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

這次真的是說洪尚秀導演作品里 生活的發見 。

洪尚秀導演的作品，一直被影迷拿來與其生活做比較，猜測他的電影是不是就是他的生活。在新片中，洪導更是“過火地挑逗”觀眾的神經。影片中，高賢庭質問金泰宇飾演的導演，為什么把他們以前的故事都拍到了電影里。被捉奸后，最后一場戲里，更是“哀求”金泰宇不要把這事拍到以后的作品中。

電影是不是生活？洪尚秀最“露骨”地一次改編自己的人生莫過于 劇場前 上半部里的青年自殺未遂事件。18歲的冬天，放棄大學入學考試的洪尚秀和許多同齡人一樣對未來迷惘。而他選擇結束迷惘的手段更加極端，自殺。一個人入住了一家首爾南山塔附近的廉價motel，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等待死亡。還好，同劇場前 的自殺未遂一樣，洪尚秀被人及時發現送往醫院撿回一條命。此后，掀開了自己人生嶄新的一張，嘗試著許多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比如電影。

許多韓國導演和中國導演一樣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中打敏感政治事件的擦邊球以吸引觀眾目光，比如用和我們熟知的柳絲事件差不多的韓國民主化運動中的五一八事件。接著上面的洪尚秀成長故事說，八零年二十歲的洪尚秀考取了韓國中央大學，那時的大多數年輕人都因為五一八事件憤怒和絕望，不斷地游行示威，甚至以生命去抵抗那邪惡的國家機器。洪尚秀雖然也堅信，向往民主，但他不覺得自己屬于這些憤怒學生中的一員。也由于在當時以抵抗運動為主的大學文化中，找不到自己的出路，洪尚秀從韓國的大學中退，前往美國學習電影藝術。（此中也有逃避韓國男子必服的兵役之嫌）正由于對政治的“冷淡”態度，在洪尚秀的以往七部作品里很少看到關于政治的東西，但近兩部中也突然出現了些許關于政治的段子。比如在 夜與日 里出現的北韓人，比如新作里的“用三部電影擺平戰爭”的玩笑。不知是不是近幾年緊張的半島局勢也撩動了洪尚秀導演的平和之心。

之前的感受中，忽略了新作上下兩部的兩段“潛規則”。仔細想想這金泰宇飾演的導演在這兩段潛規則中的失敗，或許這第九部作品的主人公還是個失意的男文藝工作者吧，雖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作品中，反復的“揭露”文藝界的潛規則，不知洪尚秀要遭受其他導演多少的“仇恨”，可能這也是被分級部門定為青少年不宜觀看的一個重要原因吧。“這故事情節都發展到咱內部來了，這還了得？”

如果你真的相信洪尚秀作品中的主人公就是洪尚秀本人，那么新片就更有看頭了。新作里的導演不斷地接受著學生的提問，比如“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為什么一部又一部地去拍內容相同卻讓人難以理解的電影？”。。。看完新作，也許你會更加地了解洪尚秀，當然前提是你得相信洪尚秀的作品就是在講他自己的故事。

洪常秀的电影主角多半是些文艺工作者：演员、大学教授、电影节评委、影评人、艺术学校的学生，有时甚至就是导演。他们的日常闲谈和交流，除了聊得最多的两性话题，自然也会涉及文学艺术等方面，在《懂得又如何》《玉熙的电影》《这时对那时错》等三部以导演为主角的影片里，更是无一例外直面并分享了创作思路和经验，且都是以访谈的形式呈现：公众场合、台上台下、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这个时候，鉴于戏里的角色和戏外的作者身份发生重叠，也就很难不让人好奇，应当如何看待二者的关系呢？戏里的相关言论，可以算作洪常秀的夫子自道吗？

以下是访谈内容，Q为电影里的提问者，A为电影里的导演。

《懂得又如何》
Q:但你为什么要这样拍电影呢？人们都看不懂你的作品，为什么还要一直这样做呢？
A:如果你看不懂它，那就看不懂吧。我只是创作出来，怎么理解就看你们了。我的电影不是你们熟悉的那种戏剧性，没有明确的讯号，暧昧性、歧义性很强，也没有什么漂亮的画面，我能做的只有一样，投身于这个没有意识先行的过程中，我将拾取到的碎片拼凑融合成一个整体，你可能不喜欢这个结果，可能没有人喜欢。我认为生命、生活中所有珍贵的事物，它们都是自由的， 我试图谦逊地面对它。
Q:谦逊地对待什么？你不觉得这样是不负责任吗？
A:如果要扪心自问我知道什么，那就是不掺杂任何成见地直面事物本身，发现那些新奇的东西，描述每一个瞬间、当下！
Q:你不是电影导演，是哲学家吧。

《玉熙的电影》
Q:我想问一下，您最想讲的主题是什么呢？
A:哎呀，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小醉。
Q:您是喝了酒来的？
A:我呢，这作品就是随便拍出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主题意识在脑子里。虽然人与人见面也很复杂，但我的电影就像和人见面的过程差不多。今天你见到一个人，有了一个印象，啊，这人是这样的人，不都会下一个判断吗？但是明天呢，你又见到这个人，看到他的另一面，然后你又会有一个新的认识，不是吗？我希望呢，我的电影也能像这样活着的物体一样，那就好了。所以呢，你要是以一个主题意识来看我的作品，那是行不通的，不是吗？我们又不是因为什么主题意识而去看电影的，但我们从小就这样被教育了。从小学开始，总是被问到：“这个的主题是什么啊？”但是看电影时，不这样去问主题是什么，只是去看去接受去感想，不更好吗？我这人没多大意思，不想把什么东西就放在一个漏斗里。哎，就这么简单。

