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口作为男性导演却有着女性的柔情,或许他比女性更了解女性。这部电影最亮眼的无疑是无与伦比的长镜头,固定或移动长镜头在沟口手下娴熟应用,没有说为了炫技,而是为情节服务。该片讲述了贫女阿德帮助富家少爷阿菊成为真正演员的故事,阿德在阿菊人生三大转折点给予阿菊莫大帮助,但阿菊父亲不承认阿德知道阿德去世前才允许阿德成为阿菊的妻子。影片最精彩的长镜头是开头阿菊和阿德漫步的镜头。观影过程中,有几次将自己代入到阿德,对她的痛苦和焦急感同身受。故事是不是悲剧呢?虽然下半部分悲剧意味渐浓,但我认为不是悲剧,阿德具有日本女性的贤淑和隐忍,她爱阿菊。虽然一生没有享受到什么,但阿德陪阿菊度过了艰苦但幸福的日子,阿菊最终成为了演员,阿德也得到了阿菊父母的正名,最重要的是阿菊并未抛弃阿德,阿德的一生也算完美了吧。
《残菊物语》的剧情并不复杂:19世纪末的日本戏剧界,男主角菊之助是支配歌舞伎界的家族的第六代传人,是最有望成为第六代菊五郎的人员,也是第五代尾上菊五郎的养子。他的演技并不成熟,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备受赞誉,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中菊之助忘乎所以,终日沉湎于游狎艺伎,几乎要荒废了技艺。但是人们慑于他的家族地位和他的身份不愿提出忠告。
就在这时前来尾上菊五郎家中照顾尾上菊五郎亲生儿子的女佣阿德出于对菊之助的爱护直言不讳地对菊五郎的态度进行了批评,菊之助则因为阿德这样的直率、勇敢而感动进而爱上了她。很快两人相爱的事情招致了闲言碎语最终传到了菊五郎夫人的耳朵中,最终菊五郎夫妇将阿德解雇,原因是阿德低下的身份引诱菊之助败坏了家风。
菊之助则不在乎这些原因,也不愿意听从家人的劝说执意去寻找阿德,也因此被赶出了家门。此后菊之助也无法在东京歌舞伎界找到工作。因此菊之助来到了大阪,并开始在尾上多见藏的庇护下台上演出,而由于其技艺不娴熟被观众嘲笑,而失去了家族名声庇护的菊之助也只能勉强登台,尝到了人生百味。此时阿德从东京跑来,与菊之助共患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尾上多见藏突然病故,菊之助又一次失去了保护伞,无法立足于大阪的歌舞伎界。
最终菊之助只得加入乡间巡回演出的剧团,不过在阿德的鼓励之下菊之助的技艺开始有所提升。然而在旅行途中菊之助所在的剧团因破产而宣告解散,而这时菊之助正巧听闻东京的歌舞伎团来到附近的城市演出,阿德便去活动让菊之助能够有演出的机会。而菊之助的技艺在阿德的帮助和鼓励之下有了极大的提升,在演出后得到了人们的青睐,剧团也向菊五郎提议请求让菊之助返回东京的剧团,而菊五郎开出的条件则是菊之助必须与阿德分手,而这个条件只有阿德知晓。
就在菊之助搭乘开往东京的火车时,阿德悄悄地回到了大阪,住进了那个两人曾经一同患难的公寓。在菊之助知道真相之后也无济于事,此刻他已经成为了东京炙手可热的演员。
几年后,东京歌舞伎剧团来到大阪演出,菊之助已经成为了最负盛名的演员,在演出前夜菊之助与菊五郎在大阪护城河上接受群众的欢呼。在路过那所公寓的时候,公寓管理员匆匆跑来告诉菊之助阿德病危,就在这时菊五郎也承认了二人的婚姻,然而为时已晚,阿德在听到群众对菊之助一行人发出的欢呼声中与世长辞。
