名词的词汇也多以名词的形式被使用。
不过导演为了创造这门假波斯语,也确实下了番功夫。他找到了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一位语言学家,让他基于奥斯维辛集中营里法国犹太人受害者的真实姓名来创造,并尽可能加入东方韵律以显得逼真。
不过就算只是两千余词汇量的学习,也会有表达时态语态的需求,常用的短语也应该有,但影片对此一带而过,着实有些牵强了。
影片另一个不太合理的地方是主要角色所掌握的语言。来自安特卫普的人主要说荷兰语,但在片中Gilles竟然能说流利且没有口音的法语和德语,却对是否会说荷兰语只字未提。
这种语言上的混乱同样发生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波斯语课》的剧本最初是用俄语写的,然后被翻译成英语,最后又翻译成连导演自己都不会说的德语。
对比过往的经典作品,《辛德勒的名单》中,大多数演员都讲英语,他们用口音来表明角色的出身;《索尔之子》中的演员们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及方言)进行交流,甚至重造了一些已经消失的词汇,就是为了证明这是来自欧洲各地不同国籍的犹太人。 但从剧作角度看,(假)波斯语其实是用来调整科赫和Gilles人物张力的核心工具,它可以牵动“威胁、试探、信任、能力、交易”等一系列促成观众情绪转折的内容,本质上更类似于《辛德勒的名单》,都是用人物弧光撑起剧情,并将筹码压给人性光辉。
科赫和Gilles用一种新的语言相遇,因为他们本身的语言已被政治和人性之恶所绑架,是被剥夺的语言。似乎只有通过假波斯语,他们之间才有敞开心扉的可能,这也让他们每次的交流如同一本私密日记。
与此同时,影片也是关于历史的记忆和见证。集中营里的犹太人成了活体字典,每个人都对应着一个单词。最后,这些生长在不毛之地的(假)波斯语词汇变成了大屠杀受害者的名单,电影也因此而升华。
其实就连导演自己也说:“如果Gilles没有决定根据囚犯的名字来编写语言,整个故事就不会有趣。”
历史往往有被抽象化、琐碎化的风险,但《波斯语课》带来了某种启示,它警示着大屠杀并不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特定产物,它完全有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群体当中。
而且如果你注意到的话,会发现德语中的“烹饪/厨师”即是科赫(Koch)的名字,一个直白又单薄的词汇
片中有一幕呈现了纳粹军官奢华的野餐,台词非常讽刺:
他们以伟人的姿态庆贺并合影,只感叹时光流逝,未曾想过历史会以怎样的方式清算到自己的头上。
一切都能轻易地结束?永远不会。任何人都逃不过道德正义的审判。
(本文内容有剧透)
希特勒执政时期的德国法学家主张法律实证主义,认为法律制度背后没有所谓的哲学推论,割断了价值与规范的联系,取而代之的是把将法律规范与现实社会秩序混为一体。这为纳粹军官在二战期间各种疯狂行径提供了一定的正当性,即坚持“恶法亦法”的观念,认为做当时的法律规定的事、执行上级的命令是正确的。二战结束之后,自然法复兴,法学界开始反思“恶法”是否为法的问题。