《这时对那时错》
Q:最后呢要向导演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作为今天谈话的结束，也请您只用一句话来回答我。导演，电影到底是什么呢？您作为导演，积累众多的经验，感受如何？对于电影的感情，用一句话来说，会是什么呢？请您只用一句话来回答我。
A:一句话吗？我呢，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了。从而去发现别的东西，那些是我脑海里出现的东西，把那些东西变成有声的就能被听见，但那样的语言也不过如此，我和电影还有我所经历的东西，还有你们的生活都跟那些语言没有关系。语言的力量？（口气开始严厉）真是搞笑！有什么了不起的！都去寻求这个！我不觉得有那种重要的语言，它只会阻碍我们！（转向主持人，口气缓和）唉，如果笑着问我就不会这样。

　　此片一看就是洪氏出品。一样的缓慢压抑的节奏，一样的人与人的大段似有深意但又枯燥的对白。惟一不太一样的就是长境头与画外旁白非常多。有时旁白都会与对话弄混。
　　此片可以理解成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待异性上，从无动于衷，到心存幻想，然后行动，最后幻灭的过程。又是一个值得同情但又讨人厌恶的男人形象。
　　按说正常男女在面对异性时，如果不讨厌的话，那么相互吸引然后进一步发展关系才是正常的。可惜人类太文明了，文明到这个社会中对体力的要求不需要了。而这正是男性的力量之源。现代社会之所以流行花样美男、伪娘等，便与此不无关系。在文明的社会中，头脑远比体力要有用的多。于是女性们渐渐超越了男性。看片中的女性，真是个性鲜明，敢想敢干。而男主角在开头时甚至面对着女性的示好竟然没感觉（显然他不是同性恋或者性无能），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可能是太文明了。从他解读自己的影片可以看出。女学生评论他的影片大多数人看不懂，说他是个哲学家。这是不是也暗喻他是个思想者而非行动者呢？反观他的老师，显然保留着更多的野性，敢于在学生们在时与女学生做爱，敢于娶女学生，甚至无所顾忌的婚外情。从道德上男主人公的老师是要批判的。可是从生物学角度呢。更强大的雄性动物的本能便是占有更多的雌性，使自己的后代遍洒大地。看到结尾处，男主角的过去女友（老师的妻子）说：他比你更能干。我只有深深地为文明的男性感到悲哀了。我在想，再这样发展下去，如果无性生殖实现的话，从生物学角度，男人是不是该灭绝？

东莱的CGV还没上，只好跑到西面的。
可是西面好厉害，有两个CGV!!!

售票员姐姐也很厉害呢！

我："잘　알지도 못하면서" 오늘 있어요?
售票员： 영화제목이 뭐예요?
我："잘　알지도 못하면서".
售票员：영화제목.........
我："잘　알지도 못하면서"...............
售票员：뭐???
我："잘　알지도 못하면서"!!!!

我想，当时我应该把书名号或双引号一并表达出来才是！

这名字起的.....
误会跌升！


买到票后，还附赠了路线图，徒步走了一站地铁，终于来到了名不副其实的西面CGV!!!

手里还拎着市场上买的两个青南瓜！宅女果然繁务缠身！


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自由。
他又说：全部。
他朝着海奔跑的姿势，看起来慌张，是我喜欢的样子。


整场不到10个人。

如果不知道是洪尚秀 Sang-soo Hong的电影，真的会有不一样的解读。可能你会觉得这是某个新锐揶揄影视圈、揶揄“艺术片”导演的野心处女作。

但如果是洪的，真的感觉异常惊异，那些平铺直叙的丰富剧情，明确指向的画外音，视觉上的、人物台词上的、基调上的……基本都不是他的，当然除了一如既往偏执的人物出入和怪诞情绪，当然这些也少了很多。

应该说《懂得又如何》是我看到他最随性的一部电影，甚至加入了不少“具体”的自我职业经验。八成正是这种自我随性，导演才将影片取名“懂得又如何”。
 
另一方面其中的人物也第一次让我体验到洪导影片中的“可爱”之处。

提问：为什么老制作观众不能理解的电影？

回答：如果不能理解那也没办法，我能怎么样？我只制作电影，如果能理解的话就算万幸了。我电影里没有大家喜欢的连续剧或者小说，也没有短信或者情书，漂亮或者好感都没有。我能力和技能只能制作这样的电影。真的不知道才要投入进去，发现的过程就真的去发现，不是我自己想象弄的，过程让我发现新的东西，让我制作成一个物体。这种成果当然会让很多人不理解，我觉得世界上贵重东西不会免费，我想谦虚。

提问：什么东西谦虚，是有点没责任感吧？

回答：不知道的就当不知道，每次发现的东西要去欣赏的，瞬间的。

提问：你不是电影导演，是哲学家。

2009-09-15