1930年代的沟口健二与小津安二郎是当时日本最具影响力的导演,在10年前则是山中贞雄、五所平之助和成濑巳喜男等导演的天下,沟口健二在小津5年前执导影片,通过1920年代40多部影片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在早期作品中沟口健二大量学习世界各地的风格,直到1930年代才被认作重要的日本导演,而这部1939年的残菊物语是沟口制作最为精良的沟口健二美学、风格、主题的集大成者,当然也是他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首先从主题来看自然是一贯的充满社会批判的对于女性的同情(而小津则是当时庶民剧的代表人物),而在本片中的阿德又与他早期塑造的一般女性形象有所不同,在阿德主动与菊之助分手时阿德说“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实在没有意思”,在本片中更是抒发了一定的愤懑情绪,阿德作为一位非常特殊的女性直言不讳地对菊之助的技艺提出批评结果遭到了菊五郎一家人的怀疑与辱骂,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德也没有抱怨,而在离别时刻也是如此决绝并且在一系列事件的铺垫下形成的是一种充满愤懑的心绪,所以表面上本片是一部赞美自我牺牲的恋爱悲剧,但是这是一首以假装失恋来确保女性尊严的歌颂女性胜利的凯歌。
而这种自我表现反而使得本片呈现出对于阿德的竭力压制,阿德的行为成为了为她主人一家效劳、对于男子主义社会阶级歧视社会的肯定,这反而抒发了一种更大的悲剧性与讽刺性。因此《残菊物语》的成功并非仅仅是单纯的讲述了一部俊男靓女由于门不当户不对导致的恋爱未果惨剧,而是通过一种悲剧性的讽刺:这样一个存在歧视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之中诞生的根深蒂固的心理基础,在这样的社会之中被压迫最残酷的往往却最容易表现出对这样体制的忠诚与维护。当我们看到阿德迸发出那样的光辉时作为一个永远躲在身后的男主会感到幸福吗?这种幸福只是一种傻福。
而这样的傻福也一直在本片中延续着,沟口的电影之中不乏这样的女性通过自我牺牲令男性享受幸福,而这种幸福只是一种傻福,沟口健二以锐利的笔触扩大化地呈现这样的一种行为批判了这样的社会与男性心理。本片中的阿德与菊之助的对比经过了一系列变化:由“女性献身于男性赎罪的对比”到“女性觉醒与男性利己主义对比进行抨击”最后到破罐破摔式呈现的“男性沉湎于女性献身的阶段”以达成巨大的讽刺与批评。
当然,本片中充满了沟口健二式的美学风格:采用远景镜头展现高度紧张的场面,尽量减少展现某个人物的反应,例如阿德前往福住老板家游说时完全避免了阿德的正面特写镜头,将她背对观众,利用固定长镜头,通过这种“非戏剧化”的方式令观众减少对于这类题材的情绪化反应,达成一种理性的效果,沟口的大量固定镜头较少移动,也迫使我们观看着以一种无情步调展开的痛苦的自我牺牲行为,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远景固定长镜头也令我们思考:为何这样的女性需要受到这样的苦楚。
并且本片中大量使用戏剧化的敏感对比照明,甚至经常将阿德没入黑暗之中使其偏离视线中心,在通过强迫观众巡视画面找出具有重要意义的动作令观众主动地发现这样的自我牺牲的行为同时也暗示了阿德这样的女性在文本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但是在整部影片之中却又是毫无意义轻易就会被抛弃的角色,表面看上去是阿德通过游说等一系列行为令菊之助享有“傻福”,而在影片中有时阿德甚至毫不起眼,正是这样与观众的互动更加凸显出本片感性的同时又赋予其理性,在被剧情打动之时也有审视本片的社会批判的意义。