如果从这个纳粹军官的视角来看这部电影,那故事将会是这样:一个德国小孩,母亲在他三岁时就去世了,父亲有残疾,一家人只能靠卖热水维生。稍大一点之后他就去了餐厅做帮厨,梦想是成为一名厨师。青年时期的某一天,在他在街上闲晃,看到了几个纳粹党人聚在一起,抽烟,穿着棕色衬衫,看起来很开心,于是就加入了他们。哥哥因此和他闹掰并在一年后去了德黑兰。接着,希特勒夺权,他也升为上尉,在一个集中营负责伙食。直到这里,他貌似都没有犯什么错,只是一步一步按照他认为是对的路走,甚至在集中营都只是负责后勤工作,不直接参与枪决犹太人。有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波斯裔的囚犯,军官喜出望外,因为他一直想学波斯语,好去德黑兰开一家餐厅,做各种菜,于是他巧妙利用了他的职权,让这个波斯人成了他的语言老师,每天教他单词。起初,他有过怀疑,但在长期教学、相处之后,他开始信任了这位老师,也展现了性格中温和的一面,甚至把这位老师当作挚友来对待。他不顾下级的提醒,上级的嘲讽,坚持学了上千个单词。并在德军兵败前夕,放走了老师,自己则拿着假护照前往德黑兰。而就在他说出引以为傲的波斯语时,真正的波斯人却听不懂,那一刻,他除了愤怒,我想更多的是委屈。如果没有战争,这位纳粹军官的人生会是怎么样?在当地开餐厅,做个快乐的厨子,结婚生子,与哥哥一起赡养老父亲。
当然,与无数个集中营中无数2840个名字相比,这个军官白白学一门他人自创的语言的遭遇可能不算什么。我也并无意为所有纳粹军官的行径辩护,但我始终认为,人类的理性是有限的,我们没有办法奢求每个人能够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还能思考人性。在宏大的世界战争之下,大多数人包括一些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的军人都只是战争的受害者,因此,不能简单地用“平庸之恶”来给一部分战犯定罪。如果战争是有意识的,那它对人类是一视同仁的,它的目标就是抹去生命以及湮灭人性。因此,除了像希特勒这样的少数狂热分子,人类应该把战争视为敌人。二战之后,除了对“恶法”的思考,我们更重要的是对如何避免战争的反思。
一位犹太年轻人独创了一门语言;
一个发生在纳粹集中营里的故事;
一部改编自现实的德国反战电影。
这三个要素凑到了一起,也许你会对电影《波斯语课》(Persischstunden )产生兴趣。
在朋友直呼“近年来最好看的德国电影”的盛情推荐下,我观看了这部集中营题材的片子,它身上有一些同类作品《钢琴家》和《美丽人生》的影子,甚至还有点《无耻混蛋》式的黑色幽默,但《波斯语课》的调性和气质又与过去的同题材作品截然不同:
冷峻、轻巧,始终保持着镜头的距离和情绪的克制,同时也没忘记应有的理性、反思与慈悲。
《波斯语课》整体上是一部偏严肃的文艺片,但它同样富有通俗的商业性,看起来并不沉闷。
影片开场,几名党卫军枪毙了一车犹太人,唯一的幸存者吉勒斯慌乱着自称是“波斯人”,并拿出了一本波斯语书作证。
其实吉勒斯根本不是波斯人,他手上这本书,是刚刚在车上用半个面包与另一个犹太人换的(对方也是偷来的)……可现在,他必须叫书上写的那个名字“雷扎”。
原来,集中营里的科赫上尉一直想找人教自己波斯语,吉勒斯这才捡回一条命。
为了圆谎活命,吉勒斯充分发挥了急智,靠着自己刚学会也是唯一会的单词,成功把自己变成了“不会读写只会口语”的波斯人雷扎。
当然,科赫不会简单听信“雷扎”的一面之词,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由于父亲是犹太教老师,吉勒斯有些语言底子,他靠着生编硬造的几个波斯语单词应付过了第一夜。
可是,犯了疑心病的科赫,扬言要把每天学4个单词的目标改成学40个……
胡编乱造容易,要记起来却很困难,这样下去迟早穿帮。
正当吉勒斯一筹莫展的时候,科赫给他安排了一件差事,书写记录送进集中营的犹太人信息。
写完后,吉勒斯看着笔记本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我照着名单上的名字编单词不就行了吗?!这样我就能靠记名字把所有单词记住了!