而在本片中也并没有缺少对于父权社会的批判而不仅限于对男权社会的批判和对菊之助的讽刺,菊之助也是一个可悲可恨可怜之人,毫无自由可言,似乎在那样的境况下一切都被蒙在鼓里“只能”享有这样的傻福,他既是这个社会的受害者也是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而这样的享福是好是坏自有观众进行评说与思考(非共情)。就在1939年日本进入战争状态,几乎所有产业都为日本战争服务,同样也包括电影产业,在那样一个分不清是全民疯狂还是政府疯狂连带百姓受苦的年代,几乎所有日本导演也不能免俗的加入了部队为战争服务,也出品了不少有关作品,我们也可以说或许日本从未离开过19世纪末那样的社会,政府逼迫那时的这些导演们以“自我牺牲”的心态为“大日本帝国”的崛起做出贡献并且还能成为美谈,而他们究竟是被那样的社会驯化服从于那样的军国主义思潮状态亦或是如同阿德一般的存在?这样想来本片甚至有些令人细思恐极。幸运的是这些导演大多都存活了下来在战后拍摄出更多具有反思性的作品,令我们得以一窥在战争前后他们的心理变化。而此刻我们作为观众在观看他们的作品序列时就像当年日本观众、现在的我们观看本片一样,可以以一种理性、非理性的角度观看那时的历史,正如我们观看这部《残菊物语》一样,既可以评说本片“对于男性过于宽容”也可以评说本片正是通过这种对男性近乎放纵式“宠溺”达成一种巨大的讽刺性。
有关那时的历史、这些导演的心态我们不甚了解也无从去求证,我们只能通过他们的作品管中窥豹,正如观看、理解《残菊物语》时我们可以通过他曾经的作品看出:
沟口健二孜孜以求的可能是:经过苦难的磨炼成为圣善的女人,忘掉过去的一切,对男人给予宽恕,从《山椒大夫》中紧紧拥抱儿子的双目失明的母亲,《西鹤一代女》中最后宗教式的形象,《雨月物语》中已经成为亡灵的妻子迎接丈夫和儿子,《近松物语》中女主人公面带微笑与爱侣共赴刑场等,沟口晚年大概是想对那受到女性宽容而感到非常幸福的心情瞥上一眼。
沟口健二最后还是让阿德死了,如此苦难又伟大的爱情依然没能相濡以沫。爱情的悲剧远比喜剧更有力量和反思性,沟口从始至终都在秉承这一理念。《雨月物语》中死去的妻子,《近松物语》中赴死的恋人,《西鹤一代女》中被杀的丈夫。到了此片,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恋人同样最终阴阳相隔。
歌舞伎世家音羽屋第六代传人尾上菊之助并不是一个演艺功底优秀的演员,父亲菊五郎对他的演艺功底大为不满,耻于称其为自己的传人,师兄弟和观众也对他的评价很差。但因为菊之助的身份,这些人又都当面奉承,虚情假意。在菊之助身边的所有人中,只有女佣阿德敢于当面指出菊之助的不足,并真心希望他的表演能不断精进。影片中阿德与菊之助在演出结束后,两人结伴一前一后在路上由左向右行走时,阿德真诚的告诉了菊之助他的不足。这一段横移的运动长镜头让人印象深刻。菊之助很感激阿德的真诚,并且慢慢对阿德产生了情愫。但由于身份地位的悬殊,菊之助的父母告诫他不要被阿德欺骗了,并且背着菊之助将阿德辞退了。菊之助不希望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于是去了另一个城市打拼,在那里他遇见了阿德。他们相恋并最终走到了一起。但演艺生涯的平庸让菊之助慢慢变得消沉,抑郁。在这样的人生低谷时,阿德始终陪伴在菊之助身边鼓励和鞭策他。最终,努力打磨技艺的菊之助获得了事业上的认可和荣誉,可当他带领着演出团队在热情的群众间游行时,阿德却病死在了家中……
影片最后菊之助在狂欢的人群中和阿德孤独的躺在病床上的平行蒙太奇深深的加重了影片的悲剧气质。沟口电影中的女人永远是默默奉献并承受着生活中的恶意,无论是被礼教吃人,被抢夺,被侮辱,被杀害还是病痛折磨。在封建社会中女性的弱势和卑微始终是沟口在表现的主题。此片中阿德为了菊之助事业成功后能回到父亲身边而主动离去,因为她怕菊之助的父亲不能接受她和菊之助在一起,这种女性的牺牲精神和为男人付出一切的勇气也是沟口作品里最动人的旋律之一。
第9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2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残菊物语》,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戏痴情女儿悲情凄楚的评价了!
K:
日本三十年代电影技术的相对落后反而造就了这部女性悲剧的情节剧焕发出区别于好莱坞式电影的内敛凄楚的东方魅力。它更加现实主义而不是人人都带着光晕,更加平和,更加粗粝,也许也更加悲情。
红:
满分啊,仅靠长镜头和声音就有这么强的戏剧张力,然后偶然一个插入镜头,神乎其技啊。调度也挺厉害的,从第二个镜头调度就很厉害了。39年就有这么厉害的电影了。
飞檐:
长镜头使得人物的活动有一种细微变化中的悲壮感,沟口对女性的坚韧和深情有一种内观的悲悯。很神奇,明明搭的外景和内景都有一种受限的感觉,然那窸窸窣窣的流畅感延伸了这些悲欢离合中的宏大,那是一种对人间百味的体察。
果树:
你要爱怎样的人,你要选择什么作为一辈子的追求,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每一个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议题,都集合在这样一部电影里。但全片我最爱的仍是其中大段的戏剧桥段,在沟口的镜头与编排下韵味十足又指向暧昧。在西方一众电影仍局限于古典式戏剧化表达时,东方已经在结构与悲怆上讨论得更加深入。
马赛克:
所以主题上,面对父权的强势,抗争还不如指望有个通情达理的爹??太多重复镜头重复对白,这一部可以说是臭长了,看完真的一口浊气闷在胸口,女主角死的时候并没觉得多悲哀,反而大快人心…
子夜无人:
喜欢的是你的顺从,讴歌的是你的牺牲,有过反叛终究更渴望认同,有过不忍但还是徒劳无功。在低谷处艰难前行的陪伴,再温暖也只能化作心头无人问津的一声叹息;而在万众瞩目的巅峰上,收获的掌声与欢呼才是我的归处。两岸的灯火繁华,照进了陋室病榻上,就只剩下一盏孤灯,代替本该出现的守候。而所有微不足道的深情,拼拼凑凑终于成全一出伟大的悲剧。
zzy花岗岩:
一镜一景,用旁观者的视角切身感受这曲女性悲歌~
我们敏熙:
在传统的东亚女性为了男性的圆满奉献自身的情况下,该部文本特殊之处在于男主的职业为歌舞伎,其身姿行为在某些方面上偏向女性化,而女主在作为其意志的督促者,又有着一种偏男性的强硬,到最后其实是一种互相的成全。
法罗岛帝国皇后:
沟口健二镜头下的女性都是可敬的,世间痴情女儿,为情而生死,自己却成了爱情的殉道者。
我略知她一二: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闪亮而耀眼,镜头里仿佛满是氤氲的暧昧与甜蜜,这是一种情感由量变到质变的反复堆积后而形成的独特影像气质:向前是未来的神秘,向后是昨日的欢愉,今天是现实的压迫,梦里是温顺的暴击。这里面女性的柔情是那么凛冽而坚贞,她跨越了旧时和明天,让生活的一切穿针引线而形成细腻的触感,这是一种冥冥无形的知觉,厚重而静谧,感人而纯粹。
#FIFF9#DAY2的主竞赛场刊评分稍后会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23.01.07 万国城 四星半
可能真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安排,将近两年前的松竹展以残菊作为沟口的代表,两年以后又是以残菊作为沟口田中展的启幕,妙不可言。
沟口的一场一戏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超越时代般的叹为观止,早在30年代就能以仰视角度拍摄女性,即使只是背影,也足以看出沟口对女性的关切之深,这在男性导演当中确实极为罕见。不过仔细一品,沟口的叙事手法确实和同时代的蔡楚生(当然那会还没拍出传世的一江春水)有异曲同工之处,传奇式的叙事增强冲突的感染力,阿德在舞台下的祈祷、鲜少的人物中景和破旧的和服,与台上菊之助对于樱花树精墨染的华丽演绎的平行蒙太奇更是令人动情。阿德用愈发孱弱的血肉之躯塑造了一个男人、一个巨婴身和心上的成长,这种近乎残忍却又心甘情愿的剥削,换回的是临死前道顿堀河上传来的“感谢观众对尾上菊之助的支持”,残菊最终枯萎在长屋,而登顶的也只能继续拥抱观众。这种将艺术生命具象化的呈现,又何尝不是银幕外的沟口对自身艺术生命和观念的一次沥血总结。