于是,吉勒斯开始努力去记住集中营里所有能接触到的名字……
凭借着独特方法和聪明才智,吉勒斯骗科赫学了半年的假波斯语,可因为一个单词重复的口误,怀疑自己被耍的科赫把他送去了采石场。
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和肉体精神折磨并未摧毁吉勒斯的意志,他在近乎昏厥的状态下,依然说着只有他和科赫听得懂的波斯语……
这个“下意识的本能表现”,让科赫相信,之前真的是因为一个多义词而错怪了对方——于是吉勒斯得到了第二次机会。
重新回到骗局里的吉勒斯再也没犯过错,他甚至还会主动出击,让科赫用“波斯语”与自己进行口语交流。
吉勒斯的种种表现,让科赫深信自己的波斯语已经学有所成。
当某天晚上,科赫情不自禁地赞叹“这门语言真优美”的时候,那一幕陶醉在谎言泡沫里的场景着实荒诞可笑。
可若稍一细想,观众恐怕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科赫口中的美妙词汇,正是由一个个已死或将死的犹太人名字改编而来的。
《波斯语课》令我印象很深的一点,是对于人物形象的出色塑造,复杂、生动,且不脸谱化,最成功的角色当属拉斯·艾丁格演绎的科赫上尉。
科赫是一名严格到苛刻的集中营后勤军官,刚出场就是狠狠教训女助理史托弗的戏码,只因为对方写的字不够清晰整齐。
但在严酷、暴躁、气量狭小的外表下,他又自认为有通情达理的“温和”一面。
只不过,他的温柔与尊重是有前提条件的,即别人能百分百符合他的要求。
也许有人觉得,科赫这样做事一丝不苟算个优点,可把如此作风放到对纳粹集中营的管理上,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科赫让吉勒斯记录名单的行为说明了两件事:一,他没意识到,自己变相承认了一个“低贱的外族人”可以比“高贵的同族”做得更好;二,他没把名单上的人当回事,那些名字只是一个个字符而已。
一个精细、无情的纳粹军官形象呼之欲出,可这个角色的厚度又不止于此。
这个在别人眼中“没有缺陷/没有死角”的严苛军官,会笑着告诉吉勒斯自己将来打算去德黑兰开餐厅,找哥哥团聚,憧憬着一段与年轻女士的爱情,还会聊到自己的家庭和过去——他似乎真把吉勒斯当成了亲切的朋友。
然而,在察觉到吉勒斯可能说谎后,科赫立刻换上了一副歇斯底里的狰狞表情。
他立刻对这位“朋友”破口大骂、拳打脚踢,与其他同僚没什么差别。
甚至于,科赫要变本加厉地折磨这个犹太骗子:一枪毙了他太过便宜,得送去采石场干重活累活,再叮嘱早就看吉勒斯不顺眼的拜尔下士重点“关照”,务必要让他生不如死才行。
实际上,科赫的严苛一直没有变过,只因为吉勒斯是个任打任杀的犯人,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施暴。
等意识到自己“错怪”吉勒斯后,科赫又轻描淡写地表示要翻篇,两个人应该往前看。
注意,科赫由始至终都没道歉,他只是面带歉意地说些软话再给点吃穿上的补偿——两人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关系,这也进一步完善了科赫精明、自负和虚伪的形象。
相较之下,男主角吉勒斯的层次感就没那么鲜明了,他身上最重要的一个看点,是对自身处境、对集中营生活、对同胞苦难态度的转变。
一开始,他只是个不计一切手段想要活下去的犹太青年,有些聪明才智,却也没更多的闪光点。
直到经历了采石场的艰苦、受到科赫的优待,不断感受着同胞的磨难,吉勒斯才开始重新审视他所处的生活。
他不再惧怕枪口的威胁,除了被科赫“宠幸”的有恃无恐外,更多是因为恐惧、愤怒和麻木让他看淡了生死。
随着记录、划去的名字越来越多,他对这些名字也有了越来越深刻与沉重的认识。
他不再只是单纯地记名造词,而是会根据对眼前人的印象来生成特定的词汇,他传授给科赫的波斯语,也有了更加血淋淋的生动含义。
吉勒斯把眼光从自己逐渐扩大到了所有同胞身上,他并未因自己相对舒适的处境而庆幸,相反,他对其他受苦受难的同胞有着感同身受的痛楚和悲悯。
于是,吉勒斯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人,例如马尔科和雅各布兄弟,后者也付出生命助他躲过了败露真相的危机。
在《波斯语课》后期,吉勒斯和科赫两人的对手戏开始不断突出、升华主题。
吉勒斯不再卑躬屈膝,不再掩饰内心的愤懑和疲惫,这是他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尊严和坦荡;
科赫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友善和傲慢,他不希望吉勒斯生气、担惊受怕,确实有关心“朋友”的成分存在,但更多还是出于“我没杀人,我罩着你,你应该高兴和感恩”的强势和伪善。