21.05.16 1号厅 四星半 这个修复版可能是我看过解锁沟口的第一部电影,所以也没有什么“他对女性议题的反复使用”的感觉。构图和场面调度真的好强,运镜的角度真的是,非常的日式,整部电影就是属于那种不可复制的日式风格,歌舞伎的梨园、艺伎、花柳(直义)、女性的牺牲、梨园内部严格的等级制度、乡村巡演时的人情世故…一个普通的故事在这些元素的呈现下倒产生了一种浮世绘一般的风格。女性青春的消逝,不是一部连狮子就能挽回的,当青春贡献给了男人,男人又再把风采贡献给了事业和对父权的屈从,这种做法是否值得,也不是深陷其中的女性就有做出另一种选择的机会。 再者,希望每一个能够自称为“演员”的从业者都好好反复背诵其中的一些段落,如果你只想通过睁眼就获得观众的观看,就离开你现有的舞台滚到舞台之外去被观众嘘声吧。
日本早期有声片。摄影机运动(横移、tilt、跟拍等多方向、层次和节奏运动)和人物走位配合精妙。据说沟口非常喜欢排演,如此精确配合的确需演练多次。在摄影棚内拍摄才有如此强的控制力。用画外声音来暗示画外空间也出神入化。传统日本社会的阶层和性别偏见,使得女性成为伟大的“牺牲者”来成就男人。
《残菊物语》里女主角的牺牲究竟是给谁的呢?是为她的爱人、为艺术还是为了整个父权家长制的体系?这三者在电影中重叠在一起,让电影在悲剧性之余颇有些弦外之音。最应注意的是,男主角的专长是饰演女性。而他演技的突飞猛涨是建立在枕边人的一路扶持之上的、他放逐时期的颠沛经历亦是下层女性的命运。这样来看,女主角的自我献祭以爱为名,以完善艺术为实,而最终以再度确定阶级关系为果。沟口以极为严肃的态度处理这出自我牺牲剧,而他最终对于这些权力关系的态度究竟是予以无情的揭露还是无奈的喟叹,这里实在看不出来。但显然30年代的日本社会对于这种献祭的精神是大力弘扬的,因而难怪本片会甫一问世便被封为圭臬。
这可能是我看过的关于“艺术人生”的最好的电影,或许,直接说是关于人生的吧... 真正的“人生如戏”啊!一切的忍耐和付出,是为了什么?一个问题根本概括不了... 哭了好几回...😭 4K修复下还是朦胧,女主角的脸鲜少面对镜头,她完美得就像一个梦
正逢沟口健二生日当天在电影资料馆观看修复版。工整古典悲剧,号称悲恋其实却是事业粉奉献的一生,却被各种窥探式的冷峻甚至阴森的镜头语言刻画得有一丝邪气。片中出现了《四谷怪谈》《艳容女舞衣》《逢坂关》《连狮子》四出剧目,菊之助果然还是女形功夫好。日本梨园世家的因循腐朽与跃进革命都让人感叹。ps现在的七代目长得跟主角简直一模一样,女形演员这种宽脸凤目长相太标准了。而日本梨园世家袭名制度真让人头疼,养子、女婿等联姻手段也跟中国梨园一样混乱,成駒屋家的孩子在片中只能当工具人配角。
此次电影节放映版本虽然是4K修复(目前世界上最好版本),但依然是不佳的拷贝,字幕也出了很大问题,所以观感非常差。被如此动人肺腑的付出所感动,被辉煌冥船过忘川的收尾惨得径直闷过一口气去...依稀记起初见那个深夜的长镜头,多么迷人又悲惨的命运安排....QAQ
影片当中菊之助与阿德经历了两次分别,分别之后菊之助去找阿德,一次在阿德的家连排的平房中,一次在火车站,两次是互相对仗的拍法,横移镜头,菊之助在寻找,依靠的是摄影机移动速度和演员表演走位及停顿的配合,菊之助的演员很有意思,这两段表演都有那种寻找中的“停顿”,他演得舞台感很浓,那一幕明明大量的群演,但就好像是他的独角戏,他面上急切的神情,时快时慢的脚步,还有那个停顿,都显得少傻傻的,是的,就是这样一位享受在女性牺牲里的少爷唯一付出的事。最后游船上,阿德在他们曾经在大阪住过的房屋中去世,那一刻风光的菊之助少爷有那么一怔,光辉好像互相调转了,死去的人变得圣洁,成功的人再一次被万人拥戴成为讽刺。
8.0/10。1.一镜一景:全景长镜头极富表现“动的美学”。2.一出哀而不伤的纯美童话:五年来的不离不弃,为他的成名而默默离开,得到他父亲的原谅时却又不幸牺牲。3.结尾处的平行与舞台上的相似性转场使全片的剪辑不显单调。4.叙事太拖,扣一星。