在此语境下,观众们迎来了全片的最高潮:吉勒斯宁愿与其他人一起赴死,也不想苟活了,科赫发现后不顾军令把他带了回来,两人间爆发了唯一一次争锋相对的争执。
“他们不是无名之辈,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即便你手上没有直接沾血,你也是一名杀人犯。”
吉勒斯戳破了科赫的冷酷无情、自欺欺人和虚伪造作,让这段本就不存在的友情恢复成了霸蛮欺凌的原貌。
与《辛德勒的名单》《美丽人生》《钢琴家》等其他集中营题材的电影相比,《波斯语课》没有太浓重的情绪渲染或浪漫化的处理,也没有过多展现犹太人遭受的苦难,甚至在前半段里,除了少数几场戏外,观众都不太能感受到故事发生在集中营里……
直到后半段,伴随着吉勒斯心境的变化,影片才逐渐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悄无声息又冷峻严肃地诉说着历史上发生过的可怕往事。
这是一部很懂得“藏”的电影,多数言语和内容都放在表面之下,该有的东西一件没少,着实深邃和沉稳。
相较其他国家的创作者,德国人对于如何表达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兴许更为敏感,所幸,影片通过塑造科赫,很好地完成了这最关键的一步。
科赫确实是一个优秀能干的军官,做得好事情也搞得定政斗,同时他还思路清晰、眼光长远,在其他党卫军仍幻想第三帝国能力挽狂澜时,他已看到了纳粹德国的穷途末路。
所以,当别人在销毁证据、准备撤退的时候,科赫已经收拾好细软跑路了——学好波斯语前往德黑兰正是他蓄谋已久的后路。
在跑路前,科赫不顾风险,动用自己最后的职权带走了吉勒斯。
无论怎么看,这个行为都有些多此一举,吉勒斯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放自己一条生路,毕竟两人之间没什么情谊存在……心情大好的科赫回答了他的疑惑:我说过会保你一命,我可不想输掉我们俩之间的赌约。
其实这个赌约是科赫自顾自强加给吉勒斯的,由此也可以看出科赫究竟骄傲自负到了何样的地步。
可最终,科赫还是变相输给了吉勒斯,他败露被抓的缘由,恰恰是他跑路最大的倚仗——一门狗屁不通的波斯语。
科赫能够代表相当一部分纳粹战犯,他们本身或许没那么极端与邪恶,但在恪尽职守的情况下仍然犯了深重罪孽,这样的人,不应逍遥法外、逃避罪责。
科赫口中蹦出来的一个个词汇(名字),正好象征着一个个受害者对罪犯的控诉和审判。
名字,正是《波斯语课》的题眼。
原本记录在案的集中营近3万名犹太人的名字,已经随着罪证被焚毁而消失了……
有些观众可能会留意到一个细节:影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男主角的真实姓名(本文所写的吉勒斯是影片资料里的名字)——就好像那些死去的犹太人那样,他们来过,他们存在过,但这个世界没能留下他们的姓名。
于是,吉勒斯独创的“波斯语”又有了新的意义:成为那2840个犹太人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证明。
随着吉勒斯缓缓吐出一个接一个死去同胞的姓名,他不紧不慢的声音逐渐吸引了盟军收容所里所有人,那些陌生而又朴实的字眼,戳进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波斯语课》用这样偏于抽象的“符号”,完成了对于不义战争的反思与控诉,视听冲击力不强,却同样拥有千钧之力。
那是沉闷的怒喊,也是哀伤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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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违反了十诫不可偷盗,我背弃了圣经开始撒谎。你用20个肉罐头的赌注换我性命,我用2840个囚犯的名字得以幸存。那天走在街上你看到纳粹自信美好,从此你双手沾血记不得任何人名字。他们并非无名之辈,因为拯救我的不是波斯语课,不是我虚构的语言,更不是你。而是这2840个犹太人,他们都有名字,我都记得。
(完全偏题的评论,我知道这是个沉重严肃的题材,但是…)微醺的Klaus搬着椅子走向Gilles,想伸手去摸Gilles的头,然后又忍住放下,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生我的气?”看到这里时我真的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塞林格说的“爱是想触摸又收回手”吗?
你让我这个无名之辈教你波斯语我教了你2840个我们的名姓你随口一说就是一大片生命
最惊讶的是,德国军官对人名簿的字体工整有要求,却没有真正注视在乎过其中每一个名字
又一部好看的二战集中营题材电影!“生活中无奇不有,就看你能否发现它”,看了此片你就会更加相信这句话!为了求生,主人公用近三千个犯人的名字生生创造出了自己的“一套波斯语言”!哲人说:造成人类数千年历史重大变化与创伤的是饥荒、瘟疫、战争、革命。所以近百年来,反思一战二战的文艺作品层出不穷,前赴后继。它们之中成功者都是基于对史实的深入开发与尊重,“根据真实事件写作”的本片是又一个例证。眼前我们人类正在经历的“新冠瘟疫”大灾难,也必将是未来百年的重要话题和艺术对象。眼前我们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地鼓励人人用文字、图片、视听手段去如实、深入、细致地记录正在发生过的现实,而不是片面、掩盖、甚至禁止纪录与报道。好的文艺作品永远是在对现实历史观察、挖掘、反思、沉淀中产生。看片遐想,记之。
#2020BIFF#二战犹太人题材的电影还是德国人拍才有味道,屡拍屡新而且视角独特。建议以后七夕就看这个,有一种语言只有你我知道,还挺浪漫的。
这么严肃的故事有的观众是怎么看出来浪漫的?
军官克劳斯比男主形象要丰满。他是汉娜阿伦特所说的“平庸之恶”那种人。他不爱国也不爱纳粹,不恨犹太人,甚至犹太人引起的情绪变化还不如他的做人原则受到挑战时大。出身底层的克劳斯为纳粹服务,想要的只是体面和免于匮乏。他隐身体制做着恶的冷酷帮凶,同时又因为一个假波斯人展示着他的敏感、天真和脆弱。在使用不熟练的外语进行对话时,人很难说谎,只能用最简单的字眼说出自己最在意的事。用德语说话的克劳斯强硬冷酷凶狠,用假波斯语说话的克劳斯羞涩忧伤脆弱无助。语言将他从他人生命的主宰一下变成了一个结结巴巴的小孩。而用无辜者生命做成的语言最终将他的美梦击碎,让他为自己的“平庸之恶”付出代价。演员的表演很牛逼,瞬间能让我跟着他的情绪走。这个故事的核心点子可以展开的地方很多,但并没有太深入,被挠了一下痒痒就跑,意犹未尽。
这个纳粹军官挺有意思:要求字迹工整边缘对其,却没认真看过其中的名字;对波斯语有着极高的学习热情,却懒得看一眼现成的波斯文神话书。
精彩。其实这位军官只需要认真看一眼集中营的名单就能发现不对劲,但是他选择了对这些生命视而不见。
主角从始至终几乎是没有表情的,在捡到孩童的娃娃的时候没有,在几次快要被识穿的时候没有,甚至在决意赴死的时候也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直到东方见晓。却在片尾背出那2840个同胞的名字时终于怆然泪下,仿佛那些恐惧屈辱和悲愤终于找到了出口。他们不是无名之辈,受害者与加害者都应该记得。
念诗那段太讽刺了……对窗外殴打与谩骂的声音充耳不闻,用受害者名字构成的语言歌颂着和平与幸福
编剧想到这个概念的时候,这个片子就已经拍完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就是填装这个电影使它逻辑可信一些。
这片真的好gay好gay好gay,但gay得合情合理,毕竟谁看到衣衫褴褛、一脸惶恐的大眼仔时,心中不会升腾起强烈的保护欲呢!!