艺道三部曲 感觉这已经不是殉情了,而是询道。喜欢上个这么头脑简单的男人可真够悲的。
Otoku在楼梯探出头,轻唤一声「あなた」,转而镜头对准了化妆柜前的夫妇俩,日常的爱大抵如此。病榻上的Otoku垂危之际,气若游丝却难掩喜悦地又唤了一声,随后在交叉剪辑中影片迎来了催人泪的结尾,这一悲剧被渲染得可泣。全然沉浸在蒙太奇带来的感人爱情悲歌中。四星半。
20siff 1939年!!这大概是我看过最老的日本电影了,一点也不生涩,讲得都是任何时代都会发生的故事,印象最深的是背景音效那些鼓点、节拍声、叫卖声。。。表现人物和剧情,在那个还没有背景音乐的年代。特别喜欢男主翻身的那场歌舞伎戏,镜头分述台上的丈夫和台下的妻子,祝贺成功出来真是止不住眼泪
老拿女性表达定义沟口健二有点狭隘了,除了讨论艺术,讨论人生,讨论女性命运,更多是在表达社会结构和阶层的固化,结尾游船和病死的蒙太奇不仅凄凉,而且残忍,直接揭示了阿德也不仅仅是松之助的缪斯,而且是封建家庭集团加强内部结构的祭品,故事呈现的是一个献祭的过程,是传统礼教对人性的压制,是上流社会对底层的剥削。
建筑的精巧结构才能造就如此精杪的镜头运动,随着镜头横移,前中后景各自的层次不断开合,交代环境,提供引导,然后将调度放在演员身上。每一次横移都能提供有趣的信息,镜头不动,有事发生。
凄婉悲苦的爱情故事。1.沟口的母题:为了男性而自我牺牲、默默奉献的卑微女性。整个故事又是在控诉阶层与身份的固化,门当户对的婚恋观与自由恋爱的新思想间的斗争。2.剧作上的三段反讽:争得爱情-丢了前程,于艰苦生活中迷失自我(失却事业信心&不再珍惜阿德的爱情)-磨砺锤炼出演技&依然保有阿德的支持,演艺成功-痛失所爱。3.比及后期作品,本片真正坚持了一场一镜,以固定长镜和摇移长镜为主。4.室内戏摄影机多与门框或墙面构成约45°斜角,墙面交界线常居后景中央,纵深立体感极强,且人物多朝侧面,与小津和黑泽的正面垂直/平行构图迥异,配合中远景机位及时而复现的俯拍或远处窥视镜头,含蓄而克制。5.室外戏才有几次中心对称或垂直纵深构图,街道上的横摇跟拍长镜(几回大仰拍)。6.高潮舞台戏,切换不同机位,且有正反打,角度多样。(9.5/10)
#SIFF#重看;尝遍人间冷暖,识尽风尘险恶,用艰辛流浪熬成的艺术升华,却要以忘怀告别终结情深;你是他清醒的劝诫者,是他长情的同道人,是他生命里的流星,更是他命运里无法抹去的伤痕,又一出苦情女性的悲歌。
20siff 残菊物语中女主很少展现正脸多是背影和侧影,作为女形的妻子及比他年长的卑微女佣,她不该有任何光彩,黯淡如柳枝低垂云遮月。只有她幼嫩的声音是醒目的,几近喋喋不休,时刻在袒露心声,作出劝告和鼓励。沟口的女性都像一根纤细的扇骨,在完成自我牺牲以后最终被收拢回男性自身
2017SIFF。沟口健二的布景、镜头语言与配乐惊为天人。这个人物性格与命运局限于时代的悲剧最终如女仆阿德逝去的生命般远去(包括歌舞伎艺术),整个电影中阿德几乎没有近景特写,却成为影史上最难忘的女性角色。
本片内容描绘日本歌舞伎界中严酷的演艺生涯,以及女性为爱而自我牺牲的悲情故事。是沟口『一镜一景』表现形式的起点,启用的男女主角均来自舞台剧演员。女主角森赫子较长于花柳章太郎,沟口也不做掩饰,是极力以「写实」风貌呈现。本片依据当时电影法被选为优秀电影奖,也是第一届文部大臣奖作品。
调子特别沉静,风格很美,有大师风范。最后特别受不了菊之助的凉薄。最后几幕特别好,有红楼梦的况味,一边是满河灯火,鲜花织锦,烈火烹油,一边是凄凉寂寞,黯淡无光,生命到了尽头。游船上风光的菊之助忍了忍眼泪,向两岸的观众鞠躬致礼,你可以猜想,他总归会过得好好的,被时间治愈,被荣耀治愈。
沟口的故事多大同小异,尤其在内里多很类似。不过本片在运镜上显然是早期沟口的集大成。包括全程冷静的旁观者态度与很多窥视镜头颇见功力。四星半。
下半场就闻到了悲剧的气息,实在很想逃。大段整场的歌舞伎表演,结尾的游船,确实又极大提升了悲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