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意大利兄弟,结果就是替纳老师杀人的工具人,编剧堵一下真波斯人的逻辑问题,之后纳老师替意大利人的哑巴弟弟去死,逻辑上也是简单粗暴模糊不清。当导演连基本的叙事逻辑都拍的吃力的时候,就不用指望他能在其他方面可以出色了,对标波兰斯基的《钢琴家》就更匪夷所思了,这就是一个男主角颜值在线的传统故事片,看一个好故事如何被类型片思维处理的这么平庸。
题材是好题材,手法上太公式了,前一个铺垫必定在下一个场景中用到,接连几次这样真受不了,怕观众都是鱼的记忆吗?德国军官的形象细想想也不够丰满,既引发不了观众的同情,也引发不了观众的憎恨。犹太主角塑造的也是各种平,反正整个片子就像一首流行歌,各种熟悉元素的有效组接罢了,只不过歌词写的是具有强烈历史话语性的集中营生活
有新意,用犹太人名自制“波斯语”倒是其次,最特别的是让没有亲手沾过血、只为纳粹提供饮食因此自认无罪的后勤军官,牢牢记住2840个犹太死者姓名……军官对办公室外、集中营里的屠杀充耳不闻时,那些“无名之辈”的姓名正在被他反复诵念,甚至组合成一首“浮云”的诗,讽刺又悲凉。但是,对自由愉悦之美的向往虽然赋予了军官不同于其他纳粹的游离气质,却不代表他和reza有基可搅,他发自内心认为犹太人不算人,不懂这对cp为啥能磕起来,这可不是战场上圣诞快乐。PS,军官说哥哥1932年离开德国,可能暗示哥哥是德共党员(所以不搭理加入纳粹的弟弟,档案里也要抹掉),1932年纳粹成为第一大党,局势危急就跑路了……
牛批,换我可能活不过10个单词。
说几个印象很深的点:纳粹军官是gay,强迫症,发型,写诗,加上他说他哥哥在德黑兰这件事档案里对不上,他说他哥哥是逃到德黑兰的,二战期间纳粹既迫害犹太人也迫害同性恋者,很可能军官的恋人因为他是同性恋却入党这件事跟他决裂,又为了逃难去了德黑兰。军官谈论爱情也有一种暗示。军官有口吃,跟犹太人学波斯语的时候就没有了,最后被抓到又恢复口吃了,说明自信崩塌了。这个军官自己本身也是军队的边缘化人物,他的确有善良和单纯的地方,但是对于这对的关系我五味杂陈,在军官狂奔去找逃走的犹太人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感动哭还是冷笑。军官这个角色写得太漂亮了,故事的寓意也非常震撼。画面配乐都很适合大银幕观看。
BJIFF. 7.5 同预期有落差,大概只有《钢琴家》的七成水平,商业属性过强,幸有摄影和配乐在告诉你,我是有艺术追求的。几个关键情节点没爆起来,缺乏一个真正高潮,最大败笔德国军官发现真相男主居然不在场,交叉蒙太奇引发的情感力道是不够的。女助手年轻军官党卫旗长官等角色的剧作功能都没挖掘完相当可惜。但拆分人名做假词语的设计太妙了,整部影片依托于这个点睛式构思,本身就已经成功了。拉斯艾丁格演技炸裂。本片还是腐女大礼包,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